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和别人家的总裁》红山赋

2、第 2 章

　　今天开公司例会，杨携坐在会议桌的左侧，大约是倒数第二个的位置，听着经理在台上的工作汇报。司玟坐在会议桌的右侧，第一个位置，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位置。

　　经理有意向司玟汇报当季进度，所以站在中央靠右的位置，杨携因此不得不在余光中常常见到司玟。

　　杨携一心两用，一手拿笔飞快地记录经理汇报的重要，眼睛却恨不得飞到司玟的身上去。

　　今天的司玟心情似乎格外不好，仅仅是经理在汇报中答不出司玟的提问，他就意外地冷了脸，或者说，今天他本就比往日冷淡许多。

　　散会之后，杨携几乎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司玟叫住了他：“杨携，麻烦帮我打开门口的排气扇，再关上会议室的门吧，谢谢。”

　　司玟的手机上闪烁着“正在通话中”的字样，杨携打开打开排气扇，司玟点了根烟，烟头上有微弱的火光。

　　“好了，总裁。那我先出去了。”

　　“嗯，好。”司玟取下烟，神情淡淡地回复。烟雾隐隐缠绕在他的面庞，只看得清咬着烟姣好的唇形、突出的唇珠、殷红的嘴唇，黑色的瞳仁、故作温和的目光，眼下泛着乌青，衣襟未像往常一样熨贴，后脑勺有一缕翘起的头发。

　　关上门，杨携往外走，只来得及听见一句：“顾琅，昨天……”没再细听，可能是两位总裁的私谈吧。

　　司玟加班到了晚上八点，老板加班员工不敢不加，于是杨携和他的同事们也一起加班到了八点。随着办公楼的最后一盏灯熄灭，杨携在昏黄的路灯下揉了揉脖颈，走进地下车库，取了车回家。

　　过度的疲倦让杨携一到家就躺在了沙发上，最后还是振作起来洗了个澡。水流打湿了头发和身体，杨携才发现出的是冷水，身体被激了一下，人倒是清醒了不少。随意擦了擦身体，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电脑前，索性困意消失，打算更新一章。

　　杨携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了一会儿，最后仿佛妥协般叹了口气，换了套出门的衣服，拿上钥匙便出门了。

　　在路边打了辆的，司机师傅问他去哪，他随口报了家清吧的名字。这家清吧地理位置稍偏僻，但正是因为偏僻，所以环境还算舒心，没有寻常酒吧的喧哗吵闹；也有可能是因为那里的地段有些小贵，所以开在那边的店面都比较注重质量。

　　杨携坐在吧台，点了杯纸飞机。幽暗的灯光映在他失落的眉眼上，调酒师将酒杯推过来，顺口问道：“失恋了？”杨携笑了一下，道：“哪呢，单恋。”

　　杨携刚洗完澡，身上泛着清冷的水汽，头发没吹，半干不干的，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薄薄的嘴唇时不时抿一下手中的酒。纸飞机的酸味类似于柠檬，酸得人掉牙，酸得人警醒，好似越来越清醒，却越喝越迷醉。

　　杨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调酒师聊着，平静的气息把周围想来搭讪的人都劝退了，谁也没看到他眼底起伏的波澜，嘴唇红的厉害，酒水沾在上面，泛着晶莹的光泽。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熟悉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他被一个充满着酒气的人的气息包裹。

　　“45号桌。”
　　“再加一瓶是吗？”调酒师问道。
　　“对。”
　　“好的，您稍等，我稍后送过去。”

　　司玟走了，杨携定定地看着眼前空了一半的酒杯，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紧闭着的嘴唇里牙齿好像在不自觉地战栗。

　　杨携觉得他可能真的醉了，不然怎么会听见幻觉，他更不敢去看，如果真的看到了，那不是病得更厉害了吗？

　　调酒师喊酒保去送酒回来，随口问他：“那个客人喝了多少瓶了？”“五六瓶了吧。一烟灰缸的烟蒂，给他换了个新的。”

　　威士忌的酒液从方方正正的冰块上滑落，杨携喝掉了最后一口。

　　45号桌。我大概是真醉了。

　　杨携觉得自己是真醉了，脑袋上蒸腾着热气，头晕得厉害，脸烫，呼吸的更快，头有些疼。

　　他不知道太阳为什么会下山，如果可以，他想把太阳托起来。

　　沙发上是随意被丢弃在一旁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通话记录上，除了最近的一条没有备注，似乎是一条陌生电话，其它都备注了姓名。

　　杨携只觉得头越来越疼，脸也变得红扑扑的。他向司玟打了个招呼，司玟似乎喝得有些过了，阂目靠在沙发上没回。

　　于是他就这样看着司玟，看他萎靡的姿态，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头，嘴巴微张而吐露的呼吸。桌子上摆了好几个空酒瓶，酒杯里的酒喝了大半，烟灰缸被酒保换了个新的，只一会儿就又有几个烟蒂。

　　太阳为什么会下山。杨携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