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因纳尔英雄录》Hydrozoa

9、第八章、乌伦·加纳男爵

　　亚肖卡从窗户跳进客房，看见已坐在床上的维，略感讶异的扬起眉毛：“你到哪里去了？竟然这么早就回来。”
　　“这种事情与你无关。”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几乎懒得开口。
　　亚肖卡扫了一眼他的靴子：“纯黑色的泥土呢。原来你去了纳尔夫的领地。”
　　“为什么你会知道。”维警惕的望着她。
　　“纳尔夫家城外的塔格山中埋着神魔战争中英雄迦南砍下的贝恩的小指。那附近的地脉受到污染，整座山的泥土都变成了纯黑色。这种颜色的泥土在全大陆也没有相同的，身为斯兰人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亚肖卡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后皱了皱眉，“我真讨厌这种在茶中混入香料的做法。”
　　“哼，没听说过。”维冷冷地说，“那里原来根本没有这种传说，也没听说过泥土有什么不同。”
　　“噢？”亚肖卡挑起眉毛，“不过要到纳尔夫家的城堡去却走塔格山，你还真是选择了奇怪的路线呢。”
　　“随便你怎么想。”维不耐烦地说，与亚肖卡对话总是让他心浮气躁，不管怎么样，似乎控制住谈话节奏的永远是这个女人。她真不应该去做什么战士，她应该去做一个政客。维恨恨的想。
　　“不过我大概也猜得到你去那里做什么。”亚肖卡微笑着翘起嘴唇，“维•兰斯洛•菲尼尔先生。”
　　“！”维震惊的看着她，随即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会知道。”
　　“造访斯兰的各个家族以毁掉他们家谱上你的名字，只要我不发现，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全名。你是这么打算的吧？”亚肖卡微笑着说，“可惜你在加纳家的第一次行动就受到了挫折，不但怎么也找不到那张家谱，而且还受到了袭击。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卡斯特罗对自己的身份很敏感，当然会把家谱放在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容易看到的地方。所以今天你更改了目标——纳尔夫家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斯兰原贵族，你会选择去那里并不奇怪。不过比较遗憾的是现在你就算毁掉所有的家谱也来不及了，因为已经有人知道了你的全名，”亚肖卡坏笑着指指自己，“更为遗憾的是你杀不了我。真是……不幸呢。”
　　“哼。”维面色铁青的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不过都这个时间了，你竟然没有杀任何人，实在是让我不解呢。出门后身上没有一点血腥味真不像是你的风格。”亚肖卡提起他的衣服抖了抖。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维没有抬头，恶声说。
　　亚肖卡勾起嘴角：“认真地说呢，不是。我之所以放开你的绳索，就是为了让你在堡中杀人时扰起一些混乱使我所进行的活动更不为人注意一些。没想到你这样老实——这可真是让我困扰啊。”
　　“你对你同类的生命还真是一点也不在乎。”维用揶揄的声音说。
　　“以前曾有人告诉过我这样一句话，”亚肖卡在床边坐下，淡淡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做到什么却不弄脏自己的双手，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什么东西对你最重要。”
　　“真是狡猾的说法。”维不屑的冷笑一声，“什么人说的这种话？”
　　“加波里奥殿下。”
　　“哈，就是那个下令将菲尼尔家灭族的男人吗？也难怪他会这样会说了。”维嘲讽地说，在床上躺下。虽然习惯性地与亚肖卡斗嘴，但他其实根本没有在意斗嘴的内容。他觉得很疲惫。只有今天。他对自己说。只有今天……让我休息一下。
　　似乎觉察到了他的漫不经心，亚肖卡没有继续挑衅的意思，只是靠在床柱上，缓缓擦着剑，一边露出一个苦笑：“我们只要活着，就要不停的剥夺其他生物的生命，被我们称为食物的动植物的尸体……如果真的这么在乎的话，又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呢？”
　　“哼，像你这种会想这种事的家伙，一定活不长的。”维懒洋洋的说，“不过我还真是奇怪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会选择为加波利奥那样的野心者卖命。”
　　“加波里奥殿下并不是什么野心者。”亚肖卡淡淡地说，“他只是有一个很美丽的梦想。因为那个梦想太过于美丽了，所以即使它是多么的不可能实现，依然会有很多像我这样被这个梦想吸引的人扑入到其中去，为它付出自己的一切。”
　　“那么那些为你们华丽的梦想而死去的倒霉鬼们又算什么呢？”维哈的笑出声来，“你还真是对他忠心耿耿啊，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这样维护他？”
