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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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屁？！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你？！”
程斐昊突如其来的那么一句超误导性，超引人遐想的反问句让邵瑾瑜一时分不清那是惊喜还是惊吓。
吞了吞口水，她舔着下唇：“你……”
吞吞吐吐的不止邵瑾瑜，还有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万分想死的程斐昊：“你不用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还很有远见地往后退了两步跳出邵瑾瑜的“攻击范围”。
果然，下一秒，他的萝卜发威了：“程斐昊？！你玩我？！”
特委屈的程斐昊眨着他勾人的眸子为自己开脱罪名：“我没有！那是个疑问句！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干嘛……？！”
邵瑾瑜：尼玛，听起来还有那么一点道理……
原本还想呛几句，她却发现不远处零零星星的路人纷纷朝程斐昊投来好奇的目光。
长得帅就算了，现在还红着眼眶一脸憋屈，惹人怜爱的反差模样简直不能更吸睛。
看吧，就算没有道理，她也吃他美色那一套！
又气又好笑，邵瑾瑜让他赶紧转身背对路人：“还真是一生气就哭！你转过来，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
“别说得你没欺负我一样！你明明就欺负我了！就是一白眼狼……”
“行，我欺负你了，你哭啊，哭得越大声越好！咱找人来评理！”
尴尬地，程斐昊抬手粗鲁地揉了一把眼睛：“谁哭了……”
“就刚刚骂我白眼狼的某人呗。”
“……”
叹了口气，邵瑾瑜揉了揉太阳穴：“说回刚才那事，既然你自己也不知道，那就回去慢慢想，你想好之前……”
“我想好之前你都不会和那姓车的好？”
“你想好之前我和权贺该干嘛干嘛。”
“？！？！”
被泼了一桶冷水的程斐昊气不过，撅着嘴愤愤转身离去。
早把他的脾气摸透的邵瑾瑜低笑着追上去：“生气了？这就走？”
程斐昊没好气：“回去研究那该死的喜欢不喜欢啊！不然萝卜被人偷了还像个傻逼一样毫不知觉！难怪那宿舍阿姨老是看烂泥的模样看着我！简直扶不上墙！”
“哦，行。那你手上拿着什么？不给我？”邵瑾瑜面上淡然可心里却在窃笑。
“给什么给！我还以为你看那姓车的都看饱了？而且还收了人家的蛋糕，肥死你就知道！”程斐昊不依不挠地耍小脾气。
“这个给洁西吃，我吃你手上那个。”
“谁要给你吃！”
“可是我想吃。”
程斐昊的大长腿停了下来，睨了邵瑾瑜一眼。
“权贺给的蛋糕你都给我买过了，而且你手上的看起来比较好吃。”
袋子是不透明的，邵瑾瑜连里头是什么都看不见可为了哄程斐昊，她睁眼说瞎话也说得一级溜。
“斐昊，你给我做的东西就该给我。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你把它给其他小姑娘，就算是进温齐铭的肚子也不可以。”开什么玩笑，温齐铭现在就是她头号情敌！
歪着脑袋，程斐昊语气不确定：“你在哄我？”
邵瑾瑜点头。
程八岁瞬间就妥协，伸手递出杯子蛋糕：“那好吧。给你。”
没想到他如此轻易就被顺毛了，邵瑾瑜一愣，然后不禁失笑：“斐昊，你怎么那么好哄？”
“不好哄的话你嫌麻烦就不要了。”程斐昊低声道。
心底泛起阵阵酸涩，邵瑾瑜把心疼都化成唇边的浅笑：
“你没说我还没敢问呢，明知道我对你图谋不轨，怎么还敢靠近我？你最讨厌的不就是喜欢你的女生？要是我不喜欢你了不应该是皆大欢喜普天同庆吗？”
“不知道。可是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怕你不喜欢我了。”程斐昊想了想又说，“所以我说我的萝卜是小姑娘，跟其他野女人不一样。”
邵瑾瑜一向淡漠的小心脏再一次被那不自知的温柔融化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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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小白回去不一会儿就发短信骚扰邵瑾瑜：
【网上那种垃圾测试真的能相信的？】
【老子深感怀疑.jpg】
【看起来很白痴。】
在宿舍摇脚啃着杯子蛋糕的邵瑾瑜嗤笑：【没听说过恋爱降低智商？】
自认做足了功课，程斐昊缠着邵瑾瑜晚饭后陪他一起“检验”和“测试”。
两人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而程斐昊掏出一张纸，上头列满了从百度和知乎抄下的各种“如何判断你喜不喜欢一个人”。
看他孩子气的认真，邵瑾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都打勾了，除了最后一个。”程斐昊把纸张递了给邵瑾瑜。
从喜欢和TA待在一起，到想要对TA好，再到不喜欢TA和其他异性相处等等，她想象着几个小时前她喜欢了好多年的男孩咬着笔头纠结他到底是不是出现了这个“症状”，最后郑重地一个个打勾。
心头流淌过没法安放的情愫，邵瑾瑜扫到最后一条然后苦笑：
喜欢和TA有肢体接触：想碰TA，想和TA牵手，想抱TA等等。
“就剩这个……”程斐昊讪讪开口道。
深吸一口气，邵瑾瑜看向他：“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做实验。”
