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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谢南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果不其然感冒了,鼻子塞塞的被她揉得很红,说话声音也变得闷闷的。谢南婉大叫着:“老妈!你昨天晚上没有听见我叫你吗?”
      胡婉玲喝着粥眼皮都不撩一下:“叫什么?你鬼叫什么我要是理你就是要打你,你还要我理你吗?”
      谢南婉被她妈噎得说不出话,愤愤地喝了一口粥然后说:“你女儿要是没了看你怎么办!”
      胡婉玲:“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谢南婉:“......”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在撒娇了?
      出门的时候谢南婉被她妈逮住塞了两包三九,胡婉玲训她:“让你再穿一件你不听,感冒了吧?”那语气很骄傲,好像自己预判了十分不得了的事。胡婉玲同志看着球一样的女儿很满意,拍拍她的小脸就让她出门了。
      谢南婉叹着气内心吐槽自己生在了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妈妈家里,乖乖地把药放进兜里出门了。
      走在那条长长的通往校门口的路上的时候,棉华一直在用她自带幽灵效果的鬼音大喊大叫:“哇哇哇,这里好多木棉树啊!等到了春天,这里是不是会很美?火红的、英气的木棉花在春天里......哇塞哇塞!你们这些学生也太幸福了吧!”
      谢南婉揉着鼻子,心里觉得这个女鬼一点都不矜持,这光秃秃丑不拉兮的木棉树干有啥好看,嘴上说道:“我们学校这不算多的。你们这些鬼是不怕太阳的吗,怎么出来了?”
      棉华还在飘啊飘的:“我现在不怕,那道士给我做过法了,晒多久都没问题哈哈哈!”
      谢南婉打着哈欠自顾自走路,根本不理会棉华这个几十年前的老古董惊奇到一道大门、一排树干都要乱喊乱叫的疯样。
      棉华跟着谢南婉进了教室,早读课大家在读书,那鬼就在教室上方一起朗诵:“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下了早读,棉花就在谢南婉耳边絮絮叨叨:“诶呀你们是这样上学的啊,这些是什么?作业吗?”
      谢南婉把作业一份一份整理好,嘴上回着“是”,突然小脸一白:“完了完了,我数学作业还没写好!”昨天晚上翻来覆去地晕,清醒的时候起码也有十点了,又听棉华说了一段漫长的故事,沉浸在那个情绪里,完全没有想到要去把剩下的作业写完啊!更重要的是——数学课代表就是牧北啊!
      谢南婉火速跟同桌借了数学卷子,一边抄一边注意着右边的男神方位,她心里又郁闷又委屈,平时自己都是把数学放在最后,就是为了把作业做到最好看,结果现在竟然就要在男神心里留下一个作业不交的坏印象了,真是惨!
      棉华看见她这个行为十分不耻且愤怒:“你是在抄作业吗?你怎么能造假?!作业应该自己做的谢南婉!”
      谢南婉一心二用根本没听到棉华的声音,卷面上全是自己都不认识的字,她一边抄一边心疼自己。很快,牧北修长的腿站在谢南婉的桌前,谢南婉立马把自己的和同桌的叠在一起,把同桌的放在上面,很虚弱地笑着:“给你。”
      牧北修长劲瘦的手接过卷子,礼貌地询问了一句:“你是感冒了吗?多喝热水啊。”
      谢南婉“哈哈”干笑道:“没事没事。”
      牧北点点头就走了。
      棉华气得大叫:“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校堂应该是真诚的、严谨的、积极的!你们这样做,怎么会有前途?日军退去才几年,你们就如此放纵不堪了吗?!”说着,棉华飘过去就要扯住牧北。
      “啊啊啊啊你给我站住啊混蛋!”谢南婉被棉华疾言厉色地训斥了一番,完全忘记了棉花只是一缕魂魄碰不到活人,看她猛鬼一扑,扑的还是自己的心上人,立马一个大跨步嘴上大喊着伸手一拉——拉到了男神的衣服。牧北穿着宽松的校服外套,谢南婉扯住他的左肩顺着惯性一倒,生生把他的衣服扯下肩头。牧北手上一松卷子就滑落下来,高大的身躯被谢南婉这个冬天里一百斤的小胖子扯到弯曲,全靠过稳的底盘立着才不至于跟着她往后倒。
      死寂,这应该是高中两年以来最安静的课间了。
      谢南婉单膝跪在地上,腿已经软了,抬起脸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对不起牧北,我不是故意的。”
      全班:“......”
