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报效祖国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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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心接过聘书。
他笑了，伸出手，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我叫沈万言。我听说过你的大名，15岁就进校园辅助教授做教育心理学研究报告，还获得了国际提名。你好。”
孟心想起来了，他是当时办公室里团队成员中的一个。
但她并不打算多问。大大方方握了一下他的手：“学长好。”
他又说：“我正好要回来，就把聘书捎带给你，教授让我问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当然，只要你愿意，团队永远欢迎你。”
村里人不吱声了，眼睛瞟向陈珺和赵子业。
“困难”在那儿呢。
孟心不答：“研究项目不容有误，学长这时候回来，想必和我作出了一样的选择。
她顿了顿，字字有力，“教育心理学是我一直致力的研究方向，我不会辜负教授的厚望。但殊途同归。”
沈万言嘴角微微上扬，“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回来了。”
群人：“……”
整得多尴尬。钻地缝里得了！
陈珺心里咯噔一下。
本以为能把孟心激走。她跟妈关系那么好，只要再刺激她几句，她承受不住打击。大家都站到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这一边，祖屋还不是任由她和子业处置？
祖屋可都找好了买家，对方不好惹，万一不成，他们可得褪层皮！
陈珺想到这，头皮一阵发麻，尖叫：“谁知道你是不是她在外面认的野男人，为了骗家里祖屋！聘书肯定是假的！她德不配位，还建设祖国呢？”
“请你讲话客气点。”沈万言皱起俊眉。
孟心朝沈万言点头示意，转身，重新面向那两人。
她盯着赵子业：“我有话问。我每个月寄给妈的钱呢？从没听妈和我提过，钱去哪了？”
赵子业一惊，和陈珺交换了个眼神，冷静下来，不动声色抿唇：“什么钱，就你还能寄钱？”
“单据都在我这，要看么？”孟心作势要翻包。
见状，周围人窃窃私语。
陈珺有些慌神，忙道：“你说是单据就是单据？谁知道是不是拿一堆假的糊弄我们！学校都开除你了！你不知悔改，还反咬一口。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孟心扬唇，伸手鼓了鼓掌。
“一个为了入城，一个为了祖屋，不惜死皮赖脸闹这么一出？既然如此，大家也该看看你们的嘴脸有多丑陋。”
陈珺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瞪她。
头一回在孟心眼里看到那样的神情，明明是十九岁的外表，此时那眸子中多了凛冽，不怒自威。
就仿佛，是个阅尽世事的通透智者。
陈珺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以前的孟心是个小绵羊，是个无忧无虑成天只知道学习的小公主，天知道她嫉妒得发狂！
凭什么一切好的都是孟心的？城市户口，这回也该换她享受了！城市的繁华，城里的优质男人，她能活得比孟心更精彩！
陈珺无意识后退了一步。不……这一计一定没问题。
赵子业扶住她的肩。
孟心视线定在那大手上两秒，抬眼：“说完了？我们一条一条捋清。第一条，我的出生——有证人。”
她绕开陈珺，大步往前走。
陈珺愣了愣，咬咬牙，还是追了上去，“你要去哪？”
见状，季雨来也跟了上去。沈万言落在了急着涌去吃瓜的人群后面，慢慢往里走。
孟家祖屋就在村入口不远处，隔壁是老红军沈方正的家。
小时候孟心经常见到沈爷爷，听他讲慷慨激昂的革命故事，忆他和战友一起长征日行八百里，过雪山过草地的岁月。
他退伍后，落下一身病，所以时常会去找爸看。
两家比邻，比亲戚挨得还近。沈爷爷不爱出门，跑得最勤的就是孟家。
前世，孟心后来去看望沈爷爷，才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身世。
孟心敲响门，年过六旬的老人开了门，头发虽然花白，身子骨硬朗着，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来：“心心，你可回来了！”
孟心笑笑：“好久没见，您还是很精神。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沈方正听说了村口的事，满面怒容，他握了握孟心的手，无声地安慰。返身回去，拿了一个东西。
十五年前，基本没有出生证明，家家请接生婆——也就是有经验的长辈在家里接生。
孟心是沈奶奶亲手接生的，当时她拿小包被一裹，用家里的钩子秤一秤，喜滋滋道：“六斤整！”
听着孟心的啼哭，沈爷爷很激动，提笔写了字：心。新生命的到来，心里暖洋洋的。
其实他就是手痒。这个字，后来成为了小婴儿的名字。
孟心。
平时孟家低调，除去给村民看病，基本不与人闲聊，更不参与七大姑八大姨的茶话会。对于孟家的事，村里人也知之甚少。
村民和陈珺正好赶来，沈方正举着珍藏多年的方纸，面对众人，指着上面的心字，字字铿锵。
