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同人--七夕》何言

2、（二）弟子

　　小乞丐接过桂花糕，小小的咬了一口。很甜，带着桂花清雅的香味，在口中绵绵密密的化开来。
　　一大一小两人，一里一外的趴在窗边吃着糕点，抹额仙君安静的看着，觉得这一幕温馨又柔软，于是也上前，温声道：“小兄弟，你喜欢……夷陵老祖？”
　　窗边的两人都没想到他会忽然过来这么问，发带仙君还愣着，小乞丐先出声回答：“当然了，夷陵老祖，是救世的大英雄！”
　　“咳咳咳咳……”发带仙君刚从抹额仙君主动跟小乞丐搭话这件事中回过神，听到这么一句，一时被口中桂花糕呛住，咳的惊天动地，抹额仙君反应迅速的去桌边端了杯茶过来给他，轻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一年前还是人人喊打的邪魔外道，一年后就成百姓口中的救世英雄了。”发带仙君垂眸轻笑，似是有些无奈。
　　“世人皆醉，浑浑噩噩，清醒的人毕竟是少数。这少数的佼佼者，要么如含光君一般被奉为谪仙，要么如夷陵老祖被视作异类。可我觉得，被追捧也好，被贬低也罢，若是所行之事坦坦荡荡无愧于心，定能如夷陵老祖一般，等得来一个公道。”小乞丐很是认真的说。
　　闻言两人都有些讶异，发带仙君道：“你小小年纪，竟说得出这样的话，可是上过学堂，或是跟什么高人学习过？”
　　小乞丐露出些得意神色：“你们姑苏蓝氏办的免费学堂，我每天都有去听的，前阵子我甚至还亲眼见过蓝思追仙君，”他说着打量一下忘羡二人，又说：“看样貌二位应该是蓝氏年轻一辈的弟子，应该跟蓝思追仙君是师兄弟才对。你们时常在云深不知处走动，不知你们可曾见过含光君与夷陵老祖？”
　　发带仙君见他眼中的殷切神色，觉得有些好笑，答：“自然是见过的。”

　　“那……夷陵老祖他……过得可好？听闻他没了金丹，修行那般辛苦，他献舍的身子，撑得住吗？”
　　发带仙君讶异于他的问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夷陵老祖，他过得很好。他如今在重新结丹了，含光君守着他，一切都顺利。蓝老头那人，表面吹胡子瞪眼，实则最是护短，前阵子清谈会，有其他家族不认识夷陵老祖的小辈多嘴了一句说他不戴抹额不是蓝氏族人，被蓝老头好一顿收拾，当晚就跑去给夷陵老祖道了歉。泽芜君更不用说，夷陵老祖结丹，含光君守着夷陵老祖，泽芜君守着他们两人，整整七天七夜，寸步不离。思追景仪这些小辈，对含光君可谓是言听计从，平日里一根指头都不让夷陵老祖多动，好生护着。这夷陵老祖啊，不知修的什么福分，这辈子才遇得到含光君，入得了蓝家。”说话间他始终望着抹额仙君的眼睛，开始还是微笑着，而后越说越认真，眼中净是热忱。
　　抹额仙君伸手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也是含光君的福分，是蓝家的福分。”

　　饶是小乞丐不懂大人的情情爱爱，也看得到两人眼波流转中的缱绻爱意，难免牙酸的打了个哆嗦。
　　好好的说着夷陵老祖和含光君，这两个人突然在这腻腻歪歪做什么？

　　小乞丐无语的起身想要离去，抹额仙君却转头看他，问：“小兄弟，你当真每日都去蓝氏学堂听学？”
　　小乞丐一昂头，说：“当然了，免费听学，天底下除了姑苏城哪里还有这等好事？我每日天还没亮就去学堂门前睡觉，醒来就抢得上最前面的位子。听闻蓝氏弟子要轮流来授课，这几个月来我不曾见过二位，想来二位该是新进的弟子，还不能出来讲学。”
　　两位仙君对视了一眼，轻轻点点头，似乎是交流了什么事，抹额仙君又问：“小兄弟，那你，可愿拜入蓝氏门下？”
　　小乞丐愣了一下，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成为蓝氏弟子，就能听夷陵老祖、含光君、泽芜君，甚至是蓝老前辈亲自讲学，怎么样？想不想去？”发带仙君笑着说。
　　“当然想了，”小乞丐说：“姑苏城多年来受蓝氏庇佑，你在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哪个不想进蓝氏的？若能拜入蓝氏门下，不求成为含光君和夷陵老祖那样的大英雄，能惩奸除恶，守得一方安宁，也是一件功德，不枉人间走一遭。”他看一眼两人，怀疑的说:“怎么，二位仙君有办法让我拜入蓝氏？蓝氏收徒最是谨慎，我一个小乞丐，蓝氏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我们问你，自然是有门路嘛……”发带仙君一笑，取下腰间一枚令牌递给他：“你拿着这个去，报我的名字。”

　　没想到小乞丐用力推开了他的手，皱着眉说：“姑苏蓝氏统领仙门百家，怎么会收你们这样的弟子？若是随便走后门都能进蓝氏，那鱼龙混杂，该怎么做仙门楷模？二位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用如此龌龊手段？这分明是玷污蓝氏的声名！我不知你们是如何混进蓝氏的，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行正道之事，莫要败坏蓝氏名声！”
　　发带仙君无奈的眨了眨眼：“你这……你这小兄弟……怎么这么……古板？”他撇撇嘴又道：“这哪里是走后门？是我们与你投缘，见你憧憬蓝氏，人品端正，脑子也机灵，又有仙缘，才想助你。蓝氏收徒严苛不假，但蓝氏从不看出身的，最基本的，是要品性正直。这令牌不是随便给的，是我真心想要帮你，你收着，回去再想想。若是想来蓝氏，这令牌帮得了你，若是权衡之后不想来，那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令牌送给你做个纪念，如何？”

　　发带仙君将令牌塞到小乞丐怀里，小乞丐正要推脱，大街上突然传来一声：“放灯啦！”
　　“哎呀！”发带仙君猛的跳起来：“二哥哥！你怎么不提醒我啊？说好七夕跟你来放灯，结果跟这倔小孩在这掰扯半天，差点误了时辰！快走快走马上赶不上了！”
　　他说着拽起抹额仙君就跑，小乞丐一看也有点急，高声问：“那我……拿这令牌报你的名字就行？你……你叫什么？”

　　“魏无羡，”那人一路跑，留下红发带缥缈的影子：“姑苏蓝氏，魏无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