      牧北哭笑不得:“你先起来。”
      谢南婉原本就很闷的声音此时更是堵得不行:“我太疼了起来不来了。”
      旁边几个跟牧北马上把她扶起来,同桌还笑她:“婉婉,你这怎么回事啊,大清早的行这么大的礼。”
      谢南婉这么脚一跨腿一岔膝盖一跪嗓子一吼,人已经不行了,拉着牧北的衣袖猛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牧北无奈地看着她打颤的腿说:“没事,你先坐下,我先把作业交过去。”
      周围人帮忙把作业收好递给牧北,牧北道了谢就出去了。
      周围几个好朋友过来逗她:“我靠出息了你,还敢骂数学课代表混蛋,你竟然忘记写数学作业了,待会看老程不骂死你!”
      谢南婉揉着膝盖讨饶,好歹上课了几个人才回到座位去。
      棉华这个罪魁祸首飘在半空看完这场闹剧,谢南婉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等着她,棉华侧过脸去吐了吐舌头。
      下了课谢南婉把自己锁进厕所里,严肃地看着棉华说:“以后不准你接近牧北!”
      “切!”棉华显了一个不屑的表情:“不接近就不接近。”然后眉毛一扬又开始了训斥:“谁让你们糊弄师长糊弄学识!”
      谢南婉嘀咕:“又不会怎样......”
      棉华喋喋不休:“不会怎样?你们互相抄袭,是为不诚;互相包庇,是为不端;毫无羞耻之心,是为卑鄙;毫无学识点墨,是为无能!长此以往,学校教出来的是何种人?国无栋梁,国之将倾啊!”
      谢南婉震惊地看着这个女鬼给自己上价值。她以为语文老师是她见过的最会上纲上线的人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古板的。
      谢南婉解释:“我们现在跟你们的时代不同了,这些都不适用了啊!”
      棉华不赞同道:“怎么不适用了?诚实、端正、自立、积极,这些品质不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有的吗?”
      谢南婉在家体会中青代沟,在棉花身上体会百年代沟。她心累地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今后我将认真对待每一份作业,杜绝发生这种事情。”
      接下来这几天棉华每天都在谢南婉上课的时候跑出去玩。鬼魂不能离手帕太远,她顶多就在学校里面瞎晃悠了,但也把棉华晃得高兴坏了,有时候大半天都没来烦人。
      这几天谢南婉下了课就会去帮棉华打听一个叫邓国立的人,在小区微信群里找,社区服务站找,还斗胆让自己老妈在广场找,骗她说自己在做一项社会实践活动。
      在这么少的信息下找一个将近九十岁的老人是很困难的,更何况这个人还不知道是生是死。每一次有人回复找不到的时候,棉华的神情就会肉眼可见的落寞起来,脸色苍白,好似魂魄都因为这个消息疼到发白。
      谢南婉只能安慰她:“一定能找到的,那个道士那么厉害把你送到我身边,他一定算到了结果。”
      棉华苦笑着摇头:“他自己都找不到想找的人......”
      谢南婉也很难过,可是她只是一个高二的学生,能做的也只是在自己周围尽量扩大范围寻找。
      随着时间流逝,棉华情绪越来越低落,也不像以前那样满校园飘荡了,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手帕里不说话。
      谢南婉一直在想办法,上课也老是走神,已经被老师点名过好多次了。谢南婉羞愧是羞愧,下一次还会这样,她自己都麻了。可如果她知道自己走神会发生什么破事,她一定听老师的话集中精神,绝不上课开小差!
      这一节课是书法课,谢南婉铺好宣纸拿着毛笔写字,写着写着就发起了呆,回过神来同学们已经换下一幅字了,她连忙就要掀掉第一张,结果放在纸面上的墨水被她一抽纸就掀倒了,黑色墨汁一下把桌面侵蚀,全班人都转过来看她。谢南婉心里一紧张就把兜里装来擦鼻涕的纸全掏出来就往桌子上扔,定睛一看,棉华的手帕混着纸巾掉在桌面上,一瞬间就把火红的花朵染黑了。
      “啊啊啊啊!”谢南婉魂都要吓没了,一把抓起手帕就往外面跑,根本没听到老师在身后叫她。
      手染上了墨水,衣袖也遭了殃,谢南婉就是不敢停下搓手帕的动作,一边洗一边掉眼泪。
      棉华听到了动静跑了出来,刚想问她怎么了就看她手上漆黑了一大块的帕子,魂魄的毛都炸开了:“谢南婉!这是怎么了!”
      谢南婉被她一叫眼泪都连成线了:“呜呜对不起,你的手帕被我弄脏了......”
      棉华又气又心疼,伸手去碰却根本碰不到,一直伸手去抓就是抓不到。
      谢南婉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却突然大叫起来:“混、混蛋、混蛋了!”
      棉华立马给了她一拳:“你说谁混蛋!是你把我的东西弄成这样的你个混蛋!”
      “不、不是啊!”谢南婉急得结巴了起来:“是你的魂魄、它淡了!”
