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识]尘外书》kemike（小可）

4、天一阁

　　剑子站在紫参殿外的云台之上，身前雕饰华美的白玉围栏远远向着两侧延伸而去渐渐隐没云海。

　　刮过鬓角的风撩动素白衣袖，远目云海深处，风气氤氲。

　　“玉衡星君。”

　　自后方传来的温和女声，剑子回头，是位身着兰衣颇显温婉的女性——大概便是穆仙凤所言的良姜女仙了。

　　拂尘搭上臂间，剑子躬身，“多谢女仙相救。”

　　兰衣的女仙侧身避过这一礼，温言道，“相助星君的是帝君，此礼良姜不敢受。”

　　“帝君……”剑子很疑惑似的，“吾怎会至此，可否请女仙告知剑子详情。”

　　“自然，”良姜浅笑，“只是云台上风大，请星君入殿再谈。”

　　“这是当然。”

　　“经过是这样，”良姜执壶为剑子沏了盏茶后，才坐下缓缓道，“前日太辰宫的武卫在开启护园法阵之时，发觉法阵被触动而展开，其时星君身处阵中而伤重昏迷。帝君见古尘而知星君身份，故而吩咐吾等小心照料。”

　　“原来如此……”剑子点头，他的古尘剑是师傅所赠，东华帝君又是师傅的好友，那这古尘名剑的来历不问也罢。而空之境的结界本就是北斗真君所布，至于和太晨宫的法阵相通是误打误撞还是旁的什么，也不是需要深究的事了。

　　“这几日多谢细心看顾，剑子欲向帝君致谢，不知良姜仙子能否代为通传？”

　　“如是此事，帝君已言星君无需多礼。空之境的情况，帝君亦有所知。”良姜从袖下取出个枣红色的木盒放到方几上，“这是太辰宫藏书阁的文牌，星君可往寻线索。”

　　东华帝君主掌三界仙人的品级评定，太辰宫的藏书阁更可称得上是整个天界相关资料最为详尽的所在。

　　剑子眼前一亮，此处定有浑敦的记载。

　　* * *

　　圣踪缓步出了金叶殿，在他身边还多出一人。银衣肃容，这位名为佛剑分说的佛者，是由北斗真君引介，天佛尊亲赐佛牒协助调查空之境一事的强援。

　　圣踪虽对佛剑之名并不了解，佛牒却是知道的——三界六道十方之内若有犯业者，无论佛妖仙魔，悉可斩之！

　　拥有这样圣器的僧者，绝不会是简单的人物，此人的力量必不在自己或者剑子仙迹之下。

　　“佛剑分说，”看到对方平稳的视线后，圣踪沉声道，“空之境的情况就由先由吾来说明吧。”

　　“请。”做出简洁回答的佛者放缓了脚步。

　　金叶殿

　　“你那徒儿身上杀气可不小，数百年一次的净化不可少吧。”北君坐在蒲团上，双手撑着膝盖。

　　“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佛剑自有觉悟。”天佛尊闭目盘坐，手捻佛珠，宝相庄严中隐有慈悲之色。

　　“此子当成大器。”北君拈须而笑，清逸盎然。

　　* * *

　　方诸山

　　“星君，再往前去便是天一阁，只有持文牌者方可进入。”在拱门前方停下脚步的女仙微微伏身。

　　“多谢你。”白衣的仙人亦回身还礼，待对方转身离开之后才向内行去。

　　在门房处出示文牌后，剑子仙迹顺着小径慢慢通往天一阁。

　　这座拥有天界最为丰富典籍的建筑在外看来只是一座五层的赭色楼阁，青灰色的石砖沿着地面铺陈到书阁门口，由天界可防天火的辰木制成的阁架，每一层都安有门窗隔扇。上方是做成重檐样式的屋顶，屋面则是柔和雅致的曲线，四周均伸展出屋身以外，覆盖上五色的琉璃瓦。

　　剑子一路行来所见皆是窗明轩净，素雅幽静，不由心下暗赞，果然是适合藏书之地。

　　而这样的印象在进入天一阁中之后，更加得到加深。入目便是排列有序的重重书架，满册的书卷整齐的罗列于中。书柜与书柜之间过道大概可容两人并行，剑子看到有几位应是文员的仙官，或者低头翻阅或者仰头寻找着所需的书籍。找到之后就念出那册书籍的名字，书册便会自行从架中移动出来，落到寻者的手中。

　　“得要知道名字么……”拂尘敲上额头，“这下可麻烦了。”

　　“星君要寻什么书？”绿衣的仙官温和有礼。

　　“唔，上古异兽相关的书有么？”

　　“上古异兽……这个倒是查的人不多，大概要上四楼才能寻到。”

　　“吾知晓了，多谢你。”

　　“楼梯在那一边。”

　　根据仙官所指的方向，沿着北角的红木楼梯盘旋而上，剑子到达四楼后发现相较楼下的汗牛充栋，显然这里的书要疏落得多。

　　不知该庆幸还是发愁，拂尘落回肩头，白衣仙人认命的伸手向第一本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