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失格与污浊（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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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格coser放在首领宰腰上的手收紧了一些，像是在不安，又像是在害怕会失去什么一样。
他用那双明红色的眼瞳望着对方，脸上虽然是笑着，其深处却是在惴惴不安。
不要，因为看到他，听到他一句“再见”就将这句话留给我啊。
他听到自己陡然阵痛的心脏，在压抑着哭诉，可他却是没有哭泣的感觉，只觉得眼睛很干涩。于是他眨了眨眼，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充满礼貌的对红发男人说道：“织田作，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随后对他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我。”
“织田作。”首领宰笑着喊他，像是对待一个好久不见的旧友那样热络的说：“这样便是第二次了。”
失格coser在看首领宰，而首领宰在看织田作，织田作却是在看他们两个人。视线交触形成完美的闭环，如果不是织田作两个人都注意，这个闭环就显得更加完美了。
于是，首领宰也漏掉了，失格coser那一闪而过的苦痛。而织田作也因为首领宰喊他，也错失了对方的那一瞬即逝的表情。
温和有礼，儒雅和善，这是所有人对于顾瑜的第一印象。而此刻，他将这一印象，又以失格coser的身份展露在织田作面前。
“织田作，我没怎么来过这家书店，还请你这位未来的文豪大家给我们介绍一下，有什么好的书值得阅读吧？”
没有人听到他心脏深处的悲鸣，所有的种种都被掩盖在薄冰之下。人们只能看到表面上的东西，无法透过那双红色的眼瞳，窥探到他溺死在冰海下的灵魂。
“文豪大家么？虽然我不觉得自己能达到那样的高度，但你的祝福我收下了。”荣辱不惊的回答，果然还是那个织田作。
“但我觉得，如果是织田作的话，一定可以做得到的，毕竟你是那么真心地想要写小说的吧。那么总有一天，你一定可以达到那个高度的，一定可以。”
“我是如此肯定的。”
太宰治真心实意的表述自己的想法，除了失格coser以外，恐怕没有人知道原因。毕竟他曾经通过书看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一辈子的时间。
只是那一辈子，犹如烟花一般，只绚烂在那么一瞬。
虽然被一个陌生人这么称赞了，织田作虽有疑惑，但还是平静的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
“谢谢。”
“不客气。”首领宰对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友人这么说，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挣脱了失格coser的手，对着织田作满是笑意的说：“我这边才要感谢你，为了你给我推荐的书。”
“这样的话，我就再给你推荐几本吧。”
“那就提前谢谢你了，织田作。”
他看着他们高兴的聊着天，目光从首领宰身上一寸寸的收回，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沉寂在冰海里的灵魂又复苏了一样，随后又沉入最深的海底。
“失格，你有想要看的书吗？”织田作可没有忘记这个，和太宰治关系很好的少年。
“不必了。”失格coser微笑着拒绝他的好意，蹲下身来拿起一本《流萤集》，同他说：“我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读的书。”
织田作之助的朋友是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与人间失格没必要产生过多牵扯。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在那之前的种种，都不过只是过眼云烟而已。他只需要为主人倾尽所有，达成拯救他与世界的宏愿。
为此，他不需要走向光明，只需要一直身处黑暗，将主人推向有光的未来。
他翻开书籍，伸出手摩挲着纸上的文字，微微闭上了眼。
【The darkness of night，like pain，is dumb，the darkness of dawn，like peace，is silent.（黑夜之暗，如苦痛，喑哑无声；黎明之暗，如和平，缄默无言。）】※
为此，他将一直身处黑暗，直至死亡尽头。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泰戈尔的诗。”首领宰笑着，第一次对他投以审视的目光。
