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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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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喘不过气。
禁锢她的双臂终于放松,他的手缓缓上移,来到她的胸前。
从前他们嬉闹时,那是稍一触碰就会让他惊慌的地方。
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惊慌的孩子了。
更何况,柜门外还有那么好的老师。
胸前的手加大了力度,叶秀差点叫出声,到了口边又被堵住,他的喘息变得越发浓重。
叶秀抓住他的手,用力掐了一把。
他终于冷静了些,收回不安分的手,但仍紧紧抱着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随着外面大开大合的表演渐入GC,他与她额头相抵,轻微厮磨。
渐渐地,他凑得更近,抵着她的脖颈和脸颊来回蹭,凌乱得毫无章法。
叶秀猜他应该很难受,但她真的帮不了他!
柜门外,男人的攻势猛而迅速,颇有速战速决的意味。
终于,激烈落幕,一男一女依偎着说情话,听起来倒不像买卖。
叶秀注意力难以集中,只依稀听到琅妧问男人什么时候替她赎身,也是,姑娘们都关心这个话题。
男人一边穿衣一边说:“等忙完这阵,我就带你走。”
两人又温存了几句,琅妧依依不舍地送他离开。
男人刚走,就有小厮在门外叫唤,“琅妧姐姐你可算完事儿了!你怎好这时候溜出来,楼上的发脾气了,那可是贵客的朋友,掌教让你回去赔罪呢!”
琅妧颇为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同样是客人,态度千差万别,看来刚才那个男人不是普通客人。
琅妧一走,叶秀以为终于可以出去了。
身后的人却没有松开她的意思,还顺着她的脖子、耳后吻过来,手也再次不老实,比刚才更用了些力道,叶秀没有准备,不小心嘤聍出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发出和刚才琅妧一样的声音。
这一出声,甘柴烈火全着了,他再次吻了下来,不安分的手开始往衣服里伸。
叶秀觉得这样的他有些陌生,他们太久没见,有变化也正常,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学坏。
叶秀试图推开,发现老天爷太不公平,他长高了结实了,而她依然弱鸡,武力差距进一步拉大。
弱鸡只能手脚并用地挣扎,一不小心碰到下方,他微微瑟缩地叫了声,就在她耳边,很小声,很脆弱,很......瑟琴。
叶秀心都酥了。
但是,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是干这种事情的地方吗?!
好吧,教坊司还真是......
理智占据上风,叶秀趁他不备终于挣脱,逃出柜子就要跑。
可惜手腕被扼住,没跑成。
这时候只能先下手为强,掌握主动权。
她愤然回头,甩手就是一巴掌,“登徒子!”
安静的屋里,巴掌十分响亮,好在外面够热闹。
秦昭挨打得有些突然,先是愣愣的,继而低眉,是叶秀熟悉的认错的模样。
分别的两年里,他个子高了半头,身板也结实不少,蜕去从前的瘦削与稚气,又保留着少年的天真与委屈,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尽是做错事后的小心翼翼。
叶秀终于放心,成熟了但没完全熟,姑且算个半熟吧,还有原来的味道,还能用原来的配方。
她正要输出话术,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拉了过去。
秦昭认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秀才不管,正要开骂。
他忽然坚定道:“阿秀,我们成亲吧。”
突如其来!没头没脑!
叶秀的思路都被打乱了!
他小心地补上一句,“好不好?”
叶秀用力推开他,压低声音怒道:“谁啊你!我又不认识你,不要以为我被占了便宜就会从你,老娘敢混教坊司,就不是在乎名声的人!站住,不准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
秦昭止步,神情疑惑,欲言又止,想了想问:“阿秀,你是不是怕被治罪?没关系,皇上早就赦免你了。”
叶秀当然知道,绝对的死罪是赦免了。
但是,先不说被神秘锦衣卫救下这事,光她换上新户籍溜出南京,跟赵王来到北平的事就很难解释,和赵王串好口供之前,她不能自曝。
要曝只能赵王自己曝,她不能得罪她在北平唯一的靠山!
