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茧》李鲸歌

2、第二章

　　时间逐渐逼近凌晨。苏默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睛不太舒服，长时间用眼过度，应该只是单纯的疲劳，她按了会儿穴位，想继续投入革命事业中，但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她摘掉四百度的近视镜，不适感瞬间消失了，视线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她望向窗外，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对面人家床头上的液晶电子闹钟，分明的显示着23:55。
　　苏默整个人都困惑了。随即感觉浑身都开始不自在，体温开始直线升高，她摸了摸额头和手臂，烫得惊人。
　　应该是受凉导致了发烧，都产生幻觉了。要赶快吃点药才行。医药箱……在客厅里。
　　她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脑袋一晕，眼前一白，双腿一软，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呈大字型拥抱大地母亲。她艰难地支起身，然后……感觉到一个冰冰凉的物体抵在她的脖子下方。
　　她努力瞪大眼睛，眼前的白雾消退，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她眼前。
　　等她看清眼前的物体，她惊呆了。
　　雾草。
　　她看见了天使。
　　狠狠地甩头，这一定是幻觉！
　　再看，还是天使，而且还是一位貌美如花的美女天使。
　　这是由于她快要死了，天堂的使者专程来带她走的吗？
　　不要啊！她还年轻！在人间还有大好时光没享受呢！！上帝爷爷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眼前的天使姐姐五官清丽，但表情阴寒。她手持一把锋利的□□，刀身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刀锋牢牢地抵着苏默的喉咙，相信稍一用力就可以削断她的脖子。
　　苏默慌乱的编织着求饶的话，眼神不经意地瞅见天使姐姐背后珍珠白的翅膀，瞬间就联想到苏言送给她的那支羽毛。
　　“大型飞禽……”她脱口而出，只见天使姐姐额头上青筋暴起，“哦不是，这位美女天使姐姐……”苏默态度极度谄媚，然而天使姐姐的怒气不减反增，额头上的青筋呈现蔓延之势。
　　苏默心里叫苦不迭。没想到天使的脾气如此的神秘莫测！如此地高贵冷艳！任何拍马屁的行为都可能起到反效果。她不敢随便说话了，只能试图用小狗般求饶的眼神唤起天使大大的恻隐之心。
　　“逆种，”天使姐姐终于说话了，中性的嗓音听起来雌雄莫辨，十分悦耳，但语气冷的直掉冰渣渣，“你可知罪？”
　　苏默眼泪都快下来了，心想我十八年来除了吃就是睡，连只蟑螂都没杀过（因为胆小），怎么就犯了值得天使来裁决的重罪？
　　天使姐姐看苏默泪眼汪汪地说不出话，可能误以为她认罪忏悔了，于是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她收回□□，左手轻抚过刀身，刀背上繁复的铭文依次亮起，发出耀眼的金光。
　　“既然如此，”天使说道，“我将助你赎清罪孽，以无辜者的灵魂重入轮回。”她扬起长刀，朝苏默的要害砍去。
　　苏默绝望地闭上眼睛，心想这下嗝屁了，她也不想让坑爹老哥卷进来，除非奇迹出现，现在没人能帮得了她。
　　“叮”的一声，清脆响亮，苏默睁开眼睛，只见□□的刀锋就骤然停在她的头顶，被一根黑色的长烟斗挡住了。
　　长烟斗的主人背对着苏默，挡在她前面，她看不清此人的面目，只能看见他有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凭身板判断，是个男人。
　　这人，是什么时候，从哪儿冒出来的？
　　天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阿加雷斯？！你怎么在这里？”
　　阿……阿加雷斯？