邵瑾瑜刚张嘴，程斐昊就接着道：“你碰我。”
客厅有了几秒的寂静，然后邵瑾瑜似笑非笑：“我不想被你弄死还是你吐在我身上。”
程斐昊想法作却又知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只能忸怩道：“没那么夸张……”
第一阶段的测试是握手。
程斐昊伸出了右手，握住了女孩相对小得多的柔荑，小小的，没什么重量。
一切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就是有点紧张，呼吸下意识加速。
“然后？拍你肩膀可以吗？”邵瑾瑜征询他的意见。
程斐昊点头，可当她触及那宽厚的肩膀，却毫不意外地发现底下的身体有些僵硬。
闭上眼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能行，程斐昊要求道：“你挽我手臂。”
很有自知之明地，邵瑾瑜没如女孩最爱的姿势一样挽着男友的手臂抱在胸前，只是轻轻地抓住了程斐昊衣袖下的健硕。
那流畅的线条，她不止一次看得出神，可此刻却也没舍得放肆地偷乐，只因为她知道她的快乐都建筑在程斐昊的痛苦上。
从没和女孩有过这样亲密接触的程斐昊早已浑身僵硬，连动都不会动了，甚至在邵瑾瑜把手抽走后他的呼吸依旧紊乱，花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下来然后吐出：“脸。”
邵瑾瑜听了没行动。
“我说你摸我脸。”程斐昊再次出声。
叹了口气，邵瑾瑜眼神关切：“斐昊，你不要勉强自己。”
他没听，执意抓起邵瑾瑜的手就往自己脸颊贴。
明明是他自己的主意，可女孩柔软的指腹碰到他脸部时他依旧忍不住避开了邵瑾瑜的视线，咬唇的举动泄露了心底的不安和紧张。
屏着呼吸，全身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程斐昊在脑中努力催眠着自己：程斐昊，你们连床都上过了，这点事不算什么，你扛得过去的！
看他受罪却还死扛着的模样，邵瑾瑜心疼得想发脾气：“斐昊，够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没有人这样测试的！你又不是机器！测试什么！！”
她真是脑子抽了才陪他搞这么一出！这除了给他带来伤害之外，还能证明什么？！
“斐昊，你放手！我说不要再测试了！”
挣不开被程斐昊抓着的手腕，邵瑾瑜一气之下直接凑上前作装要亲他。
结果原本浑身僵硬如铁的男孩动了。
察觉女孩的意图，他迅速别过脸，猛然推开邵瑾瑜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一连串的举动毫无空隙，一气呵成得仿佛练习了无数次。
短短几秒钟，他就把隐藏着的尖刺儿全都显露了出来，转眼又是那高岭之花，身冒寒气谁都靠不近。
他的反应完全在预料之中，于是邵瑾瑜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揉了揉稍微被撞疼的肩膀。
小小的举动让程斐昊顿时歉疚又自责，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悔不已。
他甩甩头把身上的冷鸷再次隐去，不消一会儿又是那个会给她烤饼干的男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邵瑾瑜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我知道。但是就算你没闪开，那也不能证明什么。”
程斐昊没吭声，死白的脸色是满满的挫败和沮丧，显然对自己刚才的表现甚是不满。
为什么？！为什么？！
她是他的萝卜，她跟其他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她对他没有恶意，这他知道的啊！
“所以我说你不要勉强，毕竟没可能每次碰你前都要事先请示的吧？”邵瑾瑜无奈。
“那可不可以忽略那最后一条？又没人说网上写的就是对的！”
“但是情侣之间不可能没肢体接触的啊。”
煮熟的鸭子会飞，种大的萝卜会跑，于是程斐昊想方设法力挽狂澜：“瑾瑜，我会努力学习的！我会适应，会习惯的！”
于心不忍，邵瑾瑜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不是学习不学习的问题！肢体接触对你来说挑战太大了，我们还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先调整好心态，慢慢来……”
“怎么能慢慢来？！我没时间了！！”程斐昊焦躁地狂抓头发。
他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治疗，但车权贺会等他吗？邵瑾瑜会等他吗？
不会！
再等下去他的萝卜就要成为别人的了！！
“瑾瑜，你不要和他去看戏好不好……？”找不到半点谈判的筹码，程斐昊只能低落地示弱，“你要看什么戏都好我陪你去，你不要找他……”
揉着山根，邵瑾瑜内心纠结得抓狂，心里千千万万的思绪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最后她只能嚷道：“不是，斐昊，你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对车权贺那么执着？！我就是跟他去看个戏而已！跟朋友去看戏有问题吗？！”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一男一女单独去看戏不是那种关系，就是在成为那种关系的路上！”
程斐昊急得开口就是连环炮一般停不下来。
“电影院里黑漆漆的一片，他想干什么都可以！他要碰你，牵你，甚至亲你……反正他妈的就不是只看戏那样单纯！你别骗我，我又不傻！”
