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失格与污浊（叁拾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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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响了大门，在一所孤儿院门口，在被爬山虎爬满墙壁的建筑门口，那个人敲响了孤儿院的大门。
‘吱呀！’
上了年头的门发出腐朽的声响，敲响门的男人望着开门的人，勾起唇角笑道：“或许，这所孤儿院应该重新翻修一下？”
金发碧眼的少女望着他有些怔愣，随后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可能出现呢？！你跟我又不是同样的形态！”
“不光是我，还有他也出现了。”男人面上依旧是温和如暖阳的笑容，小心的避开了少女，丝毫不把自己当做客人一样往里走去。
“爱丽丝，我想你应该知道。当我们以这种形态出现，那就必然有原因。”
男人很耐心的跟少女解释，用对待老友的口吻这么说：“我更怀念你以前的样子，不过现在也不错，虽然我不知道森先生还是不是老样子，总归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你为什么来找林太郎？”少女形态的爱丽丝问到了重点。
男人背对着她，低声说道：“我只是想救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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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定格了时间的酒吧里，那个脱离于原本世界的空间里，被邀请来的所有人都在观看着一部电影。
那是太宰治的一生。
令他本人感到羞耻、卑怯，而又痛苦难过的一生。
由于过于社会性死亡，所以他本人已经闭上了眼，不愿再看。
直到，电影屏幕播放出了失格与他相遇的一幕。
【黑发红眼的少年模样的失格，毫无预兆的，陡然出现在Port Mafia首领室的办公桌上，恰好压住了年轻的Port Mafia现任首领太宰治正准备处理的文件上。
“你是谁？”年轻的首领问道。
少年带着恍然如梦的表情，有些怔愣的望着太宰治，随后柔和了眉眼，语气温和的笑道：“我是失格，人间失格。”
少年落在地上，伸出手拥抱住了太宰治，像是拥抱住一轮皎洁的明月，满怀高兴和欢欣的说：“主人，我为实现您的愿望而来。”
“不过啊，您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所以我会帮您好好调理身体的！”】
太宰治自从电影里的失格发出声音的，就下意识的睁开了眼，也将这场与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初遇给看了进去。
他忍不住的去看向失格coser，却因为屏幕的遮挡而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只能看到对方安静的坐在那里，隔着屏幕，不发出一丝声音的，那般安静的坐在那儿。
屏幕里的剧情一直在播放，它看起来并不只是单独的播放太宰治的视角所发生的事，因为他们看到了，中原中也与污浊coser的相遇。
【红发黑眸的少年出现在中原中也办公桌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相同的重力压制，随后又被抵消。
Port Mafia的最高干部警惕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少年，沉声问道：“你是谁，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他是那样的直白，一如个性，不懂的弯弯绕绕。如果换成太宰治估摸着会在第一时间确认对方又没有恶意，如果没有，这时候应该已经被套上了话。
少年脸上的笑意肆意张扬，他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就拉近自己与中原中也之间的距离，握着对方的手腕对他说：“您觉得我是什么人呢，master？”】
完全不同的相遇版本，令中原中也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人形异能，并开口问道：“污浊，这个难道播放的不是我们的相遇吗？”
红发黑眸的少年从屏幕后探头，看了一眼自家亲爱的master，意味深长的说道：“这确实是我们的相遇，第一次的相遇。”
中原中也并不明白，于是又问：“哈，什么意思？”
然而平日里对他百般顺从的污浊coser，这次却不愿再解释了。
她只是低垂着眼，仿佛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嗓音低沉的说道：“master，看完你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在电影里都会有解释。”
而后他又缩了回去，抬起双腿搭在椅子边缘，用手臂环绕着膝盖，轻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就快要结束了，很快的，不用着急。”
电影的剧情仍在继续，无论是通过种种试探而确定失格身份的太宰治，和展现过未完成的‘污浊’就让中原中也相信自己的污浊。