　　亚肖卡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头靠在床柱上，看着上方装饰繁复华美的床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给了我一杯牛奶。”顿了一下，仿佛想起般的，她又轻声说，“还有名字。”

　　“亚肖卡，这个名字来自于古海马特语，意思是一种紫色的小花，我觉得很适合你。等到和平的时候，你就用这个名字吧。”金发青年这样子微笑着对自己说。她闭上眼睛，青年及其身边的十二个人依次闪现，有如烙在视网膜上一般，历历在目……历历在目。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去，睁开眼睛，手心中瑟的宝石落入眼中，红得触目惊心。
　　“你在哭吗？”维抬眼看着她。
　　“我只是在回忆往事而已。”亚肖卡冷淡地说。
　　“呵，看来你的过去一定相当悲惨。”维略有些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看得出来吗？”亚肖卡收回目光，收剑入鞘。
　　“你刚才可是一脸很想哭的表情。”维勾勾嘴角，突然起身，快速将灯吹灭。
　　亚肖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苦涩的说：“总有一些东西，因为太过美好，以至于对它的回忆都变成了一种苦刑。你不会明白的。”
　　“那是因为你们人类的精神太过软弱。”维靠在窗边看着，今晚的月亮很亮。“哼，只有二十多人。还真是不知深浅。”
　　“二十一个。加纳家这种在战争刚开始就投降了的贵族并不具备准确判断对手实力的能力。真是一种幸福的无知呢。”亚肖卡仍然坐在床上，“今天你为什么这么积极？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我被人袭击。”
　　维迟疑了一下，冷声说：“我并不是想与你合作，我只是暂时还不想离开这个身体罢了。”
　　“请便。”亚肖卡不以为意的一笑，“那么外边的那些人就交给你了。只是些蹩脚的弓箭手而已，以你的速度应该不成问题。”
　　“你呢？”
　　“我在这里等客人来。”亚肖卡无声的舒展开一个危险的笑容。
　　“真是会惹麻烦的女人。”维嘀咕着，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
　　亚肖卡慢条斯理的拉上窗帘，又将灯点起：“您可以进来了，乌伦•加纳男爵大人。”

　　门被缓缓的打开，加纳男爵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后。他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般的踏入屋内。用一种半是愤怒半是恐惧的表情看了亚肖卡许久说：“原来传说中的战士鹰竟然就是你。”
　　“从昨天起就派人跟踪我的男爵大人想对我说的难道只有这个吗？”亚肖卡嘲讽的弯起嘴角，做一个名人还真辛苦呢。
　　“我不会让你杀死我的儿子的！”男爵忽然抑制不住地激动得大喊起来。
　　亚肖卡朗声大笑：“真是个爱护孩子的好父亲呢。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独自一人来面对我，这种勇气相当值得嘉奖。”
　　“我可并不只是一个人。”男爵冷笑了起来，下意识的望向窗口，却惊恐的看到满身是血的维扬起窗帘翻身进来。
　　“现在是了。”亚肖卡笑着说。
　　“真是会使唤人的家伙。”维发着牢骚，一边看向男爵，“这家伙也要解决掉吗？”
　　男爵被眼前衣襟和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红眸男人吓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别……”
　　“这个人我还有用。”亚肖卡伸手拦住他，“辛苦了。你可以休息了——当然我建议你先换身衣服。你的杀人方式未免太粗暴，动脉开口时不要朝向自己，而且不要那么没效率的攻击腹部内脏，不但不能即刻致死，而且容易弄出很多血，”她嫌恶的看他一眼，“玩弄他人的生命和享受血腥味都是三流才做的事。”
　　“对于这种事情来说，三流和一流又有什么不同呢？”维低低的笑起来，“你这伪善者。”
　　亚肖卡浅笑了一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回过头，看向正瘫软在地上哆嗦着向门口爬去的加纳男爵，不顾对方强烈的挣扎伸手将他扶起：“男爵大人，难得您来找我，不想聊聊再走吗？”
　　男爵牙齿打战，好容易才吐出音来：“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哦？但您刚才不是说要和我讨论一下梅丁先生的事情的吗？”亚肖卡做出可恶的天真表情。
　　“我……”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或贵族的自尊，男爵忽然又有了勇气，“我不会让你杀死我的儿子的！”
　　“为什么要执著于那个孩子呢？您还有一个孩子的不是吗？想必您也听到了我和他的约定，卡斯特罗先生可是非常努力地在准备着继承并发扬加纳家呢。有这么上进的孩子，您不觉得欣慰吗？”
　　“那、那个恶魔般的孩子！”男爵全身因愤怒而发着抖，“竟然想要伤害自己的兄长！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应当生存在这世上！”