　　真是千呼万唤不出来，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地上这么大的召唤阵，你看不见啊。”阿加雷斯懒洋洋的，“倒是你，犹菲勒，堂堂肃清天使团副团长，为了一个混血亲自下凡。真是身先士卒，事必躬亲呢。”
　　犹菲勒显然听出了其中的讥讽之意，她刀指阿加雷斯，厉声道：“清洗逆种是我的分内之事，根据银城律法，任何人不得干扰阻止，你是想忤逆神吗？”
　　“清洗逆种是假，暗中夺舍是真。肃清天使团隶属米迦勒的狩猎天使军，你们的作风一向令人恶心。我看，我忤逆神倒未必，忤逆米迦勒是一定的了。”阿加雷斯讥讽道。
　　犹菲勒脸色瞬息万变，半晌挤出了一个冷笑：“这是对米迦勒大人的污蔑！况且大人岂是你们这些肮脏的魔族可以评价的？在你彻底激怒我之前滚开，不然这件事可没就那么容易收场了！为了一个小小的逆种，你真的想破坏位面之间的和平吗？”
　　阿加雷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狂笑到直不起身，“我从来不知道你这家伙这么幽默！和平？四大位面之间存在过这种东西吗？听你这口气，仿佛你们肃清天使团是维护和平的卫士一样！别逗了。”
　　犹菲勒冷着脸瞪着狂笑的阿加雷斯：“我看，传言是真的，路西法已经大权旁落，主人管不住狗了，你们这些魔君才跑出来扰乱治安，连逆种的事都要插一脚！”
　　阿加雷斯突然不笑了，他直起身望着犹菲勒，眼神冷得吓人：“你——不配提这个名字！你们这些明里一套背后一套的傻逼天使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打得过我？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犹菲勒被激怒了，她挥动手中的□□，朝着阿加雷斯砍了过来。阿加雷斯也毫不示弱，一脚踢在天使的刀刃上，他身形灵活，腾挪闪转，一个拳头砸向犹菲勒的胸口。
　　苏默一看不好，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这两尊大神要拆了她的房间啊！她鼓起全部的勇气，用自己最嘹亮的声音大声喊：“等一下！”
　　两尊大神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都疑惑的转脸看向她。
　　“那什么……”苏默有点底气不足，“请问你们……能出去打吗？”
　　犹菲勒露出了诡异的表情，阿加雷斯则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看着原本火药味很浓的两位瞬间失去了战意，苏默虽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觉得自己功劳大大的。
　　毕竟无论怎么说，打架都是不好的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何况，还要怜香惜玉的对不对。
　　犹菲勒完全不放过讥笑敌人的机会：“呵！这就是逆种，你要保她，她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可不是嘛，我就是个糙男人，哪能比得上美女天使姐姐~”阿加雷斯反唇相讥。
　　犹菲勒明显再次恼羞成怒了，这次她气得脸都涨红了。
　　苏默终于发觉不对劲了，为何犹菲勒对“美女姐姐”这个称呼这么反感，莫非……她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胸口上。嗯，平的。一马平川。
　　卧槽。闯大祸了。
　　希望这位天使大大不要太记仇！
　　这时候阿加雷斯叹了口气，他转身走近苏默，抬起她的一只胳膊，问到：“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默虽然身为神棍，但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真货，说不紧张，不受宠若惊，也不太可能。
　　“我我我……”她结结巴巴：“刚才有点发烧，现在好多了。”
　　阿加雷斯从腰侧抽出一把匕首，冲着苏默的手腕就是一划。
　　苏默还没来的及觉得疼痛，只见伤口中流出滚烫、发光的浓稠液体。
　　这是……岩浆？？
