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战》煞落

4、殴打

　　等雷正扬有空联系Vincent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了。那帮马来人真是要了命的效率低下。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阿Vin说自己在将军澳，让他五点到电视城门口等他。
　　对将军澳一带不是很熟的雷正扬从堵车长龙中突围出来时离六点还差10分钟。所幸阿Vin没有放他鸽子，依然在路口等着他。
　　这是雷正扬第一次看他穿西装。之前每次见面都是运动服或者休闲装，从来没有看过他工作时的样子。雷正扬脑子突然清明起来，顿悟什么叫制服诱惑。Vincent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黑西装，外套还脱下来搭在手肘弯上。腰细腿长，身姿挺拔，脱了衣服明明很有料，穿着正装却显得有些瘦削纤细。
　　“靓仔，上车。”车停在Vincent身边，一直在神游的他这才发现来人是雷正扬。
　　“你又换新车？我都没认出来。送个见面礼给它”，Vincent上车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三色台标公仔，挂在后视镜上。
　　“不是新的，临时找了辆来开。”雷正扬无奈地看着吊在眼前的公仔，拨转方向盘，开出停车道，“你今天怎么会来电视城？”
　　“做一个宣传片，借这边的摄影棚开工。”Vincent此刻有些许困意。昨晚看《狂潮》真的看得有些晚，本来精神就不好。偏偏今天主演那位老兄不太专业状况不断，片场大家都绷着神经。直到现在靠在舒适的车座上，才有了片刻的安宁。
　　雷正扬看着他耷拉下脑袋，低垂眼皮，连睫毛都以疲累的姿态覆盖下来，便打开音响，让里面舒缓轻柔的乐音流淌出来。雷正扬感到自己心口生出一种久违的柔软，很久没有这般守护一个人安眠了。
　　“你居然听这种老人家的东西。”Vincent闭着眼睛挪动脑袋，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依靠位置，低声嘲笑身边那个在保时捷里听明月千里寄相思的人。
　　“和在保时捷上挂三色公仔的人正是绝配。”雷正扬轻轻嘀咕，不出意外得看到在假寐的人嘴角弯出小小的弧度。

　　雷正扬起身时Vincent还在睡。游艇在海中轻轻摇晃，让人有蜷在母体中的错觉，无比安心。安睡中的Vincent面目柔和，没有平日的清明和机灵，好像懵懂的孩童。
　　雷正扬一路收拾散落的衣物，一直走到甲板上。灵敏的听觉捕获了远处小艇的马达声。回舱里将Vincent的衣服放到他身边，心中满是遗憾地低头轻吻他的额头。没有机会一起看海上的日出了。
　　小艇离游艇还有二十多米时停了马达，艇上的人划桨继续靠近。已经整理好衣服的雷正扬站在甲板上，静静地等它靠近。开小艇过来的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他上了游艇对雷正扬轻声耳语几句。雷正扬扣好袖口的贝母纽扣，跳上了小艇前嘱咐中年男子八点前要送Vincent上岸。

　　“你是谁？”Vincent醒来时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坐在舷窗边，朝阳透射进来在他脸上照出橘黄的柔光。可是倨傲的中年人依旧面目清冷，让人心中生寒。
　　“我是雷生的助理。他有事先上岸了。我负责送你回去。”中年人转头看着他，连声音都缺少起伏，比三月的海水还冰冷。
　　Vincent十分不自在，慌忙捡起身边的衣服往身上穿。刚扣了两颗纽扣，又尴尬的拎着背角盖住身体，“麻烦你出去一下。”并不是没有袒露身体的自信，只是想起周身上下情欲的留痕，便羞怯起来。
　　看着中年人起身离去，Vincent才松了口气。此刻他对雷神生出了几分怨恨，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不经同意便被他人分享了，让他很恼火。
　　Vincent整理好衣衫之后慢悠悠地走到中层，那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盯着他。Vincent在心理预演了几遍该说的话，但真正出口时却十分平常，“送我上岸，多谢。”
　　中年人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链送到Vincent眼前，“上岸之前，有必要说清楚一件事”。
　　那是个旧钥匙链，金属光泽已经磨得黯淡了。朝着Vincent的那一面上刻着两支枪交叉相扣的图案，而另一边不看都知，是紫荆花、麦穗和港岛五栋楼。一定是昨晚脱衣服的时候落下的，Vincent暗自琢磨，伸手要拿回来。
　　“交易广场、汇丰银行、香港大会堂，中银大厦，还有你办公的地方。阿sir你真是深藏不漏啊。”中年人出手快的惊人，Vincent甚至还没听明白他说的话，就被一拳打倒在地，捂着肚子蜷作一团。中年人取下眼镜，毫不掩饰嗜血暴虐的眼光，抬脚狠狠踢向Vincent的脑袋。
　　被黑暗吞没前，Vincent感到自己被那人拎着头发举起来，又被摔到地上，五脏六腑都翻滚着涌出腥甜的血水，堵在喉头要往外冲。耳鸣伴随着头痛而来，模模糊糊听到那原本冷得没有起伏现在却带着几分自得的声音贴在耳边潮湿地响起，“不管你是O记还是扫毒，送上门你只有死路一条。”

作者有话说

　　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公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