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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彻底离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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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祷告有用,白糕糕面前出现一白衣人,白衣人比他好不了多少,同样十分狼狈,身上好像被捅了几个窟窿似的,涌出大朵的红,白糕糕惊得从石头上翻身站起,仰着脑袋看向男人。
湿热的眼眶模糊不清,但好像胸口有一种奇妙的难言之感,白糕糕费力汪汪几声,使劲摇着尾巴,鼓足力气往男人身上跳。
声音落在穆良珩耳中细小又孱弱,像新生幼崽的第一声鸣叫。他来不及回应什么只能接住白糕糕的小身子,清瘦的身影猛地摇晃几下,撑住一旁的树干才稳住。
“汪汪!”白糕糕依旧冲他叫着,被雨水呛得咳嗽也不停,穆良珩心口的巨石终于落下,将他放进怀里,靠近心口最近的地方,“好了糕糕,我们回家。”
他额上不断涌出冷汗,面容苍白,嗓音无力且沙哑,步伐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上一世他不信命,誓与天争,企图逆天改命,却改变不了任何人的结局。这一世他不违天命,顺应天道,他倒要看看,老天爷要给他按个什么名头……
摄政王府一阵兵荒马乱,温耘给这一人一兔包扎完伤口,累的手都要抬不起来了。
穆良珩还醒着,脸色虽然不太好,精神却不错,白糕糕则一直窝在他怀里,浑身缠满细布,偶尔蹭着他的胸膛哼唧几句,小爪子一抖一抖,充满眷恋。
“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离鹰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糕糕,他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之前救过的那只兔子吧?
“这是糕糕。”穆良珩道,目光一直落在熟睡的小兔子身上,不管离鹰和孟泽两张惊讶的脸,抱着白糕糕进了內间。
“刚才主子说什么?”离鹰看着穆良珩离开的方向,呆愣地扯着孟泽的袖子。
孟泽躲开,倒比离鹰镇定些,“这是糕糕。”
“它能修炼成人!”离鹰忽而高声道,怕被人听到赶紧捂嘴,扭头小声跟孟泽嘀咕,“这世间真有精怪啊,话本上不是骗人的……”
“后院那些家伙们不就通人性,真有精怪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孟泽很快想清楚,他叮嘱,“不过此事还是不要让第五个人知道。”
“温耘应该猜出来了。”
“无妨,温耘信得过。”
穆良珩捂着白糕糕的耳朵,一直到外头的嘀咕声消失才松开。他侧躺在榻上,一下一下轻抚着白糕糕柔软的绒毛,困倦也慢慢袭来。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外面狂风大作,电扇雷鸣,室内一片柔和温馨。
睡到快要天亮,白糕糕先抖着小身子醒了过来,他一动,被人习惯性捞起放在面前,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肚皮上,白糕糕浑身一僵抖得更厉害了。
“汪汪……”他轻轻踩了踩穆良珩近在咫尺的脸,下腹绷得紧紧的。
“怎么了糕糕?”穆良珩也睁开了双眼,眸中带着几分倦意,埋在白糕糕肚皮上重重吸了一口,白糕糕更急了。
“汪!汪!”
“嗯?”急切的叫声响在耳边,男人总算彻底清醒,他手指往下一摸,露出了然的神情,“难怪如此着急。”窗外大雨仍未停歇,穆良珩单手托起白糕糕下床,找了个茶盅,把白糕糕放下然后背过了身去。
茫然了一瞬,白糕糕福至心灵,热气一下子涌到头顶,若不是有毛毛遮挡,怕是整张脸都红了。
“汪!”我不要在这儿!扒着穆良珩的衣裳,白糕糕伸出小爪子指指耳房的位置,他要去耳房解决。
“外面下雨,出去会淋湿。”穆良珩给的理由足够充分,小兔子一想也是,出去的话主人也就淋湿了。
对上穆良珩鼓励的眼神,白糕糕面上更热,他看看茶盅,兀地两只前爪抱起,往远处挪了挪,又回头叫了几声,催促穆良珩离开,才崛起屁股解决自己的大事。
细小的水流声很容易就听到了,穆良珩笑着摇摇头,变成人倒是知羞了。
如往常一样准备了帕子,等白糕糕解决完穆良珩将他抱起来擦了擦,这一擦更害羞了,白糕糕挣扎起来,叫声也变成了不好意思的呜呜声。
天色昏暗,穆良珩将他放回床上,点了盏烛火放在床头,这一会儿的功夫白糕糕便忍不住跺着脚催促,“汪……”主人快来!
