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题》闻预

3、第 3 章

　　祁昀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他按掉闹钟，看着窗边温煦的太阳，坐着愣了好一会儿。
　　完全醒神了，他才下床去洗漱。

　　他背上黑色书包，去了巷子口的那间便利店，要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巷子口出来是一条很宽的大马路，车流不是很多。路两旁整整齐齐地种了很多树，说不清是什么品种。
　　几个穿着小短袖短裤的小朋友骑着自行车，扬起帽子在笑闹着。

　　祁昀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虚虚的没有定距。

　　阳光透着枝叶漏下一地的斑驳。

　　一中通知他九点到校。现在只剩不到半个小时了。他喝了最后一口温热的豆浆，把杯子捏扁扔进垃圾桶，而后才拿出手机打车。

　　*

　　办公室的空调开得有点低，无声地吹送着凉风。
　　祁昀刚被新班主任赵晋松往高三一班遛了一圈，认了位置放下了书包，在一班同学明晃晃六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又遛回了办公室。
　　赵晋松属实是忙，跟他讲着讲着又得低头去写两下工作记录。

　　赵晋松说道“对了，明天你去教导处领两套校服，你的新课本也在那边。”

　　祁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晋松戴着眼镜抬起头来
　　“你知道教导处在哪里吧？竞知楼三层左手边”

　　祁昀面不改色虚心发问“竞知楼在哪里？”

　　赵晋松“…………”
　　他不知道是气笑还是怎么的，镜片后边的眼睛带上笑意。他终于放下忙得团团转的本子，肩膀一松靠上椅子。

　　他往办公室里的几个学生扫了一眼，逮住个人

　　“严渊，你过来带新同学祁昀去趟教导处。”
　　即使不能确切知道这两个字，祁昀还是依靠字音觉得十分熟悉。他猛的转头去看

　　谁？

　　严渊？？

　　信息量太大他一时不能反应过来。

　　新同学什么意思？还有随便逮个人居然都能逮住严渊？
　　祁昀心里跟掀起巨浪一样，满脑门都是问号。
　　弯腰听老师讲题的男生抬起头来，露出英俊的眉宇。
　　果然是严渊。

　　他看了一眼祁昀，祁昀从他眼里捕捉到跟他一样的意外。
　　而后严渊朝赵晋松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听完了最后两句才拿起试卷直起身来，朝那个老师道了谢，朝这边走过来。

　　赵晋松那紧皱的眉头松下来，朝祁昀说道
　　“可能刚才严渊不在教室，光往这跑来问题了。你认认，这也是我们一班同学。”

　　居然还是同班的。祁昀跟喉咙里噎了鱼刺一样，挤出一个假笑。昨天许个那个破愿根本没起作用，怎么还有反效果的。

　　他干巴巴打了句招呼
　　“哦，你好”

　　严渊掩下刚才眼底的意外，也点点头，淡声说
　　“你好。”

　　“那你去领祁昀去教导处一趟，明天有检查，带他领两套校服。”
　　“好。”
　　“对了，你顺便把我们班的辅导书一块领回来吧，给钟主任讲一声就行。”赵晋松跟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上了一句。
　　“嗯。”严渊点点头。

　　祁昀站在一旁看着赵晋松不断给他们两人委派重任，严渊就一直点头点头点头，嗯哦好地回答。
　　“行了，去吧”赵晋松一挥手，终于放走了他们两个。
　　严渊先走向门口，侧脸朝他说了句
　　“走了。”

　　祁昀“哦”了一声，抬脚跟在了他背后。

　　上课铃打响了，在外边笑闹的学生都一股脑地涌回班里。祁昀跟着严渊在人流里穿梭着，怕给人跟丢了，一直跟得很紧。

　　严渊走的很快，偶尔回头扫两眼确认他还在不在后边，然后又继续往竞知楼走着。

　　偌大的校园一下变得安静，蝉躲在枝叶里拖着声音鸣叫着，一声一声不见停息。
　　太阳已经完全热起来了。明明已经九月，却依然热得像三伏。

　　严渊再回头瞥他的时候，就看见祁昀挑着阴凉的阴影处走。
　　“………”有点幼稚。

　　教导处的空调也开得很低，祁昀站在门口就感受到那扑面的凉气。他不由得心里感叹到获救了。
　　有个老师问了他姓名，领着他去拿课本和校服。
　　书只能说有点点点重。他把校服叠到书本上，用两只手抱在身前。

　　严渊在那位钟主任的注视下弯腰在桌上签了名。
　　钟主任问他“高三一班，三十二本是吧？”
　　祁昀蓦然想起刚看到自己是一班的第三十三号。
　　是上个学期订的辅导书吧？他垂着眼睛想。

　　严渊站起身，背挺得笔直。这位一号同学侧了侧脸，说
　　“是。”
　　“那可以了。”钟主任拍了拍地上一沓的辅导书。“这些。”

　　祁昀眯起眼睛看，这么大摞，再想想竞知楼到主楼这么大一段距离，估计搬得够呛。
　　他看着严渊，目光有些看热闹。
　　严渊侧对着他，清淡的侧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为难的神色。他说了句
　　“谢谢老师。”

　　而后他撸起校服袖子，抱起了大的那沓书。还有几本独自的一小沓。钟主任看着严渊实在是再拿路都看不着了，于是转头看向祁昀
　　“这位同学帮——”
　　看见祁昀怀里同样一大摞的书，他的声音跟被掐了尾一样，戛然而止。

　　严渊转头看了祁昀一眼，说
　　“没事。”

　　他想拿起来，祁昀却先弯腰拎起那沓书顶节的一小截绳结。
　　书都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要是书太重单拎绳子可能撑不住，但是就这么几本还能拎一下绳子。

　　拿起来那一刻祁昀吓了一跳。

　　他妈的这么重？？这辅导书砖做的还是什么做的？
　　也不是拿不起来，只是这重量着实出乎他意料。
　　他心里想，这下够呛的人得加上他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祁昀面不改色，朝门口示意

　　“我拿吧，该走了。”

　　严渊也没一定要逞强拉扯，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抱着辅导书先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