　　“真是让人感到悲哀的说法呢，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亚肖卡轻倚在门扉上，微笑着看着男爵。
　　“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屈服的！”男爵忽然下定了决心般的说，“加纳家的人可杀不可辱！”
　　“令人敬佩的气节呢。”亚肖卡用手轻击着掌心，“还是您笃定我会顾及到白桌约定而舍不得杀您呢？”
　　被看穿了心事的男爵眼神飘动着：“我知道你不会忘记这个的。王国骑士团的人不会做任何有损加波里奥声誉的事情。你的目的是组织起一支斯兰护国军吧？如果听说我被伐纳克的鹰杀死了，斯兰上其他的十六个旧贵族领主又会如何看待当年加波里奥于斯兰定下的绝不伤害归降旧贵族的白桌约定呢？”
　　“嗯嗯，您说得很有道理。”亚肖卡赞许的说，然后轻轻的凑近男爵的脸，“不过很遗憾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加纳男爵是被伐纳克的鹰杀死的——你真的认为如果我动手的话会做得这么不干净吗？”她看着男爵惨白的脸浅笑了起来，“不过当然了，我不喜欢万事都用暴力解决，我只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什么……”男爵用力的向后靠着，几乎全身都贴在了墙上。
　　“平心而论，您认为加纳家的影响力在斯兰如何？”亚肖卡在男爵对面坐下。悠闲的翘起腿。
　　“很小，这种传承还不到三百年的家族根本就还算不上贵族。”维在一边插口说。
　　“我没有在问你。”亚肖卡白了他一眼。
　　男爵愤怒的看着维，却始终是一动也不敢动，终于恨恨的哼了一声：“不知道当斯兰人得知帕西家的长子竟然是个魔物时会有怎样的表情！”
　　“不会比听说加纳家的次子是加纳男爵与自己的亲生妹妹生下的更为震惊的。”亚肖卡眯起眼睛说。
　　男爵的脸在瞬间没了血色，使他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瘦削的影子，许久，他终于说出话来：“你在诬蔑我们家族的名誉！你……”
　　“你的微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亚肖卡用戏谑的声音说，“您还真是多情，竟然始终也不忍心将妹妹的画像从家族画廊上取下来，而只是将其盖住。想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您也常常会去对着那幅画像独坐的吧？卡兰的确是个好女人，谁没有年轻过呢？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您的心情，但这样做实在是不够谨慎呢。”
　　男爵死死的盯着亚肖卡，并不说话。
　　“我知道您现在一定很想杀我灭口，不过，我还没有决定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你究竟想要什么？”男爵沉声说。
　　亚肖卡笑了起来：“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不过我也不会是太刻薄的商人。”她轻轻的点着手指，“对于您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爱情？不，不然你就不会将她嫁到普洛斯家了。亲情？你将自己的亲生儿子赶到藏书室里生活。”
　　“玩弄对手不是什么好习惯。”维在一边不耐烦地说。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将那些带血的衣服投入到了火炉内。
　　“你应该庆幸自己附身到了一个有钱的贵族小孩的身上。”亚肖卡瞪了他一眼说。
　　男爵深吸了一口气，警惕的看着她。亚肖卡弯起嘴角继续刚才的话题：“正如您所表示过的，为了家族的荣誉，你死也不在乎。遗憾的是，加纳家成为贵族还不到三百年，而且只是个男爵，领地也小得可怜，在斯兰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根本称不上有影响力。这使您努力维护的家族荣誉看起来还真是可悲的不值钱呢。”
　　“如果你说这些话只是想要侮辱我的话，你还是杀了我吧！”男爵咬牙切齿的说。
　　“人类真是一种只能接受自己想要东西的生物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不是吗？”亚肖卡吃吃的笑着，“而且这一切还将继续作为事实存在下去——如果你让梅丁继承你的家业的话。”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男爵厉声说。
　　“你也听到过我对卡斯特罗说了什么吧？普洛斯男爵想把家业交给你的小儿子，将独生女嫁给卡斯特罗的昆拉•塔尼拉伯爵卧床已久，不知还能活得了几天，而他的两个儿子都还年幼。这是一个契机——一个可能再过多少年也不会出现的，也许会将加纳家变为全斯兰最有影响力的家族之一的契机，这是你平凡的长子决拿不到手的东西。”
　　男爵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但表情上已抑制不住的露出了专注。
　　果然是父子，用同样的饵就可以钓上来。亚肖卡在心中暗笑着，继续说：“能不能抓住这个契机，不，应该说，想不想抓住这个契机，男爵大人，您现在站在决定家族命运的关键路口，要深思啊。”
　　“我怎么可以接受普洛斯家的东西……”男爵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虚弱。