“怎么了?”
白糕糕往床里挪了挪,示意穆良珩躺在外面,等人躺下他飞快蹭过去,柔软的绒毛贴在穆良珩脖颈边,瓮声瓮气撒着娇,“汪汪汪?”哼,大坏蛋!臭主人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他本来还想让新主人帮他找找主人呢,没想到新主人就是主人,真好。
越想越开心,白糕糕黑亮的大眼睛直直看着穆良珩,伸出爪爪摸了摸他的脸。
“因为我知道糕糕会在那里。”穆良珩摸着他毛茸茸的大耳朵回道,又换来一个轻轻的拍脸。
望着那只断掉一半的耳朵和四肢上鲜血淋漓的伤口,穆良珩眼眶通红。
他的小兔子在他身边长大,何时受过这种伤,吃过这般苦头。
“糕糕……”他张了张唇,却根本不知说什么,最后只凑在白糕糕耳边轻吻。
“汪?”轻微的痒意让白糕糕躲了下,小兔子转身回望穆良珩,看清男人眸中的怜惜心疼,黑黢黢的大眼睛和男人对视着。
“汪汪?”主人怎么啦?眼睛红红的,是不是要哭鼻子?
“乖,我没事。”穆良珩用一根手指轻挠着小兔子的下巴,眼神有一瞬的冷冽和痛恨。小兔子没发现,他舒服的哼哼几声,翻个身露出肚皮,让穆良珩摸摸他肚肚,男人却将举到胸前,白糕糕害羞起来,主人这是要亲他肚肚吗!
忽然白糕糕却鼻尖一耸,在穆良珩胸前轻轻嗅着,“汪汪?”主人受伤了吗?
“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他之所以出现在山上是为保护神树,神树衰败才是真正的天灾降临,身上的伤也是因此而来。
等神树彻底没有危险,他想赶去皇宫将他的小兔子偷出来,小兔子却快他一步,先来找他了。
柔软的舌尖在胸口裸露的皮肤上慢慢舔着,白糕糕一下子蔫头蔫脑的,黑漆漆的眼睛里噙着泪水,看着人心口发软。
“真的没事,糕糕不用担心。”穆良珩亲了亲他的半截耳朵,眼中布满浓郁的红血丝,“主人帮糕糕报仇好不好?”
白糕糕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半晌他又摇摇头,恹恹的揉着耳朵尖。
不了不了,糕糕不报仇。
他看看主人瘦削的身形,又想起穆擎那魁梧的模样,更别说穆擎还是两个人,万一主人打不过怎么办。
“唔……”白糕糕低低叫了一声,他只想主人好好的,永远和主人在一起。
“乖,都听糕糕的。”穆良珩假装看不出白糕糕的纠结,眸中快要滴出血来。
反正他的小兔子什么也不会知道,他不会再让那二人出现在他的小兔子面前。
早饭很丰盛,但很清淡,为照顾两个伤患,厨房准备的都是滋补的膳食,不过还是准备了兔子爱吃的各种草料和萝卜。
穆良珩盛了一种补血的浓汤放在白糕糕面前,他只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
“汪汪!”用脑袋顶着汤盅推到穆良珩面前,白糕糕想要换一种,满桌子挑着,最后挑了一碗排骨汤。
排骨汤里放了胡萝卜,穆良珩捞了一块放凉,又把排骨撕成方便入口的小块,才端起汤盅喝了一口。
入口有一股浅淡的药味,难怪小兔子不喜欢,穆良珩从汤里找了一颗红枣放在白糕糕的小盘子里,白糕糕啃了一口,对这个甜丝丝的大枣还挺喜欢,见状穆良珩又找了几颗。
小兔子肚子不大食量不小,足足啃了两块排骨三颗红枣三块胡萝卜,还指着排骨汤要喝。
穆良珩没给他盛,喂了几颗青菜给他,也乖乖吃了。
吃完饭又该换药了,温耘听孟泽跟他说屋里那只兔子就是白糕糕,虽然早有预感,事实摆在眼前还是让人有点恍惚。
他眼神不住往白糕糕身上瞟,白糕糕也睁着清亮的眸子看他,试图伸出爪子打招呼,“汪汪!”温大夫你好!
