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新篇章·让我渡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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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你，时隔多年再去母校会有什么感受？
那么顾瑜肯定会告诉你，那纯属于没事找事，咸（闲）死的。
作为一个东大毕业的种花兔，家里有道观要继承的道士，虽然口上说着‘子不语怪力乱神’和‘我们要相信科学’这种话。实际上她与那些彼岸之物，怪力乱神根本无法分割开来。以至于但凡知道她道士身份的朋友和同学，一有事就会找她帮忙。
而这次顾瑜回东大看看情况，本来是打算和旧友联络一番，在霓虹到处逛逛、旅游一下的。谁能想到，就被人抓了壮丁。
“顾道长，拜托您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双腿跪地，双手合十，一脸诚恳的既不是自己同学，又不是旧友的早川阳莱，顾瑜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在打量着对方的脸那么一小会时间后，顾瑜问了一句：“怎么不是早川沫找我？”
早川沫和早川阳莱是对姐妹花，两个人很相像，差了有三岁。
早川沫和顾瑜是同系同伴也是同宿舍的旧友，对方当初在学校就办了个神秘学社团，拉着她加入社团并让她当了社长。美其名曰让她当‘震社之宝’，就可以保社员百鬼不侵、万邪离体。
虽然顾瑜在场确实有这种功效，但是听起来就很怪，差点没有直接退社。
好在两人之间的友情让顾瑜坚持下去，尽管根本原因是早川沫是她舍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顾瑜还是当了这个什么社长，嗯。
这些往事暂不深究，总之，顾瑜和早川沫的关系还不错，也知道她妹妹但是跟她妹妹不熟。所以，这次找她帮忙的不是早川沫，这让顾瑜有些意外。
早川阳莱保持着跪地姿势，抬起头看着顾瑜，欲哭无泪的说道：“因为姐姐她加入了武装侦探社，所以跟着乱步先生出差去了。然后，我不是和姐姐一起住在横滨嘛，还稍微有点灵力，就在回家路上看到了鬼。”
顾瑜将人拉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别跪了，我不喜欢。另外，有我给你的护身符，我不觉得有鬼可以近你的身。”
“而且，我记得早川沫说你不怕鬼。”
提到这个，早川阳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诶嘿嘿，我是不怕鬼啦，但架不住鬼好看啊。”
“那个人，啊不是，那个鬼一看就是因为执念未消在人世逗留，所以我就希望顾道长你能帮帮他。”
这种滞留人间的鬼顾瑜也见过不少，处理起来可以算得上是得心应手，于是她便点点头应下：“你且说说，你在何处遇到的那个鬼。”
“Port Mafia大楼门口。”
顾瑜：“？？？”
早川阳莱没注意到顾瑜变换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个鬼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西装，披着黑大衣，肩上还搭配着红围巾。黑头发，鸢色的眼睛，长着一张看起来柔弱可亲的脸，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样，看起来格外美丽。”
顾瑜转身就走，甭管这个鬼美或丑，就单单是与Port Mafia扯上关系，就令她不想接下这个任务。
满手鲜血的Port Mafia，有渡他的必要？
看着顾瑜头也不回的离开，早川阳莱连忙扑过去抱住她的腿，哭丧着脸说道：“顾道长，你别走啊，你就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嘛。”
顾瑜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早川阳莱，沉声说道：“早川阳莱，不是我不渡他，而是你确定他有渡的必要吗？”
“人这一生的所作所为在地狱都会被记录在册，阎王会根据记录来评判这个人应当是去投胎或者被打入地狱。”
“尽管横滨那个地界混乱不堪，但也有相应的鬼差负责。所以就算我不去管，他也不会在哪里逗留太久的。”
“可是他看起来好悲伤的样子。”早川阳莱想到那个画面，那个孑然一身的鬼，就忍不住感到难过起来。
