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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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昏黄的路灯接连熄灭，河对岸的高楼上，闪烁着的霓虹灯也散失了光芒。像是一场夜晚的狂欢派对，落下了帷幕，只留凄清的月光，独舞着不肯退场。
清晨五点钟左右，大街小巷人鸟声俱绝，偶尔闪过三两辆的车，卷起千片叶，一抹红。早餐店已经营业了，白气从门外的蒸笼中飘起，有家开的最早，没有几人光顾。走进店里，在一个靠着墙的位置，可以发现一个书包。
男孩端着一个小碟子，走到那书包旁的位置，坐下了。
清晨时分的空气总是最为清新的。远远望着太阳初升，我总会感慨，这是何等磅礴的景象啊，它驱逐了夜晚的污浊与黑暗，替代那道暗淡的白光，照耀着世间，照亮每一处黑暗，仿佛带着希望的力量，带着万物新生的力量，鼓舞人心。
校园里一如既往地吵闹，男孩只戴了一只白色口罩，背着包向教学楼走去。
上午，有件事自从进到教室，男孩就很在意：阎屿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很严重。而过了两节课男孩都没有问清楚，因为他睡了整整两节课。
第二节下课后，同学们会到操场上集合，准备做上午的课间操，都已经站好了排。此时，校长站到了主席台中央，拿出无线麦克风，声音顿挫有力地说道：“昨日，本校学生在课后时间于校内聚众斗殴，其行为已违反了我校管理制度，影响了学校名誉，并在全校造成了恶劣影响！现经讨论决定，给予高二（3）班阎屿，高二（2）班陈恒通报批评一次，以观后效。还望其他同学能够引以为戒，认真学习，严格遵守学校各项规章制度。”
提到二人的名字，全校哗然。
“诶，你不知道吧？昨晚放学啊，我走的比较晚，所以我看到了。”一个站得离嬴驰不远的隔壁班同学说道。
“看到什么了？说啊，别卖关子了。”另一人催促到。
嬴驰听见自己的新同桌和陈恒打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不解。听到那二人的对话，竖起了耳朵，悄悄偷听。
“我和你说啊，昨晚那场面可太壮观了，能有十来号人，在操场上就干起来了。”边说边指向大门，“就在那块儿地。”
嬴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昨晚自己被楚鹤拉着跑的时候，好像也是那个方向。
……
阎屿转校，是因为他在之前的学校就做了许多违反校规的事。但他家里又有钱有势，说转校就转了。所以，面上是通报批评，私下被记大过的也只有陈恒而已。
嬴驰听说到的：阎屿和陈恒起了争执，只是为了分个高低，争个一中老大的位置而已。嬴驰更没想到，阎屿居然还有这种背景。
午休，嬴驰半趴在课桌上，无聊着，看向同桌。阎屿整个上午都趴在桌子上，一直萎靡不振。
楚鹤也转过身子，看着阎屿。没想到阎屿却突然起身，右手支着头，侧着脑袋看向嬴驰。叹着气，似是无奈却充满讥讽地说到：“只有懦夫才会逃跑。”
听到这话，楚鹤的脸色霎时变难看了。嬴驰听出来他话里有话，问到：“到底发生什么了？”
楚鹤稍作犹豫，低声反驳阎屿：“不是你叫我拉上他赶紧跑吗？”
嬴驰懂了，原来他们是因为自己才搞出这么些事来。但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应该没有哪里又得罪了陈恒。
若非要说，只有昨日午时，蕊洋和自己在一块坐了一会儿。
那么也可以说这一切是蕊洋造成的。楚鹤和阎屿正吵的不可开交，蕊洋从后门走了进来，径直走向靠窗的位置，看得出来她很急躁，左手攥着纸巾，眼眶通红。
她站在三人面前，看了看三人，对男孩哭着大喊：“嬴驰！你够了没有！”
男孩愣住了，很大程度上是被她的那副架势所吓到，只淡淡回了一句：“...什么？”
楚鹤和阎屿二人此时更是懵：难道这傻妞什么都不知道？
蕊洋身后又走来两个小女生，一起把她扶走了，边安慰道：
“洋洋，他就是个负心汉，咱以后离他远点就是了。别哭了……”她们出了门声音便消失了。
嬴驰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她就为了陈恒，跑到自己这里大吵大闹。
阎屿摇摇头叹了口气又倒下了。
楚鹤忍不住了，与嬴驰立下了军令状：“秉承维护同学之间良好关系的职责，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说罢，看向了阎屿：“你也帮忙。”阎屿疑惑。
……
两年前，嬴驰与蕊洋终于打破了朋友间那道禁锢。
二人都很享受那段时光，一切却似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亦像是夏日炎炎里的一场惊雨，来之匆匆，去也匆匆，滋润了花草树木、世间万物，却不过顷刻。