“主子,他在和我打招呼吗?”温耘一时受宠若惊,白皙的青年脸有些红。穆良珩正在拆身上的布条,回头看到白糕糕挥着爪子,可不正是在欢快打招呼,“嗯,你可以跟他交流,他听得懂。”
“白公子,我是温耘,你还记得我吗?”
“嗯嗯!”白糕糕嗓子里挤出软软的两声,温耘有些手痒,但他到底不敢上手摸,看到穆良珩拆完了布条,恋恋不舍去给穆良珩换药了。
白糕糕也蹦跳过去,蹲在了穆良珩腿上。
拆了布条才知道里面伤口有多深,有些甚至隐隐溃烂发黑,连流出的血都是黑红的,白糕糕吓得呆滞住了,他爬到穆良珩肩膀上,哼哼两声又贴蹭着,豆大的泪珠子说来就来,难受的心里发疼。
“呜呜……”白糕糕看着温耘麻利的拿着烧过的匕首清理伤口上的腐肉,每割一下他都要凑上去呼呼,抬着爪子抹眼泪。
轻柔的气息扫过肿胀疼痛的伤口,带着丝丝缕缕的痒意,倒真没那么疼了,穆良珩伸手挠了挠白糕糕的下巴,“没事,不疼。”
白糕糕不信,他挨个伤口呼呼,最后累成一摊兔饼,露着软绵绵的小肚子躺在穆良珩腿上。
“好了,该你了。”穆良珩点点他一鼓一鼓的肚皮,白糕糕眨着眼,“嗯?”
“换药。”
他转头一看,果然见温耘手上正拿着也就小指宽的布条,正是适合小兔子的。
小兔子不怕疼,白糕糕伸出爪爪递给温耘,温耘手更痒了,不过他这次可以上手了,动作轻柔地帮白糕糕拆了细布条。
白糕糕的伤口在手腕脚腕和胸口,他又是小兔子的模样,昨晚包扎的时候就剃了毛。布条包着白糕糕根本没发现,直到拆了白糕糕才注意到自己四个爪爪怎么光秃秃的了。
“唔!”他尖叫一声,惊跳起来,水汪汪的黑眼睛瞪着,“汪汪汪汪!”
“没事没事,还会再长出来的。”穆良珩赶紧将人安抚住,小兔子剃了毛四肢更加细瘦,肉粉色的爪子上深红的血痕十分碍眼,穆良珩凑上去呼呼几下,“好了,不疼了,没有毛也漂亮的紧。”
“汪、汪?”真、真的吗?白糕糕耳尖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捂着眼,就知道在主人心里,他是最好看的小兔子!
趁着白糕糕羞赧愣神,穆良珩示意温耘赶紧换药,温耘很快反应过来,动作又轻又柔,换到胸口的时候白糕糕才回过神,但已经不在意被剃毛这件事了,一个劲儿问着穆良珩他到底哪里好看。
等穆良珩认真夸他的时候他又不好意思,伸着爪子捂住穆良珩的嘴。
总归顺顺利利换完了药,白糕糕因为只剩一滴精元的缘故很容易累,被穆良珩揉揉脑袋就睡着了。
外间,孟泽和离鹰还有管家都在等候,三人皆是凝重的神情。
“主子,万灵山塌了。”离鹰最藏不住话,穆良珩还未坐下他便急忙道。
“可有伤到山下村民?”
