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茧》李鲸歌

4、第四章

　　火之位面，无回城，万魔殿。
　　万魔殿的大厅里，众魔聚集，激流暗涌，冲突一触即发。
　　汇异厅门口，站着一排装备精良的堕天使护卫。萨麦尔抱着胳膊守在护卫的前方，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看这个架势，那杆枪真的有！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几个恶魔公爵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冲护卫指指点点。
　　“不好意思，所谓朗基努斯的一切传言都是空穴来风。各位怎么来的都怎么回去吧。”萨麦尔的语气是一贯的温文尔雅，可说话的内容却不是那么的礼貌了。
　　可能是顾忌萨麦尔七大君主之一兼宰相的高贵身份，几个公爵也不敢造次，纷纷偷眼瞅向身边不远处的两位大公，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一目了然。
　　两个大公神色倒是悠哉悠哉，其中一个漂亮的女大公甩了甩一头墨绿色的长卷发，“别看我啊，我就是来凑热闹的，大部队待会才到，有事情找他们去。”
　　另一个大公干脆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本厚厚的硬壳书读了起来。
　　萨麦尔无奈地扶额：“莎拉曼达，阿拉斯特尔，好久不见。这么说你们也收到那封信了？”
　　“准确说，每一位大公都收到了。罗弗蔻方才还神经兮兮地开了个会。恐怕过一会儿另外十位都会来哦。”莎拉曼达眉眼弯弯，安慰地拍了拍萨麦尔的肩膀。
　　萨麦尔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兵来将挡，让他们来吧。”
　　“我就好奇的问一句，朗基努斯真的在你们手里？”莎拉曼达凑上去，小声问道：“那可是神器啊，价值抵得上三座城呢。”
　　“我说有，你信吗？”萨麦尔平静地回望着她的眼睛。
　　“好吧，开个玩笑。可是那些信又是谁寄的呢？”
　　“试过通过魔力回溯找到寄信者的位置吗？”
　　“不能，寄信的人的力量可能与我们不相上下。”
　　“……果然。”萨麦尔陷入沉思。
　　“也可能寄信的人已经死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在一旁坐着看书的阿拉斯特尔突然说话了。
　　仿佛已经很熟悉自己弟弟不鸣则己一鸣惊人的说话方式，莎拉曼达只是捂嘴一笑。
　　萨麦尔愣了愣，正想说话，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萨麦尔！原来你在这！”阿撒兹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到莎拉曼达后明显怔住了，然后把萨麦尔拉到墙角去耳语道：“你把真相告诉她了？”
　　“我又不是你。她只要还是大公，不管是什么派系，长得再漂亮也不行。我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嗯，信已寄给阿加雷斯，他已经看到了，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无论如何，知道实情的人越少越好，目前只有我们五个了解真相，连玛门和彼列都要瞒着。听懂没？”
　　“可朗基努斯已经暴露了，我们还能隐瞒的住吗？”
　　“他们只是知道一点朗基努斯的皮毛而已，我就算把枪公开出去让他们抢，他们不了解枪的秘密，也做不了什么。”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阿撒兹勒一脸不安地说出了他的担忧：“事情的真相只有我们五个知道，那寄信的人，岂不是也就在我们之中？”
　　“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和我一起守好万魔殿。时机到了，叛徒自然会暴露的。”
　　阿撒兹勒点点头：“朗基努斯呢？你转移出去了吗？”
　　“别操心了，我知道怎么做。把所有的七君都叫过来，做好长期对峙的准备。对了，还有拉哈伯他们，不然我们七个人对他们十二个，总归处于劣势。”
　　“那我呢？那我呢？”一个活泼的女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冒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耳语，“你都不想着我对吧！你心里只有拉哈伯那个傻白甜！”
　　莉莉丝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用小拳拳捶着萨麦尔的胸口，一身无敌的御姐气质完全没影了。
　　萨麦尔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要调皮了，现在情况不太乐观，我们需要公爵们的支持。”
