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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   陈郁闻言眼中露出一丝光:“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也许我该相信他一些。”

      黎婼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点暖暖身子。”

      黎婼虽只与她相识数月,却知晓她的性子,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只是担心连累对方而已。

      当初被苏贵威逼时,她没有选择离开,这次她也不会离开。

      虽是如此,可陈郁心中终究更担心因自己连累二皇子。

      黎婼又细细开解一会,陈郁才露出笑意来,脸色也终于红润了些。

      两人正说着话,进来换茶盏的小丫头不小心将放在一旁的药打翻,房中顿时弥漫着苦药气味。

      陈郁是知晓太后给她赐药的事,甚至当初黎婼正是找她帮忙查看药方。

      她自小便就是在药房中长大,鼻子又灵敏,只是从这被打翻的苦药气味中闻出不同。

      待小丫鬟收拾干净退出去后,她才开口问道:“阿婼这是换药了?”

      黎婼怔然:“换药?”

      “这药的气味与之前的滋补药十分相似,却添了旁的东西。

      想来量并不多,因此气味并明显。”

      黎婼看了雉雪一眼,雉雪心领神会地点头随后退了出去。

      “可否能知晓是多了什么药?”

      陈郁仔细嗅着余下的气味,摇了摇头。

      约莫过了片刻,雉雪便匆匆回来,手中还多了药渣。

      雉雪行了一礼,将药渣递到陈郁手中:“这是那小丫鬟扔掉的药渣。”

      陈郁捻起放在鼻尖嗅了嗅,而后眼神怪异的看向黎婼。

      黎婼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香附子、白芎川……这些都是助孕之物。”

      黎婼闻言面上有些呆滞:“助什么?”

      陈郁身为大夫即便还未嫁人,说起这助孕之药也是一片坦然,可黎婼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她问,顿时觉得脸上一热,说话也不利索:“就助、助孕。”

      “你确定不是慢性毒药?”黎婼不可思议地问。

      经陈郁再三确认,黎婼即便满腹怀疑也不得不信了。

      送走陈郁后,黎婼有些焦躁,在房中来回踱步,想了许多。

      甚至怀疑是不是嬷嬷将她与胡贵人的药拿错了?

      陈郁说这些药虽是助孕,却也有安胎之效。

      转念一想,这断然是不可能的,这些药是嬷嬷每隔三日从太后私库中取来,定不会出现差错。

      难不成是萧衡暗中让人将药换了?

      黎婼越想越觉得合理。

      可为何换成助孕之药?

      因此萧衡回府去栖鸾院见到黎婼时,便发现她神情有异。

      萧衡见状不免思索,自己可是哪里得罪了她?

      难道是自己昨夜趁她睡着后……被她发现了?

      萧衡轻咳一声,耳根泛红,这也不能全然怪他。她睡着后吐息在他颈间,自己哪里忍得了?

      黎婼瞧他看自己时神情不自然,更是认定心中猜测:“所以,真是殿下做得?”

      萧衡眼中有一丝闪躲:“孤只是亲了阿婼,没做旁的。”

      黎婼皱眉不解:“殿下在说什么?”

      “阿婼不是说昨夜之事?”

      “昨夜?臣妾是说嬷嬷送来的药。”

      萧衡这才知晓是自己误会了,轻咳一声:“对,药,药怎么了?”

      黎婼瞧他神情似乎并不知晓:“殿下可曾命人换过嬷嬷送来的药?”

      萧衡周身气息瞬间变冷:“换药?”

      黎婼点头,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与他听:“所以不是殿下吩咐的?”

      萧衡眼神微沉:“孤一直让景三盯着,这药确是直接从太后私库送到府中,中途不曾出过差错。”

      黎婼不解:“所以这是太后的意思?”

      难不成真是她想多了,太后她老人家只是想要曾孙?

      萧衡却不这么认为,太后想要曾孙是真,可绝不是简单的想要天伦之乐。

      萧衡联想到那日东宫中被下了药的茶水以及皇上一直不曾病愈的身体,似乎隐约明白了一些。

      可宫中已有一个即将临盆的胡贵人,太后此举不是过于周折?

