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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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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缤缤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瘫坐在终于挖通了的出口通道里。
“我缓一缓……”
旁边的欧仪和韦鹏也半身不遂的躺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似的。
欧仪无力的说:“明天我的手肯定抬不起来了,我已经预见了自己狗啃食的喝粥姿势。”
与此同时,洞里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
张缤缤更靠近里边,他生无可恋的扭头往洞里看去──“哇哦……”这是他心里第一声惊叹。
“哇……卧槽!!!!”接着他一越而起,什么无力、酸痛的感觉立刻散光。头砸在泥壁上都无知无觉,一把抓起旁边两个人的衣服用力扯:“跑跑跑跑跑!他娘的赶紧跑!!!”他们被他的天降神力扯着衣服脱行了好几步路。
欧仪和韦鹏齐刷刷扭头一看,瞬间弹簧似的蹦起来,二话不说屁滚尿流的往出口钻。
“不说是鼠类吗!怎么还会变身?!”欧仪语调不稳道。“我明天粥都不用喝了,那是蛆吧!”
他们很好的诠释了“垂死病中惊坐起”带来的能量,如果有人在旁边掐秒表的话说不定能破哪所体校的“百米爬行”纪录。
一出洞口他们就往另外那波人那跑。
欧仪边跑边回头看,看到那虫子钻出洞口后,停在那往他们这边看。
他见虫子不动了,也慢了下来,最后双手扶腰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它走了。”欧仪说。
张缤缤和韦鹏也停了下来,看到虫子已经回洞里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挣扎了没一秒就直接躺倒在地。“你们别管我,我……我不行了……”
“放心,我……”欧仪喘了几秒才又提起一口气继续说:“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离他们不远处,卢吉大喊到:“出来了出来了!”
张缤缤、欧仪和韦鹏闻言望过去,看到尤藻背着左寻从那边的洞里出来了,左寻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什么,尤藻面色沉沉的一声不吭大步地往村子走去。
欧仪和张缤缤对视了一眼。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张缤缤忍着一身酸痛乏力爬起来。
欧仪和韦鹏没说话,一脸担忧。
众人一路跟到屋里,尤藻脸色阴郁,没一个人敢开口问,只是一脸担忧的盯着他们。
他在比较干净的地方铺上几件衣服,让左寻躺在地上,在旁边生了火。
这时他开口问道:“薄荷叶你们身上还有吗。”
欧仪反应神速,一听就知道可能是左寻染了瘟疫,“有,我现在去煮!”
尤藻点点头心不在焉的说:“谢了。”
他在盯着左寻的手。
张缤缤看过去,发现左寻的手有三条深深的抓痕,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溃烂。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回过神来后,他跑去厨房打算装盆水过来以防万一。
其他人也不敢围观,跑去生火煮粥,只有杨倩倩在远处担心的看着他们,最后还是张缤缤路过的时候安慰了他几句,她才去厨房帮忙了。
尤藻拿出医药箱,翻找出双氧水。他盯着左寻的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朝那溃烂的伤口倒了上去。
左寻眉头微拧,手指动了动。
尤藻拿出碘伏在伤口旁轻轻搽拭,而后包扎,全程皱着眉。
这时薄荷水煮好了,欧仪端了一碗出来递给尤藻就走。
尤藻慢慢的把薄荷水和消炎药都给左寻喂了,让他枕着自己的腿躺着。
张缤缤端着手上的粥,在不远处看到他盯着左寻没挪开过眼,此刻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走过去。
欧仪叹了口气,接过他的粥:“我来吧……”
听到脚步声,尤藻终于舍得转头,正好看到欧仪手里冒着热气的粥。
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欧仪说:“没事,你们先喝点粥,休息会。”
尤藻说道:“他没事,就是被抓了一道染了瘟疫,喝完药一会就好了。”
欧仪道:“那就好……呃……我们当时太着急,全都跑出去找你们,领队一伙跑了……”
“留他们也没有多大用处,跑了正好。”
万一还要去战场,他们最多能带带路。现在这情况看来,少几张嘴吃饭也好。
欧仪点点头:“我们一会儿出去看看能不能抓点吃的回来。还有,我们刚才挖的另一个洞口旁有一片坟地,我感觉有问题,一会我和张缤缤他们去看看,你们先休息吧,有什么问题我再来。”
“好。”
欧仪走了两步又犹豫着回头问道:“那只大虫子……你们见过了吧?”
