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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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里是寂静无声的，连一丝的风都感受不到。脚下是绵延不停的白砂，那是构成巨人的躯体的物质，是血和肉，也是死去的骨灰。
这段路途已经走到了尽头。
玛格丽特终于到达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这里是联系所有艾尔迪亚人意识的场所，大家会在这里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灿烂的光柱像树的枝干一样展开，然后分出无数的枝桠。玛格丽特抬头看着那副壮阔的景象。她在想，过不了多久，她自己的意识也会变成一丝细小的丝线，化作那片星河的一部分。和其他发光的枝桠一起，变成这个宏大存在的一员。
＂做到了呢。百分之八十的人口。＂
＂艾伦…＂
青年的眼神沉静而悲凉，像是看穿了一切。
＂是吗…＂她垂下眼睛，停在了那片光柱之前。
＂对不起，玛格丽特，我欺骗了你。＂身侧的人声音带着歉意，却没有后悔。＂我期待着别人能成为英雄，却把你变成了恶魔。＂
＂诶？＂玛格丽特并不是在意什么变成恶魔的事，她只是有些惊讶于艾伦的平淡。＂你…一直都在期待着有人能阻止你吗。＂
＂是。我会发动地鸣，杀死人类。然后作为大地的恶魔，在十九岁那年死去。＂艾伦抬头看着苍穹里的星河。＂进击的巨人可以窥伺未来的继承者的记忆。所有的进击，都被这段记忆所指引。而我是完成这一切的终点。＂
所有对自由的渴望，火焰之水，冰之大地，沙之雪原…全部都是没有意义的吗。都只是为了…这样的已经既定好的结局？
＂玛格丽特，我马上就要死了。＂
＂艾伦…＂
她怔怔地看着眼神沉静的黑发男人。
过去的艾伦已经不在了。在这里的是始祖，是进击…是一个看过了未来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存在。
＂艾伦…你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为什么不告诉我。＂
艾伦抱歉地笑笑。
＂告诉你的话，有些事大概就不会发生了。我的大脑都被这些记忆搅乱了，玛格丽特。＂
＂啊…真是困扰…＂玛格丽特头痛地扶额。＂果然我就应该在十六岁那年死掉的。＂
＂其实…在另一条节点上，你是死了。头被咬成了两半，死在了拖洛斯特区的大街上。＂
＂唉！真的啊！＂
＂…不过最后结果也还是和现在差不多就是了。＂
＂怎么会…＂玛格丽特急切地寻求着答案：＂那…如果我们换一种方法做的话，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发生过的已经发生了。这只是存在于我脑中的记忆而已。那些未来的画面，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命运吗。＂
＂随便你怎么叫吧。＂
＂那你要叫它什么呢。＂
＂现实。＂
艾伦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闪着些泪光。
＂可是…我不想死。我想和大家在一起。我想和三笠在一起。＂
＂艾伦…＂玛格丽特心疼地握住艾伦的手。＂你在这里。你和我在一起。＂
＂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为妈妈报仇…想要去看到海…可是…墙外的世界，和我梦想中的不一样。当我知道墙外还有人类存在的时候，我很失望。＂艾伦脸上有泪划过。＂很失望。＂
＂艾伦…＂
＂一想到，我不断前进，只是为了抵达那个结果…＂
＂……＂
＂我的人生只是存在于这样的记忆中而已。我不是自由的。＂
在唤醒进击的记忆的那个时刻，艾伦就已经永远地被困在这样的道路里了吧。一方面渴望摆脱世界的束缚，一方面却又无力逃脱未来。
＂走吧。艾伦。＂玛格丽特拉着艾伦的站了起来。＂来把一切结束吧。我…希望你能自由。＂
＂谢谢你。玛格丽特。＂艾伦擦干了眼泪，脸上有悲伤。＂在这样险恶的道路上，能一直在我身侧陪我走到最后。真的…非常的感谢。＂
＂因为你就是个孩子气的自私鬼嘛。＂玛格丽特轻笑着摇头。＂庆幸吧，像我这样无私的同伴可是很难找的。＂
＂来看看之后会如何吧。＂
＂啊。＂
那几个人坐在飞艇里，脸上都是沉重的神色。
玛格丽特看到她自己的身体躺在甲板上，身边的是曾经的同伴。
＂总感觉我就和灵魂出窍了一样…＂她有些不适地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两只手臂。＂好诡异。＂
艾伦耸耸肩：＂因为道路里和这里是相连的嘛。始祖的力量可以做到这个。＂
＂啊…＂
他们看到莱纳俯身抱住了她。
金发男人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胳膊箍住她的身体，久久没有放开。
玛格丽特慢慢地抬手摸了摸脸。
那里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真的很爱你。＂
＂…嗯。我知道。＂她入神地看着莱纳的脸，想要去触碰一下他忧郁的眉心。不过她知道她是碰不到他的。
＂他在之后大概也会变成杀掉恶魔的英雄的吧。真是…太便宜他了。＂
＂那样不是很好吗。＂艾伦的声音变得柔和。＂一切并不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最后看了莱纳一眼，眼里有无限的不舍。
＂嗯。艾伦，我觉得…我已经准备好走了。＂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想起了自己因为莱纳被巨人吃掉胳膊的事，玛格丽特在笑中带着些眼泪。＂不过，果然我还是对那件事稍微有些不甘心啊…＂
＂……＂艾伦回头看了那边的光柱一眼。＂还没到时间呢。我这边得先走了。你…应该还有想要见到的人吧。我的话，是可以做到的。＂
＂做到什么…＂
＂到了那里的话，替我给他道个歉啊。我不是故意要叫他肮脏的老男人的。＂
＂等…＂
她被艾伦从道路里踢出去了。
玛格丽特愣愣地看着岛上的港口，身边的触感如此的真实，让她一度以为这就是现实。
…这里应该也是道路的一部分吧。
碧蓝的海洋连接的远处的地平线，耳边甚至还有海鸥的声音。海边的沙地上坐着一个人，他面对着海面安静地坐着，背后的衣服上是自由之翼。
＂这里真是非常漂亮的景象啊。你说是不是，波特。＂
男人转过了脸，蓝眸里盛着温柔的笑意。
＂艾尔文团长…＂欣喜和心酸的情绪化作了颗颗的眼泪。
玛格丽特用力地擦着眼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你长大了，波特小姐。＂
＂艾尔文团长…＂她跑过去扑在了他怀里，二人倒在了柔软的沙地上。＂我好想您。＂
＂我也是。＂
＂…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自己不合适的动作，玛格丽特连忙撤开身体后退了几步。＂啊…对不起…团长。我太激动了。＂
＂年轻人爱激动一点是好事。＂艾尔文眉眼舒展着，金发在阳光下闪着光。＂要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嗯…好。我有好多话想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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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献给艾伦的。
艾伦由一个普通的有梦想的人类变成了更加庞大的整体的一部分，是被进击的巨人的记忆指引的最后的一环，原本的人类的艾伦已经无法抵抗这样的记忆。关于命运和现实的那一段是《信条》里的台词，因为觉得非常的契合艾伦的命运。……这是我对艾伦的行为的看法和解读。所以在我的眼里艾伦不是小丑，艾伦就是最好的艾伦。
（我是伦厨我骄傲）
作者有话说第102章 第 10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