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失格与污浊（叁拾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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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
芥川龙之介第一个反应便是反驳，但那句话最后听在他嘴边。
扪心自问一下，那时的他，不正如污浊所说的那样，只想着给伙伴复仇了吗？
这样，便能说得通了。
“……在下……是在下做错了。”
他低垂着头呢喃，那时候他为什么没能想起来呢。
妹妹，很重要，伙伴，也很重要。但是，一味的为了复仇而丢弃了妹妹，这样的他，确实如黑衣人所说，是最为愚蠢的人了。
也正是因此，所以他才会，仇恨到想要杀死夺走妹妹的黑衣人，也想要杀死因愚蠢失去妹妹的自己。
年轻的老师叹了口气，将那冰冷的审视的目光收了回去，继而用那种熟悉的温和目光注视着他，就像是注视这一个还未长大的幼童。
“还不晚啊，龙之介。”
“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吧，学习如何重视自己的生命，珍视自己身边的人。学会如何掌控情绪，理性的用头脑去思考。”
“你看啊，既然你战斗的时候也可以做到，为什么平常做不到呢？”
他的手放在了芥川龙之介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以长者的口吻说道：“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便是因为他们可以控制情绪，理性思考。”
“龙之介，去成‘人’吧。到那个时候你一定可以，再一次的，与妹妹相见的。”
温暖的，光芒夺目的，像是每天日升日落的太阳。
芥川龙之介顺从的低垂着头，对着污浊，他的老师说道：“污浊老师，十分感谢您。”
污浊coser收回了手，拿出了手机，打开某个相册给芥川龙之介看，兴高采烈地对他说：“龙之介，看，我这里有小银现在的照片，你要不要打印一张收藏啊？”
芥川龙之介表情空白，陷入长久的沉默中。他总感觉自己内心的一角，好像在崩塌。
如果失格coser在这里的话，他会告诉芥川，这是他对老师的高大伟岸形象的印象在逐渐崩塌。
但可惜他不在，所以芥川只能独自承受，这份过于美好让人不忍直视的画面。
“请务必给我一张小银的照片。”
但是妹妹的照片他还是要了，这是她还活着的证明，说不定，妹妹比他过得要好得多。
这就足够了。
※
失格coser得到了短暂的假期。
他没有留在Port Mafia总部，而是披上厚实的大衣，走了出去。
除了必要的报备，他想去哪里，这些事都没有告诉太宰治。
对此，太宰治也只是认为，这是恋人少有的叛逆心，也没有去管。
失格coser沿着小道走，在无人的角落里，他曾蹲下身来，用沾染着萤蓝色光泽的指尖抚摸大地，描绘出旁人看不懂的图案。
在他站起身后，这图案又悄然隐去，连带着放置在最外围圆形五角的红色宝石，也一并被大地所吸收吞噬。
看着他绘制的阵法隐去，失格coser这才动身，前往下一个地点。
突然，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眼前也黑了一阵，他不得不扶着墙壁，这才不让自己倒下。
星星点点的血落在地面，开出荼蘼艳丽的花，像是在预兆着些什么，又像是在象征着生命即将走到末路的遗憾。
等眼前的黑暗褪去，他才靠着墙站直，哀叹一声：“已经要开始了吗？”
失格coser从口袋里拿出湿巾，撕开包装抽出一张来，将手上的唇边的血迹擦去。一张不够就再添一张，直到所有的证明他的身体状态开始下滑，朝着最不妙的境地走去。
正如他梦境里的那样，正如成为首领的太宰治跳楼自杀之后的那样。
人形异能怎么能够与其主人分割，即使通过书，那种羁绊、那种占据生命全部的联系，又怎么能够轻易剥离。
所以，所以……
没有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会逐渐死去，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好痛啊，真的太疼了嘛，主人……”
他细小的呻.吟无法被他人听到，只能半敛着眼眸，可怜的靠着墙壁，等那阵痛过去。
他向来都会忍耐的，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忍过去就好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不是么？
所有的一切都会通往最后的结局，那是由我几番算计才能达成的，属于太宰治的Happy End。
「顾先生，您还好吗？」
失格coser艰难地笑了笑，有些嘲讽的回复世界意识的问话：“你不会觉得，我这种情况能算得上好吧？”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也不会懂。”
他挥手将沾染血迹的湿巾毁尸灭迹，看着那些东西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死后被火化也许就是这个样子了。
“如果能够像烟花一样绚烂——”
“或许我就能够被铭记呢。”
他缓步走出了小巷，出来之后已经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有过那么痛苦的时刻。
他依旧看起来很健康，虽然很瘦弱，面色却红润，唇色也是正常的粉色。光从外表来看，他与平常并无一二。
恐怕只有世界意识和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坚持到几时了。
他被人群淹没，借着人流阻挡外出办案的名侦探的视线。
“啊，你等等！”
“说的就是你，不要跑啊，给乱步大人站住！”
