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景暖》落秋成暖

38、很难追

　　景阑生日那天，席思叶和牧云准备的惊喜，没在他脸上看到多少收效，当真是个冷脸的人。看见牧云捧着生日蛋糕时，景阑不似席思叶那般激动，脸上没有太多欣喜之色。
　　待席思叶和牧云为景阑唱完生日歌后，席思叶兴奋地说：“景阑哥哥许愿，吹蜡烛。”景阑望着席思叶默默许下心愿：“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意，然后收下我这片心。”然后吹熄了蜡烛。在一片黑暗之中，席思叶惊叫道：“景阑哥哥，你许愿了吗？没有白白浪费一个愿望吧？”
　　“许了的。”景阑边回答边伸手向开关处摸去，却摸到了一只小小的软暖的手，席思叶惊得缩回了手，“吓死了，冷不防碰到了景阑哥哥的手了。”景阑呆愣了几秒，在一片漆黑中感官尤其敏锐，那自指尖触到的席思叶手的软暖蔓入他的身体里，直达他的心上，那只小手便似轻抓着他的心一般。
　　灯终是被打开了，在一片明亮中，那短暂的小插曲散去无痕了。三人坐在沙发上，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摆好餐具，将切刀递给寿星。
　　景阑切好了三块蛋糕，并分发给席思叶和牧云。牧云一接过自己的蛋糕，就挑选出所有的水果给了席思叶，“给，小思叶不爱吃甜食就多吃水果。”席思叶毫不客气地统统收下了。 “谢谢牧云哥哥！”
　　“给”景阑也把自己那块蛋糕上的水果挑出来递给席思叶。席思叶却连连摇头说：“不要了，你吃吧，不能抢寿星的东西吃，今天你生日，你最大，我都没进贡什么，怎么还好要你的水果吃？”席思叶说完笑着摆出一副我是有良心的样子。
　　“我生日我最大，那就听我的，吃吧！”景阑不由分说把水果拨给了席思叶，心里却暗道：“你怎么能只吃牧云给的，却拒绝了我给的？”
　　“谢谢景阑哥哥，我会好好吃的。”席思叶笑着领受了这浩荡的皇恩，美美地吃着这御赐的水果，说不上的高兴。
　　吃着蛋糕，席思叶的脑子里却是如同嘴一样地忙碌着。她寻思着：“一会儿他们准是要抹奶油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回我一定要趁早下杀手，攻他们个措手不及，不然过会儿一定只有任他们宰割的份儿。想还击，腿不够他们长追不上，加上手短而他们身又高抹不到。”这么一想之下，她悄悄在两手抓了点奶油，趁二人还坐着的时候，假意起身，左右攻击，往二人脸上抹了些奶油就开跑。
　　席思叶原定的逃跑路线是跑回自己的房间，迅速逃进去后锁上门。谁知被牧云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牧云先一步迈开大长腿，堵在了她的房门口，手上满是奶油的望着席思叶笑，大有一种欢迎来自投罗网的得意劲儿。“小思叶真是调皮，竟然主动出击了，战争打响了，来接受奶油的洗礼吧，这是我的回礼。”说着向席思叶逼近。
　　席思叶便绕着桌子边转边求饶：“我错了，刚刚是抽疯了，不要和一个小女子计较了。”目光一瞥之下，发现景阑也过来了，她叫苦不迭，不该一下子捅两个马蜂窝的，现在腹背受敌了。跑是跑不过两双大长腿了，只好利用自己体型娇小的优势，跐溜一下钻桌子底下了。
　　牧云和景阑见席思叶像只小地鼠一样钻桌子底下，就追了过来，她就灵巧地躲避着，在家具间钻来避去的，一边躲躲逃逃，一边笑着。二人也是不紧不慢地在后边追着，望着她笑。终于是在一左一右的合围之下，把她堵在了角落里，席思叶就躲进边角里，不出来。
　　牧云和景阑蹲下身来，伸手去够她，她就拼命往边上缩，一个劲儿地避免被抓住。这时，她突然发现景阑刚刚站的位置空了，光照了过来。像只趋光的小兽，她朝着光飞爬了过去，钻出来，站起身，跑。却结结实实撞在了景阑这堵胸墙上，跟他撞了个满怀。席思叶没想到景阑在这等着她。好像是她的错觉，景阑的嘴角轻扬了起来，再定睛一看，他面上毫无波澜。
　　景阑在席思叶的脸上轻轻一抹，奶油上了脸。牧云也围上来，将奶油抹她脸上，笑着说：“小思叶，这回可是改变策略了，知道是跑不过的，就到处钻来钻去了。也不怕磕着碰着，看你倒是灵活得很。”
　　“灵活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抓住了。牧云哥哥你不堵在我的房门口，我早跑进去锁上门了。”席思叶说着，走到牧云身边，小声说：“抹景阑哥哥，他是寿星，我们结盟，一起抹他。”于是二人联成一线，追着景阑抹奶油。景阑那长腿，席思叶自然是追他不过，牧云跟他尚有一拼。景阑凭借着长期跳舞的敏捷和灵活度，总能从围堵中轻松脱身而出。好几次巧妙地从席思叶身边绕过去时，看席思叶那懊恼追悔的表情总令他忍不住微微一笑，而她却是坚韧不拔地东一下西一下地继续追着，跑得脸红红的，气喘吁吁的。
