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沉沦》闲词

15、缺爱

　　回去路上叶闻星在公园里转了半天，直到感觉胃没那么胀之后才往家的方向走，期间她想过要不要给秦摘月发个消息，但最终还是没有将消息发过去。

　　不论对错，这份工作肯定保不住了，也没办法通过这个途径和秦摘月接触了，当时要是想到这一层后果，她肯定会劝自己再多忍耐一下。
　　想到这儿对安诺的厌恶就增添几分。

　　这两天天气持续降温，回到家叶闻星才感觉到温暖。
　　安诺的话并非对她完全没影响。

　　洗完澡后她躺在沙发上纠结之下，给卫冬寒打了电话过去。

　　大四那年，卫冬寒问她毕业了想干嘛。
　　那会儿她正在准备考研，就和卫冬寒说了她想离开溪榆的想法。

　　“去北藤吗？”卫冬寒说，“我也想去。”
　　“那就去啊。”彼时叶闻星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想考哪儿的城市，甚至想考北藤的学校也是因为这是她所考虑的学校中，距离最远的。
　　“不过我又想去恒悦，”她笑，“那里常年有演员拍戏。”

　　恒悦是出了名的古装剧产地，在那儿每年能看见无数明星。

　　“你追星？还是想当明星。”不仅能看见明星，那里每年还需要许多跑龙套的配角，所以常年还有很多驻扎在那儿等待机会的人。
　　“不不，我就是好奇古装剧怎么拍的，”卫冬寒说，“我写小说嘛，了解点总没错。”

　　“叶闻星，说话。”
　　在她回忆期间，电话已经被接通。
　　卫冬寒声音慵懒，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这是刚睡醒？”叶闻星看了时间，晚上八点，“这是睡的午觉还是又熬夜了？”

　　“你猜。”
　　此话一出叶闻星就知道卫冬寒这是熬了夜刚睡下。

　　“吃饭了吗？我给你点份夜宵。”
　　“不吃，我要继续睡觉。”

　　听筒安静了会儿，叶闻星听见她那头传来轻响声，像是吵架声。
　　“你在看什么。”
　　“《她》”
　　“谁演的。”
　　“我看看，”她顿了下，“明暖。”

　　她俩平时没事也会互相推荐剧和电影，两人都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演员，都只是看剧情好坏。
　　此时卫冬寒已经感觉到了叶闻星是有想问的话，但碍于什么又问不出来，她只当是和叶闻星喜欢的人有关，两人很少聊感情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问出口。于是就等着，听她东拉西扯，看她什么时候切入正题。

　　“这是她新上的剧吧？前两天看见她热搜了。”
　　“什么热搜？”

　　平时两人聊天也没什么忌讳，她回答：“说她演技不好。”

　　明暖这名字叶闻星并不陌生，集黑火于一身的流量大明星，评价两极分化，有人说她长得美演技好性子直率，有的人则认为她是花瓶还喜欢耍大牌。最经典的就是采访直怼记者，以及被扒高中仗着自己有钱欺负同学。后来是那个同学自己发长文才洗清明暖“霸凌”的传闻。

　　后来全网找不到那篇长文以及原博主的相关信息，这些年这件事又变成了别人口中的“自导自演”。

　　叶闻星对娱乐圈八卦并不感兴趣，仅知的也只是大学时候同宿舍的学姐讲的，那是叶闻星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讨厌一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说是讨厌却了解她的一切，十句话九句话不离她。

　　那时候她和卫冬寒深受其害，一开始她觉得新鲜听两句，到最后次数多了就觉得无趣，戴耳机装作听不见。卫冬寒离得近可能觉得吵，每回都会让她安静点，有次和学姐大吵了一架，之后对方才消停下来。

　　那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卫冬寒发火。
　　后来卫冬寒解释是因为来生理期所以烦。

　　“哪儿不好？”卫冬寒问。
　　“不知道。”叶闻星如实说，她随便找的话，也没点进热搜看，哪知道哪里不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大概是她东拉西扯太多，卫冬寒直接挑明。
　　“我想问你个问题，”叶闻星顿了顿，“你之前说你有个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卫冬寒：“……干嘛？”
　　叶闻星叹了口气，然后将今天遇见安诺，以及她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去掉了中间某些骂她的部分。

　　沉默。
　　半晌后。
　　“你是不是想问我喜不喜欢你？”
　　“你缺爱了？”

　　叶闻星：“？”
　　得到回答，她咬牙：“你难道不该最先想骂她？”

　　卫冬寒冷哼了声：“她本来就有病，都懒得骂。”
　　“所以你骂我？”
　　“这叫询问。”

　　叶闻星突然觉得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卫冬寒也挺好的，至少说话不会这么扎心。
　　“我是没想到你会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谁让你不告诉我你喜欢的人的名字。”
　　大二就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叶闻星就是不知道对方名字。

　　“说得好像你告诉我了一样。”

　　“我知道，叫什么舟是吧。”
　　“没事挂了。”

　　“诶，一叶扁舟，难道和我同姓叫叶扁舟？”
　　“嘟嘟嘟……”