　　“呦，这不是莉莉丝嘛，”莎拉曼达也凑了上来，高傲地昂着下巴对着莉莉丝，“你怎么也来了？”
　　“呵，我怎么不能来？”莉莉丝也抬起下巴，一秒回归御姐本色，“轻视我们公爵阵营，你们怕是忘了在我们手里翻车的经历了？”
　　两个地位显赫的女人气势逼人，互不相让，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凝滞了。
　　噗嗤一声，还是莎拉曼达先破功，她大笑起来，和同样忍不住笑出来的莉莉丝相互拥抱。
　　“好久不见了莎拉，”莉莉丝亲切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也来凑热闹？”
　　“可不是嘛。我可是专门抢在罗弗蔻他们前面赶过来，就怕他们头脑发热，和你们撕破脸。”莎拉曼达说，“我不关心朗基努斯，只是怕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局面被他们打破。”
　　“我当然了解你。不过我可不怕他们几个，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打破了，这样脆弱的和平不要它也罢。”
　　“说是这么说，可这毕竟是路西法大人努力的成果。”莎拉曼达语气担忧，“我听说他失踪很久了，我有点不安。”
　　“没什么好担心的啦，那个强悍的要死的家伙，现在肯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浪呢。对吧萨麦尔？”
　　“额，嗯，你说得对。”萨麦尔擦汗。他的确很爱莉莉丝，可就像别西卜说的，身为火之位面的宰相，他也有苦衷。
　　要是把真相告诉了莉莉丝，恐怕到时候就不简单是打破平衡的问题了——毕竟那谁谁说了，女人可是守不住秘密的生物。
　　“我从千丘城来这里之前特地调查了一番，大部分公爵和所有大公都收到了信，看来寄信的人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呢。”莉莉丝说，“而且，似乎只有七大君主没有收到。你们之中有内鬼。”
　　“看来多半是这样。可把事情闹大，对我们都没好处啊。”阿撒兹勒也发话。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萨麦尔给他们使眼色，“我感觉到大部队靠近了！”
　　萨麦尔话语未落，几道耀眼的光弧划过天空，化作一个个发光的身影降落在万魔殿。
　　罗弗蔻带着他的一帮同僚，气势汹汹地闯进高耸的殿门，来到紧闭的汇异厅旁，罗弗蔻冲着萨麦尔就迎了上去，看都不看一众堕天守卫，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
　　“你们几个有很久没到火之位面来了吧，”却是萨麦尔先开了口，“位面之舟好久不坐了，可有晕船？”
　　罗弗蔻脸上堆着虚伪的假笑：“还好还好，让宰相大人费心了。”
　　“恐怕你们马上要让我费心的不是这事吧。”萨麦尔语气淡淡，“我已经联系到阿加雷斯，他很快就赶过来。你们的问题相信他会给出一个令君满意的答复。”
　　“不不，我们不在意他的答复。”罗弗蔻看了莎拉曼达和阿拉斯特尔一眼，然后向着汇异厅的方向抬起双臂：“既然已经和我们的同僚打过照面，你们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伟大的汇异厅，全位面无主的珍稀宝器都在这里收藏。一直对侯爵及以上贵族开放。为何如今带重兵把守，为何不让我们久违的参观一下？”
　　萨麦尔内心里不禁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十二大公之首的罗弗蔻大人都如此发话了，我也不能拒绝。”他侧身向后做出邀请的手势，身后的护卫便向两边列开，通往汇异厅的大门暴露出来。
　　罗弗蔻一众径直进入，莎拉曼达带着弟弟阿拉斯特尔殿后，进门之前还给萨麦尔他们甩了一个“有我在你放心”的眼神。
　　汇异厅里当然是不可能存在朗基努斯了，几位大公转了一圈扑了个空。
　　罗弗蔻冷笑一声，显然早有预料。他看向身后的亚斯塔禄，后者心领神会。
　　只见亚斯塔禄穿过各色珍稀宝具，款款走向大厅中央：“一切曾经存在事物都会留下痕迹，而我的虚空之眼能够捕捉它们，哪怕穿越时间和空间。”她站在视线最佳处环顾，瞳孔闪烁着异样的色彩，在她的领域内，以一种外人看不到的方式，她眼中的景色如走马灯般迅速变迁，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开她的双眼。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吧？”罗弗蔻瞅了萨麦尔一眼，笃定地问，看来对亚斯塔禄的能力充满信心。
　　“奇怪了……”亚斯塔禄喃喃自语，“好像不太对劲。这里确实没有。”
　　“追溯到十年……不，二十年以前！”
　　“我已经追溯了近百年的变化，这里确实添置了新的宝具，但是其中没有朗基努斯。”
　　罗弗蔻和一众大公都愣住了，原本按照他们的猜想，朗基努斯的出现多半和路西法的失踪有关，可路西法前后也不过失踪了二十年而已。
