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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星火书简(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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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九点。
“老板,车已经备好了。”周陵微俯身说道。
“别紧张,将计就计。”
傅景宣示意周陵先去车里等候,而后转头,看着对面手指正用力抓着面包的鄢烟。
她闻言回过神,放下了‘可怜’的面包:“我没紧张,只是没搞懂,萧凤亭怎么会在这里开了间拍卖所。”
鄢烟想的没错,古溪镇地处偏僻,人烟也不多,在这里开店,实在是得不偿失。
“也不奇怪,这里偏僻,更好运作。”
鄢烟若有所思,回想起昨夜知道的消息。
昨夜傍晚,会议室电脑前。
“老板,查到了,这家拍卖所注册地是杉尧。”
没等傅景宣开口,鄢烟便变了脸色道:“你说杉尧,那…老板是萧凤亭吗?”
周陵没多想:“是。”他顿了顿才反映过来:“小姐认识他?”
鄢烟一改往常,她漠然的坐在一旁,未说一句话。
“你先去沏壶花茶。”傅景宣支走了周陵。
移开椅子,他坐到她身旁,轻声开口,声音好似三月的细雨,温润无声:“有过节?”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常,鄢烟深呼吸,调整了几次情绪。
“没有过节。”她顿了顿:“是有仇。”
傅景宣好奇着在鄢烟身上,自己错过的一切:“能说给我听听吗?”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主角不是我,所以我不能和你说的完全,你还要听吗?”
“愿闻其详。”他依旧温柔。
四年前,鄢烟摆脱和傅景宣分手对自己的打击,刚从一蹶不振中脱离出来。
午夜时分,接到一通没有署名的电话,由于工作的特殊,她时常会接到各种陌生号码的电话。
但这次很奇怪,电话是从一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因为号码只有几位
迫于职业素养,她还是接了:“你好,请问哪位?”
“遥、遥遥,是我、小雪。”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听得并不真切。
但鄢烟还是抓住了重点:“小雪,是小雪吗?你怎么了?”
“是、是我。你、你能来、来、接我吗?”
鄢烟满是诧异,花雪是花家的大小姐,与自己情同姐妹,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花家同自己母亲家里交好,但这几年花家公司被人恶意收购,已经濒临倒闭,花雪也失踪多日了。
鄢烟不敢怠慢,也来不及多想,问清地址后:“你在那里待着不要动,我马上去接你。”
事出紧急,鄢烟硬是将普通轿车开出了跑车的速度,一路飞快,连续闯了几个红灯后,她到达了目的地——一处偏远的山坡旁。
红色的电话亭周围长满杂草,可能已多年不用,红色的漆块都掉了一地。
鄢烟四下寻找,并未看到任何人影,她轻声喊道:“小雪,花雪,你在哪?”
草丛里传来微弱的声音:“我在、这……。”
鄢烟跑过去,见到一双血淋淋的脚,她全身多处衣服已经被磨破,额头还有被包扎过的浸着血的绷带。
看见她因失血过多而过于苍白的脸,鄢烟心头一震,忙说:“你这是怎么了!走,我们去医院!”
然而最后鄢烟还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并请了家庭医生。
因为花雪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不能去、医院,危…险…”
经过诊治,医生告诉鄢烟,花雪是因为从高处坠落,又光着脚走了好远,致使她多处骨折并失血过多,最后导致了昏迷。
话语至此,傅景宣又问:“那后来你可知道原因?”
“知道了,小时候花雪救过萧凤亭一命,但花家人不待见他,于是他恩将仇报,趁着花家金融危机搞倒了他们。又因为他喜欢花雪,但花雪不从,他就囚禁了她。”
“花小姐一个弱女子恐怕是逃不出他的控制吧。”
“没错,囚禁期间,一次花雪趁人不备撞了墙,被救下后,她装作昏迷,后来跳了窗,逃跑了。这也是后来我找到她时,她为什么一身伤的原因。”
“他恐怕也不会就此放过她。”
“嗯,再后来,她在我们家,也就是我哥和我的别墅里痊愈之后,我将她和她弟弟花铮都安排在了老宅里,逃脱了萧凤亭的视线。但他还是不死心,这几年仍就三番五次找他们,但有我哥和晁予哥在,他也没能怎么样。”
“那你呢?他找你麻烦了?”
“没有,他不敢。他虽然是□□出身,但我们家也不是吃素的。”
“况且我姓鄢,又是沈家最疼的孩子,他可不敢把我如何,最过分也就是在我公寓门口扔几封恐吓信了。”
傅景宣眯着眼,冷笑道:“量他也不敢。”
鄢烟从没见过如此狠厉的他,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傅景宣适时的收起獠牙,回头温柔地看她,那一瞬,犹如变脸般:“怎么,看我干嘛?吓到了?”
鄢烟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傅景宣笑:“遥遥,不是该不该,是我想听,有关你的一切我都想听,明白吗?”
鄢烟回头看向前方,湿红了眼框。
思绪至此,鄢烟回了神。
“嗯?你说什么?”她刚刚思绪飘远,什么也没听见。
看出了她的不在状态,傅景宣很为她担心,他起身走到她身边,轻声说:“还是回去休息吧,今天我自己去。”
鄢烟抬首,轻摇了摇头:“那不行,他很危险,而且他的目标是我,你——”
他笑:“你是怕我应付不过来?”
“你别不讲道理,我这是在说事实,没有别的意思。”
“知道,但遥遥。”他顿了顿,眸中波光粼粼,漩涡般吸人目光,他喃喃着,如同情人间耳语:“你应该相信我,正如我始终相信着你一般。”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不要给我扣帽子。”她叹气:“只是萧凤亭此人性格疯魔,手段狠辣,做事不择手段,你遇上他,实在不是良策。”
“那你呢?你去就是良策了?”
“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男人,我在你身边实在是太过没有用武之地了”他看着她笑,语气既委屈又可怜。
“唉你……”鄢烟无奈。
见她为难,傅景宣笑着妥协道:“好,听你的,一起去,只不过我要和你寸步不离。”
他说得坚决,鄢烟动容了。
但她没想到,他说寸步不离,还真是寸步都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