      谢南婉缩在床头看着半透明的棉华不敢吭声,只是流着泪然后轻轻地抹去。
      棉华飘在桌子前,七十年前鲜艳亮丽的手帕此刻变得黯黑破旧,像被时光遗弃的记忆,透着一股残旧腐烂的气息,寂静地躺在桌子上。
      棉华头上的血洞又开始渗血了,原本看起来浓稠温热的暗红色血液此刻显出一种晶莹透亮的粉红,流在她从灰青到苍白,再到现在半透明的易碎的脸庞。棉华看着手帕无声地开口:“阿立。”
      谢南婉从来不知道鬼魂也能流泪,那剔透到仿佛幻觉的泪珠滑过棉华的脸,混着流了七十年的血水滴落了下来,透过木桌,透过地板,透过七十年的时光,滴落在虚无之中。谢南婉仿佛看见了七十年前战火纷飞枪林弹雨之下,两个有志青年怀抱着对祖国的深爱,割舍下了彼此的爱恋,投入到了抗日战争之中。美丽的女孩不输男儿热血上场杀敌,却被无情冰冷的子弹击中头部,从此化为亡魂飘荡七十年,只为寻找那个曾经承诺互相白头的青年。
      谢南婉哽咽着说着断断续续的话:“我、我去找山上的道士,我、我一定、一定帮你找呜......找到......”
      棉华摇摇头:“你找不到道士的。”
      谢南婉把自己想找人的事告诉了自己的所有好朋友,让他们帮忙寻找。不知不觉到了寒假,仍然没有消息,谢南婉就自己打印了几百张寻人启事去贴,甚至还跟发传单一样在路上拦着人给。
      棉华的魂魄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透明,现在不到必要的时候棉华已经没有精力出来了。
      谢南婉捧着一叠的寻人启事,硬着头皮给过路人发:“帮帮忙吧,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有一个人找了他七十年了......”
      临近年关,四周都是热闹的声音,几乎每一家商店都在放着喜庆红火的新年歌。路上的人走得很慢,大包小包地提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有人带着孩子,有亲密的情侣,有身体硬朗的老人跟随家人一起出来买新衣服,他们交谈着、大笑着,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关心,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滞留在阴冷的时空中杳无音信,而另一个人身死魂死,也找不到对方。
      谢南婉越看心越疼,眼泪哗啦啦地流,一下子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坐在街道旁的树下哭着:“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谢南婉?”
      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南婉抬起涕泗横流的脸看见了牧北,她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呜啊呜呜牧北......”
      牧北从刚才就看见这个小姑娘抽抽嗒嗒地发着传单,还以为她是又感冒了,结果看她蹲在这一动不动的,以为她不舒服就过来了,没想到她是在当街哭鼻子。心里觉得又无奈又好笑,牧北轻轻拍着谢南婉的背问她:“怎么了?”
      “我、我......”一下子哭得狠了,谢南婉又犯了说不出话的毛病。
      牧北连忙道:“别急别急,你把气喘匀了再说。”
      谢南婉歇了一会终于把话说出来了:“我、我在找一个人,他、他叫邓国立,有一个人在找他呜......”
      “什么?”牧北微微皱起眉头把谢南婉手上的纸拿了过来,“邓国立,1925年6月8日出生,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兵......你在找我外公?”
      “什、什么?”谢南婉呆呆地看着牧北,眼睛里的眼泪都忘记流下来了。
      牧北看着她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干什么呀?这、这是我外公的信息啊。你找他干什么?”
      “不是、不是我!哇呜呜呜......”谢南婉这个爱哭鬼又哭了起来,几百张寻人启事也顾不得了,扯着牧北的手就要走,“走!去你家,去你外公家!”
      “欸欸欸,”牧北满脑子疑问,看谢南婉哭得这么厉害也觉得事情很紧急,顾不得把事情问明白就只能把她先带回家,“方向反了,是这边!”
      “妈,”牧北开了门换鞋,谢南婉跟在他身后进来,牧北又拿了一双拖鞋给她,一边说:“我带了个同学回来。”
      牧北妈妈从一个房间中走出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儿子身后的女生:“带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娃啊。”
      谢南婉哭得眼睛红鼻子红,跟只小兔子一样,开口礼貌地打招呼:“阿姨好。”
      牧北带着询问的神情看向谢南婉,谢南婉掀开羽绒服又掀开一件羊毛衫,牧北按住她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谢南婉撇开他的手说:“你等一下。”然后在最里面一件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方脏兮兮的、黑乎乎的手帕。
      牧北妈妈看到它“啊”了一声:“你怎么会有这件手帕?”
      谢南婉眼睛亮晶晶的:“阿姨,你知道这件手帕?”