　　“我说过的，有一些图谋不轨者想要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我们若是信了，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萨麦尔语气平静，“各位何不心无芥蒂的谈一谈呢，也许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也说不定。”
　　罗弗蔻心有不甘，倒也无可奈何，只得道：“宰相大人有什么高见？”
　　“不妨先说说您的疑虑。各位久居高位，仅仅一把朗基努斯之枪的吸引力，不足以让你们倾巢出动吧？”
　　大公们心下纷纷暗骂萨麦尔老狐狸。其中神色一直镇静的巴力站出来道：“明人不说暗话，路西法无故失踪了二十多年，你们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在谋……在做什么。我们无意与他为敌，但这不代表我们不用防备他。”
　　萨麦尔心里暗暗叫苦，晨星城的事情在先，难怪他们会这么想。虽然晨星城的建立吸收了大量因战争无家可归的难民和流浪的本土种族，长期来看给暗之位面带来了和平与发展，但晨星城在路西法的管辖之下，所以无疑也侵犯了大公们的主权。谁也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毕竟不是所有的大公都能像莎拉曼达那样站在大局上看待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路西法就是个让你狠的牙痒痒还拿他无可奈何的腹黑男。
　　“我承认，路西法大人有时候有点独来独往，别人很难跟得上他的想法。但是无论他做什么，都不是针对谁。”在一边看不下去的阿撒兹勒插话道，“而且，他失踪之前也从来不跟我们打招呼……”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喧哗声。一个人闯了进来。
　　“不要吵了，我知道他在哪里！”来人高声宣布。

　　“你是说，要去万魔殿找你妈妈的踪迹？”背着一包行李，翡蒂问身边的苏默。
　　”是的，阿加雷斯说过，他可能见过我老妈，“苏默说，“我推测他们是认识的，既然阿加雷斯贵为七大君主，那我老妈身份一定也不简单，她很可能也去了万魔殿。”
　　“这，理论上是行得通的，”翡蒂犹豫，“但是可能不会太顺利。因为高等恶魔都很擅长隐藏自己，如果他们不想被找到，你是绝对找不到的。你有关于她的什么线索吗？”
　　“有，她的名字，但是那多半只是化名……但是，”苏默拿出一张薄薄的相片，“我还有这个。你看。”
　　照片上是一个气质温婉，面容姣好的女人。
　　翡蒂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这就是你的妈妈？”
　　“对，漂亮吧。”
　　“漂亮，气质也特别好。”
　　“这是她唯一的一张照片。怎么样，你之前见过吗？”
　　“应该是没有，这样的外表，见过一次多少会有点印象的……抱歉啦，关键时候却帮不上忙。”
　　苏默忙摆手，“别这么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不管怎样，有线索比什么都没有强，来，你的照片——哎呀！”
　　一阵强劲的妖风吹过，把翡蒂手中的照片吹飞上了天。照片很轻薄，转眼就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两人循着照片的方向就是一通狂追，直到追到了一座断崖边上，不得已只得放弃。眼看着照片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视线尽头。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十分心塞。
　　“这个……你有备份吗？”翡蒂小心翼翼地问。
　　苏默面无表情：“如果有的话，我就不会跟着你追了。”她摆摆手阻止了翡蒂道歉的企图，“事到临头，我该想想别的办法了。”
　　“眼下既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样貌。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苏默思考了一会儿：“你不是说……附神有很多特异功能吗？你认不认识谁能够千里寻踪的？”
　　“这个……我不知道呢。但是我不认识，不代表不存在。”
　　“附神能选择自己将要觉醒的能力吗？”
　　“一般来说肯定不行，天赋能力是天生的。但是我听说有一种方法可以让附神有选择性的觉醒自己的能力，但那个是禁术……不仅是有代价的，风险也很大。”
　　“关于这个禁术，你了解多少？”
　　“接近于零。只有费伦那种技术宅才喜欢研究这些……话说你不会想以身犯险吧？”翡蒂瞪大眼睛。
　　“没有……”苏默有点心虚，“我只是想，说不定，我碰巧就有这个能力呢？”
　　“确实有这个可能”，翡蒂被苏默的乐观精神逗笑了，“那你可要加油了，每一次灵核的觉醒都要受到地狱般的考验。”
　　对“地狱般”考验完全没概念的苏默不以为意。翡蒂不知道的是，她无意识中的一番话把一颗名为“觉醒”的种子深埋在了这个女孩的心里。
