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の同人]流年记事》神奈川的猫小姐

13、Chap. 13

　　和湘北比赛后的第一个上学日。

　　我在准备早餐时多做了六个玛德琳蛋糕。如果出门的时候能碰到神，就当做赢球的贺礼送给他；如果碰不到，就当做午餐后的甜点。

　　幸运的是，我刚走出门前的院子，就看见神还没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学长！”我加快脚步追上他，“早上好！”

　　“这个送你。”我把装着蛋糕的透明袋子拿给他。

　　“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神不明所以。

　　“因为你们赢了湘北。”

　　神垂眸打量那几枚贝壳形状的蛋糕，弯起嘴角，“球队一般会在最终出线后聚餐庆祝，没想到这么早就收到礼物。谢谢。”

　　“也可以为阶段性胜利高兴哈。总之，再小的成功都值得庆祝。”我说出我的理论。

　　到达学校里，我踏进教室时顿感异常，阅读气氛后才反应过来：清田信长正像一株植物似地摆在座位上，他那条专属野生猴子的热血槽被清空了。

　　被清田不同往日的消沉传染，楠楠也无精打采的，“小惜，早上好。”她反复整理着手里那只绝对平整的牛皮纸袋，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你还好吧？”我问。

　　楠楠摇头，紧接着下定决心般猛地站起来，“不行！这样下去我会憋出毛病的。”

　　她大步流星地闯入清田的低气压区域，把纸袋『咚』地一声押在课桌上，“不就是比赛里输给流川 枫这种小事吗？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看着真不顺眼，你这只笨蛋猴子。”

　　“你什么都不明白，少啰嗦！”清田抬起眼睛瞪着她。热血槽恢复10%。

　　“难道你把‘神奈川第一新人’的称号拱手让人了？！你要是敢这么想，我看不起你！”楠楠的身材娇小，声音脆甜，着急的样子让人误会她受了什么委屈。

　　“胡说八道！不管遇到什么对手，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认输的。”清田『腾』地站起来，表情格外的认真坚毅。热血槽恢复50%。

　　“那就好！”楠楠好不容易安下心来，转眼又担心起眼前切实的困难，“可流川 枫的进攻实在太厉害了。”

　　“那就拼命训练！拼命变强！再遇到流川 枫的时候，我一定要封锁那家伙的进攻。”清田表现得更坚定了。热血槽恢复80%。

　　“你下一场比赛会赢吗？”楠楠愣愣地看着他。

　　“这还用说？！我可是竞争‘神奈川第一新人’最有潜力的球员！”热血槽恢复满格！清田拿起楠楠放在他课桌上的牛皮纸袋，“这什么？头带？金色的？你明明知道我比较喜欢紫色。”

　　“那就还给我啊！你这个神奈川第一笨蛋！”

　　“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仇？总是吵得不可开交。”坐在我邻座的平松青子经常目睹楠楠和清田像小学生一样乐此不疲地互骂『笨蛋』，终于在这次忍不住向我发出探讨的信号。

　　“我感觉他们其实非常认可对方。虽然楠楠表面上泼清田冷水，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清田赢的。清田对她应该也是同样的态度吧。”我尝试去理解两人的心理状态，“至于用‘笨蛋’称呼对方，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相处模式？”

　　“小惜，正解！”坐在我后座的雪野由香突然拍我的肩膀——合着你在听我们聊天啊！等我和平松转过身去，雪野一副不吐不快的表情，“铃木和清田从小学开始就是这样吵吵闹闹的。”

　　“他们是小学同学？”有道理，不然哪个神经病会无缘无故地不断找茬刚认识的高中同学？

　　“岂止是小学，还有国中、高中，不管怎么升学或者分班，这两个人每次都能分到一起！不光这样，以前学校组织活动，他们还经常被老师划到同一个小队里，像运动会的两人三脚、辩论赛，还有科学创新之类的……别看是队友，他们的想法从来没统一过，所以老是‘笨蛋’‘你才是笨蛋’这样幼稚地起内讧。最神奇的是，他们组成的小队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战绩很牛！”雪野说完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这对幼驯染也太可爱了吧！”平松秒变星星眼。

