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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同路而行 ...

  •   周日归校前,景阑总是时不时地担忧地望向席思叶,但席思叶如同没事儿人似的如常和二人说笑着道别。越是如此,景阑的内心越是难安。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她尚躲在他心中,那些笑容下掩藏的悲伤,也仅仅是她强逼自己吞咽下悲苦不让人担忧的用心良苦。是的,她便是如此,倔强到即使摇摇欲坠也不愿依靠别人。
      席思叶那双流泪的眼,总浮现在景阑的心里,总会令他心疼不已,难以忘怀。对于她的担忧和挂念与日俱增。
      在球场打球的时候,景阑总在那一众尖叫呐喊的女孩子中寻找她的身影却难觅她的踪影。总想打个电话去探问一下她的近况,却知道,她一定会装没事儿的,何苦逼迫她在自己面 前演岁月静好呢?
      景阑好不容易在球场边看见了冯一诺,却没发现常常和她形影不离的席思叶,略感失落。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冯一诺果然是冲牧云而来的,牧云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引得她尖叫连连。
      打完球,景阑找牧云去向冯一诺打听一下席思叶的情况。牧云连连摆手拒绝道:“才不要呢,你没听小思叶说,她对我有些粉红色的幻想吗?我这会儿去同她说话,不是往无风也会起涟漪的湖面投下巨石吗?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对你有想法的我去交涉;对我有想法的你去接触。现在这种情况,该你出马了。”说完,牧云做了个请的姿势。景阑望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径直走向了冯一诺。
      “你是席思叶的舍友,冯一诺吧?”景阑问道。
      “嗯”,冯一诺微笑着猛点头,她没想到一向高冷的景阑不仅和她说话还知道她的名字,简直是受宠若惊。
      “席思叶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景阑问道,似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内心却是无比焦灼地等待着回答。
      “席疯子,过得很好呀,跟平常也没什么两样,还是看书、上课、赶作业、追剧、追星之类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很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景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最多就是她把织好的围巾邮寄给了顾明易,顾明易激动不已,连连道谢,一个劲儿夸席疯子心灵手巧,看他那样,激动得都快哭起来了。说起顾明易,我就纳闷了,这么好这么贴心的男子,席思叶竟然舍得就这样白白地拱手让人了。”
      “他们只是朋友而已。”景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朋友’?这简直就是培养成‘爱人知己’的最佳人选了,好不?人长得斯文清秀,又如此温柔体贴。叮嘱席思叶不要学涂指甲,说她爱咬手指甲,怕她中毒;叮嘱她晚上睡觉前记得热水泡脚后再睡;叮嘱她下雨天记得打伞穿雨鞋,不要穿球鞋踩水冻着脚了……我的天,一个顾明易抵得上所有健康APP了。说来也奇怪,前几天,他叫席疯子不要在雨天淋雨吃冰淇淋,明明席疯子是不吃冰淇淋的。”听冯一诺讲到此处,景阑便明白了,顾明易也知道了席思叶伤心的内情了。
      冯一诺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宿舍的人都说,席思叶真是暴殄天物,顾明易这么好的男人都不懂得紧抓住不放手,可惜了!听说顾明易现在谈恋爱了,近水楼台却未得月,错失良缘了。”
      “说了,他们只是朋友,朋友!”景阑忍不住再一次重申席思叶和顾明易的朋友关系。还着重强调了“朋友”二字,“还有其他的什么吗?跟往常不太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好像最近话说得是少了点儿?不过她平常性格上有时也呈现出蛮极端的两极化的。有时大大咧咧二得不行,疯的不得了;有时又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所以也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好像对于她来说太正常了才反常。”
      “最近很多愁善感、伤春悲秋吗?”景阑忙追问道。
      “最近老听黄义达的《显微镜下的爱情》,老说,爱是回不去的旅行,只好用回忆来埋葬;也听张楚的《爱情》,说什么,爱情是初时的互相致命吸引相拥时彻骨的满足,以对方是自己的梦想,再到后来的彼此在自认为不朽的爱中窒息,挣扎着狼狈地逃离……种种迹象都让我们觉得,或许是之前席疯子并不明白自己对顾明易的情感,而现在顾明易恋爱了,她才赫然发觉对他不只是友情而是爱,所以内心很受伤。”冯一诺为自己的推断而感到沾沾自喜,觉得这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
      “他们只是朋友而已!”景阑再一次无奈地重申。他奇怪于,何以她们如此喜欢不探究事情的真相,却又热衷于自己去拼凑出一个答案后,如此地志得意满,自以为是。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他便同冯一诺告别了。
      牧云朝景阑走过来,问道:“小思叶怎么了?”