“这倒没有。”离鹰露出幸灾乐祸的笑,“不知是不是坏事做多了,万灵山只西南角塌了一块,没伤到无辜百姓,倒是把皇宫埋了大半,可惜没将狗皇帝埋在里头。”
自从他们知道宫里那位做的事,以及白楠瑾剪了白糕糕耳朵的事后,就摩肩擦踵准备去报仇,只可惜穆良珩不准他们去。
不过也无妨,这不就连贼老天都看不过眼了。刚封后宫里就遇上这种晦气事,想来他二人正忙着气急败坏。
穆良珩没说什么,真正的灾祸还在后头,“交代你们的事务可都准备好了?”
“属下已经传信给镇南王,想来他会同意借人的。”孟泽道。
几人商讨着,又是一声惊雷,怀抱里白糕糕不安地翻个身,穆良珩伸手让他抱住,另一手捂住白糕糕耳朵,压低了声音转问管家,“京城的铺子如何?”
“这几日长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也没有客商,偶尔有实在缺粮的出门采买。”这雨来势汹汹,家里有余粮的根本不敢出门,没粮但有钱的出门买点粮食跟逃命一样赶快回去,但也有些无钱无粮的,若是朝廷不管,十天半月怕是要饿死人。
这还是京城,穷苦之地更甚。
“先将铺子都关了。”穆良珩不是圣人,重活一世他更知道凡人之渺小,哪怕他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这种时候也有心无力,“封地那边可都规划好了?”
“早一个月就传令下去了,这场雨对封地暂时没什么影响,街上水深不超过一寸。”
总体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穆良珩颔首,沉吟片刻后道,“将京城的情况告诉宫里那位,稍稍提点着些,这场雨月余才能停。”
“属下明白。”
“行了,都去忙吧。”
“属下告退。”三人齐道,快要走出房门,穆良珩突然喊住管家,另二人离开,穆良珩才道,“本王记得库房里有前年进贡的假兽皮,去取一块软些的送来。”
“是。”管家乐呵呵离开了。
事情都交代好了,等京城内乱,他们便去封地。忙碌十几年,如今倒是借着灾祸得了半刻清闲,穆良珩怀抱着小兔子去了书房。
乌云压顶,整日不见光亮,桌上点了两盏灯才算亮堂起来,看白糕糕睡得呼香,穆良珩伏案练起了字。
心烦意乱之时,执笔练字方能使人清净,可今日似乎格外悒闷,墨点在纸上晕开,生生破坏了美感。
罢了。
几缕凉风从窗户的缝隙间吹过,烛火忽闪几下之后顽强地重新亮了起来,怀里的小兔子也瑟缩几下,似是感觉冷了。
拢了袖子盖在小兔子身上,穆良珩干脆起身往內间去。
无事可做,不如偷惰几日拿来补觉,倒是与这小懒兔一样了。
一不一样还得另说,他刚歇下没多久,蜷缩在被子里睡昏了头的小兔子就醒了过来。
大雨连下几日,到处都是潮乎乎的,只有男人的怀抱仍旧干燥温暖,白糕糕赖在被子里不想出去,紧紧贴着男人的身体。
门窗都在往里灌风,狂风呼啸声呜呜咽咽的,凄厉瘆人,把小兔子吓得瑟瑟发抖,忙往男人怀里拱去。
甫一靠近,那股让他心驰神往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糕糕重重吸了一口,脑袋埋在男人胸前,他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抗住诱惑,飞快舔了一口。
换药的时候他舔了一口,感觉比吸管用,正好他精元缺失,多舔几口不知道能不能补回来。
探出脑袋看了看穆良珩的脸,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白糕糕胆子也大了起来,干脆埋在他胸前费力的舔。
反正是他的主人,不舔白不舔,白糕糕越发得意起来,别的小兔子想舔还捞不着呢,他从胸前舔到腹肌,在几道沟壑处舔了好几口,还用爪子踩踩。
真结实,看来主人一直都有好好锻炼。
一路往下,他又耸动鼻尖嗅了嗅,感觉这个地方似乎格外香,补充的精元格外多。
上衣只有一个简单的系带自然好解,亵裤可不好解,白糕糕忙碌了半晌,连点头绪都没有。
他急得团团转,看得见吃不着可急死他了,灵光一闪要不干脆隔着裤子舔舔试试?
