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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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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彬只是一时无法适应,源浩哥从柳彬入社以来就和他同宿,两个人感情很好,柳彬又是从小被宠大的小孩子心性,说话可能会有些直接,其实他性格开朗,还蛮可爱的。”
郇溯纶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留给朴宥年、郑楷辰决绝的背影,拉着情绪不高的唐允出了公司,去了他刚到首尔时林璃带他去的中餐厅,特意点了北京的豆汁儿、烤鸭......边收拾莱码,边安慰有些丧气的唐允:“这几天大家都处于磨合期,难免会有矛盾,其实大家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所以不要着急,人与人相熟悉,变亲近都需要一个过程......”
唐允打小在四合院里长大,母亲在年轻的时候参了军,到藏区戍边,不适应高原环境,落下了病根儿。复员后和唐父相识,在生下唐允后旧病复发,医生花了三天三夜没抢救回来。唐父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唐允回了北京旧屋,巷子里的大爷婶子们看唐父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也不是没劝过唐父再找一个,可为了唐允,他都一一回绝了。
邻居们心疼唐家,主动在唐父工作的时候照顾唐允。
唐允生得俊俏,人又伶俐,在初一的时候爱上了街舞,进了舞团,认识的朋友们有留在北京当舞蹈老师的,也有参加选秀进了娱乐公司的,来韩国的,他还是头一个。
他自认为心理控制能力不错,可当听到来自大自己一岁的哥哥的话,想家的痛苦、柳彬的排斥......一齐涌上心头,这个从小到大没哭过三次的男子汉咬紧了牙关,却还是泪水决堤,溃不成军。
心疼,十七八的他们本应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却用稚嫩的肩膀挎上梦想的行囊,走向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远方。
温柔地抱着唐允,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那人颤抖的脊背,他们不都是这样么?唐允是,林璃是,他郇溯纶也是。来到韩国的这三个月他几乎每天都会对自己产生质疑,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可当音乐声响起,A班的练习生专注的目光在落地镜中熠熠发亮,有时是延柳彬的一个拍手,有时是朴容歌的一个点头,又有时是郑楷辰,朴宥年一左一右地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擦干了汗,他又满心斗志,成了一往无前的勇士。
“加油,唐允!”在唐允耳边轻轻细语的同时,他也在心底轻轻为自己鼓劲:加油,郇溯纶!
那天的练习进行地出奇艰难。
延柳彬早早地上床睡觉,唐允看着裹成粽子的舍友轻轻叹了口气,来日方长吧。
朴宥年因为母亲生日请假回了家,朴容歌和罗温絮和地下唱rap的朋友见面,留下郑楷辰和郇溯纶照顾两个孩子。
“放心吗?”
朴容歌心里没底,上午的事总让他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冷静地望着汉江的罗温絮,他的心里仍是被宿舍里的几个孩子牵动着。
“不放心又能怎么办?我们都代替不了他们。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他们必须亲自面对的。你,我,都无流为力。”幽幽地开口,罗温絮抿了一口啤酒,闭上眼。
其实他对那个新来的唐允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意见,殷源浩的好,A班的人都心知肚明,要怪,就怪时机不巧吧,要是那个叫唐允的孩子不是来补源浩哥的位,不是空降兵,而是从B班升上来,或是像溯纶、宥年一样通过公开试镜进入A班,都不会产生那么大的波澜。
上午他追出去,在天台上找到缩成小小一团的延柳彬,那孩子见到他瘪瘪嘴,背过身去,许是在计较自己刚才的态度吧。无奈地叹气,他在墙边蹲下,小蘑菇见他靠近,向左移开,他也不恼,跟着向左移一步,就这样蹭到了墙角,小孩儿无处可逃,委屈地站起来,想要跑开,他先一步抓住小孩儿的手腕,站起来,不顾小孩的反复挣扎把延柳彬按进怀里。小孩争脱不了,狠狠地用拳头砸他的背,他也不出声,延柳彬砸到没有劲儿了,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在罗温絮怀里哭得溃不成军。
他承认不会安慰人,只能一下一下地顺着小孩儿的背,小孩儿哭累了,打着泪隔一颤一颤地看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是满满的伤心:“我不想要唐允…我…我想要源…源浩哥 ......”
“说得好!不愧是大名鼎鼎的F-rost!”罗温絮闻声睁眼,看见一头张扬的红发,权道蓝艳冶地笑着,十分自然地夺过扑容歌刚拉开拉环的啤酒,仰头灌了一口,微风抚乱了红发。
朴容歌无奈地开口:“Dora姐,这是我刚刚打开的......”
“谢啦!”打断朴容歌的话,向他晃晃手中的易拉罐,权道蓝无视朴容歌的不满,向罗温絮开口问道:“小彬还好吗?”