“听不懂,认错人了吧你!”叶秀说着就要走。
秦昭拦在面前,伸手就被叶秀甩开,再伸手还是被甩开。
叶秀左右躲,他只能左右拦,又不敢碰她,说话渐渐带着鼻音, “阿秀,你不要走,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船上,更没想到你会在我身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要走好不好?”
说到最后眼睛红红的,“阿秀.....”
叶秀心软了,依然凶巴巴,“我不是阿秀,我也不认识你!”
“可你脖子上的伤.......”
叶秀就知道他要抓着这点,“那是我儿时留的伤疤,有问题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看你这打扮,不想被发现吧?再套近乎我就喊人!”
秦昭可怜巴巴问,“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叶秀机械回复,“本人姓王名春秀。”
“那还是阿秀呀!”他涌出笑意,很快被叶秀的黑脸吓了回去,变得试探,“我还是可以叫你阿秀的吧?”
叶秀怀疑他在玩文字游戏,这小子不是纯傻,知道她是谁!
叶秀一刻也不想停留,转身要走,却发现门早不锁晚不锁,偏偏这时候锁了!
她瞪向秦昭,都怪他拉自己进屋!
秦昭指向窗户,“别担心,我带你出去。”
叶秀往窗外看,教坊司背后是条河,这里是二楼,窗下就是河水,难道跳河?
怎料秦昭从窗棂旁抓出一条绳索,绳索从楼上的房间垂下,所以他们不是往下,而是往上。
她问,“万一楼上房间有人怎么办?”
“上面是我住的,没有人。”
“......”
“我先上去,然后再拉你上去。”秦昭说着翻上窗台,忽又不放心道,“你不会等我上去了就逃走吧?”
叶秀冷哼,“门没锁的话我倒是想。”
“那我就放心了。”
秦昭翻出窗外,顺着绳索很快到了楼上,然后摇晃绳子。
叶秀不情愿地把绳子系在身上,再晃晃绳子,被缓缓往上拉。
等到了楼上,秦昭扶着她从窗台下来,欢喜地将她抱举起来。
叶秀脚都没落地就被抱着连转圈,直转得头晕眼花,气得不停拍打,“放我下去!”
秦昭仰面亲她一口,不用像在楼下那样压抑,终于肆无忌惮喊出来,“我太高兴啦!”
房间门忽然被打开,薛旌被被秦昭的笑声吸引来。
薛旌派秦昭去琅妧的房间探探,也是他一直拖着不让琅妧回房。佛莲确实是好酒,他喝到兴头一时疏忽,琅妧趁他被几个姑娘缠着悄悄溜走,他发现后大怒,小厮才又把琅妧叫回来,好在没影响秦昭行事,但眼下是怎么回事?
薛旌关上门问:“她是谁?”
叶秀瞬间老实,她记得这是秦昭的那个薛叔叔,也是两年前带锦衣卫屠戮船队的领头!
秦昭只顾着高兴,与叶秀十指紧扣,“这是阿秀!嗯......她叫王春秀。薛叔,我要跟她成亲!”
薛旌觉得自己喝多了,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她成亲!”
薛旌始料未及,“倒也不用这么急,虽然我一直催你成亲,但这是一辈子的......”
“我知道,成亲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我要跟她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薛旌觉得他魔怔了,“先不急,起码跟你厉叔......”
“不,很急!我们先成亲,回去再告诉厉叔!”
叶秀终于火了,抬手就要打人,“我同意了吗?!”
秦昭吓得一躲。
薛旌抬臂挡下叶秀的毒手,眼神不悦中带着怀疑,不明白对这种事格外迟钝的秦昭今天怎么了,总不至于是因为这姑娘和那个死去的赵王婢女一样叫阿秀?叫阿秀的人多了去,两年来没见过他这样。
叶秀老实了,目光被薛旌的手背吸引。
船队覆灭那晚,她重伤落水,恍惚中看到有锦衣卫游向她,救她的锦衣卫手心有茧,手背有疤。
薛旌手背就有一道月牙形的伤疤!
