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遥遥相守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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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慕雪将江勖后日出征之事告诉了府中的下人们。张婆婆虽是觉得出征于王爷来说已是习以为常，但仍旧是止不住的抱怨道，这新婚才几天，夫人与王爷就要分开。绵儿和秀儿私下也心疼着慕雪。倒是这两个当事人，彷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儿般。江勖草草用了午膳就又去了练兵场，后日既要出征，粮草和将士要做好准备。慕雪本就不饿，便随意喝了口汤，吩咐着张婆婆准备好江勖出征的随身衣物与用品，自己带着秀儿与绵儿去了王府内空着的园子考察。
既然昨日江勖已答应这些空着的园子都可以用来种药材，慕雪便不耽搁了。今日前来，一是为了摸清到底有多少空着的园子，二是为了仔细规划各园子中该种些什么种类的药材。这一忙，便就不记得时间了，等慕雪感到凉意更重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慕雪也不贪多，就吩咐可以摆膳，自己回了园子进行了简单的洗漱。
“小姐，这王爷后日就要出征了，你看看要不送个念想？”秀儿提醒着慕雪。
“为什么要送？”慕雪自觉得当今她与江勖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甚好，江勖虽冷漠，也不是不讲道理，小事不计较，大事慕雪也不会与他相忤逆。
“小姐，这将军一去不知多久，况且你们新婚才几日，不送个念想，将军就会忘了您的。”
“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小姐，您看看将军在金陵城的姑娘们眼中的模样，英姿飒爽，又有领兵之才。这使得好多小姑娘生得倾慕之情，况此次将军行军极远，您不怕他被人抢了去。“
慕雪笑了笑，并未回答，这倒使她想起了她第一日于城门上见到江勖得情景，秀儿说的不假，那日江勖回城之时，恐怕全金陵的小姑娘都在城楼看着这鲜衣怒马少年郎策马回金陵了。不过慕雪是要为江勖送件礼物，倒不是因为秀儿说的怕江勖被人抢了去，而是想起，自自己嫁进来，江勖也未曾委屈过她，且今日在慈宁宫外的那一番话，甚至让慕雪觉得有一丝温暖，战场上刀剑无眼，若能送件礼物当作祝福他战胜的象征，慕雪倒也觉得不是件坏事。
虽说时间较紧，但慕雪也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既已下决心送，便也不会马虎。她让绵儿前去告诉张婆婆，今日她就不去用晚膳了，又让绵儿拿了纸墨过来，绵儿在旁边磨着墨，她在纸上画了个物件的花样。不一会儿，细节就都画好了，慕雪就又拿了刻刀和木材，打算依着花样雕个随身可带的小木雕送予江勖。
次日，江勖清早入了宫，早朝上皇上下了旨，言江勖将带十万兵马，允一日整训，第二日便出发援驰南境。朝廷上下一片哗然，既然有一心支持江勖的，便也有劝皇上江勖刚完婚，不宜出征，应考虑另一人选的。皇上倒是没有一口回绝，群臣便在朝堂上辩论起来，不过争论许久竟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出来，便只能同意江勖领兵。
江勖从朝中回来已至午时，今日他一进门，便觉得府内格外的安静。往日里慕雪在府中时，与府中的下人们打成一片，总是有谈笑言语声传来，今日的王府安静的过分。
“王爷您回来了，夫人今日自清早起床便未离开自己的房间，王爷要不去问问？”张婆婆虽担心慕雪，却又有些害怕江勖，便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昨日生病了？”江勖也觉得有些狐疑，慕雪可不是个恬静地性子。
“回王爷，昨日夫人回来时并未生病。”
“那去看看吧。”正巧今日皇上正式发了圣旨，江勖临行前也打算与慕雪商量些府中之事。
门外传来敲门声，慕雪问了句：“谁呀？”
“王爷来了？”张婆婆答道。
慕雪的木工活也差不多收尾了，便带着秀儿与绵儿连忙收拾了木屑垃圾，急急地开了门。
“你今日未出过门？”江勖问道。
“王爷怎知道？”
“生病了？”
“没有，妾身知晓明日王爷就要出征，便想着祝福王爷所向披靡。”慕雪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雕刻精细的小木雕来，”妾身不知该送些什么，就亲手调了这个当归模样的小样，愿王爷凯旋而归。”
江勖接过了木雕，仔细看了会儿，虽说没有宫中木雕师门雕刻的那般精细，但也是木雕中的上成品，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且难得慕雪更有心的是这凯旋而归的寓意，江勖便欣然收下了。
“我明日清晨就出发，你就不必起如此早了。”
