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报效祖国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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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心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沈万言，“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是过来支教的，既然决定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女老师霎时闭上了嘴，瞅着她的眼神一言难尽。
不过她没再说什么，摇摇头，“总之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人各有志，你加油。”说完就溜了。
这时进来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中山装的年老教师，告诉他们给安排了住处，在半山腰。
孟心出了门，才发现帽子不知何时回到了她头上。
雨刚好停了。
夜幕降临，沈万言和孟心打着手电往宿舍赶去，雨后路湿滑，不敢走快，孟心找有干草的地方踩，却和一个瘦弱的身影撞个正着。
陈珺也没想到，自己趁夜往山上赶，还能和这冤家撞上。
孟心看清是她，厉声：“你怎么会来这儿？”
陈珺眼珠滴溜一转。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干爹才给了她这次机会，她还得替干爹办那件事呢。再让他失望，她真没命活了！
干脆一笑，露出无害的虎牙：“孟心姐，我也追随你的步伐，上山支教来啦！”
孟心紧紧盯着她：“上山支教，你？”
陈珺委屈：“我知道错了，村里鼓励上山支教，我虽然没啥本事，但也想做点贡献，争取宽大处理，村长还夸我思想觉悟高呢！”
沈万言冷淡地开口：“支教怎么白天不来，大晚上鬼鬼祟祟的。”
陈珺咬牙，忍了。贼兮兮一笑：“这不是白天面壁思过么，我做错事，当然要接受处罚了，白天帮工，结束了我才上来的！”
孟心不听她鬼扯，直接绕开她走远了。
沈万言也不理她，大步跟了上去。
陈珺扭头狠狠瞪了孟心一眼。她恨呐，恨死了！到哪都能撞见孟心！
孟心也是蠢，放着城里资格不去，听说主动申请来了这穷破山村。
脑子有病！
村支部还表彰这一行为，专门裱了字，挂在墙上宣传红色故事。都不正常！
教工宿舍是间大平房，有几个房间，暂时只有他们两人住。
孟心进了大堂，还是不放心：“我觉得不对劲，回头跟文老师确认一下。”
陈珺根本不可能真心实意来支教。
沈万言可能不清楚，但她是土生土长的红旗村人，今天陈珺闹成那样，没有村长管制，村民绝对没可能放过她，所以才会趁夜偷跑上来。
她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陈珺的脾性向来古怪，野惯了，四年没见，更是大变样。
就怕她有别的目的，到时候伤害了孩子。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孟心听着远处公鸡打鸣声，翻身起床洗漱。
前世，儿子上小学的时候，她每天都得起早做早餐，每天两个人就和打地道战似的。
山里早晨空气清新，鸟鸣虫叫交织成动听的乐曲。沈万言伸个懒腰，看到洗漱池边的孟心，微微睁大了眼。
她的动作……挺麻利的。
孟心擦完脸，朝他挥挥手，“早啊。”说完风风火火去厨房，择菜、淘米，不多时就做好了饭菜。
这时候农村家家户户都是嵌进去的大锅，烧的煤炭。孟心记忆里尤为怀念寒冷的冬日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锅巴汤。
沈万言进了大堂，闻着飘来的饭菜香，完全清醒了。厨房顶上热气洋溢，孟心站在大锅前，麻溜地装盘。
“我帮你。”沈万言过去端菜。
孟心谢过：“菜不多，赶时间，别介意。”说着弯腰，用火钳夹一把灰土，往炉子里添，把火灭了。动作一气呵成。
两个菜，一荤一素。肉是腌的，做起来节省时间。
饭桌上，沈万言扒了一口饭，开口：“晚上换我做。”
孟心嘴里包着菜，随口嗯了一声，没往心里去。
上课时间到了，孟心和沈万言坐在教室外旁听，一整天下来发现不少问题。
比如基础文化课，低年级高年级都挤一间教室，其他时候，没课的孩子就在外面空地玩泥巴。
孟心记笔记记得出神，没注意沈万言对她说了什么。
余老师叫她去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刘丽芳吓了一大跳，手往抽屉里使劲塞，像丢掉烫手山芋似的，猛地抽出，“说了多少遍，进门要敲门！”
“你在干啥呢？”余老师瞅着她，一脸怀疑。
“看到虫子了！”
孟心盯着那叠掉到地上的东西。
那是黄色牛皮信封袋，里面装着鼓鼓的一沓。她瞬间联想起前世听到的一个消息。
刘丽芳顺着看去，脸色微变，想把它往后踢，孟心眼神凛然，她硬生生放弃了。灵机一动，猫着腰捡，“哎呀，市教育局的拨款怎么掉了。我还说这回学生们可以改善伙食咯。”
余老师眼睛一亮，“拨款到了？！真的？”
“可不，刚刚到，我正准备点呢，你俩跟个土匪一样闯进来。”
