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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妘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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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了然，面上还是一片□□水，心下好笑地叹了口气。
许是因为我是宇文护带来的人，又实实冠着神族祭司的身份，那些文臣武将并未与我针锋相对。
不过一个个的都应极为看不顺眼晋公的手段与跋扈，那种举国上下一手遮天，又无可奈何的煎熬令每一个周国官员难以平静。
宇文邕看着我的眼睛，又不置可否地笑笑，笑得格外玩味。
我抖抖宽袖正欲转身，他却把我一把拉进怀里。
我撞入他的怀中，听到他的呼吸声，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蓦地，他弯腰把自己的头埋到我的颈脖处，我的身体瞬间僵直了起来，我的双手竟有些不知所措。
“嫣儿，朕舍不得你。”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甘醇的酒，让人沉迷。
下一秒，我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他竟在我的脖颈间轻咬了一下。
我立马反应过来，他是让我配合他演戏。
我会意后，身体不自然地向他倾靠了过去。
“陛下。”
朝冠的琉璃硌得我肩上很痛，但我还是抬起了双手试图去环住他的腰。
我感受到了边上晋公投来的视线，像是带着火一样的热烈，扎得我后颈的皮肤异常炽热地疼痛。
我碰到了一块冰凉的片状物体，应该是一块玉佩，我下意识碰了一下。
宇文邕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更加箍紧了我的腰，低声道:“别乱碰。”
他的呼吸搁置在我的鼻息前，他放开我的手腕，我的手僵硬地悬了半空。
他闭上眼，低头一凑，挪到我的耳边，呼出一口气，气体热热的让我不禁有些脸红心跳的感觉，没等我去反应，他便一字一句道:“妘卿可否会离开朕？”
空旷的大殿上我的声音徘徊摇晃，我极力掩饰腰上的疼痛大声回答。
“只要陛下不弃，臣自然一世相随。”
宇文邕对于我的顺从本应该是满意的，但却是没有来由地蛮横。
他假意抬起袖子去整理我的发鬓，而他的左手却在暗处握住了我的脖子，手劲毫不怜惜的加大。
我盯着他的眼睛，空气慢慢减少，窒息，疼痛涌来，我被憋得面色通红，不住捶着他的手臂，他这才缓缓放了开。
别人都说我和我的皇叔是那种关系，可实际上，我猜不透也看不清他喜怒无常的双眼底下的万丈寒冰。
我也根本没有与他做过他们想象中的事情。
我惶恐地跪下，卑微地低头，官服打成层层褶皱，叠在地面。
我不敢说话，他的性格之变化令我莫名地感到恐惧。
宇文邕满意地笑笑，低下头捧起眼前的女人清秀干净的脸庞，摆出个泫然欲泣的表情。
“朕现在只有妘卿一人。”
我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他，银白色的牙齿咬住下唇，突然间也像他那样笑了开来。
在他看来，我的眼睛里充斥着的只有阴暗。
“陛下拥有的，是天下。”
宇文邕将我从地上扶起，捏了捏我的腰，他的动作在远处看来极为暧昧，但只有我和拽得生疼的手臂知道真相。
他捧起我的脸颊，倾身，一下子靠了过来，有些厚重的鼻息不断徘徊。我虽是一愣，但当那个不带情感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时，我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我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还是抱住了他。他反客为主，禁锢着我的腰，强取豪夺地吻了下来，我的眼眶竟微微有些湿润。
我忽然感觉自己很可悲。
他不爱我，我亦不爱他。
两个绝情又无情的人。
我在皇帝与权臣两边左右逢源，这便是所谓的权术之用吗？
只不过在我的身上放大了罢。
不一会儿，宇文护满意地自行离去，到再也听不见宇文护的呼吸声时，宇文邕扯下我环住他脖颈的手，一下把我推在地上，居高临下地道：
“妘卿，好一颗七窍玲珑心！”
我从地上爬起，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角，而后泛起一抹笑意，那语气仍是伪装出的顺从与谦卑：“臣的这出戏，陛下觉得可好？”
宇文邕半蹲下身体，遏制住我的下巴与我对视，一道霸道的目光扫视过来：“爱卿的演技，与宫里那些涂脂抹粉的怜人相比，更惟妙惟肖。这不，如此情真意切。”
他看到我的眼泪，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被黑暗淹没。
我自然地撑起来，自顾自地娓娓笑道：“还不是陛下与臣配合得当，论演技，陛下自是更胜一筹。臣不过是想知道，陛下会不会假戏真做？”
说着，我越过他的手，扯住他的帽绳，眼睛里坚毅起来。
“陛下可要明白，臣是神族祭司，臣想要的是什么？陛下对臣如此，陛下可不要觉得臣会因委屈而落泪。您放心，臣绝不会爱上陛下，自然也绝不会感情用事。”
我缓缓地站起来，在偏殿的案几旁坐下。
宇文邕强势逼人的面孔突然靠近，有些面无表情，显得格外脆弱，就像是一个寻求倾诉的孩子。
“妘卿知不知道朕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你？”
我静静望着他，宇文邕蹲下来，和我面对着面，道：“朕就喜欢妘卿这股子聪明贴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清楚的很。和聪明人相处，总是舒服的，不像皇后，让朕和她多待上一刻也是难捱。”
我的笑略微苦涩：“陛下谬赞了。”
宇文邕挑眉道：“若是谬赞，朕怎会轻易让你待在朕身边？”说完，他又站起身，坐回高台上的王座上，神色悲清又寂廖。
我恭敬道:“陛下今夜若是没有别的事了，臣便回府了。”
我刚刚跨出殿门的那一刻，身后人的声音又沉沉传来。
“你好好准备去陈国的事情，不要生事端。”
“就当陛下是在给臣机会了。”我回头，对他行了个礼，“谢主隆恩。”就直接离开了。
出宫后，一辆马车停在我的面前，帘子掀开，宇文护探出头。
“义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出了皇城，你的灵术可以使用，萧岿那人，你好生估量。”
“我明白。”
说完，到了我的府邸，我谢过他后，准备跳下马车，怀玉赶忙来扶我，虽然是宇文护用来监视我的侍女，却也是我身边唯一我能说话的人。
“陛下今日没有留大人在宫中真是太好了。”
“你很意外吗？”我语气淡然。
她思量片刻才开口，微微蹙眉，语气倒很是真诚。
“只是您每次后夜回来，身上都有伤……怀玉看着也是心疼大人。”
我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那种伤都是我为了演戏自己弄的，跟宇文邕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都信了，更何况别人。
我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好了，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