他毫不躲闪的与其对视，意味深长的说道：“在你不在的时光里，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看了什么，你又怎么能够知道呢？”
织田作问他：“这是书里的诗么？”
“不是，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失格coser又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微笑，选择对此避而不谈。
“我是前几天才来的横滨，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值得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耽误织田作你一点儿时间，给我推荐一些值得去的景点？”
“可是我要回去照顾孩子们。今天休息，我很久没有陪他们玩了。”
“需要帮忙吗？听你的话你家里似乎不止一个孩子，小孩子的精力旺盛，你一个人虽然可以应对，但还是会比较应接不暇吧？”
尽管作为一个陌生人说出这种话可以称得上是失礼，并且会让人怀疑他的目的性。可失格coser那真挚的目光，竟然让前杀手的织田作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抱歉，织田作，失格他比较热心。”首领宰替他解了围，拉过失格coser到他身边，小声在他耳畔说：“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
失格coser偏过头没理他，显然是有些生气。他都这么打助攻了，对方却没有丝毫反应，还对他这么说。
不要以为人形异能就没脾气了，就算深爱着自己的主人，在自己的好意不被接受的时候，也是会生主人的气的。
织田作看他们要有吵架的迹象，连忙说道：“我可能需要你们帮忙，大概？”
首领宰被他逗笑了，对他说：“噗，织田作，这是什么说法啊？还是疑问句。”
“啊，我确实需要帮忙，这样？”织田作这么说着，越发显得他的天然和憨。
“我很高兴能够帮到你。”首领宰微笑着对他说。
面对织田作的时候，他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暖，像是月亮独独偏爱那一人似的，对他投放柔和明亮的月光。
失格coser再次体会到了，被主人忽视的感觉。还不如不化作人形呢，这样他也不会有所渴求，希望主人的注意力能够更多的分给自己，爱也是。
可他没有出声，一次都没有，被忽视的时候总是安静的站在一旁注视他们。
其实他也可以回去异能空间，这样会比现在好很多。可他却不愿意，只因为以人形待在主人身边，能够获得对方片刻关注。
那怕对上织田作的时候，他总是会被忽视。
“失格，你要来吗？”织田作对他发出邀请。
失格coser觉得自己去了肯定像个几百瓦的电灯泡，但不去又觉得心里有些膈应，思来想去还是拽住了首领宰的衣袖，对着织田作说道：“我跟着太宰先生。”
然后，他们就将拿的书结了账，跟着织田作去了一家西餐厅的隔壁，一个长条房子里。
织田作就住在那里，他刚打开门就受到了孩子们的袭击，当然，以他的身手和能力很轻易的就化解了小孩子们的小打小闹。
失格coser看着房里的孩子数目，忍不住后退了那么半步，皱着眉一脸疑惑的望着织田作，不可置信的说道：“您是、您是幼稚园园长吗，织田作先生？这里至少有二位数的孩子啊，您怎么做到的？”
“啊？”织田作抱着一个孩子，一副状况外的神情说道：“就这么做到的。大家都是好孩子，都很乖的。”
“不愧是织田作，真厉害。”首领宰眼中只有织田作，已经严重失智，根本不会对他收养这么多孩子的行为说些什么。
只有失格coser勉强维持站立，虚弱无比的说道：“我需要一个人陪我一起吐槽这种行为。”
于是，他想到了，号称‘不下班就不算上班’的坂口安吾君。
反正无赖派二人组都已经到了，凑齐三人也不需要太多时间吧。
他非常乐观的想，随后非常自愿的跟着首领宰走入了房子里。
面对着十几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甚至还有两岁小宝宝的失格coser，下意识的露出了甜甜的笑，对着他们打招呼：“小朋友们，你们好啊。”
“大哥哥好！”并不整齐的童声合奏。
织田作给孩子们介绍了首领宰和失格coser，并且说了，今天他们也陪孩子们一起玩耍。
于是，十万个为什么就冒出来了。
“太宰哥哥为什么绑白色的布条啊？”
“这个嘛，这是绷带，是受伤时会用的东西。不过呢，我并没有受伤，绑这些是个人爱好啦。”
“太宰哥哥能陪我们玩游戏吗？”
“好啊，你们想要玩什么呢？捉迷藏还是木头人呢？”
面对小孩子的首领宰似乎多了种亲和力，更多的也有可能是有织田作在的原因。
“失格哥哥的名字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
“这个呀，我也不知道呢，或许等我回去问给我起名的‘父亲’就能够知道了吧。”
“失格哥哥为什么穿这么厚的衣服？”
