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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相亲记 ...

  •   白衣公子顶着二女目光坦然入座,晏紫知好奇地盯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公子哥儿瞧,忽地一拍桌子,脖子一梗,生怕被人听到似的小声问:“这是不是那什么……传音……”
      白衣公子折扇一合,笑吟吟道:“不错,正是传音入密,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没把在下当跳大神的赶出去,在下甚是感激。”
      覃湘鸢眉头一皱:“我兄弟二人自在一隅,阁下满口疯话,所为何来?”
      白衣公子诚恳道:“若天底下真有二位这样娇美的男子,怕是在下也要不幸患上断袖之癖了。”
      覃湘鸢双眉一竖正要发作,却见白衣公子压低了声音道:“紫丫头是不是瞧中那位养狐狸的小哥了?巧不巧,在下正跟他颇有些交情,如此美食美人,配上他生平轶事才最下饭。”
      晏紫知眼神晶亮,推了副碗筷过去,好奇问道:“他……可是前独孤侍郎家的那位独孤龙搏?”
      同伴主动开口留人,覃湘鸢也不便再赶人,只得悻悻拿了汤勺添了一碗鱼汤,汤勺翻动,美景霎那天翻地覆,沉在汤底的“鹅卵石”们争先恐后朝汤面涌动,倒真有几分鱼儿争春的活泼模样。
      “是。”白衣公子也不客气,径自将空碗推了过去,笑道,“劳烦青姑娘了。”他似乎对二人姓名无甚兴趣了解,便以衣着颜色呼之。
      覃湘鸢手中拿着汤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少顷还是在丢人同伴“你快讲啊你快讲啊”的催促中,不情不愿给他添了碗汤。春季新肥的小杂鱼,最精华的便是这一口黄豆大小的鳃边蒜瓣肉,一口下去,鲜嫩非常,奈何覃湘鸢被二位臭味相投的货色闹得食不知味,未免辜负。
      白衣公子毫不客气地三指捏起汤碗,陶醉地闭眼先饮一大口:“都说睢京荒芜,谁料仍有如此美味。”
      复又睁眼道:“话说这独孤家贵公子,一朝被亲爹打断了腿爬了墙……”
      晏紫知贯彻捧哏精神,追问:“爬了谁的墙?”
      白衣公子没料到她如此之会抓重点,猝不及防露出懵逼神色,随即眼底闪现一丝戏谑,神情故作严肃道:“四舍五入,可以是我。”
      小魔头满意地鼓掌:“贵公子为爱远走,请继续。”
      白衣公子再喝一口汤,改不掉一股子说书人似的江湖劲儿,絮絮叨叨将一个初遇到分离的故事讲得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往后这两个少年结伴同行、各有奇遇,奈何二人国别殊途,一朝家仇国恨横亘其中,不得不最终分道扬镳。”
      晏紫知惋惜道:“这可真是……哎等等,玄荼和睢明没打起来啊?”
      那边酒会天井之中,传来一把柔和却无奈的嗓音:“旷久不见,慕容兄张口瞎编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虽然相隔遥遥,却显然把二人对话尽收耳中的独孤龙博,扶额叹气后起身相邀:“若蒙不弃,还请慕容兄过来这边小叙片刻。”
      他虽然离得不近,也并未扯着嗓子大喊,但所说之话还是清清楚楚传了过来。
      晏紫知这才恍然,自己是被这满嘴放炮的白衣公子给诓了,不由杏眼圆睁:“你骗我?”
      被称为“慕容兄”的白衣公子,将食指比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一霎眼,悄声解释道:“这还不是没请柬闹的嘛,紫丫头稍待,我去去就回来,等我。”
      说罢便抬脚施施然向那边走去,就跟方才大剌剌往二女桌前一坐那般大马金刀,亦可概括为——臭不要脸。
      晏紫知犹在愤愤,倒是覃湘鸢一听“慕容”这个姓氏,联想到这位二皮脸公子自报家门是出身玄荼,倒是想起一桩陈年旧事来。
      陈是真的够陈,得追溯到二百年之前。
      慕容、独孤这两个姓氏,原本在睢明太祖开国之时皆是有名的部族大姓,但独孤家跟着老板创业是从头干到了尾,这慕容家就……中途辞职跑了。大抵是两家的战略眼光不同,最终慕容氏去了玄荼,还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而独孤氏二百余年兴衰尽历,甘苦谁知?
      她再一想到方才这白衣公子狗嘴里吐的那些象牙,那什么“国仇家恨”,倒也可能不是全然瞎编……呸,这厮连个正形都没,自个儿还认真揣度起来那段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瞎编故事了,着相着相!
      覃湘鸢倒还真没猜错,这位慕容公子正是当代玄荼慕容氏家主幺子。因着直到五十岁上才老蚌含珠生了麟儿,慕容家主恨不能将其宠如掌上明珠。
      偏巧吧,他老人家听得算命的说这孩子福相浅薄,需得取女子姓名、作女儿教养才得免夭折,愣是给这位幺子取了个“慕容秋雪”的名儿,生怕旁人将其认成男子似的。
      又偏巧吧,女装大佬……呸,慕容秋雪,生得还他喵的是副放在女子身上,就得夸一句“倾国倾城”的好相貌。那会儿关于慕容家究竟是七小姐还是七公子的争论,简直能霸榜玄荼八卦界榜首。
      至于这位誓要力证“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的慕容七公子,是如何愤而出走,还跟另一个中二少年一并闯荡江湖的故事,且留给损友重逢的这俩黑白双煞去叙旧吧。
      独孤龙搏早已命人在身侧加了一张椅子,二人一着黑、一着白,果然一副黑白双煞结伴出道的般配模样。
      二楼雅间隐隐传来几声娇呼——不消说,自然是被叶家二小姐叶雨霏亲笔所书的课外读物,愣是给惯坏了脑壳的众女在拼命起哄。
      慕容秋雪笑吟吟道:“一别经年,独孤老弟这愁容见长,隔老远都能瞅见你那抬头纹,估摸着夹死几只蚊子不成问题。”
      独孤龙搏知他嘴欠得很,也不计较,尽管比这位慕容七公子还小了两岁,两相比较之下,倒像是独孤龙搏瞧起来更成熟些。他一举杯,却是朝着满座高朋歉然道:“慕容兄是我江湖上的朋友,些许礼节上的差异,还望各位见谅则个。”
      有那知道二楼玄机的贵公子,心下不忿被这突然杀出来的美男子抢了风头,寻思着此人狂放无状,定是仗着一张好皮囊招摇撞骗的绣花枕头,需得寻个由头让他当众出一回丑才成。
      于是席间一人便开口道:“既是酒会,只吃酒闲聊未免辜负,在座皆是满腹诗书之人,不如……我们小作一回飞花令娱友,如何?”
      慕容秋雪不负众望地目露讶然:“飞瓜令?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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