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与月》BY先生

34、Chapter 34

　　死一般的沉默在医院来来往往的走廊上蔓延。

　　护士已经离开，相关方案也已给出，要么重新采血进行辐照，要么就用别人的血。
　　为了应急，还是选了第一种。

　　林行止与林野晖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中间隔了两个座位。

　　抢救室的灯始终是红色。

　　林野晖和林行止沉默着没有说话。

　　半晌，林野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倒不知道，我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哥哥？有情人终成兄弟？呵……”
　　林行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想多了，覃皓不是你哥哥。”
　　“那我难不成不是你的——”

　　林野晖话音戛然而止。

　　“林行止？你对不起我妈！？”

　　林行止都要气笑了，他揉着眉心，心想这件事儿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算了。”
　　他直起身，在林野晖“你就这么走了”的问话里，施施然摆手，“这件事还是让你亲生父亲亲口告诉你吧。”

　　林野晖：“？”

　　随着林行止走到走廊拐角，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出现在林野晖视线内。
　　是江池。

　　“江叔？”林野晖道，“刚才是你把覃皓救上来的？”
　　江池局促地点了点头，“少爷，是我。”
　　“等会，”林野晖眯了眯眼，“林行止那个老东西说让我亲生父亲告诉我，该不会是……”

　　江池，这个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膛里，“是、是我和夫人对不住先生。”

　　*

　　二十多年前。
　　江池刚毕业，进入林行止的公司当助理，那时候林家掌权人还是林行止的父亲。

　　林行止有个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交往的恋人，两人情投意合，林行止的父亲却不同意这门亲事，要林行止与恋人分手，与门当户对的唐家联姻。

　　林行止的恋人，正是覃皓母亲，温庭风。

　　在林唐两家联姻前，温庭风反倒阴差阳错，先成了覃谭生的妻子。

　　心灰意冷的林行止接受了父亲的安排，与唐沫订婚。

　　唐沫却不知怎的知道了这件事，新婚前夜酗酒，与高中暗恋她的江池一夜风流。
　　往后的日子里，唐沫都在后悔这一晚发生的事，自觉无颜面对林行止，生下林野晖的第二年便因病去世了。

　　这是一个不算长的故事。
　　林野晖听完久久没有言语。

　　过了会儿，林野晖问：“他早就知道？”
　　话中这个“他”是指谁，二人心知肚明。江池点点头，“我们第二天早上离开房间的时候，正好碰上林先生。林先生一看就知道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娶了我妈？”
　　“是的，林先生保全了你母亲的脸面。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你外公外婆知道了。”

　　林野晖心想，原来这么多年老东西对他不闻不问，只是因为他并不是他亲子，对于妻子和外人给自己戴的这顶绿帽，他居然没有怨言？
　　不，想来还是有怨的。
　　不然怎么会同意和覃皓签订那份狗|屎协议呢？还要在他面前装作亲密的样子。
　　哈，结果搞了半天，覃皓才是他的儿子。
　　这世界还能再操蛋一点么？

　　“阿晖。”

　　林野晖抬眸。

　　江池尴尬一笑：“我就喊喊试试。你要是介意，我就还是喊你少爷。”
　　“别。”林野晖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就叫我阿晖吧，但是我可能……还不习惯改口。”
　　“没事没事。”江池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这么多年，我从未奢求过能跟你相认，因为这件事对你母亲来说是个耻辱……阿晖，但你不是，你母亲一定会以你为傲的。
　　”
　　骤然得知二十年前属于父辈的隐秘之事，林野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他抬眸望着抢救室的门，心里别无所求，只希望覃皓能够平安度过这次劫难。

　　否则这个冬天，他该怎么熬过去？

　　-第三卷【严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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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的部分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