“这个，因为觉得很酷。”延续了之前对首领宰的回答，并且还有扩展衍生。
“还有就是，这是魔术师的装束，里面藏着很多玄机，所以就很厚。”
当然，这是骗人的，变魔术什么的他也不会。不过，这不是有世界意识在嘛，他有自信不会翻车。
【你会帮我的吧，对么？】
『我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这可是为了救首领宰的其中一步棋啊，所以必须要跟织田作收养的孩子们打好关系才行。】
『我不明白。』
【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同样的，我也会完成你的要求。我们是在同一条线上的，你可别给我们拖后腿。】
『如果你保证变魔术有用，我就给你提供帮助。』
【当然。】
『你想变什么在心里告诉我就可以了。』
失格coser微笑着将右手伸入口袋，从中掏出了一朵玫瑰，随后用左手覆盖在那鲜红的玫瑰之上，遮挡住它的花朵。
他装模作样的对着玫瑰吹了口气，笑着对小朋友们说：“大家注意不要眨眼哦。”在他左手移开的时候，那朵原本鲜红的玫瑰已经变成了白玫瑰。那洁白无瑕的花瓣之上，还挂着几颗露珠。
“失格哥哥好厉害！”
他凭借着世界意识的配合，成功的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以及他们崇拜的目光。
从红玫瑰变成白玫瑰，将硬币变为蝴蝶，手帕盖在手上变出了鸽子，甚至在摸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后，打了个响指，就变出了金平糖。
那一小捧金平糖送给了那个小女孩，给别的孩子也变了糖果，让人好奇他的口袋里还会装了些什么。
“失格哥哥，变一个电视上的‘大变活人’吧？”
“失格哥哥可以吗？”
“失格哥哥。”
被孩子们簇拥的失格coser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因为突然发作的神经性头痛让他无法聚精会神，可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选择回异能空间一趟。
“可以是可以，但我需要能够将我整个人都遮起来的布哦。”
然后织田作配合的递给他一张床单，在失格coser无语的时候，他说：“我也很期待，失格你加油。”
首领宰还附和了织田作的话，笑着对他说：“魔术大师失格君，加油表演哦，大家都很期待呢。”
失格coser嘴角抽了抽，接过床单盖在了自己身上，下一秒，盖着他的床单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就好像它底下什么都没有一样。
孩子们被这变故给吓到，掀开床单一看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织田作环顾一周，他没看到失格coser离开，但房子里确实没有他的身影。他猜测，失格coser的突然消失，是不是跟他的异能力有关系。
在所有人都在转头寻找失格coser的时候，他从异能空间出来，背靠着首领宰的背。他将微微颤抖的手插入口袋，从首领宰背后探出头来，随后故作轻松的对孩子们笑道：“哟，被吓了一跳吧？”
“哇，失格哥哥好厉害！”
“真的是‘大变活人’耶，怎么做到的，我们刚刚都找不到你。”
“失格哥哥是最厉害的魔术师，真的太酷了。”
在孩子们夸赞失格coser的时候，首领宰凑到他耳边问他：“怎么做到的，我的大魔术师？”
“我回了一趟异能空间啊。”失格coser小小声回复他，多余的话也不说一句，便继续和织田作哄孩子们了。
直到日落西山，天边被染红一片，织田作才送他们二人离开，并且邀请他们去喝一杯。
提到喝酒，就想到Lupin酒吧，首领宰对织田作推荐道：“喝酒啊，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店，不如我们去那吧？”
“好啊。”
织田作没理由拒绝，失格coser更是什么都不会说，只是默不作声的跟着首领宰。
在夕阳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如果不注意去看，根本无法发觉，他的影子在那么一瞬间，出现细微的颤抖。
久违的的酒吧，熟悉的二人组，失格coser坐在最边缘的位置，看着酒吧老板给他们一人倒了杯威士忌。
而他，因为脸嫩，只能获得一杯未成年必备营养饮品——纯白的热牛奶。
虽然盯着牛奶他沉默了许久，久到织田作和首领宰都聊的笑出了声，但他还是举起了那杯牛奶，对着他们两个问道：“干杯吗？”
织田作举起酒杯问道：“为了什么？”
首领宰微笑着与他们碰杯，说道：“为了野犬。”
“为了野犬！”
在夜灯亮起时分，异界的友人终于，也在这个世界里重逢。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失格与污浊（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