自那之后，二人之间皆不如从前，像是钠与水相遇，剑拔弩张。时间是良药，它使二人破裂关系的伤口缓缓愈合，终究抵不过，外人的临门一脚，过去的点点滴滴，一张张画面，破碎在男孩的脑海当中，如同整个星球上下颠倒了一般，男孩不再隐藏自己的内心，逐渐推开了心扉的大门。
……
一个多月，女孩的成绩一落千丈，嬴驰却已攀登到了班级前十的位置。
“嬴哥，这道题教教我呗。”嬴驰的同桌用着令人难受的语气说到。
嬴驰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之后，老师便把他从倒数第一排，换到了倒数第三排，做了楚鹤的前桌。嬴驰从很久之前就已经看不惯他现在的同桌了。不仅是男孩自己，包括阎屿等，班里大部分人都是这样。
中午，楚鹤找到男孩，贴在他身边，压着声说：“我查到了。”
嬴驰一瞬间愣住了，过了几秒，他示意楚鹤继续说。
“我打听到，就是你现在的同桌向陈恒告的密。”二人在食堂打饭，边走边说着。
落了坐，男孩说：“你去告诉阎屿，让他自己想干嘛干嘛。”他语气坚定的样子让楚鹤不禁怀疑，这样真的好吗。
饭后，楚鹤找到阎屿，并告诉了他这件事，阎屿得知后大骂一句：“终于有揍他的理由了，楚鹤这事你别管，让我去找他理论理论，这口气我不为自己出，也为了班里的人。”
“……”楚鹤并不认为这足以作为他打人的理由。
实际上，楚鹤把他想的太简单了。
……
放学铃声响起，夜色之下，一场逃亡游戏拉开了序幕，但玩家似乎多了一些。那人早早得到消息，铃声刚响起便冲出了教室，阎屿连忙拍桌而起，跟着冲了出去。
只见操场上人山人海中，从四面八方赶来一群人，紧追着一人不放。此刻的这场追逐，已不再是嬴驰与女孩的感情问题了，已经升级成为阎屿与陈恒在一中的颜面之争，后来被人们戏称“第一次一中大战”。
北山山腰的一处广场，成为了他们的终点站，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姓陈的！你把人给我！我今天就放了你！”阎屿站在广场中间喊到。
“你放屁呢？”陈恒极为不屑，他一直很瞧不起阎屿这个小矮子。
阎屿本以为不能走漏风声，他最不希望出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若在这打起来，他这个月的零花钱就又会被克扣。正犯着愁呢，扭头一看，直呼我操，不知嬴驰什么时候竟也来了。
正准备让他把他拉回去，陈恒却突然暴起，带着一群人朝自己跑来。
阎屿又一声：“操。”一边心疼自己的零花钱要没了，又一边感叹陈恒是真死要面子活受罪，那就打……
……
第二天一早，全校都在讨论昨晚操场上的大型追逐事件，但学校什么都没说。大家却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的心，开始了四处打听。故事结局有很多种，有人说是“红颜祸水”。嬴驰听着班里人讨论，眯起眼微微点头，只觉得这个版本更贴近一些。
……
事实上，陈恒已经对蕊洋有过承诺，不再找嬴驰的麻烦。故事的真相，让我们从头来看。
被追逐的对象，我们且称他为“H”，陈恒与蕊洋关系成立初期，一直派人观察着她与嬴驰。通过这样，他得知了“H”这个和蕊洋同班的人，并且他不久前加入了自己。“H”每天会盯着蕊洋发呆，她的一举一动，“H”都很在意似的，甚至连蕊洋扔掉的废纸都会捡来看一看。其他人都以为他是陈恒派去的，但非也，陈恒已经看他不顺眼很久了。“H”自知陈恒对自己有防备，所以他把无意间看到蕊洋与嬴驰坐在一起聊天的事报告给了陈恒，而那时，陈恒已经知道嬴驰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更应该提防的反而是“H”和阎屿。所以陈恒和阎屿会起争执这件事，与嬴驰真的无关。
昨晚，“H”逃跑不是因为阎屿要抓他，而是陈恒的人要抓他。
所以追逐战共有三名玩家。阎屿不了解此事，而陈恒以为“H”投奔了阎屿，才导致了此次乌龙事件。但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
结局，陈恒听了手下解释，带着人与阎屿擦肩而过，跑走了。他自知此战若打起来，自己理亏，就算为了面子也得有更好的理由，只能把人带走，先处理私事。
所以“第一次一中大战”背后的故事被隐瞒了，只留传下一段红颜祸水的佳话。
“诶，嬴驰，你那天到底是去干嘛的？”楚鹤很好奇这件事，数学课上询问起来。
嬴驰先是回头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撕了一张小纸条，丢给楚鹤，上面写到：卖萌
阎屿因为没揍到人，郁闷了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