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en》》河眼

20、第 20 章

　　赵林只见过张正几面。但很奇怪，对方对她的态度反而很熟稔。
　　在有限的几个见面场合里，他都私底下来找过她谈话，话里话外的氛围都很亲和。

　　赵林朝他走过去。
　　张正瞧着她皱起眉头，他本来没表情就有点凶，这表情更狠了点。
　　“怎么来这了？”

　　赵林还没应声，贴着裤腿的手机‘嗡嗡’两下。

　　她伸手握住手机。出口的谎言在当误的这几秒里失了效，赵林说了真话：“秦衾和我打电话了。”

　　张正闻言松眉，头冲着身侧抬了抬：“人在里边。”
　　张正：“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赵林点点头。
　　张正凶巴巴看着她，“下次跟人一块，一会我送你。”
　　赵林没应腔，她也许推开门看一眼秦衾就走了，张正到时候要等着秦衾，恐怕抽不出时间送她。

　　就在她推门的一瞬间，肩膀被人握住，然后向后推了点，赵林跟身旁弯下腰的张正对视上。

　　她略带诧异地望着对方，张正凝视她：“学校那件事别在秦小姐面前提起。”

　　过了几秒，赵林答：“好。”

　　似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应腔，也没有疑问，张正愣怔住，过后才笑着拍拍她肩膀：“进去吧。一会别急着走，我把你也送回去。”

　　他虽然长得凶，但笑起来意外的憨厚。

　　赵林被半推着进了门，然后门在身后关上，包间里隔音效果很好，关上之后只能听到丝丝杂音。

　　秦衾窝在沙发里睡着了，面朝着里侧沙发背一动不动，黑长发顺着沙发边垂落，她刚开门时带了一阵风，吹得发尾摇摇摆摆。

　　赵林上次来过，对这里还算熟悉。她没上前一步看仔细，而是站在原地掏出手机。

　　她确认过这人还好后就打算约车，一会和张正打声招呼就走。

　　手机界面上正好一连弹出几个聊天小窗口。
　　L：【你现在在干嘛？】
　　L：【你在干嘛？】
　　【......】
　　L：【抱歉，我问的太急了】
　　L：【你不方便吗？】

　　之前的消息全被现在的叠加起来。

　　赵林扫开手机，手指在聊天软件上犹豫不决。和黎清画关系缓和是在祭祖那天，对方救了她，再加上黎奶奶这层关系，赵林也就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一直到现在黎清画依旧每天找她聊天。

　　但赵林都是等对方发完后才回复一两句。她本意想让对方看出她的冷淡，进而不再来找她。
　　可这些都不太管用，之后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手机又亮起来。上方又翻出一条消息。
　　L：【你身上的伤...好了吗？姑姑和我都很担心。】
　　赵林下意识地低头往锁骨那边看去。好是好了，但是留了疤。
　　L：【你睡着了吗？】
　　L：【我没有时间了。】

　　赵林眉心一跳，那次河里还是给她不小的冲击。她下意识点开微|信。

　　“吱啦”
　　身后突兀涌现进刺耳混乱的音乐。赵林受惊转过身，进来的女生倒是没惊讶，她一边越过赵林提起沙发上的小包，一边打招呼：“嗨。”

　　她似是很急，拎起小包后又走过赵林到门边：“被叫进来的？”

　　周晓枫急中还打量这女生一番：“眼生。”
　　她猜测：“新宠？”

　　赵林：“......”

　　“算了。”周晓枫原本就没指望她应腔，她没时间再跟人聊起来，她指指沙发上睡得安稳的秦衾：“照顾好她，我先走了。”

　　她大哥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刚一回家就打算拿她开涮，她投资给杜家那笔钱随便查查流水都能查出来。现在是真没闲工夫再陪着秦衾。

　　反正张正还在这里，没什么怕的。

　　周晓枫来去匆匆，这门短暂时间内打开的次数太多了。沙发上的人动了动，翻了个面。

　　赵林也准备跟出去，这时手机却响了。叮叮咚咚很大声，饶是赵林已经反映及时关掉声量，还是吵醒了人，破空而来的软枕使了十成十的力道砸她肩膀。

　　赵林单手接住掉落的软枕，沙发上原本躺着的人已经坐起来，眉宇间都是不耐烦躁。

　　人不知道醒没醒，只是这样望着她。

　　手心里的电话依旧在震动像是和谁斗到底一般，半点未停。

　　“接啊。”
　　赵林顺着声音看过去。秦衾双手后靠枕在沙发上，头发垂满整个肩膀，慵懒自在。
　　说出的话倒是平添一点戾气。

　　“快接。”秦衾此时已经醒了大半，她本身就常喝酒，只不过今天因为度数太大，正常晕眩而已，现在脑壳还沉沉的，但意识已经清醒。

　　她看着赵林呆着未动，蹙起眉：“既然都把我吵醒了，不接了多亏啊？”

