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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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每个年数已久的学院附近都会存在一条美食产业链，俗称垃圾街。
南影学院当然也不遑多让。
裴林路带秦皓来的这家串串店，是他所熟识的与他来自同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几个少年一起开的。今天守店的男生是距离南影学院不远的体院生，叫魏知，对方隔着人群老远就已经见到了裴林路，一边忙不迭地送串串，一边朝着裴林路的方向挥手。
秦皓跟在黑发青年后面，明显能感受到裴林路身上陡然愉悦的情绪。他向串串店看去，在看到一个朝气蓬勃的高大男生后，抿紧了唇。
他这种莫名出现的变化，引得裴林路止不住停下了脚步。
黑发青年惊异地侧过身，瞧着面上看不出情绪的秦皓，却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强烈的信息素波动后，疑惑了：“……秦皓？”
“你不舒服么？”裴林路眼神担忧。他知道Alpha有时候不稳定的信息素波动会导致身体不适，严重的还会影响身体健康。这个时候最好是立刻到医务室，进行专业的检测。
秦皓与他目光交织，在见到青年眼里的担心后才克制住内心的翻涌，摆摆手：“我没事，学长。只是有些饿了，估计影响到了信息素。”
没听过信息素因为肚子饿会受到波动的。
裴林路狐疑地盯着秦皓，在感应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正在逐渐趋于平稳，才短暂地按捺住心里的顾忌说道：“那你有不对要立刻跟我说，不许强撑。”
对方这种强硬的态度看得秦皓心里一阵稀奇，但不好表现出他开心的情绪，只好老老实实点头。
裴林路迈步前想了想，朝秦皓靠近了一步，两人的手臂几乎贴在一起。虽然隔着薄薄的衬衫，但温热的触感和近在咫尺的黑发青年本人，让秦皓的心跳失律了一下。
秦皓从怔忪中回过神，听到对方凑近的声音：“饿了我们稍微走快点吧，你要是觉得不对就拉我胳膊。”
秦皓转过脸，眼前是耐心等候着自己反应的裴林路，面对这样的黑发青年，秦皓有一瞬间想要仓皇而逃。不过很快，他收敛起眼底浓得看不清的情绪，笑着说道：“走吧，学长，我没那么脆弱。”
裴林路再三确认了他的无碍，才点头重新朝前走去，只不过行走的时候照顾着秦皓的步伐，还在不经意间替他挡住不少外侧来往行为莽撞的人群。
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感受着对方的这份体贴，秦皓在忍不住心里喟叹的同时，想起了校园网中灌水的南影学生对自家会长的各种议论——
高岭之花、淡漠、不近人情……
再看到身侧的黑发青年，虽然面上情绪很淡，但行为上却不见任何冷漠，与众人眼中的会长大相径庭。
被这种特殊对待本身就令人心脏鼓动，更不论那个对象是裴林路了。
秦皓压住内心的欣喜拉开了脚步，很快，两人前脚后跟站在了串串店面前。
入耳的是一个身材健壮男生的大嗓门：“哎呀，林路哥，怎么走了这么久，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裴林路眼里划过笑意，看着抽空溜到自己面前的魏知，给两人做了下介绍。
秦皓敏锐地觉察到一丝来自这位叫魏知的人身上的莫名敌意，面色不改，只是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魏知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皓，半晌才露出客气的笑，仿佛之前萦绕在两人之间的信息素对峙不存在一般。
“既然是林路哥带来的，那这顿我请。”
秦皓刚想拒绝，就听到身侧的青年温和说道：“不用你请，留着你自己存着。我们自己会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秦皓的舌尖在“我们”这两个字眼上舔舐而过，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就连原本有些躁动的信息素也被安抚了。
秦皓好脾气地在一旁加了一句：“嗯，对，我们自己会付。”面对这种小学鸡，秦皓还是不放在心上的，对方脸上的表情就差直接写明“你离我林路哥远点”了。