先拿爪子试探着踩了踩,味道更浓了,白糕糕兴奋地就要上前,忽的眼前一亮,原来是被子被人掀开了。
他整只兔一呆,被男人一双大手托着肚子捞了起来,白糕糕不满地汪了一声,让我舔舔让我舔舔!
“胡闹!”额头被人不轻不重敲打了下,白糕糕一气,抱着男人的手就要啃,他又舍不得,最后只能愤愤磨牙。
“怎的,你还恼了?”穆良珩耳根处仍旧残留着红晕,亏得他及时醒来。
“哼!”白糕糕扭头用圆滚滚的小屁股对着他,耳朵一动一动的,用力一跺脚。
小兔子刚做人,应是不懂的,他把小兔子挪了回来,额头对着额头,竟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意味,“糕糕,你才做人不久,好多东西应该不了解,但是人类有许多地方都是不能碰的,尤其是胸口和你方才想碰那地方。”
“汪汪?”为什么呀?他不是不讲道理的小兔子,可是他全身主人都可以碰,为什么主人的身体他就不可以碰了呢。
“会很失礼,让人不高兴。”穆良珩也不知道怎么教导一只小兔子人伦纲常礼义廉耻。
“唔……汪?”主人也不高兴了吗?白糕糕耷拉着脑袋,一副失落模样,他不想主人不高兴。
“没有。”穆良珩顺了顺小兔子的耳朵,“我不会不高兴。”
“汪汪!”那我可以再舔舔吗!
“不可以。”穆良珩一僵,扯过被子盖住下身,小兔子难免失望,为什么不能碰啊,主人洗澡不让看也就罢了,连碰也不让碰了,难道是要……
他眼神一亮,忽然想到了离鹰送他的画本!
两个人光着屁股睡觉,不就可以碰了吗!
自认找到了极好的办法,万事俱备,只差睡觉了,可他还是一只兔子,兔子是不能和人睡觉的。
唉,他又失望起来,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用不了。
在一旁看了全程的穆良珩哭笑不得,不知这小兔子又想到了什么,不过只要不再作妖就好。
午饭时间还早,白糕糕勉强趴在穆良珩胸前,自从发现了更香的地方,他已经不满足于这里了,哀怨地看了穆良珩好几眼,白糕糕哼哼两声又缩了起来,看样子是又准备睡了。
穆良珩把被子扯到胸前盖住白糕糕的小身子,只让他露个小脑袋在外面,“睡吧。”
宫里现在就不比这般自在了,皇宫被崩塌的山石掩埋了大半,雨水不停皇宫是不敢住了,穆擎和白楠瑾连夜搬去了行宫,可行宫年久失修,竟漏起雨来,倒是让他们体会了几分艰苦。
两人一夜未睡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等修缮好了房间,两人赶忙让下人烧了热水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准备睡上一觉。
沐浴完二人互相擦拭着头发,屋内烧着炭盆去湿气,倒也十分温馨。
“累了一天一夜,总算能睡个安稳觉。”穆擎揽着白楠瑾,闭着眸子道。
“嗯。”白楠瑾枕在他肩窝,嗓音十分温柔,面上却不好看。
现在民间已经传起谣言,说他德不配位当不起这个皇后,上天才会降下惩罚,可明明用的是白糕糕的名讳,便真是德不配位也不是他。
看了眼似乎已经昏沉睡去的穆擎,白楠瑾在心里冷笑,要不是穆擎还有利用价值,他才不会忍受这些猜忌骂名呢。
告诫自己要沉住气,白楠瑾闭上双眼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夜中穆擎睁开了一双复杂的眸子,原先不过一个香囊就能让自己彻夜安睡,如今怎么美人在怀,他却头痛欲裂,没有半分睡意了呢。
忽然,他猛然坐了起来,怀里的白楠瑾也因为他的动作被惊醒。
“怎么了陛下?”
“他……”穆擎摸索着找到白楠瑾的手,山体崩塌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们被宫里守卫带出,却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