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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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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吃的鸡腿、羊排,马上就要吃到嘴了!可突然贺旭然出现了,他跟自己最后见他时的表情一样,不说话,只冷冷地盯着叶心悦,把她吓一个激灵,直接从梦中惊醒。
醒来之后的心悦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高兴的是贺旭然的出现并不是真的,一切只是梦,沮丧是自己好不容易做梦梦到大鸡腿,就这样没了。
心悦只能怏怏不乐的起“床”,说是床实在是奢侈,不过是一堆稻草罢了,环顾四周,破烂不堪,唯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那几只破坛子罢,原来自己还在京郊的土地庙里。
从逃婚之夜算起,一晃半年过去了,心悦已经习惯了每天四处乞讨流浪的日子,想想自己过去16年的锦衣玉食,也该知足了。
半年以前她还是相府嫡女,不愁吃不愁穿,而且马上就要嫁给自己从小就喜欢的贺旭然。可新婚之夜,贺旭然却迟迟不来,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快睡着了,他终于来了。本以为他会情难自已,立马要做“少儿不宜”的事情,谁知道,他却慢悠悠的坐下,跟心悦讲他的深仇大恨。
现在心悦想起贺旭然大婚之夜的表情还是不由得想打寒颤,在此之前,贺旭然的眼神一直都是暖暖的、深情款款的,可那天晚上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了,几乎可以用面目狰狞来形容了,他说娶自己不过是为了报仇,他可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我父母的仇终于可以报了!叶心悦!我爹的仇你爹来还,我娘的仇,就你来还了。我爹含愤自尽,我娘郁郁而终,因果循环,终于轮到你们家来接受苦果了。”
心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这是什么新式的闹洞房的手段:“旭然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是不是闹新房还没结束呢?”
听了这句话,贺旭然更加生气了,脸露苦笑:“是了,你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什么苦都没吃过,什么恶都没见过,自然不相信你青梅竹马的“旭然哥哥”会变。可你知道从我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那天开始,我在你面前装的多辛苦吗?心里我恨不得把你捏碎了,扔到地上喂狗,可面上我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迎合着你,迎合着你爹,甚至连你们家的狗我都得笑成花似的去迎合。你知道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吗!幸好,以后都不需要了。以后我就是真正的我,再也不用戴着违心的面具迎合任何人。”
心悦还是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你能不能跟我讲清楚?你这样我很害怕!”
“发生了什么!那得好好的问你爹!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不知廉耻勾引我母亲套取情报,把我爹害死后,又一脚把我娘踢开,让她在悔恨当中痛苦离世。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信,你自己看吧!”说完,转身离开。
心悦不知所措的打开信,没想到却是爹的绝笔信:
“悦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已经去另外一个世界了。你不要为我难过,你应该为爹终于解脱而高兴,爹死得其所。多年良心不安,多年的夜不能眠,今天总算都要结束了。
十年前,前太子和当今圣上帝位之争,我用计从旭然的爹弦岭兄身上获得前太子重要罪证,从而获得当今圣上信任,从此官运亨通,做至丞相,可弦岭兄也以我而死,是我此生最大悍事。
盛极必衰,如今我的权利已经达到圣上无法容忍的地步,哪怕我想抽身,也已经来不及了,
爹这十年来,手上不知沾染多少鲜血,旭然一家,只不过是开始罢了。回想年轻时的抱负,为天下苍生,为黎明百姓,愿肝脑涂地,坚决不与人同流合污,可身在官场,有很多身不由己!
我可怜的女儿,爹以后没办法再为你张罗了,希望你能坚强,不管怎样,都要活着,答应爹,一定要好好活着。”
心悦看完信,眼泪已经把信纸全部打湿了,其实她现在还是脑袋嗡嗡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有一个清晰的念想:“要去找爹!要去找爹!”可她穿着拖沓的喜服,踉踉跄跄的准备出门时,发现房屋紧锁,她发了疯似的哭喊着撞门,可周围都静悄悄的,除了她的哭喊声,什么回应都没有,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
没办法撞开门,心悦只能趴在地上哭,她哭了很久,哭得哭不出声来,这时爹爹以前说过的话出现在她发脑海里,“局势对你越不利,越不要慌,越要镇定下来重现梳理。你成功的希望说不定就藏在眼皮底下!”这是跟爹爹玩“绝处逢生”游戏时爹爹对自己的教导。“对,不要慌,一定要镇定下来。”心悦深呼吸,用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门走不了,就走窗户,可窗户也被关的死死的,不管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四周没有希望,那就从房顶上逃。幸亏自己以前为了逃出相府做过类似的事情,否则,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叶心悦脱掉身上冗杂的喜服,取下头上复杂的首饰,把自己收拾利落后,把房间里所有的桌椅板凳搬到墙的拐角,叠到快接近房顶那么高时,用凳子砸房顶,幸好这间房的房顶是年久失修的瓦房结构,没多久真的被她捣鼓出一个够她头部穿出的小洞。
接着她拆下床上的帷帐,从洞口扔到房顶上,自己再从洞里爬出房顶,又顺着帷帐溜下房顶。在这过程中,怕外面有人守着,听到里面不正常的动静,她还不断的假装大声哭喊,把房间里的东西各种打、各种砸。
心悦从房顶上下来后,想直接回家,可贺府不像相府,她一点都不熟悉,别说回家了,哪怕走出去都很难。怎么办呢?只能瞅漆黑无人的地方悄悄地往前挪。
心悦走的越来越沮丧,这是她突然听到墙角有说话声,吓得她屏气凝神,静静的一动不动。只听一个女人说:“我本想今日贺府大婚,必能私藏点好吃好喝的招呼你,所以通知你来,谁知道那个叶丞相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今天死,害的新娘子发疯不知所踪,这会儿贺总管正带着卫队到处找人呢,万一发现你,我不仅要丢饭碗,还名节不保,所以今天只能委屈你先回去吧。”
又听男的声音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一点甜头都不给我,就要打发我走?!”
女的说:“我的爷,看把你给馋的,明天晚上,我想办法补偿你。快走吧,再晚真要被人发现了。”
男的说:“说好了,明天晚上,不许算赖。”
说完,那男的轻车熟路的搬走一个大大的花盆,漏出一方狗洞钻出去,他出去后,女的左右四顾无人,又把花盆移回原处。
待那女人走后,心悦也跟着搬走花盆,从狗洞钻了出去。她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个男的后面,一看他就是熟手,跟着他应该可以出去。于是,心悦跟着他轻车熟路的钻完一个狗洞又一个狗洞,最终爬出了贺府,来到了熟悉的大街。
心悦不顾一切的往家跑,可当她走进,发现相府门口被重兵把守着,而贺旭然正严肃地站在两个石狮子中间,仿佛正在等着自己过去。凭着本能,心悦知道她不能过去,否则只怕不仅不能看到爹爹,还会被旭然再抓回去。
想到这里,心悦只能失望的离开。她失魂落魄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可她能去哪里呢?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破庙,她本想进去休息,可看到里面睡觉的乞丐,她嫌恶地不愿进去,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罢了,现在没有爹爹庇佑的她也只能当乞丐了。
这样想着,心悦便把自己的头发放下,抓了一把灰,在头发上胡乱地揉一揉,又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确定自己像个乞丐后,才安安静静地走进庙里,在一个角落里躺下,她实在是太累了,可好像睡觉也需要能量似的,突如其来的打击,身体的能量被全部抽空,想睡着都不可能,脑海里不断地闪现今夜以前和爹爹、旭然在一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