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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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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晴想到原本警界的明日之星一步错便沦为阶下囚，出狱一错再错，虽不知道自己死后阿敖结局如何，但多半是悲剧吧。
重活一次，却还是无能为力。既然重生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点，无法改变阿敖入狱的时间点。
窗外的天空被一道巨光劈开巨大的口子，轰隆隆的雷声在整座城市回荡。
屋内没有开灯，窗户被狂风吹的微微晃动，闪电的光在江以晴晴脸上忽明忽暗，惊雷过境身体还是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伸手把窗户关好。
既来之则安之罢。
阿敖警察学院毕业后一步步拼到高级督察，如果没有意外下个月就会升到总督察，两人也会顺利结婚。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朝坠落青云，阿敖父母在阿敖入狱后不堪□□骚扰移民加拿大，阿标因为情节较轻被允许保释后希望联合媒体重审案件，最后在九龙东总区前自杀希望用自己的死换取媒体关注，却是徒劳。死后只出现一个小小的版面，大大写上“诬陷上司”“畏罪自杀”的字眼。再后来是阿敖拒绝被探监，阿敖出狱后杀了阿哲和自己，然后重生。
在藏蓝色硬壳笔记本上将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写上时间线，思考着是否有破局的解法。
毫无头绪，上一次阿敖出事最后自己也只是知道是在执行任务时失手杀人，其他也未向自己吐露。
半月后，跟之前一样，阿敖入狱了。阿标被保释后明明自己也去找过他，告诉他要想着自己的妻儿，别做傻事，然而他还是自杀了，撞警车当场死亡，似乎什么都没变。
还是无能为力，那自己重生是为什么什么？把经历过的再重新经历一遍吗？
监狱中。
阿敖深棕色的衣服上写着94824，黑色的眼镜上一只镜片已经出现了细裂。剃了寸头，左边脸上有淤青。
旁边一位探监的女子穿着红底高跟鞋，不耐烦的踏着地，发出尖利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毛。
“脸上怎么。”
“不小心擦伤的”邱刚敖故作轻松的说着，看不出窘迫。
“标哥的事情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不说这些，你最近怎么样了。”
“老板夸我港城巴菲特，最近开始做VIP了，我准备重新修绘画……”不停地说些生活琐事。
重生第一次见阿敖的时候还没受审，本来很怕他，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后来意识到这个阿敖还不是那个杀了她的阿敖，眼神还没那么阴翳。
无数次问自己还爱不爱他，还想不想和这个人共度一生，答案是肯定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阿敖是才毕业的时候，那时违背父母的意愿没有继续深造而是出来工作想要摆脱父母的控制，港城这样快节奏的生活让人及其不适应。这是个及其割裂的城市，一方面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各国精英，一方面是劏房旧屋屡禁不止的黄赌毒，这里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狱。
那天江以晴抱着才打印的资料从错落的广告牌下走着刚刚买了一杯丝袜奶茶，刚刚一转头从天而降落下一个黄毛衰仔，两人一起摔倒在地，资料和奶茶掉到地上，接着又跳下来一个，穿着深灰的外套，直接将刚刚那个掉在地上那人按住，江以晴连忙爬起来躲在一边。
“往哪跑”，灰衣男子掏出手铐把开始跳下来那人拷住。
“阿sir，不是吧，这样也抓。”
等人被拷走了江以晴才过去捡自己的资料，捡着眼前出现一只手，抬眼一看是刚刚那个深灰便衣警察，逆着光笑眼盈盈，鼓鼓的卧蚕，俏皮的笑着。
见江以晴不接，继续蹲下来帮忙捡其他资料，江以晴接过资料，蔫蔫的说了句“谢谢阿sir”。
实在是整天都很衰，没有一点心情。出门高跟鞋卡下水道，面试不顺心，考试不合格，没分手多久的前男友脸书秀新女友，父母威胁不去深造就经济封锁逼得只能住酒店，才买了杯奶茶又遇见警方抓人。