　　连续发生太多离奇的事情，苏默已经没有力气震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岩浆从她的血管里流出来，然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了。
　　“一度觉醒，”阿加雷斯道，“非常顺利，没有经受任何痛苦。”
　　他又转而对犹菲勒道：“她成功度过了成年期，现在你已经错过了夺舍的最佳时机，现在夺舍，失败率飙升至少一倍。还尝试吗？”
　　犹菲勒脸色由红转青：“再说一遍，我没有要夺这个逆种的舍，那是明令禁止的。不要污蔑我！”
　　阿加雷斯翻了个白眼：“行，我小人之心了。你们多无私，多坦荡，多君子啊。但是——”他拉长了语调，“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动她，她召唤我出来，就是我的契约者，我有义务保她周全。”
　　犹菲勒冷静下来，冷冷地瞪着阿加雷斯，似乎在权衡利弊。“你执意要保她，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契约者？”
　　“当然不只是这样，但是个中原因不是你可以知道的。”阿加雷斯抽着烟斗，翻着白眼，语气懒洋洋地回复，态度极其敷衍。
　　犹菲勒似乎觉得为了苏默和阿加雷斯打一架不太值得，于是放弃了，他敲了敲头顶的光环，光环发出一束光从他的头顶照下来。“逆种为了进一步觉醒，都会成为猎人狩猎天使和魔族的灵核，你现在的行为是引贼入室，你迟早会后悔的！”
　　“混血组建的狩猎团我又不是没见过，对高等魔族没有威胁。如果他们过于嚣张，”阿加雷斯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7大魔君会亲自去剿灭他们。”
　　“哼。我们走着瞧。”犹菲勒扇动翅膀，向光环之中飞去。光环闪烁几下，随即便消失了。
　　天使一走，阿加雷斯似乎也松了口气。大概也不太想恋战。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个……”苏默打破平静，胆怯地问道，“您是，阿加雷斯？72柱魔神之一？”
　　阿加雷斯转过身看着她，他面容清俊，轻轻一笑，特别有亲和力。“对，是我。”
　　苏默从桌子上拿过刚刻好的护身符攥在手里，“书上说……你可以找到遗失的东西。是真的吧？”
　　“常规来说，是这样。”
　　“那……我想让你帮我找到我妈妈……能实现吗？”苏默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满怀期待。
　　“找人的话……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呢。”
　　苏默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阿加雷斯停顿了下，“你的妈妈，我觉得我认识她。”
　　“真的？”苏默格外惊喜，“你在哪里见过她吗？”
　　阿加雷斯半晌没说话，突然问到：“你知道犹菲勒所说的‘逆种’是指什么吗？”
　　苏默摇头。
　　“逆种的意思是混血，魔族混血。也就是说，你有一半的魔族血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的父母有一方是魔族？”苏默直发愣。“可是，什么是魔族？”
　　“从初始光明界堕落的所有天使族，后期从光之位面堕落的所有天使族的总称。说白了，就是堕天使。”
　　苏默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妈妈是魔族？”
　　阿加雷斯点点头，“没错。”
　　苏默收到了冲击，这么说，妈妈不是被神奇动物绑架到异世界，而是妈妈自己本身就是神奇动物啊！！
　　她有点消化不能：“那，既然这样，她为何会失踪呢？”
　　“这我不好说。大概率是为了保护你，一个魔族长期住在人类家庭里，很容易被战斗天使盯上。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上被打上了封印，隐藏了你的气息。这样一来只有在你开始觉醒，心脏开始进化为灵核，天使才能察觉到你的存在，等他们找到你，你已经进化成功了。”
　　所以……原来是这样的吗？