　　电话里只有忙音。

　　“舟肯定是对的，不然也不会笔名和游戏名到处都有舟字，连解锁密码都是九宫格舟。”
　　对于卫冬寒不想说的东西叶闻星一向是保持尊重，现在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的猜测。

　　【那你工作怎么办？】
　　叶闻星感谢卫冬寒还知道关心她。

　　叶闻星：【实习生体验卡。】
　　卫冬寒：【不难过？】
　　叶闻星：【难过。】

　　卫冬寒：【那你当时为什么和她动手？】

　　刚才讲这一段的时候叶闻星特意省略了许多安诺的话。
　　【你不知道她那嚣张的样子多讨厌，要是你你肯定打不过，所以你千万别和她见面。】

　　看她说到这儿卫冬寒算是大概明白了原因。
　　安诺和叶闻星之间的矛盾都由她产生。

　　卫冬寒：【刚刚不该说你缺爱，你是最有爱的小天使。】
　　叶闻星：【……】
　　承认了吧，刚刚就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骂她。

　　至于原因？
　　她刚刚说过的似乎也只有明暖的那个热搜词条？
　　叶闻星：【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明暖的粉丝。】
　　卫冬寒：【你不觉得这话题转得太生硬了吗？】
　　【那你这段时间准备干嘛？】

　　叶闻星：【重操旧业。】
　　这两天的实习反而让她更怀念起以前自己拍视频的日子，休息一段时间后她也有了灵感。

　　叶闻星：【你回溪榆吗？】
　　卫冬寒：【不回。】

　　卫冬寒对溪榆这片故土没有什么感情。在她回来之前她无数次邀请卫冬寒一起回来，但都被拒绝了。说在溪榆没有亲人朋友，没什么必要回来。
　　但实际上在北藤她也没见卫冬寒交什么朋友。

　　下午时候叶闻星已经收到了消息，让她完成交接。
　　来这几天实际上工作任务并不多，所以也并没有太多需要交接的东西。临走时她没想到一起进公司的实习生还来送她，尤其是程嘉还红了眼睛，悄悄和她说：“其实我有点关系，我帮你留下好不好？”

　　弄得叶闻星哭笑不得。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在同一批的实习生里程嘉年纪最小，而且学历上并没有达到当时的招聘要求。

　　叶闻星婉拒了她的话。
　　离开时她还听见程嘉的哀嚎声：“以后我和谁一起吃饭啊呜呜。”

　　原来是难过自己的饭搭子没了。
　　要说她俩的饮食习惯确实差不多，她带到公司去的吃食许多都进了程嘉的嘴。

　　叶闻星也没想到自己的实习会这么快结束，破坏了她之前的打算。中间空掉了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现在让她回北藤她是绝对不会回的。

　　这些天她早已经在脑海里构建了新的故事剧情，大纲和框架她都已经记录下来，空了之后就开始写剧本。
　　她之前常合作的团队都在北藤，所以她需要联系新的团队和演员。

　　通过专业的渠道将招聘信息发布之后她就开始了专心准备。
　　巧的是之前和她有过合作的拍摄团队正好也在溪榆，看见信息之后就联系了她。
　　就连找演员的任务也一并接下了，只说几天后让她来选。

　　工作一忙起来叶闻星就顾不上其他，这段时间她也没在小区里再见过秦摘月。
　　说起来其实小区也挺大的，遇不见也不奇怪，反倒是之前能遇上好几回才算稀奇。

　　在小区长椅那儿等了几回无果，发的微信也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秦摘月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背景也只是一片白，头像是轮月亮，id是她的名字拼音首字母Q，完全的聊天工具。

　　最开始的时候叶闻星以为自己被屏蔽了，搜索后才知道这是没有发过朋友圈的标志。

　　叶闻星仔细复盘了那天的事情，回想到底是哪句话说得不对，又或者是自己的过分打扰让她不开心了。

　　后者的想法让她这段时间都没敢过度找秦摘月聊天。

　　她回溪榆也大半个月了，还没机会好好玩过，三年时间城市变化不小，开发出了新的商业区，这两年在网络上很火。这还是卫冬寒和她说的，让她有时间就去看看，别闷在家里。

　　“也不知道谁该别总闷在家里。”叶闻星喃喃自语，一边搜索着美食推荐。
　　遇到不错的推荐，她才转发给秦摘月。
　　【有时间吗？要不要去玩玩。】

　　这次秦摘月回消息了。
　　【无。】

　　把天聊死了。
　　但她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
　　叶闻星：【你回来后有好好看过溪榆吗？抽个时间一起逛逛？】

　　沉默。
　　秦摘月不回信息。

　　叶闻星往上翻。
　　“怎么会有人这么烦。”

　　她说的不是秦摘月，而是她自己，什么都分享一番，没回答还是会分享。

　　叶闻星发了会儿呆收拾了下自己往城西方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她心情不佳的影响，她觉得短视频软件上号称人人都想来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和大多数城市的商业街没什么区别。

　　一个人逛街甚是无趣，半小时时间她就乏了，准备回家。

　　“叶闻星！”
　　突然她听见了一道女声，在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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