　　“不会有人知道的。”亚肖卡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卡斯特罗是你与卡兰的儿子，知道这一切的人都不会说出去的，因为公开这件事对谁都没有好处。听我说，如果你将家业传给梅丁的话，你将什么都得不到——因为你知道，卡斯特罗对他的哥哥几乎是憎恨的。而如果你的继承人是卡斯特罗，你的意见将会同时受到塔尼拉家和普洛斯家的支持——加上这两股势力，加纳家将成为最具有影响力的家族。”
　　“……”男爵迟疑着没有说话。
　　亚肖卡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作为这样的家族而加入护国军的话，不要说数不清的战利品之类，就算是被感激流涕的伐纳克国王册封为公爵也不奇怪。想想看，加纳家在你这一代成为了公爵。乌伦•加纳公爵。”最后的这句话粉碎了男爵所有的抵御。他看着亚肖卡，颤抖着嘴唇：“我应该怎么做……”
　　“我并不真的想伤害梅丁先生，”亚肖卡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所以我希望你与我合作。给他一笔钱，让他继续留在这里。我想卡斯特罗是不会介意在他自己的城堡接纳自己的哥哥的——不，或者该说是弟弟？”
　　“可是我妻子……”男爵已完全接受了亚肖卡的说法，开始以此为立足点思考。
　　“拉卡特罗佳这种小贵族不足为惧。而且不久后我会亲自去那边一次，您大可放心。”亚肖卡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
　　“……”男爵在心中思忖着，其实已经完全倾向于勒亚肖卡为他描绘的未来。许久，他点点头：“那么，你要什么报酬？”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加纳家加入护国军，就是对我的报答了，男爵大人。不，不久就应该可以称呼您为公爵大人了。”亚肖卡微笑着说。
　　男爵笑了起来，已完全解除了警惕：“真是忠诚的骑士，难怪伐纳克人都以你为荣。”
　　“过奖。”亚肖卡淡淡地说，“那么，男爵大人是接受我的提议喽？”
　　男爵重重的点头：“我以我家族的名誉对你承诺，加纳家将加入斯兰护国军，为保护祖国略尽绵薄之力。”从斯兰旧贵族嘴里听到“祖国”这个词真是好笑。亚肖卡只是行了个礼，赞许的点头：“您高尚的爱国心将会得到应有的感激和报答，我代表伐纳克的所有人民感谢您的勇敢。”
　　男爵按耐不住的露出一个笑容：“那么，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就开始准备宣布继承人的事情。”他起身向门外走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亚肖卡将之送出门外：“一切都将如您所愿。”

　　亚肖卡走回房间，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与这些贵族打交道还真是辛苦啊。”
　　“你是信仰贝利德教的吗？”维在一旁突然出声，“这种以欲望将对方牵着鼻子走的做法可真是恶劣。”
　　“我可是虔诚的普利斯里德教徒。”亚肖卡用手轻轻沾一下额头。
　　“除了崇尚力量外我看不出你与普利斯利德教清正严肃的教义有什么交集。”维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宗教的作用不过是抚慰人心。人只要信自己想信的部分就可以了。”亚肖卡不以为意地说。
　　维翻了翻眼睛：“你的思想已经比魔物还异端了，你应该感谢自己生在这种宗教势力已经不能控制一切的乱世。”
　　亚肖卡嗤的一声笑出来：“你觉得我应该对此心怀感激吗？”
　　“不是吗？”维看着她的眼睛，却从中看不出任何东西。
　　亚肖卡笑了笑，放弃般的耸耸肩，一边将外衣脱下：“也许吧。人是无法决定自己应该何时何地被生下来的。做这种假设根本没有一点意义。”
　　“你果然一点都不愿意提起你的童年。”维怀着恶意试探着说。
　　“只是没什么好提的罢了。”亚肖卡的语气里充满了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
　　维笑了笑，决定放过她：“说回来，那个男爵还真是没有头脑，一心只想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虽然的确对大部分贵族来说权利和名誉比命还重要，但难道他没想过最后的结果可能不是他影响其他两个领主而是加纳家变为塔尼拉家或普洛斯家的附庸？”
　　“因为我只为他描绘出了这一个方面。当局者迷。当牵扯到自己的利益时，人是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的。能在自己的事情上考虑周全的人一向很少。”亚肖卡在床上躺下，毫不介意维弄的满屋的血腥味，“我要休息一下了。我可不像你休息了一个白天。”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维沉声说。
　　“你可以试试看。”亚肖卡微笑着抚上维的脸颊。维如被火烫般缩开：“塞拉加护！你……”
　　“既然名字已经被我掌握，你就死心吧。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魔物一无所知就接下这小子父亲的委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