“那可不行，我答应太奶奶和她一同送你的。”
江勖倒是没有多客气，毕竟太皇太后若能见到慕雪，想也是十足高兴的。不过令他惊奇的是，太皇太后如今与慕雪关系怎得如此亲密了，慕雪这声太奶奶也叫得极为顺口。
“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说府中之事，我走后，你只需待在府中，若迫不得已要出门，便及时与顺子说，他会保护你。“
“会有人暗杀我吗？“慕雪看起来不怎恐惧，倒问的真诚。
“你现在是南景王夫人。”江勖补充道，“宫中如有娘娘们约你进宫，能推则推，若实在不能推脱，定要先去找太皇太后或者韩嬷嬷。”
“小雪知道了。”
“用膳吧。”江勖交代完慕雪，便吩咐张婆婆。
张婆婆见慕雪今日未用早膳，便准备了丰盛的午膳，等着菜品端齐，竟摆满了整整一桌。慕雪看着江勖也是刚下朝回府，就邀他一道吃饭了。
说来也奇怪，外人的传言地那个江勖，倒是与慕雪认知的江勖渐行渐远。外人言其冷漠，但慕雪倒觉得江勖只愿对自己上心之事多留意，其余的人与事他也不曾关心，这也无可厚非的。外人言其严厉，可在其位便应担起责任，若将领不严，规矩不定，怎能打得胜仗呢？
江勖今日并未如往常般狼吞虎咽般用完膳赶回练兵场，而是细细咀嚼起来。慕雪看着这一幕，明明是要紧张出征之氛围，倒让江勖衬得有闲庭信步之感。
“王爷，你此次出征紧张吗？”慕雪倒不是个安静得住得性子，默默不言用膳如此长时间也是她的极限了，便随意挑起了个话题，其实也未指望江勖能回答。
“出征不紧张之时便是失败之时。”江勖的回答让慕雪有些意外，但慕雪听得出来，这不是江勖敷衍之话。
“那我就不祝王爷一帆风顺了，我祝王爷乘风破浪，所向披靡，披荆斩棘，大获全胜！”慕雪说着的时候看向了江勖，江勖一转身，他看见了慕雪的眼中有光亮，那明媚的眼神让你笃信她的话会成真。
“那我若是胜利归来倒要感谢你了。”江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竟然与慕雪开起了玩笑。说完便放下碗筷，“我再去练兵场看看。”
“将军，那我可记下了。”慕雪也没想到江勖会如此回应她，望着江勖离开的背影，她笑着回答道。
江勖为能更早一些到达南境，便在天还未完全亮起时就整顿了军队，准备出发了。这一日，慕雪起得格外的早，她为江勖准备了一些压肚子的干粮做早膳，又在江勖的行李中补充了水与食物。不过令慕雪感到惊喜的事，她在江勖的行李中看到了那个不甚精致的小木雕，这也使得她心中升起了些莫名的情绪。
“王爷，天色还早，您好好用膳，现在太皇太后约莫着从宫中出来了，我去看看。”
“现在寒气重，让张婆婆给你加件衣裳。”
“谢王爷关心，王爷不在这段时间，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使王府蒙羞的。”
江勖看了眼慕雪，却没有多的解释，只让张婆婆拿了件极厚的锦衾给慕雪披上。
“王爷，我与太皇太后先去城门了。”
江勖点头准允，他看着慕雪边搓着手，边哈着气走了出气，现在的天色还有些昏暗，还飘了如银丝般的雪，慕雪的背影渐远了，江勖的思绪也有一瞬的游离。他想起成婚前张婆婆说到慕雪时谈到，慕雪自小多受父母疼爱，像是如今这种天气还匆匆出门的境况怕是不多见。
江勖用了早膳，倒也没有在府内多停留，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已到出征之时，便率兵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渐渐的，天亮了，天公好似知道他们今日要出发似的，雪竟然渐渐停了，暖阳悄然间露了脸。江勖将行至城门之处，他远远望见了两个身影站在那里，一个身影佝偻了身子，看得出来上了些年岁，另一个身影的身上披着他刚才见过的锦衾。走的近了，他逐渐看清些，那年轻些的身影稳稳地搀扶着年老的身影，她们的目光也看着他，在那个佝偻着的身影的目光中，他看到了担忧，但在身旁的那个女子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坚定，甚至带着些骄傲，这目光好似今日的暖阳般耀眼。
江勖并未停下，他径直出了城，也未回头，但直到很远很远，他似乎还能感受到身后的两束目光依然注视着他。慕雪立在城楼上，看着那个身影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心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感受。她渐渐感到太皇太后握着她的手力道加重了，便回握住太皇太后，道:”太奶奶不必担心，王爷可是常胜将军呢。“太皇太后回头看见慕雪纯净的目光，没由来的笃信了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遥遥相守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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