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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死藍楸瑛!」絳攸拿起身旁的公文就往牆上丟,從文件夾中飛散出來的紙張在待郎室中飄揚。
      「我……我明明決定不再喜歡他的!」淚水從絳攸的眼眶中滑落,他咽鳴著說﹕「明明……明明說好了不再為他哭!我這是在幹嗎?」
      絳攸瘋狂往臉上亂抹,可是洶湧而出的淚水很快又在臉上劃下淚痕。他乾脆跪坐地上,像個破爛的玩偶般坐著。
      呆坐了好一會兒,絳攸以悲傷的聲線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一聽見他受傷了我就立即衝出去找他?為什麼只要心中想著要找到他,腳步就會不由自主往他的方向走去?為什麼我在想找到他時總不會迷路?」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要為那個萬年常……那個人傷心!」絳攸本來想開口大罵楸瑛,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因為他想說出來的都是和楸瑛嬉鬧時自己安給他的暱稱。絳攸這才發現平日用來罵楸瑛的詞語,是叫得多麼親暱,而且那是只屬於絳攸的叫法。
      絳攸的心好酸好酸。
      酸溜溜的感覺瞬間佔據了他的思想,他狠狠搥打地面,想把痛苦轉移到地上,但這只令他的手指紅腫了。
      他看著紅腫的手,想起數天前在花街見到的事情……
      那天,絳攸看到楸瑛左邊摟著一個姮娥樓的姑娘,右邊則撫上蝴蝶的臉,口中還好像在吐出甜言蜜語。
      (某人﹕楸瑛你自作孽不可活……)
      這使絳攸氣瘋了,他不顧旁人的目光,逕自衝上去,扯著楸瑛的衣服就大吼﹕「你這萬年發情的豬!怎麼不把腦子掏出來好好洗一下?滿腦子就只有女人女人加女人!」
      絳攸說完後轉身就跑,楸瑛也緊隨其後。絳攸跑不了多遠,就被靜瑛抓住手腕,還被楸瑛一把拉到他的懷裡。
      楸瑛湊緊絳攸的耳邊,輕聲細語﹕「你知道我是在工作的。別生氣好嗎?我工作完後去找你。」
      「你……你給我閉嘴!放開我啊!」絳攸使勁推開楸瑛,卻拗不過楸瑛的力氣。
      但是,諸如﹕「原來藍將軍與李待郎是戀人關係?」的話語從人群那邊飄入楸瑛與絳攸的耳中。
      絳攸滿臉通紅,乾脆豁開一切,大聲朝楸瑛的耳朵吼﹕「工作嗎?你的工作只是要向蝴蝶套取情報吧!你的工作有叫係去跟姮娥樓的姑娘們摟摟抱抱嗎?你回答啊!給我回答啊!」
      楸瑛聽到這話後雙手放開本來緊環著絳攸的手,因為他知道是自己做錯了。說到底,是他以工作為名,藉機到花街玩樂。
      絳攸一掙脫楸瑛的懷抱,就立即摀住紅透的臉龐跑著離開。
      楸瑛沒有追上去。因為他知道,仔是徹徹底底地傷透了絳攸的心。
      那天之後,絳攸好幾天沒有上朝。
      「絳攸!」黎深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絳攸,然後衝著他吼﹕「我明明吩咐了你專心工作,不要再理會藍楸瑛那個笨蛋!你幹嗎不聽話?」
      「黎深大人,對不起……」絳攸見來人是他的養父,慌忙抹去他的淚水。
      黎深本來還想再吼,卻突然看到案上的小紙片。他撿起那張紙,瞅了一眼後冷冷地問絳攸﹕「這是藍家那小子給你的?」
      絆攸低下頭,垂下眼睛回答﹕「嗯。」
      「我命令你不准去!」
      「誒?嗯。」絳攸聽到黎深的話後猛地抬起頭,對上黎深凌厲的問光後隨即又低下頭。
      「現在給我立即回家!」
      「可是我還沒做完工作……」
      「明天再做!」
      絳攸在貴陽城中繞了好幾個圈子,待他到家時,天都已經黑了。
      絳攸本想靜下來看書,但他卻沒法好好集中精神,因為心酸的感覺正在混亂他的思緒。
      他握著腰間掛著的花菖蒲玉,無聲地流淚。早已哭紅了的雙眼,仍然流著滾燙的淚珠,把絳攸的臉頰都沾濕了。
      「愚兄之四的戀人啊!沒想到你是這麼想念我的愚兄。」
      絳攸抬起頭四處張望,卻看到一個大特寫的臉在他眼前。絳攸見對方是龍蓮,驚訝地說﹕「你……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同樣是姓紅,但這紅府完全不及心之好友一號的家風雅。果然在一族之中人的差異可以很大呢!」
      絳攸悄悄為龍蓮捏一把冷汗,因為剛才那番話要是被黎深聽到的話,龍蓮這幾天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可是絳攸忽略了一點,就是龍蓮所擁有的,等同藍家宗主的權力。
      「看來我只要把這首詞帶回去,愚兄之四就會給的獎勵了!」
      「什麼?你……你怎麼可以偷我的東西!」絳攸撲上去,想要搶回龍蓮手中的紙,可是龍蓮已先一步跳到房外。
      「藍龍蓮!你給我回來!回來啊!」絳攸追著龍蓮跑,可是拐不了幾個彎,他說迷路了。
      龍蓮突然在絳攸背後出現,拿起笛子放左唇邊,然後說﹕「我為你吹奏一首『迷路之歌』吧!嗚……嗚……」
      絳攸聽到這破壞力極之強大的笛聲後,立即捂著耳朵,可是吵耳的笛聲卻依然能夠傳入絳攸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