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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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吉和利威尔的小队第二天也没有回来。
让觉得，他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辱骂，刀割，拔指甲，水刑…几乎所有在＂菜单＂上的刑罚都上了个遍。在不动刑的时候，接连两天的，玛格丽特自己不睡觉，也不许犯人睡觉。如果对方实在是又疼又困要晕过去的时候，她就拿水把他泼醒。
她并不想要取人性命，所以只是在最小的伤害下制造最大的痛苦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只逮着萨内斯一个人拷问，对另一个叫拉尔夫的家伙一根毫毛都不碰。
在让实在撑不住小睡了一会，再爬起来的时候，他发现玛格丽特已经拿锤子砸碎了萨内斯的两根手指尖。她太困了，眼底还有浓重的黑色。
萨内斯已经濒临崩溃了。可是他还是把嘴闭得紧紧的。
＂让…＂有些踉跄地走到让身前，玛格丽特疲惫地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我还没见过另一个犯人呢。＂
＂停下吧。＂让皱眉看着她血迹斑斑的手。＂你需要休息。＂
面庞苍白又疲惫不堪的少女摇了摇头。
＂不…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
的确是马上就结束了。
五分钟后，发毒誓到死也不招的萨内斯全都招了。
小到王公贵族，大到雷伊斯家和克里斯塔，艾伦的所在地，一样样说得清清楚楚。
全部说完，眼神不小心和玛格丽特的眼睛相撞的时候，萨内斯还吓得抖了一下。
让一边记录着那些惊人的情报，一边汗颜地挠了挠头发。
…萨内斯果然是因为疼痛和疲累弄得精神非常的萎顿，连他们编造的那个拙劣的故事都相信了。
玛格丽特只是让他把拉尔夫带到门的附近，然后逼着拉尔夫说了一些会让人误会的话而已，结果萨内斯就这样的崩溃了…
＂…希斯特利亚·雷伊斯才是真正的王家继承人吗。＂
留守在房子附近的一队调查兵团小队接收到情报后迅速飞身上马。
调查兵团现在正在被中央审查和通缉，能及时地传递到就好了呢。
终于做成了这件事，玛格丽特大脑一片空白地跪倒在地。
她的手因为长时间的动作而筋挛颤抖着，而且，她已经两天都没有睡觉了。
＂别在地上睡啊。＂
让把她拉起来，扶着她回到了休息室。
无力地瘫倒在床上，面色憔悴的少女慢慢地抬起胳膊盖在了双眼上。
＂我真是做了很可怕的事。＂
＂是我们。＂让轻轻地把门带好。＂是我们一起做的。不要忘了。＂
可是你只是在听从我的指挥而已啊，让。
玛格丽特躺在房间的阴影里，渐渐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梦魇中。
*
*
为了让她好好休息，让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在黑暗里醒来的时候，玛格丽特发现自己有些丧失了时间的概念。
她不知道自己大概睡了多久。
在等待消息的时间里，那些梦把她惊醒，然后她就起来吃东西，因为疲惫而睡着，然后又再次惊醒…周而复始的。
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她抱着有着乱糟糟的声音的脑袋挣扎着起来，虚弱地扶着墙壁探到了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就离开房间跑到了关押萨内斯的牢房。
萨内斯面如死灰地蜷在地上，在她拿钥匙打开铁门，然后走过来坐在他身侧的时候，他才害怕地缩了下身体。
三天前，这个外表可人的少女叫他猪猡，吃屎的狗，她把他的牙齿拔下了三颗，十根脚趾的指甲全部拔光，割裂他的眼皮，折磨他的意志，把他的头泡在水桶里反复地让他窒息，就差把他的皮也扒掉了。
…简直就是一个残忍的暴徒。
＂你很怕我吗。＂
她这样问着。
萨内斯出现了应激性创伤的反应，他的身体在她靠近的时候微微发着抖。
玛格丽特再往男人的身侧靠了一下，手里的钳子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叮的声音。
萨内斯在听到那声响声的时候下意识地叫出了声：＂咿！！＂
＂以前的时候，大家总是说我很善解人意，是个烂好人…＂玛格丽特自顾自地说着，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地上的某一点。＂善解人意的人，果然就是很适合做这个啊…＂
萨内斯盯着那柄寒光闪闪的钳子，再次把身体往里缩了缩：＂我什么都说了，我什么都说了…＂