魏知见他脸上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就忍不住皱眉，但裴林路就在一边，他根本不敢太显形于色，只能转过身自个儿生闷气。
裴林路一时有些奇怪，轻声嘀咕：“这是不高兴我来？怎么突然就拉下脸了。”
他哪敢哦~就是嫌弃他林路哥带来的拖油瓶了呗！
秦*拖油瓶*皓心内回复一句，嘴上却不说破，只是故作猜测道：“唔，大概是还没断奶吧！”
走了没几步路，恰好听到两人对话的魏知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吃串串的顾客，一边回头给了某人一个瞪视，一边忙不迭给人道歉。
秦皓见这一幕忍俊不禁。
裴林路也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轻轻拍了下秦皓的肩膀，表情无奈：“你别欺负他，他还没成年呢。”
秦皓从对方亲昵的举动中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收回快扬到天上去的嘴角，一副委屈：“我也还没过18岁生日呢~”
黑发青年一怔，这才想起开学时有看到过对方的身份证，上面的出生日期的确距离成年还有几个月。大概是因为秦皓身材比他要高上少许，平时在他面前也是沉稳可靠的形象，再加上对方能力出众，就让他有种两人其实相差无几的错觉。
但面前这位男生，比他整整小了三岁，还未成年。
裴林路心里略微复杂地收拾了一番思绪：“抱歉，我没想到——”
“学长不用道歉。”秦皓笑着打断他，替他把座位拉开，“到时候我生日到了，学长陪我一起过就行。”
裴林路坐下的动作顿了顿：“十八岁还是要跟家里人一起过的，我给你准备个礼物吧。”
秦皓打着商量道：“那就过两次，家里过一次，学校里跟学长过一次。”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吃亏。
裴林路思忖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没一会儿，就在两人聊天的档，魏知端着一盘满满的串串上了桌，虽然很不喜欢林路哥带来的这位具有压迫力的A，但是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上串串之前，魏知还特意询问了秦皓的嗜好，给上的串串也是按着两人的量五五平分，诚意十足。
裴林路想着让魏知也一起入座，但是被对方以生意太好照顾不过来给婉拒了。
秦皓看着高大男生一脸的遗憾深有体会，顿时觉得手上的串串吃起来更香了~
魏知：……
***
两人都长得极其出色，五官精致，身材颀长，吃串串的动作也带着一股随性优雅，坐在一起偶尔对视交流，这一幕带给周围人的视觉效果堪比偶像明星。
吃到一半的时候。
“嘶——”裴林路倏然倒吸口冷气，一把捂住口，指着秦皓手臂边上的纸巾，眼睛泛红，眼角止不住溢出生理性泪水。
秦皓愣了下，连忙把纸巾递给他，急切地半起了身：“怎么了学长！咬到舌头了？”
黑发青年低下头用纸巾擦了下嘴，摆摆手，再抬起头，连脸颊也变得通红，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窘迫：“……不是，咬到花椒了。”
裴林路喜欢吃辣，但对花椒不敢苟同，平常他来吃串串，魏知知道他习性会给他去掉花椒，但今天带着秦皓一起，记得在川湘居“老地方”聚餐那次没见秦皓对花椒有所不喜，就私下让魏知正常配料，他已经在拿取的时候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中了招。
秦皓倒了点醋在小碟子里，放到他面前：“把醋含在口里过个几秒可以去麻。”他看着汤盘里随处可见的花椒，皱了皱眉，“学长不喜欢花椒味，还是把这个汤底换了吧。”
裴林路闻言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我小心着点就行。”
秦皓朝魏知的方向看了一眼，高个子穿梭在各个餐桌间，大汗淋漓，忙得不可开交，他也明白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麻烦对方了。于是取过一边的漏勺，开始舀起盘里的花椒。
裴林路被这种关照的举动震得脸上的红晕开始蔓延，忙伸出手：“还是我来吧！”
秦皓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来拿漏勺的手，顺势把一串烫好的牛百叶塞进对方手中，笑着道：“不必，我马上就挑完了，学长试试这个吧，应该烫得刚好。”