      萧衡招手,黎婼会意将身体贴近,萧衡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黎婼顿时惊讶地看向萧衡:“这、这是不是说不通?

      若太后真这般想的,宫中不是已经有了即将临盆的胡贵人?”
      黎婼显然与他想到一块去了。

      萧衡伸手揽在她腰间:“阿婼与孤赌一把如何?

      若太后真如孤刚才所说那般,便是孤赢。若是孤猜错了,便是阿婼赢,如何?”

      黎婼犹疑:“臣妾为何要赌?”

      萧衡沉吟:“若是阿婼赢了,孤便答应阿婼一个要求。

      反之若是孤赢了,阿婼答应孤一个要求?”

      黎婼沉思片刻,痛快的答应了。

      三日之后,大楚太子在早朝上突然昏倒,朝堂上下议论纷纷。

      此后太医更是轮流出入太子府,太子妃侍奉左右,坊间传言太子恐命不久矣。

      正月二十九这日,因太子病重而一直气氛压抑的太子府内传出一喜讯,太子妃有喜!

      黎婼瞧着形容憔悴正躺在榻上的萧衡,若不是知晓他身体无碍,真当他病入膏肓。

      随后看着自己的小腹,面露疑惑问道:“这真的能瞒得过去?”

      “自是能瞒过去,这是宫中秘药,知道之人甚少。

      原是宫中嫔妃为争宠用来假孕而后假意小产陷害于旁人。

      因此这药瞒过宫中太医不成问题。”

      黎婼嘟囔:“既是如此,太医难道不应该早已知晓此药,哪里还那么好骗……”

      萧衡离她近,将她的话听入耳中,轻声笑道:“孤且说了,这药是宫中秘药,所知之人甚少。

      再者,阿婼是太子妃,府中又无其他女子,也无争宠一说。

      再者,再者……”

      萧衡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了,黎婼好奇:“再者什么?”

      萧衡莞尔:“再者,孤与阿婼成婚已近一年,阿婼有了身子不是理所应当?”

      黎婼:……

      黎婼羞恼,将橘猫抱枕砸他身上:“臣妾在与殿下说正事——”

      外间德海突然扬声道:“殿下,娘娘,赵嬷嬷传话,说太后让娘娘进宫一趟。”

      黎婼顿时看向萧衡,萧衡面色微沉。

      “辨别真假的人来了。”黎婼颇为幸灾乐祸道。

      萧衡语气虚弱道:“让嬷嬷进来说话。”

      赵嬷嬷被德海领着进了里间,黎婼正坐在榻前,手中端着汤药一点一点喂给萧衡。

      赵嬷嬷眉头微皱,随后躬身请安:“奴婢见过殿下、娘娘。

      娘娘如今是双身子,怎可做这等粗活?”

      黎婼闻言眼中微沉,这赵嬷嬷真是好大的胆子,是认定萧衡这个太子不行了,才敢这般放肆的吗?

      黎婼虽心中不满赵嬷嬷,可这赵嬷嬷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黎婼也不得收敛脾气与她周旋:“嬷嬷此言差矣,本宫心系殿下,不过是陪伴殿下左右,如何是粗活?”

      这话无疑在说,老娘与夫君感情好,怎么照顾用得着你这个外人嘴碎?

      嬷嬷面上讪讪,许是在太后身边太久,即便是皇上也不会如此下她颜面。

      可想到黎婼肚中的孩子,嬷嬷权当没听懂黎婼话中讥讽,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是奴婢嘴拙,都说娘娘与殿下感情深厚,如今见着果真如传言所说。

      奴婢今个儿来是奉太后懿旨,接娘娘进宫。”

      黎婼放下手中汤药:“刚嬷嬷也说本宫与殿下感情深厚,如今殿下这般情形,本宫自是不愿离开半步。

      更何况,本宫正是身子不稳时,还请太后娘娘见谅,待本宫静养些日子再进宫向太后赔罪。”

      嬷嬷顿时变了脸色:“娘娘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怀疑太后陷害——”

      “嬷嬷慎言!”黎婼厉声道。

      赵嬷嬷阴着脸,眼睛死死盯着黎婼。

      萧衡轻咳一声:“德海,送嬷嬷回宫。”

      赵嬷嬷即便千般不愿,却也不敢真的在太子府放肆。

      待人离开后,黎婼颇为疑惑:“赵嬷嬷这是魔怔了?怎敢如此嚣张?”