　　“雪野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我心想能跟踪式地观察也是神奇。

　　“因为我一直跟他们一个班啊！”

　　整整一天，楠楠没泼过清田的冷水。她期盼着去看剩下的四场县大赛，打着『欣赏流川 枫的球技和颜值，顺便观看收了她头带的清田信长打赢对手』的旗号。然而，事情从不向计划的方向老实发展——音乐部开始为一个月后的『NHK全国学校音乐比赛』县内预选赛特训。藤原老师把声乐组的35个人全员收编合唱团，考虑到没人专职伴奏就把擅长钢琴的楠楠调了过来；训练时间也从『周六偶尔特训』变成了『周六日全天无休』。这么一来，我们和球赛完美错过。

　　神奈川县的音乐比赛预选赛和全国大赛采用相同的形式——一首课题曲，一首自选曲。对此，Zac在开会时说：“课题曲是《君の隣にいたいから》，我刚看了词曲，是一首很甜的歌。至于自选曲，藤原老师让自由发挥。合唱比赛每一首都是跟着伴奏规规矩矩地唱，so boring……所以，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A Cappella怎么样？”我在外婆家经常玩的游戏脱口而出。

　　“Good idea！还有没有别的？”

　　“……”

　　其他人陆续提出了更多新奇的方案，最终我们一致投票给『Contemporary A Cappella』，选定的曲目是《煌めく瞬間に捕らわれて》。

　　“A Cappella，无乐器伴奏？是教会音乐？”结束部活回家的路上，当我把音乐比赛的事讲给神时，他问。

　　“你词汇量这么恐怖的吗？！”我诧异，“A Cappella直译过来的意思是‘无伴奏合唱’，最早是中世纪罗马天主教会的祈祷歌曲。不过我认为A Cappella其实是有伴奏的，只是要用人声演绎出来。我们打算用A Cappella唱流行歌，一部分人声模仿器乐，一部分和声，剩下的主唱。”

　　神安静地听完我的碎碎念，“那你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暂定我唱主歌的人声和副歌的和声，具体怎么办得等我们搞定编曲再说。哎，把原曲改编才是最最麻烦的部分。”这番浩大工程让大家头秃。

　　“这项工作应该是音乐部一起完成吧？”

　　“没错！Zac选了六个人合作完成，我只负责其中一段。”大家齐心协力又让我顿时充满信心。

　　原来和同伴们共同努力的感受这么棒！

　　“参加音乐部特训的话应该很忙吧，看来没办法邀请你来看比赛了。”神的语气无奈。

　　不仅没时间看你的比赛，三哥的比赛也看不到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宽慰自己，“不过我会默默替你们加油的！嗯……在琴房和演奏厅里。”

　　“好。你也加油。”

　　神开始一本正经地和我互相隔空加油。刚开始的两天，他的特训先结束，他会在篮球馆门口转着篮球等我从音乐楼里跑出来。之后的几天里，就轮到我先跑去篮球馆帮他捡几个球。最令我感激的是，在我们的聊天中，无论我讲的内容多无趣，或者他的训练多累人，他总是带着轻松愉悦的神色倾听。我也想力所能及地支持他，他只是说：“小惜，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一个星期之后，海南大附属以全胜的战绩晋级全国大赛，湘北也以第二名的成绩成功晋级。我好奇错过的四场县大赛是怎么样的盛况。为此，神不厌其烦地详细描述了一番。虽然讲到关键时刻会忍不住表达对对手的钦佩并且反思自身的不足，我仍觉得他专业客观得活像NBA直播解说员。最后，我充分认识了『天才仙道』和『天才樱木』的厉害之处，但不大能感受到比赛的热血沸腾。

　　在解说方面，我哥宇多田叶是另一种风格。

　　“……作为高中生，陵南的仙道彰真是厉害！客串控卫，不光顶住了阿牧的攻防压力，还得给那几个菜鸡队友擦屁股。特别是最后一球，看得我想下场和他one on one……”

　　周六的早餐时间，当我问起来，我哥滔滔不绝地吹彩虹屁。

　　眼前的家伙和神中和一下，完美！

　　“仙道也是个控卫吗？”我说着把盘子里的西蓝花和烤鱼排挑进小碗里，推到他面前，“哥，你知道吗？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出色的控卫。”