裴林路红着脸把串串放进口中，入口是牛百叶香辣爽脆的味道，果然如对方所说不老不柴刚刚好。他看汤锅里还有些牛百叶、毛肚这些烫太久容易影响口感的食材，在秦皓挑花椒的空档就取出摆在了秦皓的碟子里。
秦皓的余光瞥到这一动作，嘴角忍不住上扬。
***
晚上也不乏跟着A男朋友一起来吃串串的小O们，见到这两个坐在一起的青年，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但萦绕在其中的氛围就和谐得让人脸红羡慕。
特别是看着自己对面的木头疙瘩脑袋的男朋友，只顾着自己一串接一串，小O们就一阵咬牙切齿，气不打一处来，顿时觉得手上的串串也不香了！
***
时间接近八点的时候，又来了三个相携而来的少男少女，跟魏知热情得打过招呼后，往工作间放下书包便跟着魏知开始给各桌端盆拿碗，收拾餐具。
魏知抽个空腆着脸往裴林路两人旁边的座位一坐，拿起一瓶汽水用桌角一嗑，仰头就去了一大半。
“舒服！”话音落，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打嗝。魏知下意识朝两人看去。
秦皓似乎对他脸上突然的爆红视而不见，将串串往他面前挪了挪。
裴林路眼里带笑，指了指他快流到眼里的汗水：“擦下汗水。”
魏知抹了把脸，黝黑的脸庞上透着微红：“我不吃了，等会儿跟小施他们一起吃，我歇会儿今天晚上估计得到凌晨。”
串串店通常到了放假前一晚开始就会忙碌起来，生意好的时候会经常通宵，学校附近这条街更是少不了来往的客流。
裴林路皱了皱眉：“也别忙的太晚，小施他们也跟你一起？”
“那不会。”魏知连忙摆手，“他们还在长身体呢，待会儿九点这样就赶他们回去睡觉。”
秦皓倏然出声道：“那几个小孩……？”
裴林路和魏知齐齐看向他，见他一副欲言又止，魏知朝裴林路看了一眼，没看到自己林路哥有迟疑的迹象，猜想关系应该不错，就说道：“不是雇佣童工，我们都是一个福利院的，小施他们就偶尔放学过来帮帮忙。”
裴林路在一侧点头：“这几个孩子比较懂事，平常读书日也不会让他们来的。”
秦皓一听这解释就知道两人想岔了，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好奇他们跟学长你们的关系。”
***
刚说到这三个孩子，借着魏知所坐的方位，眼睛一下就找到了裴林路，几个人瞬间眸光发亮，在帮忙的空隙就忍不住过来跟黑发青年打招呼，笑容灿烂夺目。
“林路哥！”其中一个A小姑娘黏糊糊得凑近，搂了下青年胳膊，扬起的小脸上透着满满的亲切。
“阳阳。”裴林路抬手轻轻揉了揉对方的头顶。
“林路哥，我这次月考又考了第一！”像是每个得了成绩就想获得家长肯定的小孩一样，小姑娘脸上“求表扬”的表情既生动又可爱。
而裴林路明显是个有求必应不吝夸奖的家长：“嗯，我们的阳阳很努力！”
就是夸赞的词汇有些匮乏。
秦皓在一旁原本因为裴林路同其他人之间的亲昵互动有点内心酸涩，却被黑发青年一本正经的表扬逗笑了。
这一声笑虽然很轻，但大家都聚在一桌，就显得格外清晰。于是，好几双眼睛朝秦皓看了过来，这不约而同的动作，还有眼里一致的纯稚和疑惑，让秦皓有种自己笑得很不厚道的愧疚。
他赶紧收敛起笑意，严肃附和：“学长说得对，阳阳小朋友真的很厉害！”
原本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跟魏知、小施他们一起的时候，裴林路会不由自主地放松精神，也会卸下自己平时在学校里维持的形象。被秦皓这么一戏谑，这下就轮到黑发青年开始不自在了，耳廓开始泛红。
还是立于他身后的叫阳阳的小姑娘悄悄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陌生的哥哥，哥哥长得很好看，刚刚还夸了她，于是阳阳就更不怂了，开口的时候声音清脆悦耳：
“谢谢大哥哥！”
秦皓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这时候按照他父母的举动就是给红包买买买，然而他兜里只有手机，现金也只有几张零散的。
“唔，哥哥下次给你准备礼物。”这话说得十分虚弱。
裴林路“噗嗤”一声笑出声，连魏知也笑得开怀：
“自己都没大多少，用不着你送！小屁孩们也不兴收东西的。”
阳阳的小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嗯嗯，不用礼物，老师说小朋友要有礼貌。”
好像明白过来自己反应有点不对的秦皓，直到与魏知一行告别时，脸上的热意还是未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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