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失格与污浊（肆拾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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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污浊coser望着表情痛苦的失格coser就知道，献祭一半灵魂的那个人只有顾瑜。
“爹咪，说好的一起承担，你为什么又骗我！！！”
污浊coser快要气死了，但他也无法打断献祭，只能看着失格coser痛苦的倒下，蜷缩成一团，却毫无办法。
“爹咪，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一个人承担所有，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需要你时时刻刻看护的小孩子了。”
失格coser想要摸摸他的头，对他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已经帮助到我了。
但是灵魂割裂的痛楚让他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痛苦地哀嚎着，以此来发泄无法减轻的疼痛。
这比一周目和太宰治断掉联系的时候更痛，他甚至就连声音都没有了，一点也不能动弹，所有的力气都消失。
他只能躺在那儿，独自承受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撕扯般的疼痛。
他得撑过去，不然很有可能因为疼痛而死去。
他想了很多东西，从记事起开始，他记忆中的青山顶峰常青道观，到他的师父和师兄们，他日日练习的剑术，和第一次拿到的本命灵剑。
他想到了山脚下的青木村，村子里的崔判和起尸的靳老爷子，还有看热闹的靳修之，以及他可爱的小柚子。
他想到了百鬼夜行，偶然遇到的生魂，和小小一只的江一。明明是很聪明的孩子，却对自己的体质没有丝毫了解。
他想到了那个乌云遮蔽群星的夜晚，那晚皎洁的月亮，和一个母亲交付孩子的眼神，以及昏迷的孩子。
他想了很多很多很多，第一次手忙脚乱的做饭，第一次御剑飞行，第一次带孩子，第一次尝试新鲜事物，还有第一次看到他。
很多很多的第一次支撑着他前行，他已经走到这里，无所谓再坚持下去。
他想要做的，不就是拯救那个人，他最爱的人吗？
他想到了他的月亮，清冷的、骄傲的月亮，只为他投下一瞥的月亮，他想要拥抱着的月亮。
他动了动唇，又像是看到他了一样，无声的念着。不是抱怨，只是诉说。
我是如此痛苦的在拯救你。
我也是如此高兴的能够拯救你。
“失格！”
熟悉的声音传来，失格coser艰难的抬眼，被来人拥抱在怀里，那样珍重的、小心翼翼的，怕伤害到他就连抱紧都不敢。
月亮从天上落了下来，来到他面前，对他说：“我求求你，不要走。”
※
在失格coser念出献祭词之前，江户川乱步离开之后，在那个时间段，月下兽与罗生门配合一起总算是打破那个空间，让他们出来。
虽然他们看到了逐渐蔓延的雾气，但太宰治并没有选择去往核塞，而是前往如同横滨标志性建筑的五栋大楼。
那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那是开始，也是终结。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选择那里作为最后的地点。
因为在哪里，可以俯瞰芸芸众生。
可惜的是，他们前进的道路并不是很顺遂，或者说——再糟糕不过了。
太宰治望着拦住他们去路的江户川乱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江户川乱步低下头，眼中似有不忍，却还是抬起头对着太宰治说道：“绷带黑猫君，你拦不住的。”
“所有人都被倒转了，只有他没有。虽然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活到现在，可是，他就快要死了……”
“不会的！”
太宰治连忙打断他的话，他否认江户川乱步的猜测，有些慌张的说道：“乱步先生你肯定看错了，他明明很健康的，绝对不可能、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走下去……”
“他不会丢下我，他说过了。”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先生无言的沉默着，仍旧选择打破他的幻想。
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他那么了解你，自然也能够骗过你。”
“不会。”中原中也走上前，对着江户川乱步说道：“如果真的是欺骗，首领他能够看得出来。”
“况且，了解是相互的，如果说谎我们能够看得出来。”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说过吧。”
江户川乱步望着他们两个人，叹息般的说道：“他们只是隐瞒了。”
“……”
太宰治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他望着那熟悉的五栋大楼，猛地冲了过去，他要去往失格所在的地方，去问他。
他绝不相信，失格会就这样离开。
然而他尚未靠近大楼，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拦路的人他太熟悉了，毕竟几年前就是他将对方拉下马，让其去当个孤儿院院长的。
按理说他是不会再来掺和这趟浑水的，除非是有什么人邀请他，给了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太宰治在那一瞬间就想到了，于是他说道：“是失格说服你来的。”
他几乎是肯定的。
中原中也则是惊讶的看着那个人，问道：“森先生，您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太宰治没给他询问原由的机会，而是对他说：“中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再不回去，失格和污浊就会像电影里一样……”
中原中也立刻联想到他所看到的，被现实的死亡和止不住的鲜血谋杀的污浊，那样残忍而又令他痛苦至极的事情如果再发生，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
“抱歉了，森先生，如果您非要阻拦，我就只能将您打晕。”
中原中也按住头顶的帽子说道，与森鸥外召唤的爱丽丝缠斗在一起，却又被另一道相似却又不同的能力阻拦，让他不由得看向使用能力的主人——Port 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他的兄长魏尔伦。
太宰治问他：“魏尔伦，他们是用什么来说服你阻拦我们的。”
金发的‘北欧神明’望向他，眼中有着些许温度，他说：“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理由，他圆了我一场梦，所以我决定帮助他们。”
魏尔伦将视线从太宰治身上移开，投放到自己的弟弟身上，平静而又温和的说道：“那个红发的孩子告诉我，我只需要拦住你就可以了，其余的人我不用管。”