　　“那么，刚才那位天使姐姐……哥哥，他又为何想要我的命？”
　　阿加雷斯叹了口气，他指了指座椅：“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们坐下，我慢慢给你解释吧。”
　　苏默瞪大了眼睛。她不是简单刷新了三观，而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呀！
　　灵核，灵魂，灵体，本来是三位一体，缺一不可。但是天使天生没有灵体，恶魔天生没有灵魂，人类天生没有灵核，所以他们都不完美，距离神都只差一位而已，然而这一位，就是永不可及。
　　人类是灵质很低的生命体，但是神在创造亚当的时候，在他的血液里滴入了一滴自己的血。这就导致即使人灵质不高，有了这滴神血和神赋予他们的灵核，还是使他们成为了比天使更完美的存在。直到后来人类被驱逐出伊甸园，灵核被永远的褫夺，并随着他们一代代不停的繁衍，神血的比例和浓度越来越低，人类才变得越来越“低劣”，离神越来越遥远。
　　后来魔族混血诞生了，他们就成为了天使最理想的附身对象。因为他们同时拥有灵魂，灵体，成年后还会进化出灵核。魔族以燃烧灵魂为代价获取了躯体，他们的骨头以坚冰铸就，他们的血液是硫磺火湖中滚烫的岩浆。天使唾弃魔族的身体，从不附身于魔族。然而魔族混血体内有一半的人类血统，有人血，就有神血，不管比例有多低。魔族混血比人类的寿命长，灵质也高的多，所以一旦有魔族混血降生，就会被天使盯上，运气不好的，就被天使夺了舍，失去自由。
　　“我想去异世界！”
　　“什么？”阿加雷斯吃了一惊。
　　“带我去你们的世界，我要亲自去找我妈妈。”听了这么多故事，苏默更加坚定了信念，她有太多的思念，也有满腹的疑问。
　　“你确定吗。去火之位面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你去了，我不能保证能送你回来。”
　　“我自己会想办法回来的。你只需要帮我找到她。如何？要交易吗？”
　　阿加雷斯眯了下眼：“和高等魔族的交易需要你付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你有觉悟吗？”
　　“是……要我的灵魂吗？”
　　“为何会这么想？”
　　“不知道………书上都这么说……”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很正常。我可以先给你你想要的，我的报酬以后再说。”
　　苏默觉得这很合理，便答应了。但是，千万不要轻易欠别人的人情，尤其是魔族的。这是真理。后来的她时常为自己当时的少不更事而后悔不及。
　　阿加雷斯走向地板上画着的召唤阵，靴子在榆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用长烟斗敲了敲召唤阵的中心，阵眼散发出耀眼的光，一只巨型鳄鱼从召唤阵下方钻了上来。
　　阿加雷斯的宠物坐骑——巨鳄Kartles。和喜欢骑龙的同伴们不一样，阿加雷斯对鳄鱼情有独钟。他摸着鳄鱼的脑袋，巨鳄四脚朝天的开始撒起娇来。苏默看着巨鳄圆滚滚的肚皮，颇有几分萌意。
　　“上来吧，我带你去火之位面。路途遥远，你要有心理准备。”
　　“不能走召唤阵吗，你好像瞬间就穿越来了。”
　　“我可以，但是你不行。人类要活着穿越位面，必须通过奥缇马之门才可以。你只是个一度觉醒的混血，还不能走召唤阵。”
　　“奥缇马？那又是什么？”
　　“也就是你们所谓的世界尽头，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在地球上有许多隐藏的奥缇马之门，人类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给它们起名叫地狱之门。”
　　苏默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比如，那棱格勒峡谷？骷髅海岸？爱奥尼亚海坑？”
　　“嗯，你懂的倒不少。走吧。”
　　苏默往前一步，又犹豫了。
　　“怎么了？”
　　“我……想和哥哥告个别。”
　　“告别就会难过和不舍，而且你能把真相告诉他吗？”
　　“可是，我怕他会担心。”
　　“你一天两天不回家还好，几个月不回家，他总是要担心的。”
　　苏默叹了口气，跳上巨鳄的后背，Kartles摆动自己硕大的尾巴，从天窗一跃而出，飞往天际。

