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念》阮瞻瞻

46、第四十六章

　　之后顾宇新逐渐拉远了距离，方才他已经感受到了魏蓝敏感的视线。

　　何大伟听到有客进门的声音，抬头看去，是顾宇新。
　　“回来了啊。”何大伟把儿子从腿上抱下来，拿手帕给他擦口水，刚刚星星被爸爸的小腿上下颠着，笑得嘴边都是口水。
　　顾宇新点个头，兀自往里走。
　　擦干净儿子的小脸，何大伟看向墙上的时钟，四点半。
　　回来的还挺早。

　　顾宇新锁上房门，把灯打开，接着翻包里的本子。
　　他把今天得到的信息补上去，并在脑海中勾画着事件时间线。
　　电话响了起来，顾宇新被吓了一跳，思路被打断，他循着声音找到电话，接起来。
　　“爸爸。”是儿子顾念的声音。
　　“嗯？”顾宇新抬腕看手表，这个时间应该是才放学不久，“怎么了儿子？”
　　“爸爸，下周要开运动会，老师说，要家长和学生都参加。”顾念话语有些模糊，像是嘴里含着东西。
　　“下周几？”顾宇新没打算推脱，很久没见到儿子，他也很想念。
　　“下周四。”顾念语气轻快起来，明显听出他的好心情，“爸爸，你能回来吗？”
　　顾宇新放下手中的本子和笔，把灯关掉，又去打开窗帘，“没问题，爸爸肯定周三到家，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顾念在那头嘿嘿笑起来，还夹带着吸口水的声音。
　　“你在吃什么呢？”顾宇新笑着看向窗外。
　　“在吃棒棒糖。”顾念说完又想起爸爸不让他吃太多糖，连忙补一句，“就一根。”
　　“嗯，那没问题，可是现在吃了一会还要吃饭的，听见没有？”顾宇新视线始终黏在305大门。
　　“嗯，我会好好吃饭的爸爸。”顾念说完看向桌上的卷子，那是他最近考试的几门，成绩都是一百分，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等爸爸回来再告诉他。
　　电话挂掉，顾念登登跑向阳台，隔壁的丫头蕾蕾已经等着了。
　　蕾蕾话很少，喜欢笑，尤其是对着顾念的时候。
　　上了一年级后，经常能在校园里碰见蕾蕾，蕾蕾只是笑着看向顾念，从没有打过招呼。而顾念也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中了解到，蕾蕾似乎没有朋友，因此在一次放学途中，顾念主动开了口。
　　两家大人，一个是外婆，一个非亲非故，因着孩子的缘故，也有了交流。
　　顾念现在每天回到家都要和蕾蕾聊会天，有时候也会到对方家里去，但是更多是在这相隔不远的阳台上。
　　“蕾蕾，我爸爸下周回来，他也要参加运动会！”语气中透露着显摆。
　　尽管蕾蕾比顾念大一岁，但是顾念把蕾蕾当成妹妹，每次叫她都直接喊蕾蕾。
　　花蕾，也就是隔壁家的小女孩，笑眯眯地点头回应。
　　“你呢？你爸爸也去吗？”顾念接着问。
　　花蕾眼神透露着不确定，她还没告诉爸爸妈妈呢。
　　“你爸爸不知道吗？”顾念似乎知道花蕾的问题。
　　花蕾点头，“还没说。”
　　顾念替她着急，“怎么能不说呢？大人都很忙的，你要提前告诉他，不然他有事情参加不了运动会怎么办？”
　　花蕾静了一会，又点头，“会说，我晚上就说。”她不想让小伙伴担心。
　　顾念突然想起来这次的考试，没忍住炫耀，“这次考试，我语文数学都是满分！”
　　花蕾没反应，似乎不能理解。
　　顾念怕她没听懂，解释起来：“就是一百分！所有问题全部答对了！”
　　花蕾点点头，还是没有笑。
　　顾念被勾起攀比心，就问花蕾，“你最近一次的考试多少分？”
　　花蕾小声开口：“我也是一百分。”
　　顾念被打击得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弱弱地回了句：“我要回去写作业了。”
　　花蕾看不到顾念的身影，这才转身回客厅。
　　外婆炒的红烧肉飘的满屋子香，她视线又追到厨房去了。

　　顾念写完作业，又看了会书，才被程艳喊着吃饭。
　　程艳看向顾念，怎么做个饭的功夫，这孩子的情绪差这么多，刚放学不是还在炫耀考试成绩吗？
　　“念念，怎么啦？”她夹块没有骨头的鸡肉到顾念的碗里。
　　顾念扒着米饭，语气闷闷不乐：“没怎么了。”
　　程艳习惯了多问几次，“怎么啦？和阿姨说说，不要一个人不开心。”
　　顾念抬眼看向程艳，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艳艳阿姨…考试一百分是不是很常见？”
　　程艳眨眨眼，“谁和你说的？你程叔叔，小时候考试都在九十分以上，他爸妈都夸得不行，你艳艳阿姨我，成绩烂得我自己都开不了口，怎么到你嘴里考试一百分还成了常见的事了？”程艳开导着，不知道顾念从哪里得来的认知。
　　顾念脸有些红，眼神却很认真，他想辨认艳艳阿姨有没有在安慰自己，“真的吗？”
　　程艳放下筷子，举起右手，大拇指和小指相抵，“我以奥特曼的名义发誓，考试一百分真的不简单。”
　　顾念这才放下心，夹起碗里的那块鸡肉吃起来。
　　看来蕾蕾也是学习很棒的孩子，他这么想着。

　　魏顺国正在听司机的汇报，“今天早上我就发现了，虽然跟的不近，但是那个车牌是外地号，我就多留了个心，没想到中午从医院回来又看到了那辆车。”
　　今天魏顺国去医院做检查，他的心脏早些年做过手术，养成了每年定期检查的习惯。检查结果看来一切顺利，医生建议他平时要多休息，不要负荷工作。
　　□□怎么可能多休息，事情多的恨不得多长几个脑子，听见医生的话也只是轻轻点头。
　　没想到回到办公室，司机就跟了进来。
　　魏顺国听完司机的汇报，没当成回事，路上的车那么多，没准只是顺路的，再说还有两名警卫员在后面跟着，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司机知道魏顺国没放在心上，他出于职责，还是把情况反馈给了上司。

　　这天魏忠平回到崇明，他先来向父亲魏顺国汇报。
　　□□的办公室门没完全关上，魏忠平稍微侧个身，对秘书比划了下，秘书便点头走远了。
　　“目前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车牌号是南川市的，车主叫顾宇新，身份也比较干净。人是一个多月前来的崇明，目前在一家药店做事，但是书记，有一个疑点，那个药店在大院的对面。这种巧合我认为还是有必要侦查下。”安全部门负责人把调查结果汇报给魏顺国。
　　魏顺国放下手里的资料，思考了一会，放话：“就这样吧，还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安全部负责人带着司机走出办公室，他这才发现司机进来时候没关严门，便多看了几眼周围。
　　门外很安静，并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