似乎与他们记忆中的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不同的在于，电影里的人间失格与污浊的忧伤之中格外自由，虽然他们确实很依赖他们，却又在某些时候表现出他们的不稳定性。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对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的爱。
那是人形异能对异能力者天生的喜爱，除此之外，没有超越这个界限的情感。
如果他们没有说出那一句话的话，这个平衡不会被打破。
【“失格，如果你是人类的话，就好了。”
那只是那个人在闲暇时，对自己人形异能投以视线后，轻飘飘的吐露出的一句话。
却仿佛在平静的湖中投入种子，被有意或无意的温柔灌溉滋养后，发芽生根，最后绽放出的艳丽之花。
“您是想让我成为人类，还是希望我拥有人类的情感呢？”
“如果这是主人的愿望，我会努力去学的。”】
［这谁不得说一句，万恶之源太宰治啊。］至少污浊挺生气自家老父亲被拐的。
被‘拐’的人但笑不语，静静地观看着事态的发展。
【而在另一边，看着越发与人类无异的污浊，中原中也说道：“污浊，如果不是确定你是我的人形异能，我或许会认为你就是人类吧。”
“毕竟你和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面容妍丽的人形异能跪坐在他的身边，将头搁在他的腿上，漆黑的眼中掀起波澜，却又用欢快的语气说道：“如果master这么希望，那我就想你说的那样，成为人类好啦。”
“只要你想，我就能做到。”】
“污浊老师……”鬓边黑发渐变白色的少年低声念着，怒视着中原中也，他都看到现在，还那里有不明白的呢。
“虽然你是污浊老师的……”那个词他实在不能说出口，只能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是在欺骗他的感情。”
被误解的中原中也一脸懵逼的说道：“我没有啊。”
听到小徒弟又钻牛角尖的污浊coser连忙探出头来，对他说：“不是哦，龙之介，我跟master是两情相悦。”
中原中也：“……”
芥川龙之介不能明白，他明明看电影里的中原中也对自家老师没有这种感情，为什么自家老师会脱口而出两情相悦这种词。
他不懂。
像是知道他内心的困惑与纠结，污浊coser又接着说道：“大人的感情，你一个小孩子当然不懂。等你长大了，尝到了爱情的苦，你就懂了。”
芥川龙之介确实不懂，于是越发困惑。但他熟知自家老师的脾性，不会跟他讲述清楚这种‘大人的感情’，索性不再去问。
坂口安吾还沉浸在电影当中，正准备谴责一下好友‘拐骗’人形异能的行为，冷不丁的听到污浊这句，直接吐槽一句：“污浊你还是未成年吧，算什么大人？”
失格忍笑，说道：“不愧是安吾，永远不会让我失望。”随后指着自家崽说道：“你一个未成年，懂什么爱情的苦。”
污浊坚持自己是大人的说法，并且试图说服老父亲：“虽然我是未成年，但我内心也是大人了。半个大人也是大人，你听我的没有错。”
“噗，咳。”失格试图用咳嗽掩盖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的事实。
污浊不高兴的叫道：“爹咪，我说的那么认真，你为什么要笑？”
失格回道：“我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Mafia，一般不好笑我轻易不会笑的，除非、除非实在忍不住。”
污浊愤愤不平的说道：“可恶，我就要成年了！”
老实人织田作之助望了一眼他的方向，认真地说道：“是吗，看不出来。”
太宰治也顺着好友的话说道：“是吗，污浊，你快要成年了吗？我不信。”
感受到莫名其妙的针对的污浊：“放心吧，太宰先生，我一定会播放你的黑历史的。”
太宰治眯着眼笑道：“污浊，你可以试试。”
污浊闻言，连忙向失格告状：“爹咪，太宰妈咪威胁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失格头痛扶额，无话可说：“……”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他们也没有了继续聊天的想法，而是被那与之不同的人生给吸引住了目光。
他们看到，人形异能逐渐变为‘人’的全过程。
从最开始的只将自己当成工具，再到被赋予了情感，最后，无可自拔的爱上了自己的主人。
明知道那是不对的，明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消失，但也甘之如饴。
毕竟，他们是为自己的主人而来。
他们期待并祈愿着对方的回应，会因为对方的回眸、微笑和肌肤接触而感到高兴，又会因为对方转移视线而感到失落。
那样狂热而又浓烈如火的感情，终究会引发争吵与矛盾。
比起中原中也的直来直往，太宰治的心思显然更加难猜。
失格可以当个助攻，去开解污浊和中原中也，虽然以污浊的聪慧，或许不需要他参与太多，但无声的陪伴也会让污浊收起戾气，愿意跟中原中也谈一谈。
可他却对自己与太宰治之间的关系束手无策。
他无法干预对方的想法，劝说他不再继续自己的计划，甚至想不到比其更好的计划，他只能沉默着看着他走向深渊。
所有的源头都指向一件东西，所以，失格决定偷走‘书’，妄图可以让太宰治放弃他那‘舍己为人’的计划，却失败了。
【人间失格的主人太宰治，确实是这个世间少有的，智力顶尖的少数人之一。
偷‘书’失败反而被当场捕获的失格，望着他面色不善的主人，低垂着眼，十分难过的说：“我的行为，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吗？”
“我确实猜到你会做些动作，来阻止我的行为，所以……”
接下来的话也不用说了，失格已经明白。望着手中的空白的书本，他没有任何反应，连手中的书都是假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您一直都在提防我，是吗？”他极小声的询问着，在仅有几人却格外安静的室内，发出声音。
“是。”