尤藻说:“见过,老鼠的冤家。”
“哦……”欧仪琢磨着走开了。
张缤缤迎面而来:“如何?”
“他没事,被老鼠抓了一道感染了,喝了药躺会应该没问题。”
张缤缤拍拍心口:“那就好。”
几个人听到也松了一口气。
欧仪和张缤缤走到厨房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欧仪说:“他们应该是在洞里遇到老鼠和那虫子了,那两个东西居然是冤家,而且居然在同一个洞里。”
张缤缤思索了一会,说到:“冤家好,起码我们不用对付两个,它们别忽然来个“冤家宜解不宜结”的狗血桥段就好了。”
“呸呸呸,我是觉得别再来第三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才好。”
“就你这还呸呢,你这说的更可怕。”
“……别说了,我休息会,一会不是要出去嘛。”
张缤缤点点头,两个人在厨房里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
养了半个小时,他们才拎起防身武器──铲子,往坟地走去。
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云都没有,凉风习习,和眼前坟墓的场景很搭。
张缤缤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墓碑:“这些墓碑都没有名字的,你看出什么所以然了没?”
欧仪像巡视墓地的管理人员一样,已经围着坟墓晃了好几条路线。
“他们应该是村民。”
“不然呢?虫兄鼠弟?”张缤缤揶揄道。
“谁知道呢,如果是虫兄鼠弟,那没名字不就对了嘛……”
张缤缤不可思议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吓我。”
“我发现外围这一圈,”欧仪盯着眼前的墓碑,“只有这一圈的墓碑前有一个凹下去的小洞。”
“我也看到了,所以你晃来晃去就是看它的排兵布阵呢?”
欧仪斜了他一眼:“不然呢,像你一样杵在一个墓碑前和它灵魂链接就知道所以然了?”
张缤缤捂住眼睛说道:“呸!谁和他灵魂链接了。”
“哎……除此之外就没有发现了,纸条也没找到。”欧仪一脸担忧的看着远处的“虫洞”。“它晚上说不定又要搞事情。”
现在大佬一个受伤,一个……心里受伤。要是老鼠晚上又出洞抓人,不知道又得弄出多大动静。
“你说那“催眠大师”,能一下催眠十个人吗?”
“……”
“最好不要吧……”
欧仪叹了口气:“走吧,回去打报告,不知道其他几个人有没有什么收获。”
另一边,屋里。
尤藻不久前探了左寻的体温,发现已经降了。他此刻正把玩着左寻头上一撮头发出神。
左寻紧了紧眉头,头小幅度的偏了一点,他抬起手,被回过神的尤藻握住了。
“醒了?”尤藻小声问道,堪称温柔。
左寻迷朦的睁开眼,看到了尤藻,他眼神有好几秒是空洞的。他没有挪开视线,一直盯着尤藻看,一愣一愣的。片刻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喉结动了动,胸膛慢慢的起伏着,似乎在顺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微微摇头。
一分钟后,才沙哑的说了声:“没事。”
然后撑起手想坐起来,被尤藻按住,把他慢慢扶了起来。
他靠在墙边,简单的扫了一眼周围:“怎么回的?”
“你睡着了,我带你到出口碰碰运气,他们正好挖通了就出来了。”
左寻扭头打量着尤藻:“你没事吧?”
这么轻描淡写,有没有这么顺利他也不知道,但的确他身上没看到有伤。
尤藻摇摇头:“你被老鼠抓到的时候染了瘟疫,伤口你小心点别碰到。”
左寻低头看了看,伤口还是疼的,但包扎得挺好。
他另一只手往口袋里掏了掏,艰难的掏出了半包烟后抽出来一支,一扭身就要往火堆上凑。
尤藻伸手拦住:“你刚退烧呢,别抽了。”
“不影响。”
尤藻顿了顿,盯着他道:“你为什么要抽烟?”