　　席思叶累得停下来了，只见牧云和景阑一个追一个躲，好一副粉红而养眼的场景，他们互动的每一帧都是流动的画，她不禁看痴了，竟只知在一旁傻笑。真是美好的时刻，她赶紧擦干净了手，拿出手机拍摄起来。
　　景阑率先发现席思叶在偷拍，就叫牧云停下。牧云不知就理，只顾将奶油抹景阑脸上，兴奋地叫道：“抹到寿星了，小思叶你看到了吗？。”席思叶看着手机里的画面跟牧云同款兴奋猛点头。牧云未听见回应，回头看向席思叶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和景阑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下，就径直朝席思叶走了过去。望着屏幕中越来越大的二人，席思叶大感不妙的时候，已经无处可逃，被二人逮个正着了。席思叶朝二人卑微而讨好地笑着，停止了拍摄，关上了手机，说：“就是想留下点美好回忆嘛。”
　　“我看，现在该是小思叶你再去桌椅间钻来钻去一次，我也想拍下来，留下点关于你的美好回忆。”牧云靠在席思叶左手边望着她笑着说。这么灿烂的笑容，含有威胁性也仍然亮得晃眼。
　　“不要吧！”席思叶求饶道。
　　“要，好主意！”景阑靠在席思叶的右手边望着她说，在二人一左一右的夹击下，席思叶插翅难飞。
　　席思叶先望着牧云笑了笑，又转过头去望着景阑笑了笑，哀求道：“二位好哥哥，不要为难我了。我太累了，刚才钻来钻去大半天，腰酸腿疼的，追景阑哥哥又追了大半天，追得都快断气了。景阑哥哥你也知道自己有多难追的，现在我是横竖动不了了。”
　　“我不难追，是你没用心追。”景阑望着她的眼尽量平静地说，但语气里那丝愁怨好像要飘逸而出了，于是他赶紧用沾了奶油的食指轻刮了她的鼻梁，抹了她一鼻的奶油。
　　“小思叶坏透了，诱我去追景阑，自己却在一旁边拍边傻乐。”说完，牧云也将手中的奶油轻抹在她脸上。
　　席思叶的心里无所畏惧地响起海燕般怒吼声：“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嘴上却埋怨道：“又是两个一起对付我，我生日以我为主角就算了，景阑哥哥生日，应该他是主角，应该抹他才是。”
　　“你背弃盟友才会这样。”牧云佯怒地训道，席思叶觉得一块“失道者寡助”的牌子要砸她脸上了。训归训，牧云还是抽出纸巾，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奶油。景阑也抽出纸巾帮她擦净脸上的奶油。二人默契地一个清理左脸，一个清理右脸。席思叶虽则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是有人帮着清理也挺受用的。就笑着道谢：“谢谢二位哥哥，我真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受照顾的小小的妹妹了，真幸福。”二人望着她这个小小的妹妹宠爱地笑。
　　疯玩的时候都不会想着收拾清理时的苦恼，好在三个人齐心协力收拾起战场来就迅捷了。
　　洗完澡后的席思叶，深感头发长长后，打理头发上花的时间就多了。她仔细地擦拭着头发，未经擦干的发梢上滴答着水珠。牧云便过来拿过一角的毛巾帮她擦头发。这举动惊得席思叶不知如何是好，可旁边的牧云却像没事儿人似的，仿佛他擦的是自己的头发。她稍稍地避了一下，牧云却轻轻抓住她的肩膀说：“别乱动，快擦干头发，湿漉漉的容易感冒。”席思叶也只好“嗯”了一声，心内不断告诉自己“自家哥哥没关系的，别乱想。”
　　景阑洗完澡出来了，牧云便去洗澡了。席思叶此时正在吹头发。看见景阑边擦头发边朝自己走来，席思叶抱歉地说：“长头发麻烦，吹半天不干，你先用吹风机吧，过几天去剪短头发，省得麻烦。”
　　“我不急，你先用。”景阑望着席思叶那齐肩的长发说：“别剪了，女孩子长头发好看。”
　　“哦！”席思叶答道，惊讶于景阑竟是喜欢女孩长头发。她心想，顽石小姐定是长发，这样一想，便觉得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寻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心内有些不悦。她匆匆将头发吹得半干就将吹风机递给了景阑。
　　“你不用再吹吹吗？”
　　“不用了，差不多了。”席思叶答完，就自顾自地坐下，不理会景阑了。景阑却是拿起吹风机，打开后，仔细地吹起席思叶那半干的头发，如此地突兀，让席思叶来不及作何反应。他指尖轻抚过席思叶的发梢，让她不禁地想起他是否也是如此体贴、轻柔地为顽石小姐吹头发的，便觉得坐立不安，想起身离开。景阑却紧抓着她，默默无言地继续吹着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