作为一个见识过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道士，顾瑜的心是石头做的，所以不会因为早川阳莱的话而产生任何触动，反而说道：“你想想他可能杀过多少人，就不会悲伤了。”
早川阳莱抛出最后吸引顾瑜的底牌：“可是他跟唐诗有点像耶。”
顾瑜抬手摸摸鼻子，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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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瑜对Port Mafia略有耳闻，大多数得知的消息都是通过人言和鬼语，多少带点偏颇，算不得公正，所以她只捡可信的听，但也不会过多的去查证。
她对Mafia这种存在并不感冒，虽然说不上是讨厌，但也很是无感。
只要对方不会犯到她手里，她也不会在别人的国土上做自己的老本行。所以，在东大念书的那些年，甚至于之后的时间，她都没有来过横滨。
横滨靠海，走在路上嗅到的风都带些咸味，可越往里走，这些微弱的咸湿之气就被未散去的硝烟给裹挟着冲淡了。
越靠近横滨地图上那标志性的五栋大楼，就越是能够闻到那弥漫在空气之中的，尚未散去的血腥气。
就这样子，毫不遮掩的，扑面而来。
路上还有两两三三的鬼魂群聚在一起，但是被Port Mafia的凶煞之气给镇住，也不敢往大楼那边去，只能停在不远的地方。
顾瑜顺手将这些鬼给清理了，能超度的就超度，超度不了的就收起来，等回头一起送给当地鬼差解决。
她不兼职鬼差已经很多年了，人也懒惰许多，不愿给人白干活。
突兀的，她停下脚步，静静地凝望着伫立在港.黑大楼跟前的那抹被遗留在人间的幽魂。
那是被时光定格的青年，他有着黑色的微卷曲的短发，鸢色的宁静的犹如深渊不可见底的眼。他的肌肤白到透明，或许因为已经身为死去的人，是滞留人间的灵魂的缘故，他甚至脆弱的可以被微风吹散。
那披在他肩头的红围巾像是凝固的血，那样沉重的压在他瘦弱的身躯上，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压垮似的，让人由内而外的感受到他的虚弱，他的颤抖和近乎要崩溃的精神。
他的容貌像是春日枝头的桃花，清丽俊秀，又带着几分柔软，是十分惹眼和让人难以忘怀的美丽。
然而在那美丽的外表之下，顾瑜能够体会到某种与唐诗相似的本质。
那是凋零的玫瑰所发出的残响，是羸弱的心脏所吐出的悲鸣，是无法自我拯救也无法被拯救的灵魂的喊叫，是太过清醒又过于聪慧的头脑而吞吐的痛楚。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迫害他/她，而他/她无路可逃无法得救甚至无法发自内心的快乐，是极致的负面情绪压垮着冲刷着他/她，以至于对自我都是负面的评价。
简单来说，就是黑泥成精。
想到自家的小黑泥精，又看着这个幽灵状的大黑泥精，顾瑜不由得感叹道：“竟然还真的挺像的，真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吗？”
恍惚间听到来自家乡传来的唐诗大声的否认，顾瑜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将这种胡思乱想给抛到脑后。
随后，她往前走，停在了大黑泥精的面前，神情悲悯的说道：“你滞留人间，是有什么执念未了吗？”
他微微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顾瑜，问道：“你是来带我前往地狱的鬼差吗？”
顾瑜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脖颈，表情很是无奈，她反问：“我看上去很像鬼？”
他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地狱的鬼差都像小姐这样，那么地狱也不算做地狱，应该被称为天堂才是。”
“油嘴滑舌的鬼会被打入拔舌地狱的。”顾瑜恐吓了他一下，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苍蓝玉珠，对着这个年轻的灵魂说道：“你留在这里也不行，先跟我走吧。”
他轻笑，语气温和的说道：“好啊。”
“我叫太宰，太宰治，不知道小姐叫什么名字？”
在由灵力显现出的莹蓝色光泽中，顾瑜对他说：“顾瑜，我叫顾瑜，是一个道士。”