左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为什么,因为瘾啊。”
“你……是不是不开心?”
左寻更疑惑了:“在这鬼地方能开心吗……”
尤藻似乎被他堵住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拿出火机帮他点了烟。
左寻眼神空白的看着眼前一道强有力的白烟喷涌而出又徐徐上升最后消失不见。
这时,门外响起了铁铲铲着地面“锵锵”的声音。欧仪和张缤缤把铁铲当拐杖似的走进屋。
“你醒了。”欧仪一看到左寻居然已经在那吞云吐雾了,有点诧异。
“不醒也得被你吵醒。”张缤缤说。
欧仪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一乏力就忘记了。”
左寻摇摇头:“没事,你们挖了挺久吧,幸苦了。”
“咱别说这些,”欧仪伸出一只爪表示制止,“刚才我们是去坟地看了,坟地外围那一圈墓碑有蹊跷。”
“坟地?”
左寻一直昏迷着,他还不知道坟地的事情。
欧仪和他作了解释,又描述了一遍他们刚才的发现,左寻这才点点头。
“那里大概有多少个坟?”
“应该……大概三四十个吧……”
左寻:“……”
“你想挖坟?”尤藻看着他说到。
“挖坟?”欧仪和张缤缤像屁股上烧了炮,差点蹦起来。
现在什么都好说,别和他们提一个“挖”字,不然……不然……他们看了看两位大佬,不然……还是算了吧,双手一挖一甩、一挖一甩……或许还能用。
左寻若有所思的说:“太多了。”
他其实也挺无奈的,怎么哪哪都有坟地。
欧仪和张缤缤疯狂点头。
“其他人还没回来。”张缤缤刚才在屋里晃了一圈,发现就他们几个。“说不定他们能找到其他线索。”
“曹操”果然说不得。杨倩倩飞奔进屋内,在看到他们四人的时候又刹住了脚步。她尴尬的看了眼坐着的尤藻和左寻后,暗暗松了口气,小碎步挪到了欧仪身边。
“我衣服里有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我们都看过了,”她伸手把纸条递给欧仪,吭吭哧哧道:“不过看不懂……他们还在外面找吃的,如果有需要我就出去叫他们回来……”
“好,”欧仪接过纸条打开看,里面写着──
安息
提示:1+1=0
“安息?”张缤缤磨蹭着下巴:“让谁安息?”
左寻肃然道:“村民?”
“村民?村民在地里了,还能再怎么安息?”欧仪狐疑的问到。
尤藻:“地下老鼠窝里都是白骨。”
“……”欧仪绝望的看向天花板。
“那是要运出来埋了?”张缤缤撇了他一眼:“那墓地里是空的,要把骨头填进去,还是要重新挖新的埋了啊……”
好像不管怎么样,都难逃挖地的厄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铁铲了……”张缤缤叹了口气:“怎么不给我们配挖掘机呢。”
欧仪苦中作乐的调侃道:“难不成你会开挖掘机?”
“……”张缤缤忽然扭头看向尤藻。
“……”
尤藻无奈的说到:“不会。”
他们看得出大家折腾了半天都挺累的,因此决定先扎堆儿过了今晚再说。老鼠如果又来,肯定又是鸡飞狗跳的闹得不眠不休,要是一直都没能缓过劲来,明天肯定全都倒下了。何况他们为了省吃的,每次就喝那一点稀米粥,根本没人吃得饱。
到了晚上,屋内一盆黑不溜秋的碳水盆摆在火堆旁待命,一群人围起来等待着不速之客登门拜访。
他们排了守夜的岗,但是大部分人都睡不着,坐立不安的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全是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
结果一夜过去了,他们担心了个寂寞。
鼠兄弟不知道是休养生息还是观衅伺隙,这天夜里没有来骚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