身边庸庸碌碌的人潮，五颜六色的头发，嘻嘻调笑的行人，拥挤的街道上豪车排气管声浪此起彼伏。阳光很耀眼，晃的人头晕，嘲的人心烦。
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转头一杯冰奶茶递到眼前。“刚刚抓人吓到你了，赔你一杯奶茶消消火气。”
“谢谢阿sir”礼貌的接过奶茶，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阿敖，走了。”街角处一个蓝色便衣男子退出来向他喊道。
“来了邦主。”走到街角，阿敖又回头看了一眼江以晴，两个食指抵在嘴角向上一咧笑了笑。
江以晴被逗笑了，根本不像个警察，透着一股狡黠的可爱。
第二天坐在海边看了一下午海，海风吹着面庞，直到薄暮，落日余晖笼罩整座城市。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了一下午，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掉了一只到海里。
正准备起身，眼前一黑差点掉进海里，但是一瞬间就被人捞住了。
坐太久贫血了。
夕阳中一张熟悉的脸，五官精致，笑的弯弯的眼睛，穿着一件黑色牛仔便服，带着一个黑框眼镜，整个人斯斯文文的，身上还有股淡淡的木质芳香。
“江小姐，这么想不开要献身鲨鱼吗？”
我没有想不开，只是头晕。“阿sir，这么巧。”
“是很巧。”碰巧在你身后看了你一下午。
尴尬放开后，阿敖递上了一杯凉茶，“晒了这么久，容易中暑。”
看着自己尴尬的穿着一只鞋，本来只是有些窘迫，但是看了一眼凉茶也许是对警察的信任，压抑了许多天的情绪一下奔溃。
眼中热泪大颗大颗滚下来，肩头不停耸动开始还憋着，但是再也憋不住小声抽泣，然后又转为嚎啕大哭。
“别别别别”邱刚敖有些手足无措，本来路过，但是看着眼熟就是昨天那个江以晴，他捡资料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资料，现在正失魂落魄坐在海边，一只高跟鞋掉进海里也没发现，鬼迷心窍就这么看了一下午。
时间仿佛静止，感觉不到流逝。
找了一下身上也没有纸巾，对方越哭越凶，涕泗横流，周围路人侧目摇摇头。像极了被辜负的女孩拉着情郎哭，声音悲恸，路人游客纷纷同情起这个女孩。
一个路人实在看不下去，递给邱刚敖一包纸巾，“靓仔，还不快给女朋友擦眼泪，好好哄哄。”
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能抽出纸巾给眼前哭成泪人的女孩子小心翼翼擦了擦。
等江以晴哭好了才慢慢止住，感觉一身的郁结都哭散了，整个人轻松极了。但是眼前的情景更窘迫了，自己当着阿sir嚎啕大哭。江以晴连忙脱了剩下的高跟鞋提在手里，“sorry，sir，刚刚实在没忍住，我这就走。”
说着光脚就往前准备走，“你去哪，我送你，路上很多玻璃渣小心割伤脚。”
“不用麻烦了。”江以晴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再也不想看见这个阿sir了。
“这么晚了不安全。作为警察，有义务保证每个公民的人生安全。”阿敖连忙上前扶着江以晴。
“我背你吧。”
“不用”还没说出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杯凉茶然后被人背了起来。“服务为本，精益求精。”
霓虹高照，巷子中透着阵阵胭脂味，一个个秃顶圆肚的计程车司机停下来走进去，然后心满意足的走出来。
他就这么背着她回酒单，一路如数家珍给她介绍着每个巷子，每个他看见的人，他们身上的故事，他都一一知晓。
看着泥足深陷的妇女涂脂抹粉，扭腰摆臀的站在街头同往来的人调笑。
阿敖说了一句：“走错路，还能回头是岸，没有希望便是万劫不复。
”
后来才知道，那天他本来休息，那天他本来开了车，把她先背回酒店他才打车回去取得自己的车。
那个时候，他朝气勃勃意气风发，盈盈笑眼中一汪星辰大海，散落的涟漪都让人心驰神往。他不该是眼前这样子，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喜欢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
我能做什么？
思绪飞回，想到日后他一脸的伤疤，不由得心疼。
阿敖感觉到阿晴走神，眼中慢慢浮现了一层水汽，伸手捏了捏脸蛋，岔开她的思绪。“看呀，都胖了一圈，手感挺好。”
本来有些悲伤的江以晴听见阿敖说自己胖了，嘟着嘴，“我又胖了？”
“胖了才可爱嘛，猪猪就很可爱。”
“时间到了”
阿敖还是故作轻松“那我进去了。”
看着阿敖进去的背影，脑中反复回荡着那句：走错路，还能回头是岸，没有希望便是万劫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