＂对啊，你都说了，我不会再打你了。＂玛格丽特柔声说着，就好像在和老朋友谈话一般。＂实话说…一开始的时候很困难，做开了以后就越来越顺手了啊。＂
＂死…死小鬼…＂萨内斯的音调因为紧张而变高了。
＂实话说…我还是很尊敬你的。吃了那么多的苦头，都还是那一副样子。＂玛格丽特动了动酸痛的手指，低垂的眸子一直都没有抬起来。＂要不是你的同伴只是拔了一枚指甲就招了，你大概也不会这么快就说的吧。＂
她打心底里的尊敬和佩服他。他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以至于她并不想告诉他，其实是只有他一个人把王出卖了。
＂要不是为了那个人…我也许在刚看到你那副样子的时候就哭出来了吧。＂
萨内斯看着身侧突然把身体蜷缩起来的少女，他的心里被猛地触动了一下。
之前的地下室太黑暗，伤口太痛，他不敢去看暴徒一般的她，也一直都没有发现，她只有一条胳膊。
＂我说…你不是也拔过很多人的指甲吗。＂
她把脸藏在胳膊肘下，声音闷闷地。
＂是。很多很多的人。不管是家里有妻儿的，还是刚当上父母的…我都不在乎。＂萨内斯把背靠在了草垛上。＂这只是…工作罢了。＂
＂第一次拔人指甲之后，也会像我一样吗。＂
＂是。＂萨内斯沉下了眼皮。＂每一次都是。＂
＂……＂
＂难过的话，为什么不哭出来呢。＂
＂哭也没有用的啊。＂玛格丽特把脸从胳膊下抬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我哭了太多次了。可是哭完之后，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改变…你们调查兵总是想改变。＂萨内斯嘲讽地哼了一声。＂调查兵团才是应该被消灭的组织，本来这样的设计就是最好的，让你们这些不安定分子自己出墙外去送死…＂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想加入调查兵团的啊。
玛格丽特轻轻地笑了。
＂你拷问了大半辈子的人，现在也遭报应了吧，萨内斯先生哟。＂
＂笑什么笑啊，该死的小鬼…也会轮到你的，这叫报应不爽。＂萨内斯再次往边上挪了一下。＂只是啊，我没想过会这么痛…＂
＂我没有想过要等待什么报应。＂
她的温柔不允许她容忍这样的安排。
＂这份痛苦，我现在就想要体会到。＂
少女把铁钳夹在双膝之间固定好，然后把无名指的指甲嵌进了铁钳之间。
*
*
给调查兵团团长的绞刑架已经架好了。只不过，在王都行政区被兵团组织彻底镇压，现行体制在土崩瓦解之后，那个绞刑架的台子变成了公开这则消息的地点。
＂真是千钧一发啊…＂当面地向大众和记者公开信息后，韩吉一脸后怕地走到艾尔文身前，胳膊有些虚软地搭在了指挥官的肩上：＂以后你可别千万不要随便就把这种事托付给我了，我实在是遭不住啊遭不住！＂
艾尔文的嘴角被逼供的宪兵队打裂了，眼角也变青了一块。尽管因为要在公众前露面，他已经好好地收拾过了，可是看上去还是非常的狼狈。
＂你做的很好，韩吉。＂
＂啊…艾伦和希斯特里亚也已经找到了，虽然是花了些功夫吧。＂韩吉舒了一口气。＂…这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啊。＂
＂艾尔文团长！现在的王政能帮助民众重拾对王的信任吗？！＂
＂限制大家言论自由的家伙也会全部都进监狱吗？！＂
＂既然贵族都要抓紧那些权利，为什么你们这群士兵要放弃管理权呢？！这不正常啊！＂
＂喂！＂韩吉不爽地伸手拦住要去拥堵艾尔文的那些小报记者：＂要问的话就去问宪兵团的团长啊！＂
＂韩吉，艾伦现在在哪里。＂
＂在利威尔那边…他们已经在给希斯特利亚做工作了。＂
＂那就好。＂
＂还有，关于利威尔的…＂
＂欢迎回来，艾尔文团长。＂
艾尔文看着突然停了话头的韩吉，沉下眼眸轻轻地拨开了挡路的记者和士兵。
＂波特。＂
在人群的尽头注视着他的少女脸上是沉静的神色，只是静静地垂手站着。她的整只手都缠上了绷带。
＂你的脸怎么了。＂还不知道情况的艾尔文只注意到了她的脸。玛格丽特的左脸上有一处明显的青肿。
她这是被谁打了吗。
艾尔文皱了皱眉。
＂咳…＂韩吉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下。
＂…没什么。团长。＂玛格丽特低头躲开了他的视线。＂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知道她是在说谎，艾尔文看了一眼韩吉。韩吉则表示不想当面说。
如果是被宪兵团的人打伤，或者是士兵之间的小冲突的话，应该不会很难说出口才是。难道…
是利威尔做的？
＂……＂
碍于长官的身份，艾尔文只是淡淡地开了口。
＂去休息吧。最近没有给你的任务了。＂
＂是。＂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第 4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