　　其实苏默胆子一点都不大，她表面的从容都是假的。
　　她之所以不怕这些神神鬼鬼，还是因为提前做了多年的心理建设。
　　这个心理建设的主要途径之一是看片，主要是恐怖片，以及邪典cult电影。而且每一部都要刷好多遍，直到不害怕为止。
　　目前为止，她见过了鬼修女版本的瓦拉克（出自《招魂》），断头查理版本的派蒙（出自《遗传厄运》）……所以，对于自己召唤恶魔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无论召唤出来的生物长得多可怕，她都不会害怕。
　　所以的所以……她忍不住偷偷瞄着身边的阿加雷斯。魔神长得这么好看，反而让苏默迷惑了。为啥他长得这么像人类？即使是每天承受哥哥的美颜暴击，极具抵抗力的苏默，也觉得这位魔鬼长得非常养眼。
　　当然当然，比起老哥还是差点火候的。苏默悄咪咪地想。只不过，恶魔长得这么人畜无害，怎么吓唬以貌取人而且欺软怕硬的人类呢？
　　当然这种问题是没法问出口的。苏默抠着鳄鱼背上嶙峋的皮肤，陷入无限的思考中。
　　“因为这样才更具有迷惑性。”阿加雷斯抽着烟斗，突然说话了，“我们保留了还是天使时的外貌。可不是因为怀旧才特意如此。”
　　被看穿的苏默有点尴尬，不禁问道：“所以，就像梅菲斯特？他保持了美丽的外表，才引诱了浮士德？”
　　“可以这么说。看着漂亮的脸，防备就会大打折扣，这是人类的天性。”
　　“哇哦。”这是妥妥的投机取巧！太low了！
　　“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
　　“嗯，有点。”
　　阿加雷斯就忍不住笑，苏默这才发现他眼角下有颗泪痣，笑起来格外动人。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苏默预感到了重重危机。这次异世界之旅可能会和自己想的很不一样！
　　本来以为要提升的属性是攻击暴击，结果第一步要拉满的其实是效果抵抗啊！
　　真是任重道远，任重道远。
　　“嗯，到了。”阿加雷斯用烟斗敲了敲巨鳄的脑袋，“巴塔加卡地狱之门，也就是所谓的‘西伯利亚深坑’。”巨鳄在深坑上方盘旋着，原野上的深坑呈水母形状，景色颇为壮观。
　　深坑怎么看都只是个坑而已。苏默心下不解。不知道所谓的“奥缇马之门”在何处。
　　巨鳄一个俯冲，来到深坑底部，阿加雷斯从它后背跳了下去。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深坑里光线不佳，以苏默2.0的视力，只隐约能瞅见上面印着鳄鱼和老鹰的烫金花纹。
　　“那是什么？”苏默好奇。
　　“位面之间通用的信物，也是通行证，功能类似你们的身份证，不过以颜色区分阶级。”阿加雷斯介绍道，颇有耐心：“卡片上印着魔族各大眷族的标志。颜色等级从低到高为灰、绿、蓝、青、银、金、红、黑。最高等级的是紫卡，是路西法大人的信物卡。不过路西法大人并没有眷属，所以紫卡还没有发行过，能见到的基本都是伪造的。卡片等级越高，权限越大。”
　　“比如？”
　　“大到去魔族禁地，小到吃霸王餐。”
　　也就是说，苏默肚子里打起了小九九。阿加雷斯的黑卡差不多是权限最高的卡了。如果以后有了什么意外，她只要要偷了这张卡，就可以自由跨界，任性吃霸王餐啦！
　　阿加雷斯自然是猜不出这么无耻的小心思的，他单膝跪地，手掌轻抚大地，四周突然震动起来，大地向两边裂开，两扇白色的大门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扇门上有一个卡槽，另一扇门上有一个钥匙孔。
　　阿加雷斯把自己的黑卡插进卡槽。大门轰然中开。
　　“这里还有个钥匙孔。”
　　“是给没有通行证，但需要跨界执行任务的人准备的。他们有人类，也有一些身份特殊的异族。穿过这扇门就离开这个位面，进入奥缇马之国，那里是各大位面的边界。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就在那里。”
　　在路上被安利了各种知识的苏默点点头，不再多问，跟在阿加雷斯身后无声无息地穿过奥缇马之门。
　　很多时候，我们离开自己的家乡只是一时兴起，对未知满心期待。但往往这一去就是日久天长，再难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