侧头看见权道蓝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冰冷的易拉罐,罗温絮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吧。”
罗温絮忘不了小孩儿哭得红肿的双眼,抿抿唇,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孩儿今天是跟在楷辰后面回宿舍的,唐见和溯纶晚了一阵儿才走。
他到底是放心不下,掏出手机想要给楷辰发信息。
权道蓝飞扬的红发妩媚地抚过左颊的泪痣,看看明显心不在焉的罗温絮和朴容歌,又抬眼看向汉江江面上斑斓的灯影,仰头又是一口啤酒。
她是三个人里最早开始混地下的,14年认识了从釜山离家出走的罗温絮,没几个月又认识了小她一岁的朴容歌。两个人因为当了练习生,没少被地下的人甩白眼。
想出道有什么错?看不惯那些人自命不凡的嚣张态度,她索性也和罗温絮、朴容歌一起离开了地下,现在开了一家工作室,写写词,作作曲,倒也自在。
一阵无言,三个人心思各异,在地下混久了,或多或少都会多些想法,他们不会去打断对方,相互的理解,是他们三个相处的准则。
朴容歌放下手中喝得差不多的易拉罐,口袋里手机的振动打破了三个人的平静,划开手机,眉头紧锁的他抬头,对上二人的视线:“柳彬和小允吵架了!”
“嘶拉——”罗温絮苍白的手中刚刚喝光的易拉罐被揉成一团,同样苍白的脸上,结上了一层冰霜。权道蓝见状,也大致猜出了情况,挑挑眉:“我今天乏了,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把剩了大半的啤酒塞到寒气逼人的罗温絮手里:“喝了,冷静冷静,板着一张臭脸解决不了问题。”抛给二人一人一串钥匙,她转身离开,不置可否的语调伴着一下一下的高跟鞋声响传来:“我工作室的钥匙,娜娜的我已经给了,有事随时过来。”
手中的啤酒罐还带着上一任主人的温度,罗温絮望着那道放肆张狂的红色背影,抬手,将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
回到宿舍.郑楷辰和郇溯纶正在沙发上,两个孩子像是累极了,郇溯纶头靠在郑楷辰的左肩,郑楷辰的右手搭着郇溯绝的左臂,头靠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小鸡啄米。
郑楷辰睡得浅,听见了开门声,轻轻唤醒迷迷糊糊的郇溯纶,郇溯纶揉揉眼,奶声奶气地问:“怎么了?”
“哥哥们回来了。”
伸手理理郇溯纶睡乱的头发,郑楷辰顺便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左肩。
朴容歌和罗温絮进入客厅便看到郇溯纶猫儿似的被郑楷辰圈在怀里,郑楷辰的右手放在郇溯纶后脑,身子微微前倾,距离很近,昏暗的灯光下氤氲着不置可否的暖昧。
罗温絮轻咳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奇异的氛围,郑楷辰闻声望去,见两个哥哥站在门口,松开右手,站起来:“哥哥们好。”
郇溯纶许是困极了,站起来打了个趔趄,幸亏郑楷辰及时揽住他的肩才免于摔倒,平时清甜的少年音此刻混合着睡意有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在郑楷辰怀里迷迷糊糊地向哥哥们点了点头:“哥哥们好啊。”
朴容歌和罗温絮哑然失笑,真是苦了这两个孩子了。
“坐下说吧。”罗温絮开口。
郑楷辰点点头,揽着郇溯纶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两人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挤着,把唯一的双人沙发留给两位风尘仆仆的哥哥。
“其实一开始还好......”郇溯纶像含了一块糖,发音模糊,郑楷辰知道他累极,便抚抚他的脊背:“小纶,我来说吧,你靠着我,先睡一会儿。”
把郇溯纶横抱着放在腿上,左臂紧紧搂着后腰防止他后倾,右手则揽着他的双腿,郇溯绝双脚搭在沙发外,点点头,乖巧的把头靠在郑楷辰的颈窝,合上双眼。
郑楷辰被好闻的柑橘香扑了个满怀,郇溯纶浅浅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他格外敏感的锁骨。总是让别人耳根发烫的郑楷辰在香气萦绕中头一次双耳微微发红,幸亏灯光昏暗。他清清嗓子,开始还原刚刚的闹剧:
延柳彬早早上了床躺着,唐允回了屋,也看出柳彬不愿理他,便自顾自地洗漱。在收拾行李时,不小心撞倒了桌子上的相框,柳彬闻声惊起,爬起来赤脚捡起相框,殷源浩和延柳彬的合照透过破碎的玻璃变得七零八落。当场气急的延柳彬大喊出声,惊动了隔壁正在打游戏的郑楷辰和郇溯纶。两人急急忙忙地推开房门,发现唐允被推倒在地上,延柳彬怀里抱着碎了的相框哭得伤心。两人对视,郑楷辰向目光闪烁的郇溯纶点点头,拉着泪如泉涌的延柳彬回了他们三个的房间,郇溯纶则留下来安抚唐允。等小孩睡着了,郑楷辰才给朴容歌发信息,到了客厅看见同样精疲力竭的郇溯纶,二人相视苦笑,之后,便坐在沙发上等哥哥们回来。
“那他们两个......”朴容歌最惊讶的是延柳彬居然因为相框对唐允动了手,以后的日子,怕是难以平静了。
“明天再找他们聊聊吧......”罗温絮太阳穴发涨,看着挤在一起的两个弟弟,开口道:“楷辰,你带溯纶去我们房间吧,我和容歌去工作室商量商量。明天是休息日,我们分别和两个孩子聊聊,你们明天还要和溯纶的朋友出去玩,早点消息。”
送走了两个哥哥,郑揩辰把郇溯纶扶起,那人却睡意朦胧,连站也站不住。
无奈,他伸手绕过郇溯纶的双腿,把人横抱上楼,轻轻放在床上,细心地掖好被角,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躺下在罗温絮的床上,看着郇溯纶的脸庞,开口轻语:
“晚安,小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