余老师激动道：“太好了，上面没有忘记我们大山小学。大山小学有望啊！”
刘丽芳背过身，心疼得滴血。那个死山羊胡子，不知会一声，害她到嘴的鸭子飞了！足足两百块啊！
脑中闪过孟心的眼神，她心一沉。
那明显在警告，可外面来的丫头片子怎么知道她想贪款的？
肯定是她神经紧张。
转过身，试探地看，只见对方神色温和。
把不安压下去，她强笑：“新来的支教老师？年纪轻轻很有思想觉悟，大山小学欢迎你！”
太阳西斜。天气晴朗，来接孩子的家长几乎没有。看到孟心出来，孩子们脚步一顿。
旁边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胖胖的小男孩站在树墩子上，捏着嗓子学昨天李静妈的样子，“赔钱货来上学咯！”
李静红着眼圈，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往山下走。
“王闰发。”
王闰发一愣，扭头一看。是昨天见到的姐姐。
“干嘛？”王闰发脖子一横。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她黑眸有股子不怒自威。
王闰发怕怕的，走过去。
孟心问他：“你知道赔钱货是什么意思么？”
王闰发摇摇头，眼睛一亮，“应该是指倒贴钱吧。”
“你觉得这个词怎么用合适？”
“嗯……损失财物？被偷了、被抢了……想不出了。”
孟心蹲下身看他，“那你再想想，这个词用在人身上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小胖子挠了挠脑袋，憋着气，“可能是……不被喜欢？因为赔钱让人不开心。”
孟心鼓励：“你对李静同学说这个词，她会怎么想？”
王闰发低下头，盯着脚尖，“会难过。”
孟心弯眸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那咱们之后向李静同学道歉好不好？说自己不是有意的。”
王闰发瞪她一眼，头一缩，离开她的手，一溜烟跑远了。
*
孟心站起身，发现沈万言先走了。
她没多想，自己回了宿舍。
刚到平房外，就听厨房里传来“呲呲”的声音，走去一瞧，沈万言系着围腰，站在锅炉前，握着大铲灵活翻炒着，动作熟练得紧。
顷刻，一道红椒炒素肉就做好了。
他瞧见孟心，对她笑了笑，“来得正好，我动作慢，得早点回来做，看到你在忙，就没打招呼了。”
孟心这才想起早上饭桌上两人的对话。没想到他真放心里了。
她跨进门槛，弯眉笑道：“让我看看，做了啥？哇，好丰富！”
沈万言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我记得这儿没洋葱，还准备抽空去买点……你去买啦？”
“嗯，下山的时候碰到住户挑着担子回家，正好有。那家住户离这儿不远，家里种了青菜，养了鸡鸭鹅，听到我们是支教的，就说以后上他那儿拿菜，方便。”
“就是没有猪肉，你要想吃，我明天去镇里买点。”
“不用，我不馋，”孟心往嘴里放了一口素肉，还烫着，呼了口气，“好香，和肉口感差不多，原材料也是住户家的？”
没听到回答，抬头，沈万言正认真盯着她看。
她打趣，“是不是看我吃饭特别香？”
沈万言点点头：“嗯，原来看别人吃自己做的菜这么幸福。”
孟心道：“那以后我就偷懒了，你做，我专门负责吃，让你天天都很幸福。”
沈万言一口答应：“这样也不错。”
孟心笑笑。在面对沈万言时，她想也没想就开了这样的玩笑。大概他给人一种新生代根正苗红的感觉吧，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放在前世，她不敢开这个玩笑，要是叫公婆或者外面人听见了，又要唠叨许久。女人不做饭，还能做啥？
渐渐地，她也就沉默了。
儿子青春期没到之前挺可爱的，也知道体贴她。有回趁她出去办事，偷偷在家里做了一桌菜，虽然半生半熟，但她特别开心。
可惜，后面出了事，整个人性子都变了。
饭后，孟心要洗碗，沈万言从她手里抢走，让她坐，“我来吧。油重，洗碗容易把手泡坏，你一定要洗，等有手套再说。”
孟心操劳了大半生，头一回有人对她说解放双手，她也就回了房间，思考白天的问题。
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宿主请注意，现发布任务二：解救饱受家暴的孩子。完成该任务后将奖励积分100点，转换成1个月生命值。】
孟心不由自主坐起身子。
“任务一是什么？”
【宿主可通过自己的观察以及专业知识的运用，来确认任务对象。】
孟心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
这是她上山第二天，印象比较深的孩子……李静、那个被砸破头的小男孩？
目前，这两个学生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学生。
比起李静，小男孩的表现更迫切需要引起关注。
记得研究报告里提到过一个观点。6~13岁之间的孩子表露出过度成熟的一面，是因为生长环境极度缺乏爱与安全感，换言之，低自尊，无法爱自己。
但这也只是初步印象，还需进一步确认。
孟心思索再三后决定，安排一节“特别”的课，以此进一步增强对大山小学学生的了解。
第二天一早，课程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报效祖国第五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