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念》阮瞻瞻

51、第五十一章

　　钱兵从车上下来，从司机手上接过行李箱，又对他交代两句，就拖着行李箱进了机场。
　　在柜台拿到票，又过了安检，钱兵找到登机口，就近坐下。
　　他身后的椅子坐下一个人，动静不大，钱兵并没感觉。
　　没多久，登机通知响起，钱兵站起来，走向检票人员。
　　朗言侧身坐着，余光看着钱兵穿过贵宾通道，他才站起来走到经济舱队伍的后面排着。
　　昨晚就到了上海，下飞机的时候耳朵里还响着朗前的话，对于这么个没对象没工作的儿子整天瞎跑的行为，老父亲朗前有些不满。
　　这次出门杜美宁已经有些怀疑了，他要争取时间，早日完结心里的这个执念。
　　钱兵在空姐温柔的问候下放好行李箱，两眼一闭，准备睡过去。
　　商务舱人不少，他这个不靠窗，尽管座椅很大，他还是觉得有些难施展，于是问空姐要了个毯子，两腿一叉，就准备躺下。
　　空姐委婉地提醒他，“钱先生您好，现在还没有起飞，麻烦您收回座椅靠背，稍微忍耐一下。”
　　钱兵点点头，有些后悔没带秘书一起来，他记得秘书包里有蒸汽眼罩，之前用过一次，还挺舒服的。
　　朗言带着口罩，回答空姐的问候，“32L。”
　　红唇空姐笑着侧身指向后面，“您往后走，靠窗的位置。”
　　商务舱的帘子还没拉上，钱兵能听出后面人上飞机的脚步声和滚轮声，他拆开飞机上的耳机，插到耳机孔里，随便按了几下，悠扬的乐声便传出。
　　这趟是短途飞行，起飞后不久，空姐拿着菜单递给钱兵，“钱先生，机上安排了午餐，种类不多，您看要点什么。”
　　钱兵才吃了早午饭，此刻没有食欲，便没接菜单，“不用了，给我来点红酒，还有白开水。”
　　酒的种类也不多，空姐端着餐盘过来，酒红色的液体在不算明亮的室内光下看得有些瘆人。
　　钱兵喝了一口便放下，并问空姐有没有眼罩。
　　空姐很是抱歉，“一般国际航班是有这些的，国内短途很少有。”
　　钱兵也没为难她，说了句别打扰自己，就闭上眼躺下了。

　　左廷曦在朝阳路48号蹲了一天，他直觉阿南是自己走的，并不是父亲藏了起来。
　　这边就一个三层大楼，一层多是吃饭的商铺，二层有健身房和各种培训班，三层则是被两家公司和一个共享办公空间占用。
　　左廷曦以前没来过这个地方，他不知道阿南来过几次，蹲守的这一整天，左廷曦脚没闲下来，楼上楼下每家商铺都被他问过了。
　　晚上回到家，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左廷曦灯没开就躺上沙发。
　　一片漆黑静逸中，左廷曦梳理着思路。
　　被左是抓到两人关系的当天，阿南还和自己有联系，也就是说，最快也是第二天左是才找上阿南，并且说了难听的话，甚至可能威胁阿南让他离开自己，阿南和父母不亲，在泰宁这边除了自己，阿南没有第二个朋友。
　　阿南和同事关系一般，没有走得近的，一是阿南的取向容易被发现，而是阿南的其他时间都和左廷曦在一起，没有发展同事关系的功夫。
　　那么，会是大学同学吗？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葛宁接到左廷曦电话时，思绪还没从上一个电话中抽出，“不是说分手吗！又打过来干什么！”
　　对面安静了几秒，葛宁皱眉拿下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号码，眼神逐渐疑惑。
　　“哪位？”葛宁语气恢复正常，仿佛刚才大叫的那个不是他。
　　“葛宁？”左廷曦不确定起来。
　　“是我，你哪位？”葛宁坐下来，从烟盒里抽了根烟放嘴里。
　　左廷曦听到对方的回答，放下心来，“我是左廷曦。”
　　“左廷曦？”葛宁放下二郎腿，“我室友左廷曦？”
　　对面浅笑着，“是我，葛宁。”
　　葛宁笑起来，“这是吹的什么风，我竟然还能接到你的电话，我以为咱俩那点室友情在你大三搬出去住之后就结束了呢。”
　　左廷曦和他关系还行，大二之前两人一直都是良好的室友关系，后来阿南经常住他这边，两人的交流便没那么频繁。葛宁也不是傻子，多多少少看出来了左廷曦和阿南的关系，也没和其他人说，所以在左廷曦这里，葛宁算是一个藏得住事的人。
　　两人闲扯了几句，互相问候了对方的现在状况，左廷曦终于引出今天的主题：“阿南这阵子有没有联系过你？”
　　葛宁也反应过来，知道左廷曦这是有事，“他有没有事你应该最清楚吧…怎么想起来问我…”
　　左廷曦也没拐弯，把两人关系被父母发现，之后阿南失踪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葛宁确实没和阿南有联系，便如实回答了。
　　左廷曦失望地准备挂电话时，葛宁突然想起来，“我之前在南华国际那边看到过阿南，但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左廷打断他的话，“南华国际？”那不就是朝阳路48号的对面吗？
　　“对，我当时被派去那边和甲方谈项目，中午在那附近吃的饭，当时看到阿南了。”
　　“在什么位置？”左廷曦从沙发上坐起来，把拉着茶几上的笔记本。
　　“他就从南华国际里出来的，我当时在吃饭，在玻璃窗里看的很清楚。”
　　左廷曦压下心跳，连连道谢，很快挂了电话。
　　他从通话记录里找到那人，拨过去，对方接得很快。
　　“帮我弄到南华国际的监控录像，一周内的。”左廷曦单刀直入。
　　接电话的是之前帮着定位阿南手机的人，这人和左廷曦关系不算好，但是技术很过关，开了家咨询公司，做的是侦探的事。
　　此时接到电话就听到这么一句，有些无语，“左总，您以为我是黑客？我只是个普通人。”
　　左廷曦没功夫和他辩论，“想办法帮我弄到。你，或者别人都行，价格你开口。”
　　这人翻了个没法看的白眼，“等我电话吧，我找人。”
　　他挂掉电话就给通讯录里备注N的联系人发了个短信：南华国际的监控。
　　短信发完，这人就放下电话，继续带上耳机整理手上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