“所以说你都知道啊，正常情侣之间是一定会有肢体接触的，刚刚那条就没法忽略！你那样勉强自己又是何苦？！”邵瑾瑜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量。
他不傻，可她也不傻！她怎么可能相信讨厌了女人这么多年的他会忽然之间就喜欢上了她这个只和他相处了几个月的女人？不逻辑啊！
“正常？意思是在我像个正常人之前，我都不可以喜欢谁吗？！”程斐昊一激动，眼眶又开始泛红。
“不是，斐昊你不是不正常，就是，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不能这样比较……”邵瑾瑜着急地澄清。
“哪里不一样了……因为我被侵犯了，而他们没有……？”
眼前的男人似乎在一瞬间缩小了，而邵瑾瑜只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为他挡去外头的狂风暴雨，然后陪他一起把身心的伤痕累累都哭出来。
可是她不能——她最想做的事，一直都是他最害怕的事。
他妈的邵瑾瑜你怎么这么糟糕！说得越多，错得越离谱！
“斐昊，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不想加剧她给他带来的伤害，邵瑾瑜决定暂时回避。
“身为你的治疗师却还老让你难过，对不起。我承认我的能力和专业都还不够，所以关于这事我们今天不说了行不？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即使邵瑾瑜拒绝了程斐昊送她回宿舍的提议，可他还是一路默默尾随。
一直到宿舍大门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瑾瑜，你不会和他看个戏出来就变成他女朋友了的……吧？不会的吧……？”程斐昊纠结了一路还是决定问出口，语气里已然妥协邵瑾瑜不会因为他放弃和车权贺的约定。
他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是他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把她从他身边抢走了。
“不会，你别想太多。”邵瑾瑜摇头，转身前顿了一下，“到时候我给你带小恐龙。”
程斐昊看着邵瑾瑜上楼回房，转身离开。
夜未深，可他却觉得冷。
落寞的影子在身后被拖得长长的，更显黯然。
兜里的手机冒失地响起，被主人毫不犹豫地掐断。
可它响了又响，一直到程斐昊回到住宿也不罢休。
烦躁地看了眼来电人，程斐昊按下接通键就是阴沉的质问：“我是不是说过别再来烦我？！”
“斐昊，咱终究是父子，至于闹成这个样吗？！”
程斐昊把手插在口袋里冷笑：“谁和你是父子了？”
程父一听就急了：“就算你对我有多不满，我们始终是血脉相通的！你春节都不回家，这是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我就跟你耗到死为止！”
“程斐昊！这么多年了，你差不多该放下了吧？！她已经接受该有的惩罚了……”
“她已经接受该有的惩罚？！开什么玩笑？！这些年生不如死的是谁？！天天做噩梦，连想睡个好觉都得烧香拜神的人是谁？！”
“斐昊，我知道你辛苦……”
“你知道个屁！你要真是知道就不会老让我放下放下！去你妈的放下！因为她我连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都不行！
如果不是她，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拍拖结婚生子，可那贱人为了自己爽把我都毁了！全毁了！你还让我放下让我原谅？！我他妈连喜欢个女孩子都做不到！！”
一晚上没法发泄的负面情绪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此刻却像溃决的洪水无预警地倾泻，一发不可收拾。
“算我求你了，别再来给我人生添堵行不？！”
不等程父回应，程斐昊甩下最后一句话就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被他没用的爹气哭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他抓起了自己的小恐龙后钻进了被子里。
被窝里头黑漆漆的一片，闷热却让他觉得安心，仿佛躲在里头就可以免去外来的纷扰和伤害。
身子还一颤一颤地，他麻木地任眼泪沿着脸颊滑落。
他的身体一项不听话：比如他没想哭，但眼泪会自动被分泌；又比如他没想推开瑾瑜，可他就是推了，还撞疼了她。
眼泪是温热的，心却始终是凉的。
没有意外的，辗转反侧的程斐昊那晚又失眠了，脑子里尽是无人能回答的如果和为什么：
——他喜欢他的萝卜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到底怎么样还是什么时候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去喜欢他的萝卜，他的小姑娘？
——等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已经成为别人的小姑娘了……？
程斐昊知道自怨自艾没用，可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他再奋力反抗一些就好了，如果那些屈辱的事情没发生在他身上就好了。
这样的话，那个吻就会如期亲在他唇上而不是在冰冷的空气中夭折，活生生折腾了他好几晚。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测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