太宰治给出了答案，明明是温柔至极的声音，说出的话却那么残忍。
“我早知道你的不可控性，所以一直都提防着你，现在看来，我是对的。”
“人间失格，为避免你今后还会阻碍我的计划，所以你离开Port Mafia，离开我。”
“我不需要你了，人间失格。”
失格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像是透过他的眼，直直的望向他的心底。
“您不能赶我走。”
否则您会死去，否则我会死去。
失格抱着无人知晓的对未来的了解，跪在了太宰治的面前，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摆，祈求般的说道：“请不要赶我走，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您会用到我的。”
可即使他再怎么卑微的祈求，他的主人，那Port Mafia年轻的首领，也只是将手放在他的头顶，极其冷漠的说了一声：“不需要。”
“人间失格，你真是最没用的异能力。”
失格抬起头，仰视着他的主人，在看到哪冷酷绝情的眼神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说道：“既然您这么觉得，那就处死我吧。”
“不被主人需要的异能力，没有存在的必要。”
在太宰治诧异的眼神里，失格果断的以手做刃，刺穿了自己的胸口，掏出一颗鲜红的透明的宝石。
鲜血顺着胸口的伤，他被染红的手滴落在地上。他捧着那颗澄澈透明的红宝石，献给自己的主人，嘴角溢出鲜血，却笑着说：“只要破坏我的‘心脏’，我就会彻底死去，永远不再出现。”
“请您动手吧。”
“我……”太宰治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他那聪明的头脑还没能想到解除眼下困境的想法。
那颗属于人间失格的心脏是那样的澄澈明亮，一如人间失格本人。
“不对，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太宰治握着失格的手腕蹲下身，对方胸口的伤刺痛了他的眼，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他的计划都是错误的。
如果非要继续按照计划来，他就会失去他了。
“把心脏收回去，我并不想让你死去。”
“那怎么办啊，主人。”平日里温和儒雅的人形异能，此时此刻却露出了极其讽刺的笑，对他说：“不被主人需要的异能力，就应该永远消失才对。您不需要我，又想我存在，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您只能二选一，主人。”
他将红宝石放到太宰治的手心，像丢掉一块普通宝石一样，那般随意。
而那颗红宝石在太宰治手心却是温暖的，甚至还在‘跳动’，就像一颗心脏，而它也确实是人间失格的心脏。
而人间失格本格则是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胸口的伤，即使脸色发白，也故作轻松的说道：“您可以考虑，但我不会等您太久。”
“失格，你是故意的吗？”太宰治望着他，一手捧着他的心脏，一手拉开他挡住伤口的手，将红宝石送回去。
红宝石归位后，那伤口很快就愈合，甚至连道疤都没有留下。
失格望着太宰治，反问他：“您觉得呢？”
太宰治与其对视，对方那双红眸倒映着他的身影，所有感情都那样直白而热烈的展现给他看，他甚至不能回避。
“失格，我选好了。”
“您说。”
“我不需要作为异能力的人间失格，而是需要作为人的失格。”
“我不需要你为我战斗或者出生入死，我只希望你能活着，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太宰治还怕说的不够清楚，导致失格解读成别的意思，甚至放弃了拐弯抹角，直白的告诉失格：“你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你死去。”
失格的回应是拥抱住他，用平日的温和语调对他说：“主人，您说出这种话，我可以当做是告白吗？”】
“混蛋太宰，你这完全就是骗人感情。”中原中也怒斥自家首领，气愤地说道：“如果不是不能离开座位，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你。”
中岛敦也为自家老师叫屈：“太宰先生，您这样对失格老师，实在太过分了！他那么喜欢您，您还说这种话。”
“他们说的对，太宰，你的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差劲了。”
这还是坂口安吾头一次这么认同理论上是死对头的话，毕竟电影里的太宰治对失格确实非常过分，任谁都看不下去。
织田作之助也望着自己的友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太宰，做错了事要好好道歉才行。有些话如果不好好说出来，对方是不能够理解的。”
太宰治感到喉咙发紧，他猜到了一些事，于是望着失格coser的方向，对他说：“对不起，失格，我让你如此痛苦。”
污浊coser冷声说道：“对不起如果有用，还需要法律干嘛。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弥补你对爹咪的伤害。”
“我会的。”太宰治说。
“我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而在这时，芥川龙之介冷声说道：“黑衣人，你做不到的，你也是不知感情的怪物，真可悲。”
“你真可悲。”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失格与污浊（叁拾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