　　暮色四合。时间已是黄昏时分。
　　苏默跟着翡蒂爬上一座高耸巍峨的山峰，在山顶悬崖之上环顾四周，只见身下烟雾缭绕，云海翻涌，极为壮观。
　　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模模糊糊地从云海中露出了轮廓，苏默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看花了眼。
　　“刚才那个，”她忍不住问，“好像是一头，鲸鱼？”
　　翡蒂灿烂一笑，然后把手放在苏默的后背上——用力一推！
　　苏默尖叫着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扑通一声，摔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面。她狼狈的站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庞然大物的后背上，那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头鲸！
　　紧接着身后传来落地声，翡蒂轻盈地跳下来：“这是云鲸，穿越位面都要坐这个。当然除了那些贵族，他们都有私人的位面之舟。速度比我们快很多倍。”
　　苏默叹了口气，果然哪里都有阶级存在呀。
　　坐在云鲸上看着掠过的风景，苏默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惊喜万分。同样是在空中，坐在鲸鱼的背上和坐鳄鱼的感受又截然不同。
　　说到鳄鱼……苏默又不由得想起阿加雷斯。
　　看到信的时候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希望他没事才好。虽然这家伙把她丢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可到底救过她一命。
　　想着想着，两天一夜没休息的苏默觉得头脑越发混沌，眼皮也越来越重。
　　然后慢慢的沉入黑暗中。冥冥中一个声音响起——
　　苏尔……
　　苏尔……你在那里？
　　不要忘了我，苏尔。
　　“快醒醒，我们到了。”翡蒂的声音把苏默从睡梦中惊醒。
　　奔波了一天，她竟然蜷在云鲸背上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喊，喊的并非苏默之名，但这感觉莫名的熟悉。
　　苏尔，是谁？
　　苏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四周环境已经发生变化。天色已晚，云鲸穿梭在稀薄的云层中，星子在如墨的夜空里闪烁。
　　翡蒂拍了拍苏默的肩膀，示意她往下面看。
　　苏默视线往下一转，瞬间忘记了呼吸——高耸的哥特式建筑鳞次栉比，满目的尖型飞拱和玫瑰窗相得益彰。各种建筑的尖顶上树立着逆十字架和逆五芒星的标志，在夜色的衬托下发出冰冷的荧光。穹顶之下，金色和银色的光点自由地川流不息，流星般向着城市的最繁华之处奔去。而伫立在那里的是俨然是一座极其华丽的建筑，是苏默从未见过的建筑风格。
　　“那些光点的尽头的建筑就是万魔殿？”这景色美得难以用语言形容，令苏默惊奇不已。
　　“是的，那就是无回城的主殿万魔殿，伟大的潘地曼尼南。壮观吧。”
　　“何止是壮观！”苏默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在地球上从未见过这样的风景。那些小光点是什么？”
　　“那是星槎，这里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制作材料是这里特产的栊木，分为金栊和银栊。这种木头在夜里可以反射星光。”
　　苏默被这美景迷住了，直到云鲸着陆，才迟迟反应过来。
　　“你想坐一坐星槎吧。走，我带你去。”翡蒂十分善解人意。
　　被轻易看穿的苏默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多半要收费的吧，我身上没钱……”
　　“两个欧仑而已。这有什么。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尽管说，我帮你垫着，等你有钱了以后再说。”
　　不同于大大咧咧的外表，翡蒂内心纤细，很会替对方考虑。不知不觉间收获了苏默的很多好感。两人有说有笑的赶着路，时间仿佛都变快了一些。
　　所谓的星槎，其实就是流线型的一条小小的飞艇，船身是木质，上方是可供视物的透明玻璃天窗。
　　苏默抚摸着发光的船体，觉得十分神奇：“这种木头一定很值钱吧！”
　　“路西法大人改变火之位面的地形之后，这种树才开始在万象山脉南麓生长，他们给那里起了个名字，叫栊木岭。栊木是珍稀树种，没有七君的允许不能砍伐。”
　　“原来真的有七君呀。《地狱辞典》诚不我欺。”苏默的思维有点跳脱，“那《所罗门的小钥匙》里面记载的七十二柱魔神，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了？”
