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说爱我》玫瑰战舰

5、第 5 章

　　主治医生乔治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身后门哐当一开，他侧身急急地伸手攥住拉架的扶手，手无意中被划开鲜血，颤抖着。”乔治医生，尸体要放到停尸间去了，放手好幺。”贝丽丝带着护士帽，狭长的蓝眼注视着眼前这个痛不欲生的男人。
　　他落魄的就像个失去珍宝的孩子。灯光打在他的白大褂上，窗外的初冬飞雪起初只有一点点，寒风中白白的树梢在急迫又痛苦的敲击巨大的玻璃，可在霎时间，厚厚的雪从上方压下，狠狠地将那树枝最后的挣扎掐灭了。
　　她见乔治眼睛呆滞的望了一眼着窗外，乌云正缓缓从太阳里爬出，白光从走廊尽头往中央蔓延。终于，他点了点低垂的头，轻轻地放开紧握住置尸架的手。
　　“谢谢配合，您留下镇定住情绪吧，楼下活着的可怜病人还等待着您拯救他们呢。”她拉过车架，推动着离开。
　　他用受伤的右手去拭眼角，月光骤然璀璨，镜片后面泪光一闪，“啪”，是窗外的白枝断了。
　　他走在街上，不断撞着行人，他在整个城市没了存活的意义，哪些人可以制止他呢，制止他即使还有医生执照，却已失去救人之心了呢，他抬起头，西斯底里的的呐喊起来。行人侧目而视，领着自家孩子教育不要太过悲伤，否则就会像这个疯叔叔一样，孩子点点头，诧异的对着妈妈说，“那疯叔叔被车带走了哦，妈妈，他是被医院抓住了吗？”妇女看着远去的黑色轿车，没有说话。
　　车停到了医院门口，乔治走下车，此时阳光有些刺眼，他转过身，身上有亮光闪了一下，他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回了急诊室，来到喧闹的病床前，他变得清醒不少，检查伤者的速度渐渐加快，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一抬起头，贝丽丝就近在他的下巴处，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尘土在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她打量着他，眼里充满了好奇，“你好厉害哦，活着回来了，怎么没被精神病院给带走呢？”
　　“我去了，但他们说贝丽丝小姐比我更合适他们仅剩的那个床位，所以我回来了。”
　　“也是，我的魅力无人可比。”
　　“……别逼我，贝丽丝小姐。”
　　“哈，你能把我怎样。’
　　乔治静静地看着她，扣住她细腻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眼里带着迷茫与惊诧，可是肢体却无法自我控制了，只得继续下去。
　　贝丽丝却是万分享受似得舔了舔唇角，最终受不了而推开乔治。
　　“失态了，抱歉。”
　　乔治迷茫的转身，仅一瞬间就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回头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杵在这里，请你让开。”
　　贝丽丝没有反驳，静静地走了出去，乔治有些诧异倒也没有细想，就继续为床上的男孩注射。
　　“真是不精彩的世界呢，没有创意的吻法，真是丢人。”贝丽丝自言自语着离开，乔治的脸忽然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奇怪的一天呢，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莫名一叹。
　　克金站在一旁，眼里倒影着白奥在一团暗色之中，黑暗包裹着他憔悴的面容，快要遥遥欲坠般的蜷缩着的模样，他皱着眉头，看了眼医生手里细长的针筒，里面是蓝色的液体，在挤压下渐渐消失，遗留的一些液体被蒸发的芳香，床上的人儿也很快安静下来，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他的眉头舒缓了几分，他低头看了看白衣前的铜牌:主治医生—乔治；莫德尔，莫名有种熟悉感。
　　男人穿着白大褂，低头开始记录，“他叫什么。”
　　“白奥。”克金把语气压抑的很平静，手却一直颤抖着。
　　“是吗，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男人笑了笑低着头看着男孩，眼里瞬过一道光，“他今年几岁了？”
　　“十六岁。”
　　“他幼年时，某个冬天，我在街边见到过他。”乔治侧着身，头埋在一片细碎的阳光里。
　　克金微微一僵。
　　“哦，他在干嘛？”
　　“靠近校门口的街道，他当时忘带学生证，门卫不让他进，我记得当时他哭的很厉害。”乔治别上笔，笑着说道。
　　克金松了口气，目光柔和的把白奥注视着，嘴角带上了笑意，“他就是个笨蛋。”
　　“笨蛋，呵呵。”乔治顿住了话，声音渐渐压低，“也只有你会这样认为了。”
　　“你说什么？”
　　“不，他趁门卫不注意时，溜了进去，”乔治点点头，“就是这样，他其实挺聪明的。”
　　克金看着乔治，刚要说些什么，迎面走来女护士快步上前对乔治讲了几句话，淡漠的眉梢渐渐染上了凝重的色彩，窗外的太阳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芒，却又在一瞬间被乌云遮蔽，乔治示意护士留下照看，自己快步走出房间。
　　高大身影走入办公室，贝丽丝悠闲地坐在皮椅上，手肘靠在两侧，“你中途回来一趟，有事吗，没事的话，请出去，我要休息。”
　　“请你出去，这是我的办公室。”乔治站在桌前，眼神奇怪的看着贝丽丝，像在看一个重症病人。
　　“你的就是我的，这个道理你很早就该懂得。”她微启起红唇，脸上露出了暧昧不明的笑容。
　　乔治转过身，长腿迈出，身后传来贝丽丝清亮的笑声，他脸上带着丝窘迫，转入了长廊。
　　意料之外，他迎面遇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他笑了下，走上去狠狠拥抱了他们。
　　等乔治不舍地送走那两人时，窗外太阳已经西移，他返身走进急症室，脚步却微微顿住，金色的阳光正清亮的铺盖在两个安睡的人身体上，
　　躺在床上的男孩睁了睁眼，侧身抚了抚靠在床边的黑发，白嫩的手指在黑色印衬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克金就是在这种触动中转醒的，“笨蛋，总是令我担心，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看谁还管你死活。”乔治咳了咳嗓子，克金刚抬起的脸被床板印得有些泛红，“他能出院了吗？”
　　乔治上前检查了一番，摘下听诊器，点点头，“大概是间歇性头痛，不需要住院，要注意关照他的情绪。”他看着乔治，眼里带着笑意，“不要刺激他，要不哪天他真会离你远去的，你还没谈过恋爱吧。”克金的脸更红了，“小子，饿了吗，这有我刚买的面包和牛奶，一会要都吃掉，知道吗？”
　　白奥点点头，像一只温顺的猫，“谢谢你，阿金。”
　　克金已经站起，挺拔的身影躲进了洗手间。
　　“他这是怎么了啊？”小白无语问天。
　　克金的白色轿车一启动，车顶上数张罚单划过车窗，滚落地面，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白奥好奇的滑下车窗，看向远处，猛然张大了眼。
　　隔着飘起的雪花，他望见了塔西亚，还有伸手揽着她腰的一个男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