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生》王一凡

5、畸形时光里的成长……

　　很多的时候，我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心里面重蹈了妈妈的覆辙，原来脆弱真的会遗传下去……
　　梦中妈妈又在冲我喊着“活着干什么，活着干什么……”我常常将自己关进一点光线也没有的屋子里，闭着眼睛就觉得自己在一点点被黑暗谋杀着，灵魂有种被侵蚀的快感，我愿意试着一次又一次去体会，可每次都死不了！死不了就得活着……
　　在冬天的夜晚，能留住的只有黑暗，我常常穿一件单薄的衣服，到院子里看天上黑灰色的天幕，透明的星空，一切观察都在自己的意念之中，看着天上偶尔有星星出没，又瞬间隐退，因为没有任何愿望可言，就回屋躺着，然后感冒、发烧、咳嗽、很痛快！自己又被低温谋杀了一次！病中神情恍惚着用手去触摸玻璃上水滴的尸体，让指尖的温度慢慢逝去，有种释然的感觉……
　　冬天的日落好美！我从不错过，那样美妙的画面，就像是我慢慢逝去的年少时光，让人充满希望，却又无比绝望……
　　今天外面下了雨，跑出去的我被淋成了落汤鸡，进到院子里看见爸爸！我没看他，也没打招呼跑进了屋里！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庆幸他还知道回来看看我，还记得世界上有个我！
　　换好衣服的我站在门边没进去！静静的听着他们讨论我！里面传来的阵阵争吵声让我知道，不管对于谁？我都是累赘！活着多余的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吃饭的时候爸爸给我夹了很多菜，“没少长高，都成大姑娘了！时间过的真快！”
　　我停下吃饭的筷子冷冷的回了一句“你说的是你的时间？还是我的时间？……我的时间每天都够漫长？”！
　　“一凡，爸爸这次是接你回家的，你落下太多的课，需要补习老师给你慢慢补上，你老这么倔强任性，以后怎么办？”
　　“我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你为什么不好好改变？爷爷奶奶年纪都这么大了，你是无时无刻的用折磨自己来折腾他们！他们管不好你，心理负担很大，你有为谁考虑过”？
　　爸爸这些话说的对，我自私、任性，又抑郁，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心里从来没有别人！不管对谁来说，我都是负担，……
　　回到城里的学校，我像个异类和太多人格格不入，无奈、无助、又无力，好像都由不得我，每天浑浑噩噩的，也不懂自己要做什么！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空的一片，脑子里顿时浮出“惨白”两个字，闭上眼，只想苦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能理解我这种不可理喻的人，包括我自己！我任由心情流离失所，任由生命充满阴郁，喜欢自己颓废，习惯黑暗的包容，更加的喜欢独自去想许多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给我补习的老师说我性格很“艺术”我苦笑着想，原来“艺术”早被撒旦的爪牙撕得血肉模糊了………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吗？
　　长大的我，就像阳台玻璃缸中的那条鱼，在局限的空间里无奈地欲进又止，心里有的只是憧憬，想太多的时候，心里就充满孤独和凄凉，甚至有点麻木，也大方的不想再哭………
　　爬到楼顶的天台，吹着凉凉的风，望着灰色的夜空，我想象不出郁达夫在《沉沦》里郁闷、悲伤、彷徨时还能欣赏秋穹山景、晨光谷色和雾霭夕阳的心境！而我的境界站在这里，只想高声呐喊，却又怎么也喊不出来，气卡在心口，只好到午夜凄凉的大街上去发泄！我总是在自虐，还神经的在其中寻找快乐。昏暗的街灯膨胀了我的灵魂，手脚都如同浸在冰水里，己分不清是冷还是暖……只是沉低着头，凝视脚尖一前一后一前一后……灰白的水泥路拖着我鬼似的影子向前移动着……
　　爸爸说要带我去给妈妈上坟，我不知道他干嘛故意这样做！在他整理东西前我偷偷的溜出了家门，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去，把爸爸隔离在我的自私里……飘逝的日子，如清风般飞扬在我的左右，承载着我所有的成长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