　　“少拍马屁，不许挑食。”我哥把碗推回来，“你不爱吃给自己带什么份？”

　　“……摆盘好看。”

　　历经半个月的魔鬼合唱训练，再加上期末考试临近，藤原老师把双休还给了我们。最近上学路过森婆婆家，抬头就能看见院子里的樱桃树上挂满了红到发紫的樱桃，甚至有不少熟透的果实掉落在小路上。我对此垂涎已久，所以『To Do List』上第一条是『拜访森婆婆』。

　　“我还担心你和宗一郎学业太忙不能来呢，错过了这几天的樱桃就要等明年咯。”我表明想摘樱桃的时候，森婆婆笑眯眯地说，“院子里的树是四十年前Pietro种的。他知道我爱吃樱桃，就买来一棵树苗。你看，现在已经长得快有房子高了。”

　　我爬上梯子，挥舞剪刀。中途神走进院子里来，主动负责起在地面上扶梯子和接篮子的任务。直到收集的樱桃足够直接吃又足够做成多人份的樱桃派、樱桃挞、樱桃冻、樱桃酱、樱桃干、糖渍樱桃，樱桃甜酒……我心满意足地一手搂着一个最大号篮子回到地面上。

　　“你打算把这棵树薅秃吗？贪心鬼。”神拿掉我头顶的树叶。

　　“好吃的不嫌多，哈哈。”

　　我把樱桃们搬去厨房，神把工具送回地下室。

　　好马配好鞍，好果配好盘。我踩着小板凳踮起脚去够橱柜最上面格子里的瓷质彩绘果盘——据森婆婆说，这些漂亮的餐具曾经是她和丈夫共同生活时使用的，在丈夫去世后便被束之高阁。眼前，这『高阁』确实高了点。

　　“我来吧。”神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

　　我向另一侧稍稍闪身。

　　一只干净修长的大手越过我的肩膀，轻而易举地取得目标。

　　果然垫脚只能弥补身高，挽救不了手短呐！

　　我转过身去和神平视，他正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来自他身体的热量和淡淡的草木香气让我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在他的注视下，我连忙从小板凳上下来，拿过他手里的果盘，“还有旁边的盘子、第二格的碗……都帮我拿下来吧。”

　　午餐一如既往地是意大利菜，我在森婆婆的指导下做出了据说最正宗的醋汁鱼、蘑菇炖饭和香料烤羊排。至于甜点，想到一直没来得及祝贺过篮球部晋级全国大赛，我做了神想吃的樱桃布丁，还花费心思加上了漂亮的装饰。

　　“虽然晚了点儿，但祝贺你打进全国大赛。”我把布丁摆在神面前。

　　“小惜，对于类似的事，你会怎么庆祝？”神问。

　　我在脑袋里搜索着类似于『获得优胜』的经历，发现自己不仅在学习上没体验过，在部活方面更是一片空白。国中时期，哪怕是『期末考试全科及格』的成绩都值得叫上千春和百合子好好庆祝一番了。如果这也算数的话，“我会和好朋友一起去吃美食，然后再看电影或者买喜欢的东西。”

　　“已经有美食了。”神用勺子轻轻地敲了敲布丁，“你想看什么电影？我都没问题。”

　　这是邀请我看电影庆祝的意思吗？心情莫明在一瞬间就充满期待。我认真地思考起近期有什么上映的，或者是感兴趣已久的电影。

　　“我最近看电视介绍，有一部美国电影很好看，叫什么来着？”森婆婆凝神思考。“没错，叫《Because You Loved Me》。”

　　这一听就是爱情电影吧？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我想看重新上映的《鬼娃娃花子》。”去年首映就没看成。

　　“可以。”神笑了一下。

　　“去看电影之前记得换身衣服。”森婆婆叮嘱我。

　　“嗯？为什么？”我低头瞧着身上的T恤衫和牛仔裤，“这身衣服是早晨刚换的，还很干净呐。”

　　“小姑娘，咱们的少女情怀不要总花在食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