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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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不食子，可人又岂能和老胡相提并论? 人阴险狡诈，欺软怕硬。更何况琐苓国主是魔，不是人。
骨刺从唐钰的身体中抽出，他身上的伤口随着骨刺上倒钩的牵扯变得更加狰狞，画蝶慌忙求情：“国主大人，他可是您的儿子啊！你这是……”
琐苓国主两眼布满了血丝，恨铁不成钢道：“我儿子那么多，又不缺这一个。画蝶，你多嘴了！”
画蝶急忙跪下：“婢女知错。”
唐钰载到在冰冷的雨水中，浑身上下充斥着的是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都未曾体会过的疼痛。人之将死，视觉和听觉都在以肉眼所看不到的速度飞速流逝。
都说快要死了的人最容易想起的便是这一生中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他本以为除了另一个世界的亲人之外他再无多余的牵挂之人。
可此刻，他仰面朝天，大雨冲刷，狼狈不堪……
一个人的名字在他脑海中浮光掠影的闪过——陈涣！
……
琐苓帝国城沿的一条暗河边
一个骑着马的黑衣人在河边停下，他翻身下马，随手摘下头上戴着的斗笠，神色匆忙。
是陈涣。
另一个黑衣人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见陈涣出现，立即朝他跪下：“殿下，国主大人收到同龄鸟带回去的消息后已经开启了禁制，他为您留下了一处缺口，命我前来接应。殿下，请随我来！”
纵使万般不舍，可终究国界有别。况且通灵结也并无什么不妥，说明唐钰也定然是安全的。
陈涣心中这般想着，紧跟在黑衣人的身后跳下了暗河，向出口处掠去。
连夜大雨，暗河中的水已经涨到了膝盖高。陈涣正留意着周遭的环境，突然，手心针刺一般的疼痛让他滞住了脚步。
唐钰出事了！
陈涣慌乱地看了一眼还在继续前进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原地折了回去，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
整个世界都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这里污浊肮脏、丑陋不堪，人们悲喜不通，善恶不分，将望眼欲穿的魔物奉为救世主。黑夜中的罪恶被狂风暴雨吞没掩埋，挣扎不出。
城楼上的一排灯笼红的仿佛一双双恶鬼的眼睛，将整个城楼染成了人间参不透的地狱。唐钰被两个侍卫架着，像是个被屋主人遗忘在暴风雨中的人形衣架似的，垂头丧气，一动不动。
琐苓国主撑着伞在一众红灯笼边悠闲地踱步。经过唐钰身旁时，他的脚步顿了顿，看着自己的一手制作的艺术品，森然开口：“钰儿……这究竟是为什么?”
“本王念着你的母后，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何曾亏待过你? 本王承认，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职责，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但那些人能对你服服帖帖，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不也是你父皇我的功劳！”
“你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竟然和外人串通好……来对付本王！这叫吃里扒外你知道吗？！”
唐钰脸色失血苍白，表情却很平静，如一波水，水波不兴。他努力地掀起眼皮瞪了一眼琐苓国主：“谁要你陪我了……就你这样的人还能娶到老婆? 鬼才信呢。”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画蝶浑身发抖，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下一秒，琐苓国主怒不可赦地扬起巨掌，狠狠地抽在唐钰的脸上，吼道：
“混账东西，老子他妈的给你脸了是吧？”
“……一天天的自己什么地位不知道吗？”
“对父皇言听计从有什么不好? 如今落到这个下场着实可怜。”
“卑微弱小却又狂妄无知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一字一句，锥心刺骨。
唐钰的脑壳被这巴掌震的嗡嗡响，鼻孔也渗出了几滴鲜血，湿发黏在勃颈上，只剩下了浑身的寒冷
画蝶在一旁站着，将头埋得极低，她按着自己的苍水痕，悄声道：“主人，琐苓钰出事了。救吗？”
“他的事不用你插手。”
“……是。”
另一边，琐苓国主见唐钰无视自己，扬起巴掌还待再打。不料，一尾光亮刺破苍穹，捅破雨幕，瞬息从画蝶身旁呼啸而过！
它穿透了长夜，十拿九稳地定在了琐苓国主扬在空中的手上！
陈涣站在城沿上，脸色阴沉，发襟沾湿。他抬手召回伏魂双戟，像看一个死人似的看着琐苓国主，嗓音沙哑却极具威慑力的骂道：“畜生！！！”
琐苓国主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随意的擦了擦手上的血：“你终于来了，看来我们钰儿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不错。商量个事儿呗？”
说着，他将一柄匕首抛到了面前的地上：“你不是本王的对手。想救人的话，就拿四海苍水来换……”
“哦对了，四海苍水就是你的心脏。”
“该怎么做，就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四海苍水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说它是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琐玲国主不惜杀了自己的儿子也要得到四海苍水?
诸多疑惑，不得其解。
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陈涣自是不会相信琐玲国主的话。
万一他骗了自己，失去心脏之后就更没有与之一搏的可能性了。
陈涣从城沿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向琐苓国主走进，伏魂双戟蓄势待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对手！”
琐苓国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对陈涣出手。
他是个懒人，懒人自有懒人的处事方法。毕竟，四海苍水不能硬抢。
只见他展开身后巨大的骨刺，一下子横到了唐钰的跟前，相差毫厘：“我有的是时间来和你切磋。只是，也不知道我这宝贝儿子有没有时间等你来救……”
陈涣像是骤然间被定在了原地一般，狂风肆虐、大雨滂沱，他赤红了双眼声嘶力竭的吼道：“住手！！！”
一根碗口粗细的骨刺已经当着他的面刺入了唐钰早已血迹斑斑的胸前。唐钰惨叫一生，剧烈的痛感使他单薄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像是风中一片瑟瑟发抖的枯叶，连一旁的画蝶都被吓的面目铁青一动不动。
陈涣跪在地上，伏魂双肩被他丢在脚边：“我答应你！”
琐苓国主收回骨刺：“真听话。”
唐钰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含都含不住。声音散在风里，苍白无力、摇曳如烟：“陈涣！”
“这……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来逞英雄！”
“你……你给我滚！滚啊！滚……”
陈涣仿佛没听到似的，他拾起方才琐苓国主扔在地上的匕首，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朝心口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