      萧衡看了一眼黎婼的腹部,嗤笑:“许是觉得大事已稳罢了。”

      黎婼自是看出他眼中的意思:“太后难道就没想过臣妾即便是有了身孕,但生出一个女儿?”

      “阿婼若是生个女儿,孤倒是极为欢喜。”萧衡揶揄道。

      黎婼睨了他一眼,拍掉他伸向她腹部的手:“这里又不是真的有!再者殿下喜欢,臣妾就要生吗?”

      萧衡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落寞,黎婼正羞恼着,并未察觉他的变化。

      “不管是男孩亦或是女孩,都不过是太后想要的棋子。

      太后只会让太子府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

      黎婼微怔:“太后难不成想偷偷换了孩子?”

      萧衡摇头:“依孤看来,若是男孩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女孩,太后会让所有知情人永远闭嘴,自然也包括孤与阿婼。”

      黎婼明白了,即便是女孩,太后也会当做男孩养。

      “只是太后为何要这般做?若只是选个傀儡为何偏偏是从太子府出?”

      萧衡没有回她,这时德海又匆匆进来:“殿下,宫中送来密信。”

      黎婼好奇地张望萧衡手中密信,说是密信其实只是一张小纸条。

      小心太后。

      黎婼见状微怔:“这是什么意思?谁递出来的?”

      萧衡:“胡贵人。”

      黎婼顿时瞧萧衡的眼神都变了。

      萧衡见状轻笑:“阿婼想哪去了?”随后将万寿节上一事说与她听。

      黎婼恍然:“原来殿下那时便与胡贵人勾……唔!”

      德海见状捂嘴笑着离开,胖胖的脸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片刻后萧衡才放开她,黎婼本就清亮的眸子染上些水汽,一张昳丽小脸更是红扑扑的。

      萧衡眸子逐渐变得幽深。

      赵嬷嬷没能将黎婼带进宫中,太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翌日便送来四个嬷嬷,其中便有之前一直给黎婼送药的那位嬷嬷。

      这几个嬷嬷明面上是照顾黎婼,实则不过是为了监视她而已。

      黎婼懒得与她们周旋,每日都与萧衡待在一处。

      四个嬷嬷虽然不瞒,但也不敢到萧衡房中将她带出去。

      萧衡瞧着正在看话本的黎婼:“能与阿婼这般相处,倒是托了太后的福。”

      黎婼闻言眼睛从话本上挪开,白了他一眼:“殿下这日子还要多久?再拖下去,只怕那几个嬷嬷会发现。

      再者时日长了,臣妾还要每日塞东西不成?”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孤有一法子,既不会让嬷嬷发现,阿婼也不用塞东西。”

      黎婼面色狐疑,总觉得萧衡没憋好话。

      萧衡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只要弄假成真,这些顾虑自然便不存在。”

      黎婼手肘狠狠地捣在他腹部,萧衡顿时弯腰捂住腹部,眼中带着讨饶。

      “殿下若是再这般胡说,莫怪臣妾不客气。”

      萧衡也不过是嘴上占些便宜,近些日子萧衡装病总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自然不能黎婼亲近。

      若是没吃过肉也就罢了,可想起除夕那一夜,萧衡不免悸动。

      原先萧衡也是可以亲亲抱抱她,可近几日黎婼被几个嬷嬷惹得烦,连带着他也不能向以往那般贴近她。

      “阿婼……”萧衡面上浮现落寞神情。

      黎婼最是见不得他这副神情,明知他是装的,却也总是心软。

      “十日,顶多十日,若是这事还未解决,臣妾可不介意出点‘小意外’。”

      萧衡低垂着眸子:“阿婼竟如此不想要他吗?”

      黎婼:……

      “这一团气要来做什么?”

      德海在外间听着两位主子的话,不免失笑,殿下真是愈发爱玩了。

      虽然萧衡没说何时结束此事,但二月初五这日,原本已经精神大好的皇上,在早上再次从龙椅上摔下陷入昏迷。

      顿时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皇上如今情况不明,又听闻太子病入膏肓,大楚是要变天了?