      “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先不说周日小思叶的情绪有些怪异,望着我们的时候强笑得很灿烂,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情绪很低落。光是你一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都去问她的近况,这就很反常。”牧云望着景阑说道。
      “她这上周好像又被什么往事触痛了,很是悲伤,周六晚上哭了很久,哭累了才睡着的。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段错失的恋情会如此地折磨困扰着她,就跟成精了一样,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景阑愤恨地说。
      “就是因为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这样轻易地失去了,才会如此念念不忘。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求而不得最易成执念。”牧云叹了口气,还是被过去围困住了,那个如此爱自困自扰的席思叶要怎么走出来呢?

      周四下午,牧云走过园林区时,看见了坐在走廊边长椅上听着音乐闭着眼晒太阳的席思叶。他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她睁开眼,望着牧云微笑,然后关闭了音乐,把耳机摘了下来。太阳晃眼,她眯缝着眼,牧云摊开手掌在她的额前帮她遮挡住阳光的直射。
      牧云笑着对席思叶说:“小思叶,女孩子们不是都觉得防晒很重要吗?你还这样将自己无遮无挡暴露在阳光下。”
      席思叶睁开眼望着牧云说:“牧云哥哥,我这短暂的人生只顾着别人的话,到头来忙得疲累不已,也难叫所有人都欢喜。倒不如当个自私的恶人好了,不管不顾别人,自己活得肆意洒脱自由快乐。比起晒黑长雀斑,我更愿在此刻的秋阳中寻些温暖。”
      “好的,晒太阳最舒服,我们就像两只猫一样舒舒服服地懒洋洋地晒太阳,晒黑也好晒出雀斑也好,都有我陪着你。”牧云温柔地笑着摸摸席思叶的头,二人便静静地晒着太阳。
      “牧云哥哥,你总是这样的温暖贴心,跟你相处真让人舒适。你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烦恼、苦闷和伤心事一样。”席思叶羡慕地说。
      “怎么可能没有呢?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的。我只是觉得把悲伤显露出来,除了得些同情和安慰外,最后还是得靠自己去消化掉,无谓叫关心自己的人担忧了。可是,小思叶如果不开心,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甘愿,并且会很开心的。”
      听着牧云的话,看着牧云温暖的笑容,席思叶觉得一切都暖洋洋的,她也很想去依靠和依赖着谁,但是畏惧分离后一个人的悲苦会变得更难挨更难忍受了,就如同牧云所说的悲伤痛苦最后都得自己去消化掉。但看着牧云那期待的眼神,她还是点点头说:“谢谢牧云哥哥。”
      牧云仍然是听出来了,她那种礼貌性地划下的界限。“小思叶,你呀,就是个悲观主义者。为了抗拒结束也拒绝开始,那样的确是避免了些许的伤痛,可是幸福、快乐、美好也一样被你隔绝了。”牧云无奈地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说:“同路而行的缘分,本来就是为了互相扶持的。”
      “同路而行的缘分,本来就是为了互相扶持的。”这句话不断敲打着席思叶的心,是呀,同路而行的缘分,能走多久就互相扶持多久,干嘛总是无端地去畏惧,“很开心,能跟你们同路而行,其实我是个被命运眷顾的人,身边有那么多关心在乎我的人,可我却总忘记这点。”
      “没关系,不管你忘不忘,我们都是一样爱着你的。”牧云笑着摸了摸席思叶的头,恍惚间觉得她真像只乖顺的小猫,心被柔柔地碰了一下。他赶紧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转移了注意力,“该吃晚饭了,今天,请小思叶陪我去吃顿晚餐吧,毕竟我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很需要陪伴。”牧云见席思叶点了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们把景阑也叫上吧?”见席思叶又是一点头,牧云就立马打电话约景阑。
      三个人在餐馆里碰了面,点了菜后,依然是景阑仔细地把餐具都烫了一遍,摆放在牧云、席思叶和自己面前。席思叶静静地看着景阑说了声“谢谢景阑哥哥!”
      “不客气!”景阑望着席思叶,此刻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悲愁之色,心内也稍安起来了。
      吃饭时,牧云和景阑都不住地往席思叶的碗里夹菜,叮嘱她多吃点,不知道是不是忧思过重,他们都觉得席思叶好像消瘦了。席思叶也礼尚往来地给二人夹菜,叮嘱他们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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