“我来渡你，太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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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道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顾瑜刚接通来自早川阳莱的电话，就听到对面急急忙忙的问询，既活泼又热闹，甚至有些吵。
对于早川阳莱的急躁，顾瑜反而不急不缓的脱下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给自己倒杯水的同时，平静而又淡定的回复她：“暂时把他收回来了，我会找出他的执念，度他去轮回的，你且放心。”
「那我可以去看他吗？」电话那头的少女小心翼翼的发问。
顾瑜望了一眼用红线缠绕在手腕处的玉珠，那里面盛放着一个人的灵魂，她想起太宰治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他认识你吗？你认识他吗？你觉得和唐诗相似的人，会想见一个陌生人吗？”
「……对哦。」
「那顾道长会怎么对他呀？」
顾瑜回道：“做我身为道士该做的事。”
“你还有别的事，或者委托要说吗？没有的话我得处理这些抓到的鬼魂了。”
「啊，顾道长拜拜！」
“再见。”
结束了和早川阳莱的通话，顾瑜这才开始思考怎样解决太宰治的问题。
最简单的就是完成他的愿望，让他放下执念，前去地府被评判，完成所需要承受的刑法，才能前往轮回。
至于路上顺手抓的那些，等解决完太宰治，再一起送去地府好了。
顾瑜对着玉珠输入灵力，太宰治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室内。他仍旧是那副模样，肩头的红围巾依旧鲜艳，像是吸饱了血，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顾瑜不太喜欢，虽然太宰治面上挂着清浅笑意，但他估计内心是丝毫笑意也无的。
谁让他和唐诗太像了，也是多亏了和唐诗多年来的相处，这才得以让顾瑜能够对他们这类人的心思猜测一二。
唯一不同的是，唐诗有人拉住，而太宰治已经坠落。
即使他仍旧对人世的某事或者某人，抱有微妙的祈愿，可他仍旧选择坠落。
“顾瑜小姐。”
“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不需要加称谓。你，嗯……”顾瑜仔细的打量着他，眸中有金光跃动，某些事物便在眼前清晰起来。
“明明并不喜欢那个地方，为何停留在那里？”
如玉般温润白皙又纤长的手指在空中似乎捕捉到什么，做出了捻着什么东西的动作，被金光浸染的眼瞳，倒映出沾染着血色的细线。
密密麻麻的，像是被猫咪玩过的毛线球，就这样杂乱的纠缠在猫咪太宰治身上，线的末端隐于空中。
有一条透明的带着莹蓝光泽，连接在顾瑜和太宰治之间。虽然纤细到很轻易就被斩断，但顾瑜知道，若没有神器，因果线是根本无法被斩断的。
她收回了手，眼中金光消退恢复成原本的色泽，她望着太宰治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太宰治像是才清醒过来一样，带着轻柔若风的笑，回道：“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呢。”
“谎话。”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沉默片刻后他才开口：“……顾瑜小姐难不成会测谎吗？”
“不是。”顾瑜回想起唐诗，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神色温柔的说道：“我家里有与你相似的孩子，所以还算了解。”
“况且，你看起来就很聪明，我不觉得你对自己滞留在Port Mafia大楼门口的原因不清楚。你在观望着什么，你看的不是那栋楼，而是某种东西，对吗？”
太宰治这下子实在笑不出来了，甚至神色都变冷起来。
顾瑜轻挑眉，拿了另一个杯子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温热的甚至有些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达到手心，令太宰治瞪大了眼睛。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想要将杯子丢掉，顾瑜眼疾手快的接住，甚至就连杯中的水都没有洒出来。她平静而又淡然的对他解释道：“通过我，你可以再次接触外界，想要被他人看到也是可以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尽量的，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太宰先生？”