她的目光追随薛旌收回的手,果然掌心有茧。
她直勾勾地看向薛旌。
薛旌并未留意,正询问秦昭自己在意的事:“这是教坊司的姑娘?”
秦昭摇头,又不确定,不由看向叶秀,发现她望着薛旌,眼睛亮晶晶的。
他一愣,把叶秀拉到身边,“我不知道她是哪儿的,薛叔你说过,只要我喜欢就可以,可以......”
他没可以出个所以然来。
薛旌点头,“是,可以抢,所以这是你从哪儿抢来的?”
秦昭红着脸,“反正我喜欢她!”
薛旌知道他一根筋,这是他走出那段日子后第一次遇到喜欢的姑娘,难免冲昏头脑,不能泼冷水,便转向叶秀,问她什么身份,语气质问。
认出这是救命恩人后,叶秀很快为薛旌板着的面孔找到借口,他一定是怕暴露,她不能连累恩人。
叶秀温驯地自报家门,当然,是王春秀的家门。
得知她不是教坊司的人,薛旌放心了些,又问他们怎么认识。
叶秀说她好端端来收债,莫名其妙被秦昭纠缠,她可没同意成亲的事。
薛旌一听,原来是秦昭对人家一见倾心一厢情愿,看这素面布衣的姑娘,不知哪点吸引秦昭。
他对秦昭道:“你们才相识,应该先多了解彼此,再谈婚嫁。”
秦昭正要开口,他又对叶秀道:“姑娘,我侄儿不会说话,但绝无坏心思,他对你定是真心。不如改天由我这个长辈登门拜访,再谈今日之事如何?”
叶秀听话点头,“好。”
秦昭十分惊讶,看看叶秀,再看薛旌,再看叶秀。
薛旌也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看来是个识时务的,又道:“他方才正执行公务,今日之事不可声张。”
叶秀乖巧点头,“好。”
“天色不早了,不如姑娘先回家去?”
叶秀只会点头,“好。”
然后转身就走。
秦昭还在发愣,转眼就见叶秀走了,立刻想追,被薛旌制止,“阿昭,先办正事。”
秦昭去琅妧房里就是办正事,眼看叶秀快步出了门,他忙把找到的东西塞给薛旌,“这是找到的账本,薛叔你拿着,我一会儿回来!”
追出门去,叶秀已不见踪影。
他赶忙跑下楼,还是不见人,可他还不知道她住哪里!
秦昭失落地回屋,薛旌正在翻账本,上面是官府严禁的民间易马的账目,正是他们来北平的目的。
薛旌见他总算有了年轻人的苦恼,笑了笑埋头继续翻看。
隔壁房间里,叶秀根本没有离开。
她刚出门,迎面撞见一位华服公子哥,愣愣地瞧着她,然后把她拽到隔壁。
此时此刻,叶秀内心全是咒骂词汇,今天真是犯冲,一个二个都把她往房里拽!
秦昭就算了,眼前这家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然而,公子哥一开口,她差点心脏病发。
“秀念,你真的还活着!”
叶秀想了又想,还是不认识这人。
只有一种可能,他认识的是林秀念本尊。
叶秀无语凝噎。
老天爷就喜欢埋雷,出其不意炸她一回!
对方见她还在发懵,赶忙问:“我是梅小啊,梅大梅小的梅小,梅景福,记得吗?”
记得个鬼,她一穿过来就被当病号隔离了,根本没见过他,只有赵王提到过这是他表弟!
她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明显的痣和胎记,应该不会再出现秦昭那种靠记号认出来的情况,叶秀的身份暴露了有赵王兜底,但林秀念的身份打死不能认!
她开始骂人:“哪儿来的登徒子,这么老套的法子还想勾搭姑娘?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老娘靠手艺吃饭,卖艺不卖身!”
梅景福凝视她半晌,目光变得怜惜,忽然笑了,“忘了也好,也好,都忘了吧。”
叶秀没猜错的话,他以为她是失忆的林秀念。
但她想表达的是,她根本不是林秀念!
他跟林秀念很熟吗?怎么能这么笃定!
赵王这个坑货,不是说他俩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