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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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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年末了,不知不觉中都忙了起来。12月29号,正好是周一,周北熙感觉肚子传来阵痛,想着可能是昨夜吃了太多剁椒的缘故,便没在意。上午上了一节课后,疼痛并没有消减。周北熙想着开完班会再去医院瞧瞧,结果没撑到班会,疼痛扩大了范围,剧烈的抽痛感让她无法忍受,中午就晕倒在了办公室。
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是白花花的一片,这是在医院,没来得及多想,肚子又传来了抽痛,周北熙忍不住叫唤了一声,一旁的垂着眼的曾婧立马打起了精神。
“醒了?怎么回事?”
“肚子疼。”周北熙面如土色,毫无血色的唇瓣慢慢张开,颤颤巍巍吐出三个字。
曾婧:“别动,我去叫医生,等一下我们去检查一下。”
疼痛感实在让她无力说话,微微点头回应着曾婧。
一系列检查下来,确诊了急性阑尾炎,下午周北熙直接进了手术室。
被推回病房时,周母过来了,她让曾婧先回家休息,自己照顾着周北熙。一场手术过后就是漫长的输液,割掉阑尾后,疼痛总算是减轻了。
“你想吃什么?妈回去给你做。”周母在一旁削着曾婧买来的苹果,苹果皮被削成一条,呈“s”型,垂在空中。
“我现在是想吃什么就能吃吗?”周北熙偏过头去,看那已经被削得圆润的苹果。
周母把水果刀收好,叹了一口气,“我们可怜的二姑娘啊。”说罢,削好的苹果便入了她的嘴。
“妈,想喝银耳汤。”看着药水一点一滴落下,周北熙懒懒开口。
“你姐回来了,我让她来看你,妈回家给你做哈。”说完不忘再咬一口苹果。
“曾婧买的这苹果真脆。”
周北熙实在是虚弱,周母又道:“后天就是你生日了,还想着做满汉全席给你庆生呢。”
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她实在是对什么吃的都提不起兴趣来,只求生日能出院就行。
周依依来时,还带着周谨,小家伙看到病床上面无血色的周北熙,吓得差点哭出来,“妈妈,小姨是不是要死啦?”
“你别诅咒你小姨。”
周依依跟在周谨身后,低声呵斥。
这俩母子来的时候,周北熙正在闭目养神,他们母子虽然长得不像,但性格像极了,生人面前小白兔,熟人面前发动机,聒噪得很。这一大一小的来,实在是难再静养。
“你们两个真的是来照顾我的吗?”周北熙在病床上垂死苦笑。
周依依应该是刚刚结束了工作回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进门时一手拉着周谨一手托着行李箱。她两手一空,倒头就栽在了隔壁病床上。
“我先休息一会儿,你大外甥照顾你。”
“大外甥,给你小姨锤锤腿。”
“儿子,给你小姨锤完来给你妈揉揉肩。”
两姐妹开始了对一个幼儿园小孩的毫不吝啬的奴役。
“小姨,你得的什么病呀?”
周谨小手在被褥上左捏捏右捏捏,很努力地在揉腿。
“小姨得了阑尾炎,刚刚已经把阑尾给割了。”
“什么是阑尾?”
“就是肚子里的一个东西,你还有,我现在没有了。”
周北熙趁机想吓吓他,“所以要好好吃饭,要不让,你也会没有阑尾的。”
“疼吗?”看到周北熙现在这样,小家伙也有些害怕。
“可疼了。”周北熙装出一副疼痛难耐的样子。
“那我一定好好吃饭。”
随后,周北熙又说了一堆坏习惯吓坏了小朋友,小朋友一边给她捶腿一边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一定养成良好习惯。
医院的另一边,刚刚结束一台手术的费南锡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百叶窗还没拉下来,清洁阿姨每天都会把他和言燕办公室打扫得窗明几净。外面夜色清晰可见,远处的霓虹闪烁,窗边的小矮树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费南锡低头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弹出一串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备注是哥,他没有回拨,面部解锁点击微信查看了微信未读信息。
言姐:小费,周老师好像住院了
言姐:好像是阑尾炎吧
言姐:我刚刚太着急了没来得及去看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另一个未读消息来自哥。
哥:回来过节
哥:几点下班,妈让我来接你
一小时后
哥:当医生真是忙啊,都不回亲哥消息
哥:我来了
??????
查看完手机,费南锡抬头活动活动筋骨,此时玻璃窗上反射的身影多了一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哥。”
“这都感觉出来了,不愧是亲兄弟呀我们。”费和洋洋得意。
“玻璃窗里看到了。”费南锡无奈。
费和准备跳过这个话题。
“你未婚妻不回来吗?”费南锡正好戳中了费和的痛处。
自打五年前被父亲逼婚,费和身边就多了个未婚妻。母亲在教育领域上耕耘,父亲从商,理念不合的两人纵然过去恩爱,最终也无法相守。费南锡跟了母亲,费和跟了父亲,大学费和不顾父亲反对来到了弟弟与母亲的城市念书,毕业后因为父亲的干预,就业屡屡碰壁,最后开个网吧,做了小本生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无奈父亲手脚也伸到了这里,也伸向周依依。
“我和她说我妈不喜欢把头发染成彩色的非主流,染完头发应该就过来了,真烦人呀。”
费南锡苦笑,换下白大褂,转移了话题,“我朋友在住院,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吧,反正我也闲着。”
“你去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
“姓周。”
听到这个姓氏,费和脑子里又弹出一些关注这座城市的记忆,心里的酸涩之感也随之涌来,“那我的确是不合适,那我在车上等你好了。”
周北熙住院的病房在七楼,费南锡到达时,病房里电视机里的放着动画片,熊二操着一口北方的口音正在教训光头强,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周北熙却看得入迷。
“嗯嗯嗯。”费南锡清咳两声,周北熙立马把思绪从电视机里抽出来。
对于费南锡的出现,她惊讶,他怎么知道她住院了,她也庆幸,庆幸他没早点来。
“你怎么来了?”
“言姐知道你住院了,没时间来看你,叫我来看一下。”
死鸭子嘴硬。
“没事吧?”很客套的说辞。
“没事。”周北熙笑笑答,其实有事。
“那就行了,那我先回去了。”
“嗯。”
转身回去时,费南锡揣在兜里的拳头恨不得揍自己脸上,明明有很多要关心,却偏偏只挤出两句话。
周依依和周谨小朋友因为赶着去上书法课,没在医院呆太久。出了医院大楼,只见街上车流涌动,却拦不到一辆可以送周谨小朋友去学书法的车。
从医院大楼里出来,费和暂时不想回到车里呆着,绕着大楼步行一圈才不紧不慢走向停在路边的玛莎拉蒂。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车来车往,路边也驻足了许多打车的人。
在医院附近打车的人,很多都是病人家属,衣着朴素,面容憔悴,所以穿着空姐制服的女士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费和脑中关与这套制服的记忆又不断涌现,眼前这个女人的背影像极了她,但见到她右手牵着的小孩,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但他的脚步还是像不受控制般的走向了她。
“妈妈,那我们打不到车,是不是就不用去上书法课了。”她身旁的小孩有些幸灾乐祸。
“不行。”她义正言辞。
小孩本在等待回复中打起了一点精神,现在又蔫巴巴的垂下头去。
“小姐。”
身后的声音以及肩上突然搭上来的手让周依依吓了一跳,她回过身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