      牧北看着它说:“好像外公也有一条。”那方手帕绣着火红的木棉花,外公说,这是英雄的花朵,也是最美的爱情。
      “棉华、棉华......”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嘶哑的声音,牧北妈妈温声应着:“爸,我在这。”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谢南婉看见手帕泛着淡淡的金光,棉华几近透明仿佛一碰就碎的魂魄出现,谢南婉轻轻地叫她:“棉华。”
      棉华进去了,牧北疑惑地看着谢南婉,谢南婉可怜地看着他:“拜托拜托让我进去看一下,事情结束我一定告诉你全部经过。”
      牧北跟着她一起进去了。
      一进门,谢南婉就闻到了一股药草味,还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像时间漫长,一不小心发酵了的味道。
      谢南婉看向床上的人,那个在棉华口中英俊勇敢的好儿郎已经变成了鹤皮白发、弥留在即的老人了。牧北的妈妈侧着耳朵听床上的人讲话,那个苍老的人一直叫着:“棉华、棉华......”
      牧北妈妈叹了口气温柔地回他:“爸,棉华在这呢。”
      谢南婉看见棉华飘在床边,轻轻地将脸靠在老人手上,她轻轻闭着眼,晶莹的泪水流出来,滑落着滑落着,滴在老人褶皱的手背上,她应道:“棉花在这呢。”
      老人忽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充满惊喜和不可置信:“棉华,是你吗?”
      谢南婉把灰色的手帕递过去,牧北和他妈妈惊讶地看着老人坐起来接过那方手帕,老人浑浊的眼珠留下晶莹的泪水:“我就知道,咱们说好的要一起上路,就要一起的。”他从枕头下方找出一方手帕,那经历了七十年时间早已发黄褪色的手帕同样绣着盛放的木棉花,金丝线绣着两个繁体字——棉华。
      棉华透明的魂魄忽然发出温和的白光,她轻轻地抱住了眼前的人,然后魂魄渐渐消散,她轻柔的声音水波一样散开:“我在下面等你。”
      牧北把捂着嘴巴哭得不成样子的谢南婉带了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又哭了?”
      谢南婉呜咽着说不出话了,只拉着牧北的衣袖摇着头落泪。
      牧北跟母亲说了一下就把谢南婉带出家门。吹了一会风,谢南婉才说得了话,断断续续把自己跟棉华的事情交代了。
      牧北听完之后很久都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地走着,牧北突然说:“其实我妈妈也叫棉华。我妈是我外公领养的,他说,他和棉华约好了陪伴彼此一辈子的。”
      后来听牧北说,他的外公过年的时候身体突然好了很多,一家人过了一个其乐融融的春节。然后外公突然有一天说自己要走了,他看着窗外街道上的木棉花说:“我要拿上开得最美的一朵木棉花,去见我的爱人了。”他就在一个鲜花盛开、热闹仍在的清晨离开了人间。
      牧北看着果然哇一声哭得很大声的谢南婉无奈地说:“妹妹、姐姐,你看旁边的人都以为我欺负你呢,咱哭小声一点好不?”
      谢南婉一头撞进牧北的胸膛把头埋进去哭,声音一下子就小声了很多。
      春寒料峭,春雨刚歇。
      谢南婉在这个对她来说依旧寒冷的春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仍然是四件搭配,只不过外面一件羽绒服换成了黑色的,里面一件羊毛衫换成了绿色的。她把帽子戴在头上,双手插在暖和的兜里,靴子一踏一踏地行进着。
      两侧的路上,那些曾经被谢南婉质疑的木棉树长出了繁茂的枝叶,一大片一大片火红的木棉花蓬松地立在枝头,硕大的花苞吐着淡黄色的花蕊,火红的花瓣仿佛可靠的士兵,张扬坚定地守护着花心的脆弱。
      春风一吹,吹下了几颗带着水汽的木棉花,咚咚地在地上发出声响。
      在谢南婉头上,一颗木棉花就这样欢快地从树上下来了,精精准准地砸在谢南婉的头上,发出“咚”一声的闷响。
      “啊。”谢南婉伸出手去摸头,结果摸到了一双冰凉的手?!
      谢南婉“啊啊啊”叫着就要跑,被牧北一下子扯住帽子勒住:“怎么了看见我就跑?”
      “牧、牧北?”谢南婉松了口气,“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吓死我了。”
      牧北把谢南婉的帽子给她盖回去,顺手拍了拍:“骑自行车过来的,当然冷咯。”
      牧北穿着校服校裤,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薄卫衣,整个人在这十度的天里显得优雅从容。
      牧北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侧过头看傻站在原地的谢南婉笑着问:“傻了?怎么还不过来?”
      谢南婉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她迈快了步伐,少年放缓了频率。谢南婉站在牧北旁边,两个人并着肩,走进了这所美丽的、春意盎然的校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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