沈方正是红旗村唯一一个红军，更是村里德高望重之辈，他与孟家是世交，最清楚孟家的事。他的话，就是铁证。
村民中有开始倒戈的了。
瞅着势头不对，刘岚趁人不注意，带着二娃溜了。
陈珺脸色发白，她催促自己快说些什么，可是大脑一片空白。
却见孟心向沈方正鞠了一躬，迈步，朝家里走去。
陈珺尖叫：“你要干嘛，妈的遗体还在家里，妈不想看见你！”
不行，不行！不能让她进去！！家里有……
孟心返身掩门，把聒噪声隔开。
大堂里，女人安静地躺在简易担架上，衣服已经有人换过了，发型齐整。
她紧紧闭着眼，神态和平时睡着了没有两样。
孟心慢慢走近，颤抖着叫了一声：“妈。”
没有回应。再叫一声。
依然没有。
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她默默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擦拭掉泪水，目光坚定，走进陈珺的房间。
陈珺赶到时，看到孟心手里的东西，登时花容失色。
围观的村民们预感还有大戏发生，一窝蜂拥来，看清那东西，怪叫：“贴身内衣——还成对的，大白天啧，真是伤风败俗！去去去，小娃娃别看，给带坏了。”
还有人跟吃了柠檬酸溜溜地：“大城市的进步青年就是不一样，脸皮都要比一般人厚！拿出这么个东西也不怕丢人现眼，家里妈还躺着呢。”
每说一句，陈珺脸色就苍白一分。
赵子业踱步而来，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慢条斯理拨开人群，走近，看清那东西，止不住踉跄一步。
孟心左右两指各夹着一件保暖内衣，看陈珺，“这是去年流行的内衣，名牌，限量，每个村只有两个名额——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妈写信和我说过。”
陈珺瞳孔一震。
怎么可能！孟心走之后，她就拦下了妈和孟心之间的所有书信往来。
沈方正走来：“心心妈没病之前，有次看见你把信收了，就跟我说以后来我家写信，把收信地址改成我家。每次做妈的想女儿了，就来我这儿。”
“你当然不知道，你从来不关心你妈，只关心心心寄过来的钱。每个月足有20呢，心心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妈买药吃。”
“那些钱你妈知道是你吞了，但从没说过一个字。你童年不幸，想要更多的母爱，她觉得正常……”
陈珺发出凄厉的叫声：“我不要你们可怜！”
沈方正厉声：“当年孟家小女儿抱回来的时候，才点点大。天下着雪，我去找老孟下棋，亲眼见到两人抱回来一个娃娃，取名叫陈珺。”
“老孟两口子说大女儿跟爸姓，小女儿就跟妈姓。珺，犹美玉。你今天的行为，辜负了养父母的心意。”
陈珺死死咬住嘴唇，双目通红。
孟心把内衣扔地上，掸掸手，像是碰了脏东西：
“妈在信里说，这内衣是新材质做的，冬日可暖和了，就是没见过。有钱买不到，只有制衣厂的有资格拿到票。妈不知道，两套原来都在自己家！”
制衣厂……
数十道目光唰唰扫向赵子业。
赵子业他爸可不就是制衣厂的领导？平时看见孟家小女儿和姐夫走得近，原来一早就有了肮瓒事。
赵子业脸黑得可怕。
这么一来，立马冒出了几个证人。
王家媳妇：“原来如此，我经常看到陈珺和赵子业在一块打闹，亲密得很，我还想呢，都不知道避嫌。”
某个大妈：“啊哟，你别说，我有天撞到陈珺去赵子业家里头，穿得花里胡哨的，说是替姐给姐夫送东西……啧啧啧，脏了眼。”
陈珺涨红了脸，盯着地面不吭声。
孟心敛眸，朗声：“赵子业，你以为制住陈珺，祖屋就归你？不好意思，你打错算盘了。”
“爹说过，祖屋是孟家女儿的，不会给别人！”
孟心很感激爸妈。
不同于时代大趋势，她生在一个民主家庭，爸妈对待男女一视同仁，甚至于更宠女儿。
从小他们就教她，做人要自立自强，女孩子与男孩子都是人，享有平等的权利。
爸小时候总抱着她，跟她说，等以后他们去世了，房子归她和陈珺，就算招了上门女婿，房子也不给他们。
耳濡目染之下，男女平等这件事，对她来说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自从听到了她的真实想法，赵子业对她的态度变了，她变得很冷淡。
她当时正在备考，想不到多复杂，后来考上大学，离了家，两人就更少见面。
这各怀鬼胎的两人也走到了一起，合谋吸干孟家的血和肉。
赵子业努力挤出笑容：“孟心，你、你说什么……你误会我了。”
“误会？证据不在这儿？全村十几口人的眼睛瞎了？”
村民们脸一黑。
总觉得有被内涵到。
“你以为陈珺真喜欢你？她只想脱离农村去城市，你只是她的一个跳板！”
两个人的心思被当众扒开，放在烈日之下炙烤，赵子业尤爱面子，恨不得立马挖个地洞钻进去。
心里恨呐，陈珺那个贱人，但凡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也不至于此！
陈珺面无血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疯了！孟心被她刺激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报效祖国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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