不善运动的名侦探根本追不上速度敏捷的失格，只能不甘的看着他消失在人海之中，弯腰将手放在膝盖上调整呼吸。
“可恶，又让他给逃掉了。明明在差一点，就能够看清了。”
“到底我跟你之间，有过什么样的约定啊？”
名侦探的疑问注定得不到回答，至少，不是现在。
避开乱步的失格coser进入一家甜品店，看这里的装饰风格，以及橱窗摆放的甜点种类，想来都是污浊coser所喜爱的。
他几乎不用猜，都能够知道，污浊coser在他没有看着的时候，拿来教导芥川的借口，在这里吃过多少次光用甜点当做主食的午餐。
失格coser想了一下，在店员略微兴奋的目光中点了这家店的招牌，拜托其送给武装侦探社，并且写了一个卡纸，和甜点一起送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什么，要这样写呢？」
【乱步看到以后，他就会明白了。我可不希望布置还没完成之前，就被世界第一的名侦探看穿，到时候就会跟主人一样，计划啪的一声被打碎了。】
做完这些失格coser也提了一份招牌甜点走出店门，他打算去找一下自家在外面野疯了的崽崽，顺便在路上还能画几个阵法。
在店门口掐算了一下，确定不会再碰到名侦探后，失格coser这才挑了一个方向走。
※
失格coser刚找到地点，正打算和污浊coser打招呼的当下，就有布条化作的恶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冲了上来。
在自身将其消解之后，恶兽的主人仿佛确定了什么一样，表情凶恶的冲他大喊大叫：“黑衣人，快将在下的妹妹还回来！”
“还回来？你在说什么呢，明明是你自己将其丢弃的，不是么？”
任谁被莫名其妙攻击都会不高兴的吧，所以失格coser说出的话有些刺人也是理所应当的。加上压低的声线跟太宰治越发相像，也让芥川龙之介更加肯定，面前的这个人绝对就是带走妹妹的那个混蛋。
“你这家伙，在下一定要杀掉你！”少年人莽撞且不顾后果，异能不能对其起到效果，那就用拳脚。
只要杀死带走妹妹的家伙，那么妹妹，妹妹就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抱着这样盲目的祈愿，芥川龙之介运用起了近些时日在污浊coser身上学到的武力技巧，向着失格coser挥舞起拳头来。
“……”
失格coser叹息了一声，感觉自己最近怎么老在叹气，同时用左手按住了芥川龙之介的拳头，右手化刀敲击他的后颈。
黑发边尾挑染的少年不出所望的昏了过去，倒在了失格coser的怀中。
失格coser面色不虞，将少年一把推开，并且说道：“我才不要抱主人以外的男人！”
污浊coser恰巧看到了这一场面，忍不住笑出了声：“谢谢，很难不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感觉这场面似曾相识。”
“第一集。”失格coser这么说着，像拎起一只小猫一样拎起了昏过去的芥川龙之介，将人丢给了污浊coser。
污浊coser连忙接住自己的小徒弟，委屈巴巴的控诉道：“爹咪，你已经不爱垂耳兔了吗？”
“靠，我什么时候爱过垂耳兔了？我对主人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你不要用言语谋害我。”
失格coser连忙撇清关系，尽管知道太宰治听不到，但他也不想让污浊coser胡乱开玩笑。
讲真，如果污浊coser真当着宰子的面这么说，那场面可以想见。少说他家崽要被他家宰丢到国外做任务，时限大概是三五年了吧。
“唔，可是太宰妈咪不在诶！”
“你想想你哪天要是胡乱讲话，他要是给我身上放窃听器，你就得飞去国外做任务了。”
污浊coser闻言眼神一凛，连忙叫道：“啊，我才不要步master后尘，出趟差丢个首领啊！哦，现在宰的计划已经碎掉了，我不方，对，不方。”
一番自我安慰之后，污浊coser才架着自家小徒弟往屋里走，身后跟着捡起打架前放在地上的甜点的失格coser。
看自家崽将昏迷垂耳兔放在长沙发上，失格coser随意的坐在独立的沙发上，然后将甜点放在茶几上。
随后，他看着芥川开口询问：“他怎么回事？虽然我知道我跟主人很像，但认错人就很过分了，他不会不记得主人长什么样了吧。”
污浊coser哽住，想起了芥川曾经说过的话，又想了想小说描述，一脸沉痛的说道：“好像，他就记得太宰妈咪的声音。”
“什？！”
“这孩子是不是大脑发育……咳，不是，他是不是缺少什么营养，要不要多买点核桃补补。”
失格coser连忙回忆起了小说的剧情，好像确实如污浊coser所说，最后总结一番：“都是朝雾的错。”
污浊coser连忙点头附和：“没错，都是朝雾的错！”
失格coser往后一靠，有些懒散的开口：“算了，这个暂且不提了吧。不过，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打算——”
“什么时候让他们兄妹见面呢？”
“在计划开始之前，他得加入武装侦探社。而在加入侦探社前，他需要跟小银见一面，这样才能防止他到时候不会因为来找小银，而妨碍了我的计划。”
污浊coser隐隐有种预感，失格coser的这个计划，绝对与他有关系。
“什么计划？”
“总结一下，就是，利用我们原本世界的力量结合这个世界的力量让其升格，统称为……嗯，就叫《宰的HE计划》好了。”
“真难得，还能从横滨刀王口中听到HE。”污浊coser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觉得怎么听都不太对呢，果然是他爹咪刀王的形象深入人心。
没错，就是这样。
他没有多想，或者说，对于失格coser的信任让他不会去怀疑对方的话。
“那么你这个计划，有把握吗？”
“当然。”
“这必然是达成结局的最优解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失格与污浊（叁拾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