　　“快接。”秦衾抬起手掌，掌心朝上冲她勾勾手指：“坐过来，也让我听听。”

　　她说出这话，赵林却还是未动。
　　像被人无视了一般，她瞧见女生低下头，在手机上点了两三下，就要转身出门。

　　秦衾一瞬间不爽涌上心头，纵使现在还有点头重脚轻，晕晕的，她也直起身子，朝赵林走过去。

　　“我一直想问。”秦衾伸出手，将赵林推到在一旁的沙发椅。
　　那沙发很小，只能坐一个人。

　　她将腿|插|进赵林的两腿之间，强硬地限制对方的自由。

　　察觉到赵林的抗拒，她沉了眼：“别动。”她拽过对方的手机，将又拨过来的电话接通，看都没看人名。

　　“喂。我跟她有事要清算。”秦衾盯着她眉间的那颗棕色小痣，拉住她想抢过手机的手继续说：“你一边稍稍。”

　　话音刚落，她也没管手机那边要说些什么，直接将手机关机，甩到身后的沙发上。

　　秦衾盯着赵林，眸子里带着张扬的怒意：“现在有时间好好聊聊了吗？”

　　赵林原本就没想着和她硬碰硬，她不想人在她这里有什么闪失，所以只是顺了秦衾的意，她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秦衾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幅样子，像是她胡搅蛮缠，赵林片叶不沾身，什么都不理，偶尔俯下身安抚安抚她的臭脾气。

　　“我一直都想问。”秦衾说：“你凭什么踏马说不理就不理我？”

　　她刚喝完酒，又睡了一觉，身上热气腾腾，整个脸粉白中透红，嘴唇也红彤彤的，骂出的那句脏话时唇间张得更大，露出白齿红舌。

　　赵林规矩的离她更远了点，秦衾喝的太多了，久久未散的酒香味顺着她的身体蔓延至两人之间。

　　“没有不理你。”赵林说。

　　她挣开对方拉着她手臂的手掌。秦衾没多少力气，她只不过没挣扎，现在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挣脱。

　　缠着白胶带的手腕因这手势而颇外明显。秦衾低着头看了两眼，眼睫闪动，又黑又密，因为离得近，赵林避不可免看得分毫。

　　秦衾哼笑一声，伸出手指轻轻地在绷带上点了点：“那是因为这个？”

　　她抬起眼睑，眼睛亮晶晶的，又带着傲气：“你要是不爽，我找人也把她的手掰折。”

　　赵林躲过她的手指，拉下外套盖住绷带：“你没必要和你朋友这样。特别是因为我这样。”

　　“朋友？”秦衾被这一词新鲜到。

　　“恩。”赵林说下去：“我得罪不起她。”

　　“呲”秦衾嗤笑出声，她抬起头，伸手将落至脸前的头发揽至身后，露出姣好的面容，她垂下眼居高临下：“你的意思是你得罪的起我？”

　　赵林露出颇为无奈的神情：“我没有这样说。”

　　“赵林。”秦衾和赵林贴的很近，轻声说：“你选错人了。这些人中最不该得罪的是我。你凭什么因为孙青青，就这么轻易做决定，甩开我？”

　　赵林避不可避，她已经尽力贴向身后，听见秦衾说的这句话越发无奈，她只不过不想踏进秦衾的生活圈，只不过想做一个板板正正的前管家孩子。

　　她不能越界，越界之后的后果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就比如现在，她就需要和秦衾解释清楚。

　　“我没有想得罪你的意思。”赵林说：“有的话我向你道歉。”

　　“好啊。”秦衾轻快应道。
　　她抬起身，望着赵林双眼，“亲我。”