能够再次接触这世间的东西，能够再被人所看到，这是任何一个滞留在人间的幽魂，都很难拒绝的条件。所以顾瑜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太宰治不能说自己没有动摇过。
“当然可以啦，顾瑜小姐。毕竟这是我没法拒绝的事。”
至于他回答问题时，会说出多少，就看他自己的心情了。
“那么，顾瑜小姐要现在提问吗？”
顾瑜略一思考后，对他说：“即使现在问你，你也不会想要告诉我吧。”
“我可以让你先体验一下我所说的，之后再来问你。”
她望着太宰治，对他说：“你先低下头，我得给你画个契，避免之后遇到其他鬼差，他们会把你带回去。”
“你既然留恋人间，应当还有愿望没有完成，是不会想要在这种时候去地狱的吧。”
太宰治不去问画契会有什么效用，只是应声说道：“好。”然后低下头颅，将他白皙胜雪却又脆弱的后脖颈暴露在顾瑜眼前。
既然太宰治这么配合，顾瑜也不会多说些什么，便将右手食指抵在唇边，用牙齿咬破指尖让鲜血涌出。
她用咬破的手指在太宰治露出的后脖颈写字，鲜红的血绘出自己的名字，贴合着冰凉而又脆弱的灵魂，将属于自己的力量传输进去。
画出的契承载了顾瑜的力量，会在太宰治的灵魂体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但因为顾瑜画的是相对而言较为平等的契，所以会在她的身上同样的地方，也会显现出太宰治的名字。
首先回归的感觉是触感，顾瑜的手指很明显的贴合着他的后颈，令太宰治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或许是灵力之类的力量带着热度，源源不断的传导过来，令他浑身都开始变得暖洋洋的，像是被泡在温泉里那般的温暖。
甚至还有些晕乎乎的，有种喝醉了的感觉。
太宰治只得抓住顾瑜的肩膀，将她当做支撑点才避免跌倒。然而越是靠近，接触面积越大，这种晕乎乎的感觉就越是挥之不去。
“哦，我还以为你会产生疼痛呢？没想到你对我的力量还挺适应的，会有醉酒的感觉只是个小后遗症，睡一觉就会好的。”
他只能听到顾瑜温和的声音，眼前模糊一片，看不到面前人是怎样的神情，便闭上眼歪倒在顾瑜的身上。
力量传输还没有结束，顾瑜不得不伸手搂抱住太宰治，不让他顺势滑倒在地。只得维持着这个令人不太舒服的姿势，抱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青年，继续传送灵力。
随着灵力的传输，太宰治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不再像是透明的幽灵，反而越发的与人类相似。虽然肌肤看起来还是很白的，较之之前确实更为健康的。
顾瑜有些无奈的叹道：“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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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做了一场梦。
一场非常美好、温暖，又好似华丽泡沫‘啪’的一声就会破灭的美梦。
他在梦里，有看到自己。在熟悉的老地方，那家酒吧里，坐在吧台前，端起了酒杯，对着身边的人说着许许多多的话。
他左侧的人，有着锈红色的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丝毫不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不耐烦。他在耐心的听着他的话，时不时的会应和与接他的话。
然后他右侧的人，有着黑色头发戴着眼镜的人，就会吐槽他的话。
具体说了些什么，太宰治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们三个一起举起了酒杯，相互碰撞，杯中的冰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什么而干杯？”
“为了野犬！”
啊啊，真的想再一次，想要再一次的……
他缓缓的睁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甚至带着清新香味的被褥。
太宰治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清醒，只是他活了那么久又死了那么多天，从没有哪一次像如今这样，睡了那么好的一觉。
