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念》阮瞻瞻

8、第八章

　　大半个月过去，顾宇新仍然寻找着严佳佳，负责此案的警察给不出更多的消息，顾宇新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差。
　　这样下去不行，小程联系了亲妹妹，让她过来照顾顾念。程燕是个性格火爆的，也在南川打工，是个发廊妹，听老哥把顾宇新一家的事说了，没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此时顾宇新正在给程艳介绍家里情况，“念念在我房里睡着，他暂时跟我睡，厨房冰箱里没什么菜，你和念念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就是麻烦你给他做做饭。钱我先给你这么多，不够了再来找我。”边说边递出一个信封。
　　程艳接过信封，看了眼他哥。
　　小程看出她的疑惑，“这是生活费，工资另外给你。”
　　顾宇新点点头，“是，有什么不清楚的直接问我，麻烦你们兄妹俩了。”

　　茶几上的大哥大响了起来，顾宇新拿起电话往阳台走。
　　“哥，不用洗衣服干家务吗？”程艳扫了一圈室内。
　　小程也是有些嫌弃屋子的脏乱，“你看不下去就随便打扫一下，洗衣服就算了，你还黄花大闺女呢，那不是有洗衣机么。主要还是照顾念念，小小年纪就…反正一日三餐别饿着孩子，以后开学了说不定还要去接上下学。”
　　程艳边听边点头，声音小了些，“我怎么叫..那位？叫大哥还是叫老板？”
　　“叫大哥，顾哥人很好，不讲究的。”小程回道。
　　“对，和小程一样叫我顾哥就行。”顾宇新挂了电话往回走，正好听见这句话。

　　待顾念醒来，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阿姨。
　　顾宇新看到儿子站在卧室门口揉眼睛，中断了和小程的谈话，“儿子，过来。”
　　顾念脑袋上的呆毛随着走动上下摇晃。
　　“爸爸。”顾念走到顾宇新两腿间。
　　“这是你程阿姨，爸爸这段时间没办法每天照顾好你，就请了程阿姨过来帮忙，她是你程叔叔的妹妹，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她说，能做到礼貌待人吗？”
　　顾念抿了下嘴，开口：“程阿姨，您好。”
　　“哎，念念好。”程艳坐在她哥旁边，乐呵呵地，“念念平时喜欢吃虾吗？”
　　顾念扭头看了眼顾宇新，没开口。
　　顾宇新接上话：“他不怎么挑嘴，除了胡萝卜不吃，正常鱼肉都没问题，也不过敏。”
　　程艳放下心来。
　　顾宇新倒是因为程艳问的这个问题对她更是满意。
　　顾宇新有意把顾念的房间空出来，用作程艳临时的休息室，程艳没说什么，但是她哥有些犹豫。
　　“这…艳艳晚上还是要回家的。”小程委婉地看着顾宇新。
　　顾宇新正要解释，程艳翻了个白眼：“是我亲哥吗？合着你妹子工作间隙不能休息？能不能不要曲解顾哥的好意？”
　　顾宇新连忙接着说：“是这个意思，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妹妹的名声。”
　　小程点点头。

　　又聊了几句，小程送妹妹回家，家里就剩下顾宇新父子。
　　“顾念，晚上想吃什么，今天爸爸做饭。”顾宇新压了压儿子的呆毛。
　　“爸爸，我想吃鸡蛋羹和玉米粒。”顾念坐在顾宇新腿上，两个小腿来回晃荡。
　　“就这些？不想吃别的了？小炒牛肉吃不吃？”顾宇新又问。
　　不是顾念不想吃别的菜，实在是对于顾宇新的厨艺有着深刻印象，他只敢点了难度比较低的两个菜，希望爸爸不要做糊，“嗯，就这些吧，再加个青椒肉丝？”
　　“好嘞。”顾宇新举起儿子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嘴里念叨着：“让爸爸看看家里还剩什么菜。”
　　打开冰箱，仅剩的两个土豆看起来格外可怜。
　　父子俩简单收拾了下客厅和厨房，地都拖干净了，才出门买菜。

　　吃完晚饭，顾宇新给顾念洗了个澡，又拿剪刀给他理了发，独树一帜的呆毛总算安生了。
　　顾宇新给顾念擦面霜的时候，看儿子一声不吭乖乖的模样，没忍住亲了一口。
　　顾念脸红着想：爸爸很久没亲他了，妈妈也是…
　　顾宇新收拾完自己，躺上床把儿子抱怀里，拍了拍顾念的背，准备入睡。
　　“爸爸…”顾念模糊不清的声音从他怀中传出。
　　“嗯？”顾宇新又拍了拍顾念的背。
　　“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妈妈…”顾念说着往顾宇新身前靠拢。
　　顾宇新收紧双臂，“快了，用不了多久妈妈就能回来了，我们再等等妈妈好吗？”
　　“等妈妈回来了，我一定好好听她的话。爸爸，你不要生妈妈的气。”
　　听着儿子的声音，顾宇新鼻子又开始发酸，“当然了，爸爸也想妈妈，爸爸怎么会生妈妈的气。”
　　顾念的声音小了下去：“爸爸，我爱你。”
　　顾宇新没让顾念听出自己的哽咽，“爸爸也爱你。”
　　“更爱妈妈…”顾念费劲说完这句，睡过去了。
　　“臭小子。”顾宇新低声臭骂了一句。

　　有了程艳在后方照顾顾念，顾宇新更多的精力便投入到工作和寻找严佳佳上。
　　顾宇新基本放弃了警方，那张寻人启事墙上张贴的名字越来越多，他不得不寻找别的办法。小程之前联系的哥们陆陆续续给出了一些名字和地址，顾宇新跑了几个地方，又是给钱又是陪笑，始终没有有效线索，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这天回到公司，顾宇新推开办公室门，刚坐下，小程就敲了敲门框。
　　“怎么了？”顾宇新抽出一支烟。
　　“顾哥，友鹏那边没谈拢。”小程边说边往里走。
　　顾宇新把烟点着，“谁的问题？”
　　“郭总不愿意按七三分，他说必须按照五五来。”小程边说边坐下。
　　“郭总？”顾宇新纳闷。
　　“对，友鹏那边新来的一个负责人。”小程解释。
　　“王鹏怎么说？”顾宇新吸了口烟。
　　“王鹏态度有点模糊，今天也没接我电话。”小程提前做了番功课，“我侧面查了下，友鹏最近有些乱，可能要拆伙。”
　　顾宇新盯着一个地方没眨眼，慢慢吸了几口烟。
　　从烟雾中看去，顾宇新就像个雕塑，小程算是见证了一个五好男人在失去妻子后怎么变成现在的颓废青年的。
　　爱情真是可怕，要不还是别结婚了吧。小程兀自想着。
　　“友鹏那边先别联系了，五五分是不可能的。”顾宇新突然开口。
　　小程回过神来，“好。”他对顾宇新向来是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