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片段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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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赞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的。
我决定留在这座让我快乐过也让我伤心过的城市里，静下心来经营‘小熊的店’。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天下午三点，店里都会准时出现一个中年女人。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我对这位中年女顾客越来越好奇，因为她每次来都只点两样东西带走——一份‘彩虹重现’和一杯卡布奇诺。
没有原因，每次看到这个带着些许神秘的女人我都会不自觉的想念起方赞，无可救药。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怀揣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悄悄跟着那个女人一起走出小熊的店。她走的很急，不过幸好路程并不远，不然我很难保证以自己的水平不会跟丢。
我站在树下，远远的看着她掏出钥匙开门，但却没有勇气再跟进一步，我想我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那个女人并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所以第二天仍旧在固定的时间点固定的东西带走，没有任何改变。
然而有一天，那个女人居然没有在固定的时间出现。我托着下巴坐在门口盯着时钟走到三点半，起身让思诺帮我准备一份‘彩虹重现’和一杯卡布奇诺，然后带着激动、兴奋和害怕杂糅在一起的莫名心情离开。
我手指轻颤着按下门铃，尽量让自己脸上展露出优雅的笑容，安静的站在门口等待。
“谁啊？”屋里传来那女人的声音。
“我想找方赞，请问他住在这里吗？”我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
几分钟之后，门无声的打开。
“怎么是你？”中年女人一脸诧异，但终究还是认识我的。
“你好！我叫何雨浓，是甜品店的老板娘。这是你平时点的东西。”我伸手递过装着蛋糕和咖啡的纸袋，微笑着说道。
“谢谢，谢谢！快请进，请问你找方先生有什么事吗？”中年女人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眼角带着隐隐的笑意。
“方赞真的住在这里吗？！”我呼吸一滞，喉间发紧，人险些就要跌倒。
“是啊，方先生在这里住了快大半年呢。何小姐，你没事吧？”中年女人伸手将我扶住，牵着我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
“他现在……在吗？我想见他，可以吗？”我反手抓住中年女人的胳膊，心悬在半空，声音中带着哀求。
“嗯……这个……”中年女人看着我面露难色。
“方赞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心里一惊，手指不自觉的抠进中年女人的胳膊。
“咝……方先生他……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方便见外人，所以……”中年女人轻吸一口气，不着痕迹的从我手中将自己的胳膊抽出，眉头微皱着说道。
“方赞！方赞，你在哪儿啊？方赞！我是雨浓！你出来见我啊！”我‘噌’的一声起身，直奔房间深处而去。
“何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何小姐！”中年女人一愣，但很快便冲上来想要将我拦住。
“别拉我，放手！我要见方赞！方赞！方赞，你在哪儿啊？我是雨浓！”我一边与中年女人撕扯，一边使劲儿伸手将房门推开。
那一霎那，全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半卧在床上眼神迷离的方赞。
“方赞……”我站在门口轻唤方赞的名字，泪水喷涌而出。
听到我的声音之后，方赞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很惊恐，他激动的伸出左手试图挡住自己的脸，但很快又开始胡乱的拉扯被子，想要将自己藏在其中。
“方赞，是我啊，我是雨浓！你不记得我了吗？”看着如此慌乱的方赞，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方赞。林姐，林姐！快让她出去！”方赞的声音沙哑，而且激动的语不成调。
被唤作林姐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看着我并没有动，只是眼神中带着我所不能理解的希望，慢慢转身将门关好。
“方赞！是我，我是雨浓啊，你不要这样！”我几步扑到方赞床边，双手托起他苍白的脸旁，让他失焦的双眼与我对视。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方赞！”方赞紧咬下唇，将头扭向一旁。
“方赞，你觉得……我会认错人吗？”我稍一用力，扳过方赞的下巴，闭起眼睛俯身狠狠吻上他薄凉的双唇。
“雨浓……雨浓……”起先方赞的左手还试图将我推开，但渐渐我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在慢慢加大，不过不是向外，而是向内，紧紧的将我搂在怀中。
“方赞，抱紧我，再抱紧我一些，好吗？”我的脸埋在方赞颈间，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一切便会消失不见。
“对不起！雨浓，现在的我没办法再给你一个完整的拥抱。”方赞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凄凉又无奈。
我在疑惑中抬眼看向方赞的右肩，然而在那里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一截干瘪的衣袖安静的垂在他身侧。
“方赞，你……”我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方赞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方赞感觉到我的变化，他眉头紧皱，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轻轻牵起我的手慢慢放到自己身下的被子中去。
“啊……”我惊叫一声，大脑一片空白，触电般从方赞身边跳开。
方赞原本修长笔直的双腿从大腿根部便整齐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两团冰冷刺骨的软肉。
方赞在听到我的惊叫之后，渐渐面如死灰，他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泪水从眼角流出，默默的诉说着他的悲伤。
猛然间，我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一定对方赞造成很大的伤害。于是我急忙上前想要拉住方赞唯一完整的左手，但却被他轻轻挣开，态度坚决。
“对不起！方赞，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对不起……”我坐在方赞床边无助的哀求，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原谅。
“雨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换做是谁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的，我明白。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方赞低头，声音哽咽，长长的睫毛在眼前留下一片深深的阴影，可是却仍旧遮不住他渐渐泛红的眼圈。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哭着将方赞紧紧圈住，恨不得把他揉碎融进自己的血脉当中。
“雨浓，你……这又是何苦呢？”方赞用尖瘦的下巴轻蹭我的额头，语气忧伤的让人心痛。
“我曾经说过，要做你的眼睛，陪你一起看遍这世间的风景。现在，我还要做你的手脚，带你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方赞，我们结婚吧，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好吗？”我牵起方赞的左手，让他微凉的指尖停留在我含笑的唇角上，泪流满面。
“不好。”过了很久，方赞才留恋的抽回自己的左手，又一次微笑着将我拒绝。
“为什么每次在我想要嫁给你的时候，你都不肯娶我？”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挫败感顿时塞满整个胸膛。
“傻雨浓，那是因为……我爱你啊。”方赞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却始终萦绕在我耳边，直至心扉。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片段五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