“所以，中也，我不能放你过去。”
中原中也想不明白，于是问道：“污浊他为什么要让你阻拦我，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见他，为什么？”
魏尔伦也不是很明白污浊的心思，只能将他拖自己转达的话说给中也听：“他说，如果看到中也，自己恐怕就会胆怯退缩想要对你撒娇了，所以他不愿意见到你。”
“让开！”中原中也对上魏尔伦，沉声说道：“他在等我，我要去见他！”
“抱歉，弟弟，我已经答应他们要拦住你。”魏尔伦满怀歉意的说着，可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轻。
毕竟比起当年的时候，如今的中也已经足够与他匹敌。
森鸥外和爱丽丝拦住太宰治的去路不让他过去，却被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挡住。
中岛敦连忙对太宰治喊道：“太宰先生，您快去吧，我和芥川会拦住前首领。”
芥川龙之介虽然很不爽他，却也是说道：“黑衣人，如果你不能救下污浊老师，在下一定会杀死你。”
“芥川，别说这种话。”织田作之助对他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太宰治，说道：“太宰，我们快走吧。”
坂口安吾也对太宰治说道：“走吧，太宰，我们一定可以赶上的。”
江户川乱步挡在无赖派三人面前，对他们说：“乱步大人不能让你们过去。”
织田作之助喊道：“乱步先生！”
“抱歉，老夫也不能让你们过去。”手持手杖的长者也拦在了三人的面前。
坂口安吾惊讶的说道：“夏目先生，他们竟然连您都请来了？”
“社长的老师，绷带黑猫君跑掉了！”乱步叫道，立马就打算追过去，却被织田作之助拦住了去路。
红发的男人望着他，对他说：“乱步先生，很抱歉，我也不能让您阻拦太宰。”
坂口安吾也拦在夏目漱石面前，对他说：“夏目先生，我也不会让您追过去的。”
现在情况倒是逆转过来了，失格污浊叫来阻拦太宰治他们的人，却反而被牵制住了。
乘乱进入大楼坐电梯向着顶层去的太宰治，在踏入电梯的前一秒，被芥川银拦住了去路。
“小银？”
芥川银满目悲伤的望着太宰治，对他说：“失格先生也拜托了我，但是，我没有答应。请您一定要阻止他们，太宰先生，不要让他们死去。”
太宰治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直到顶楼。
只是他仍旧是迟了一步。
以至于现在只能搂着失格，乞求他留下来，为了他。
※
充斥着耀眼金色光芒的阵法上浮，融入天空之中，整个空间一阵动荡，尚不知情的人或许以为是地震，但污浊coser知道，他们的‘献祭’成功了。
他们将成为济世之人。
不，成为济世之人的人只有失格，没有他。
“失格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污浊coser说道，眼中充斥着神明的悲悯，他垂下眼，复又睁开，遥望着远处的天际，平静地诉说着：“他会成为‘神’，即使不在此处，也会一直注视着所有人。”
【对吧，以‘世界意识’做伪装的不知名先生。说起来，您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您为什么不猜我是所有‘世界意识’的总和呢？』
【你咋不说你是盖亚或者阿赖耶呢，这样我还能更相信一点。当然，你也毫不掩饰你的特殊罢了。】
『很抱歉，下次我会这么说的。不过请您放心，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虽然没办法解释，不过——根据我与顾先生之间的契约，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相反，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
【说着帮助我们，却让爹咪献祭灵魂给这个世界，你的话不可信。】
【如果不是你没有实体，我一定会宰了你！】
『请不要这么暴躁，顾先生的状态也不是不可以缓解，只需要多走几个世界，获取那个世界的基石来补充灵魂能量，就可以了。』
【如果那个世界因为基石的消失而导致破灭，这代价是你来付吗？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多走几个世界，捞一下基石的。】
『请您放心，接下来去的是那种，基石可有可无，只需要支柱的世界。』
他们的对话停止，污浊coser再度看向自己的‘父亲’，贴心的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两个。
太宰治没有阻拦他，他的眼中只有失格。
而失格coser，则是度过了那最危险最痛苦的阶段，额头满是冷汗的拥抱住了他的月亮。
“您不该来的。”
失格coser将下巴搁在太宰治的肩膀上，闭着眼说道：“您不来的话还可以当做我只是出去旅行一段时间，等时候到了我就会回来的。”
“自我欺骗我做不到。”太宰治拥抱着他，就连指尖都在颤抖着，他说：“你就非要如此对我吗？我是该叫你失格，还是，另一个名字？”
“原谅我吧，阿治，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方法。”
“一想到另一个世界那个站在阳光下的你，我就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能接受你的死亡。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做垂下来的蛛丝，拉着你重返人间。”失格coser艰难的抽动嘴角，苦笑着说道：“我就这样一个自我而又固执的人，你后悔遇到我也没用了，阿治。”
“怎么会后悔呢。”太宰治叹息着，认真的询问着他：“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约定好了的。”
失格coser脱离了他的怀抱，回到了原先阵法所在的中央，对着太宰治微微一笑，说：“再见了，阿治。”
“我将会一直注视着你。”
他的身体像是光粒一样散开，轻飘飘的划过太宰治的侧脸，像是在最后赠与他一个祝福的吻。然后被风吹动的、裹挟着，飞扬到天空上去。
那些光粒刺破了云层，陡然炸裂开来，金灿灿的星屑坠落到大地上，就像是在放一场美轮美奂的烟花。
那动荡不知何时就安静了，所有人都不由得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将那烟花收入眼底。
污浊coser站在天台的另一边，望着那灿烂美丽的烟火，忍不住无声哽咽。
有洒落的星屑落在他的手心，污浊coser双手交握着，闭上眼，随着星屑一样逐渐消失了，甚至来不及留下一句道别。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一个并不完美却最好的结局。
他们将回归于天地，尽管只有几人铭记。
可这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太宰治知道的，他们终究还会再遇，以最真实的姿态和面貌，在桃花开满山坡的时候，再次相遇。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失格与污浊（肆拾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