　　赵林一怔：“亲...亲你？”
　　“为什么？”她不解反问。

　　“没有为什么。”秦衾恶趣味的想拉着人进来。赵林不是时时刻刻都警醒自身，不让自己出差错，心思缜密到一旦碰到自己解决不来的事，第一时间就是抛弃掉这一部分。

　　她就偏不让她顺意。她要唱起歌谣，迷乱她的心智，像是诱人入海的塞壬。

　　赵林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处的怪异，她避过秦衾的脸，不去看那双眼：“女生和女生......可以这样吗？”

　　“为什么不可以？”耳畔被炙热的鼻息哄撒，湿润又粘腻的酒味吸进她的鼻腔，仿佛瞬间迷惑她的大脑，让她保持着这个动作不敢动片刻。
　　秦衾在她耳畔说：“你不是亲过吗。”

　　赵林没有说话，她低着头，似是颇为镇定，耳朵却红了一大半。

　　秦衾瞧着她这样，心情莫名好了点。

　　“是，喜欢吗？”赵林抬起头问道：“这样亲，是喜欢吗？”

　　秦衾被问得一愣，但很快却挂起笑容，她捧起赵林的脸，低下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顺着唇角密密麻麻舔|舐轻|吻，那点酒味顺着缝隙闯入赵林的领域，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像是得到了回应，秦衾跨坐在她的腿上，双手从下巴垂落到赵林的颈肩，又双手交叉揽住她的后颈。

　　她在嘴角处亲累了，错开一刻，轻声问：“喂，还不亲吗？”

　　半晌后，唇间被人试探的贴上，秦衾没给她退让的机会，她托着赵林的后颈，用力的紧贴上去，热烈地回应着她，亲|吻间发出暧昧的‘滋滋’声，赵林唇上变得湿润起来，她才开始不大会亲，只会一味的随着秦衾的吸|吮而张开|唇|舌，但渐渐地秦衾亲够了，吐出唇珠想往后撤。

　　后颈处抵上粗糙的纱布感，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压着又低下身承受。

　　赵林确实不会亲|吻，她的吻|技很烂，但学的很快，照模照样按照她刚才的姿势亲了一遍，却还未停下，甚至愈演愈烈。

　　秦衾才开始还由着她来，后来渐渐吸不上气了，这人还跟个狗一样，到处啃|咬，不肯松嘴。

　　她喘不上气，空隙间逃过一刻：“够，够了。”
　　眼瞧着那双唇又追着上来，秦衾受不住地拽赵林的短发向后拖。

　　秦衾踹口气，有些恼怒：“我说够了！”

　　赵林被扯住头发，头部微微上扬，眼睛却亮亮的，她的唇也没好到哪去，被秦衾吸|肿了。
　　此时一幅被蹂躏过得样子，可怜巴巴地被拽住后颈。

　　“我做的不对吗？”
　　她包含歉意的道歉：“对不起。”

　　草！
　　秦衾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她松了手，神色不虞：“道个屁歉。”

　　显然她这幅凶样没吓住人，细长的手指擦上她的嘴唇，试探似的在她唇上按压。

　　只可惜她现在嘴都亲|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赵林收回手，歉意更胜：“对不起，弄得你不舒服了。”

　　秦衾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她不好意思说这样亲其实很爽，但赵林这小白脸的模样又挂着无措和歉意，这样巴巴的望着她求她原谅，真让人不忍。

　　片刻后，秦衾撇过头：“没有。”
　　赵林：“什么？”
　　秦衾撇的更狠：“没有不舒服。”
　　她低声蚊子哼一般的音量说：“很爽。”

　　两个人挨得近，赵林也听到了，她有些饱足地环过秦衾的身子，然后低头靠在秦衾肩膀。

　　秦衾被她抱了满怀，她们身子挨得很紧，炙热的呼吸透过薄纱烘热了她整个胸腔。

　　秦衾有些不自在这般亲密的接触。她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从没这样‘事后’和人温存。

　　她耸耸肩，“干嘛？”
　　“...抱一会。”肩膀处传来一声嘟囔。

　　“滚。”秦衾抵触：“不抱，起开。”

　　黑色短发乱糟糟地，刚才被她拽的有些还翘了起来。赵林的发质偏软，细碎的骚|弄着她的下巴，传来阵阵痒意。

　　秦衾被弄得不耐，她正准备抬手再拽起赵林的头发。

　　后者自己动了。
　　赵林抬起头，有些长的刘海零碎的盖住一只眼，另一只眼明晃晃地看着她，带着热意和经久未散的欲望。

　　“姐姐。”她听见赵林轻声喊道，然后轻轻又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要不要再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