也不明白，身为孤魂野鬼的他竟然还有做梦的能力。
他坐起身来，不再贪恋被子的温暖，刚环顾一下四周的家居摆设后，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没有裹绷带！
“绷带，我的绷带！”
顾瑜刚推开门，就听到太宰治那句超大声的话，满脸疑惑的说道：“都沾血了，不丢掉难道留着度日吗？”
太宰治的声音更惊恐了：“难道是小姐你帮我拆的绷带吗，全部吗？”
顾瑜理所当然的回道：“那不然呢？你毕竟是个死去的人，要是找人来帮忙，那他要是恰好认识你，不就糟糕了吗。”
太宰治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黑色衬衫，不抱任何希望的再次询问：“请问我的衣服，也是小姐你帮忙换的吗？”
顾瑜眨了眨眼，反问道：“你很在意？”
“虽然你有思想，但是在我眼中，灵魂是没有性别的。再者，你们这边地狱也有夺衣婆和悬衣翁，去了三途川也是要脱掉衣服的。”
“太过在意，到时候反而会不好受。”
“……”
太宰治无话可说，但听了顾瑜的话后，他也不太想去地狱了。
“顾瑜小姐。”他喊道。
顾瑜点点头说道：“你有什么需求吗？”
“请给我绷带。”
顾瑜：“……”
顾瑜觉得她可能看不懂面前的青年，但还是给了他新的绷带，还顺口问了句：“需要帮忙吗？”
太宰治：“……不，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的。”
“哦。”顾瑜拉长了尾音，带着一丝狡黠，笑道：“我本来想说，如果你有够不到地方，我可以叫鬼来帮你。”
“等等，鬼？”
“对啊，再找你之前，我收了几个鬼，打算解决你的问题后一起送去地狱的。”
太宰治听懂了，有些无奈的说道：“所以，先前小姐说的，都是在开玩笑吗？”
“差不多吧。想看看你会不会露出更真实的表情，结果很不错。”她抬手摸摸青年的发，说：“你这不是很活泼吗？”
太宰治没有躲过她的手，或者说他不觉得自己能够躲得过顾瑜，所以也就只能任由那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顶。
他半垂着眼，轻声说道：“顾瑜小姐，跟我记忆中的道长形象很不一样呢，还以为你们都是一本正经的人。”
顾瑜笑道：“道士也是人，人都是不同的。”
“说的也是。”太宰治略过了这个话题，抬眼看向顾瑜，说道：“我很好奇，顾瑜小姐是为什么会想要渡我的呢？”
“有人委托，我反正没事，就去看看了。”至于是因为听到跟唐诗相像这件事才去看的，顾瑜就将其省略了。
“我本来觉得，Port Mafia的人是没有超度的必要的。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似乎有所不同。”
顾瑜从来没有看到过有哪一个人，明明身负罪行，却又功德加身。
“你真的太奇怪了，所以我对你产生了好奇心。”
“那么，在我搞清楚原因之前，你就留在我这里好了。”
4
太宰治是一种猫系生物。
这是顾瑜在和这个鬼相处期间，所亲身感受到的。
无论是捉摸不透的态度，优雅自持的仪态，看似温和有礼实际上对他人非常疏远。但是你不理会他的同时，他也不会让你去忙别的事。
或许是因为顾瑜是第一个在他死后找上他的人，又或许是因为契约这种仿佛亲密无间的关系，太宰治对于顾瑜有种依赖感。
具体表现在于，现在太宰治在她面前已经少了生疏感，甚至还敢理直气壮的要求她在午餐加入蟹肉豪华大餐。
顾瑜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太宰治，问道：“你知道你不吃东西也可以的吧？”
太宰治弯眸笑道：“是道长你自己说的，让我重新体会人间的种种，吃饭当然也包括在里面哦。难道说，顾道长你要食言吗？”
“但我也说过，你得尽量的回答问题。”顾瑜靠近他，伸手拂过他缠绕着脖颈的绷带，复又说道：“不过既然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太宰治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问道：“难不成顾道长要因为这种事惩罚我吗？”
“不会哦。”
顾瑜说，用一如既往的温和语调对他说：“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一只骨节分明放在顾瑜的手心，手的主人用那双鸢色的眼注视着她，对他说：“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新篇章·让我渡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