　　“嗯。他们大多是公爵或者侯爵阶级的贵族，像你见到的阿加雷斯殿下。不过他在路西法大人退出七君之后填补了他的位置，现在已经位列七君之一了。不过，流传到人间的文献以讹传讹，很多内容已经失真，不能全然信之就是了。”
　　苏默想起阿加雷斯和天使犹菲勒的对话，“路西法……我常听到这个名字。在我们的世界，他是动漫游戏里的超级大boss。阿加雷斯好像很敬重他。他长什么样？为什么退出七君？”
　　“其实我也没见过，只知道他是堕天使的老大。”翡蒂挠挠头，“听说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露过面了。可能这种极位者，行动都比较随心所欲吧。”
　　苏默对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好奇不已：“不知道这次去万魔殿，能不能见到他。”
　　翡蒂沉默了半晌，若有所思道，“我听说，在最初的时候，火之位面笼罩在一片茫茫的黑夜中，无垠荒漠中只有一片硫磺火湖，那是人类幻想中的地狱的原型。后来路西法来到这里，开凿河流，开垦荒地，甚至屹立起连绵的山峰，这里的地形才变成我们见到的样子，各大种族才能在此建立城市。在没有太阳恩泽的世界里，是金星照亮了整个天空，它是路西法的化身。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已经见过他了。”
　　“你是说，”苏默吃惊不已，“白天我们头顶上发光的，那不是太阳，而是金星？”
　　翡蒂严肃的点点头：“所以说，虽然神创造了火之位面，但是是路西法把它建成了恶魔们的家园。”
　　苏默心下了然，不由地说道：“难怪这里的人这么崇拜他……竟然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一个地方的样貌，这是神才能做到的吧！”
　　“据说神在创造路西法的时候，给予了他六分之五的神力。所以有一种说法，是说路西法是众天使中最接近神的存在。”
　　“这么彪悍啊。”这超出了苏默的想象，瞬间她忘记了自己也有一半人类的血统，“难怪他不愿意给亚当下跪，要换做我，何止不下跪，我一巴掌拍飞这傻子。”
　　“哈哈。其实关于路西法堕天的传说，还有很多个不同的版本……”
　　翡蒂一边操作星槎，一边给苏默扫盲各种知识，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两人就来到了万魔殿。顺着长长的黑曜石的阶梯拾阶而上，可以看到柱廊林立，阶梯一直通往宫殿的大门。殿门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华丽中透露出古雅的气息。
　　翡蒂向守卫出示了通行证，两人鱼贯而入。
　　苏默环顾四周，整个主厅使用大量金白色拼花釉瓷来装潢，看上去明艳而气派。天花板很高，大厅两端的复式楼梯弯曲着通往二楼。
　　两个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熏香的味道。
　　“这里真豪华啊。”土包子苏默感叹。
　　“如果没记错的话，整个万魔殿有7个王座大厅，13个宴会大厅，66间办公厅，260间客房。是接待其他位面的使节的会所。”翡蒂介绍道。
　　“可这儿这么大，怎么找人呢？”苏默担心。
　　翡蒂随手抓住了一位大厅里堕天使守卫：“你有见到一个魔族混血进来？是中年男性，戴着眼镜。”
　　守卫摇头。
　　“没有别的办法联系他了吗？”苏默问。
　　“我们可以隔空传话。虽然范围小了点。”
　　语毕，翡蒂拿出一个精致的圆耳钉，戴在耳朵上：“这是那个技术宅发明的，感应范围是500米之内。现在我们距离很近，应该能联系到他……呼叫费伦！呼叫费伦！我们在找你，你在哪？”
　　一阵噪音之后，一个男声传了过来：“翡蒂？你怎么来了？”
　　“代表广大人民发来慰问……行吗？”翡蒂没好气，“我们找到了一个一度觉醒的混血小姑娘！你会对她有兴趣的。快点出现。”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也一度觉醒了呀。”
　　“她不一样。”翡蒂翻了个白眼，“你能在18岁的时候就觉醒自愈的能力吗？”
　　“自愈？”费伦眼睛亮了，“确实不简单，你们等等啊，我这就下去……哎呦！”
　　通讯器那一头传来一阵钝响，听上去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了。
　　“你在搞什么？”
　　“嘘。小声点，你们不知道二楼被封了，侯爵以上的贵族才能进，我是偷跑上来的！”
　　没有几分钟，一个戴着厚眼镜，身材矮小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看到她们，挥了挥手，一路小跑过来。
　　“二楼发生了什么？”翡蒂疑惑。
　　“你不知道，精彩得很。”费伦神色飞扬，“据说是朗基努斯之枪现世了，连暗之位面的12位大公都来了。可是在汇异厅，他们什么都没找到，差点吵起来。然后你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快说。”
　　“然后路西法大人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