      一些大臣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一时间宁王成了炙手可热的皇子。

      虽然皇上已昏倒多次,可黎婼却直觉此次不同一般,萧衡怕是已经出手了。

      永安宫中,太后侧卧在软塌上,看着佛经,听着赵嬷嬷说着太子府中事。

      “娘娘,太子妃身边的嬷嬷递了消息,太子妃肚中的孩子一时还无法诊出男女。”

      太后慢慢翻过一页,片刻后说道:“无妨,只要是太子的,男女都可,只务必要让太子妃生下来。”

      赵嬷嬷还欲再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出声。

      随后太后问道:“皇上那边如何了?”

      “皇上如今已陷入昏迷,约莫不出三日,便可事成。”

      太后抬眸,眼神阴鸷狠厉:“是吗?哀家也是时候去瞧瞧了。”

      赵嬷嬷微怔,随后将太后从软塌上扶起,朝皇上寝宫承乾殿走去。

      利落案几上的佛经,被风吹动,发出簌簌声响,随后合上。

      因冬日风冷冽,承乾殿中窗户紧闭着,拉上厚重帷幔。

      十步一座五烛灯,将殿内照的明亮,却闷热混着药的苦味让人心生烦躁。

      太后眉头微皱,走到皇上床边,一旁宫人搬来软凳。

      “皇上何时能醒过来?”太后语调带着哀愁,很是殇神的样子。

      柳太医躬身道:“回太后娘娘,臣已给皇上施过针,应是很快便会苏醒。”

      柳太医话刚说完,太后便见皇上眼皮微动,随后便醒了过来。

      太后面上自是十分欣喜又很是担忧,握着皇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哽咽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皇上见太后神情并非作假,心中对太子之言不免多了几分怀疑。

      皇上轻咳几声,唇色发白虚弱说道:“朕让母后担忧了。”

      太后接过元公公递过来的水,亲自喂到他嘴边:“只要皇帝好好的,母后就放心。

      国事虽重,可皇帝也要顾及身子。”

      太后与皇上母子二人正说着话,章太医送药过来,由元公公用银针试过,递到太后手中。

      太后捻起汤匙,一如普通母亲那般给皇上喂药。

      皇上眼睛一直看着太后,太后有些疑惑:“皇帝为何盯着哀家看?”

      皇上轻轻摇头:“朕只是乏了。”

      太后闻言自然又是心疼的神情:“皇帝把这药用了再睡。”

      皇上点头,只是汤匙送到他嘴中时,他忽然被呛一般费力地俯身咳嗽,连带着打翻了太后手中药碗。

      太后凤眸微眯,见皇上抬起头时,又恢复如常。

      “太医!”皇上虽用力叫太医,声音却十分虚弱。

      几位太医见状,纷纷跪下。

      “今日这药怎这般辛辣?”

      送药来的章太医此时双肩颤抖着,显然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太后见状眉间微不可察的微皱一下。

      容易被拿捏的人往往胆子很小,可只是被皇上责问一句,章太医便是这么一副胆颤模样,只差把‘有猫腻’三字写在脑门上了。

      皇上是病了,又是眼瞎,自然瞧出章太医不对劲。

      正要责问时,太后淡淡开口:“重新熬一副药,都下去。”

      皇上:……

      “章太医留下。”

      太后眸光一闪,这一刻她忽然察觉不对。

      皇上说汤药辛辣,可一碗汤药洒在地上,却没有刺鼻味道。

      皇上是故意的!

      章太医只是太医院中一个小医官,比起其他太医,章太医只负责将熬制好的汤药送到元公公手中,皇上为何能直接叫出他的姓氏且让他留下?

      元公公上前看着章太医嗓音尖细:“章太医抖什么?”

      章太医趴跪着,根本不敢抬头,听到元公公问话顿时抖得更厉害。

      太后不动声色地瞧着,并未出声,她且要看看皇帝这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臣、臣……”章太医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元公公脸色阴沉厉声质问:“难不成这药有毒?”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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