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饲养指南》卿言卿语

13、鲛人篇（阶下囚）

　　如果你问殷延对绛珠保持着什么态度，他一定会告诉你无感。
　　自从认识以来，二人说过的话从来没有超过十句。就像上次风瑛让二人在维龙城做任务对时候，绛珠就尴尬的说了两个字：“那里。”，殷延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个“知道了”。面对绛珠，殷延还真不知道能说什么。先打招呼显得太刻意，直接说事又显得过于生疏了。
　　倒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绛珠水灵灵的眸子一边探寻的看着自己，一边说出了让殷延意想不到的话：“殷延，你是不是喜欢风瑛啊。”这句话让殷延差点被口水呛死，他挣扎的起身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硬地话语生生岔开了这个话题：“快点，陶先生刚刚走了。”
　　“哦。”绛珠应下，手中紧紧的握着重明剑也看出了她对此事的重视。
　　二人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到了陶先生刚在驻足的地方，但是看着茫茫的大海，绛珠倒先没了法子：“怎么办啊殷延，没有那个古里古怪的咒语，咱们俩也没办法啊。”
　　殷延倒是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了烛阴，用灵力将其点燃。红色的火焰甚至天边即将陨落的夕阳还要刺眼，蜡烛本体长长的黑影在灰黄的沙滩上歪歪斜斜。他轻轻的吹着幽幽烛光：“启。”他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念道。顷刻之间，大风四起，咆哮的风呼呼的刮着，绛珠将重明剑狠狠的插在地上才勉强不被吹走。而这一切的作佣者却秉着蜡烛，一动不动。
　　但是令她惊奇的是，在大风的作用下，那海平面也一跃而起，那黑黝黝的通道大开，散发着阴风让她打了个寒战。
　　“快走。”殷延大声疾呼，这个结界强到超乎想象，就连烛龙之气也坚持不了多久。绛珠也意识到事情的发展，随后便跳了进去，殷延左右看了一眼确保没人跟踪，便也跟随这绛珠一跃而入。
　　通道很黑，进到通道后，他们二人第一次意识到伸手不见五指是什么感觉。殷延再一次使用了烛阴，渺小的光源却是这通道中唯一的希望。绛珠伴随着这轻微的烛光，在墙壁上摸索着敲了敲，墙壁厚实的声音让她第一次觉得麻烦：“这墙壁都是实心的，看来那个结界其实是一个传送门之类的东西，把咱们传送到一个地牢一样的地方。”
　　殷延也意识这个地方的古怪，将蜡烛高高举起，微微的风让烛光偏向了入口那里：“前方似乎也没有什么障碍物，走。”说罢便伸开了长腿，大步的往前走了起来。
　　绛珠也慌忙的跟上，这古怪的地方她可是一秒都不想呆。
　　“殷延，你那招怎么学的，还挺厉害。”她好奇的问到。
　　“师傅教我的。”殷延也没在意，还补充了一句：“昨天晚上。”
　　“哦～”但是，她的楚楚可人的眸子中带了一分嬉笑，不由得开口问道：“喂殷延，你不会真的喜欢风瑛吧。”玉瑛上神真是偏爱！绛珠在内心为自己打抱不平。
　　“不是。”这句话倒是成功的停下了殷延的脚步，但是只有一瞬，随后抬脚就走，速度也变得更快了，这下都有点让绛珠都有点跟不上了。
　　“你害羞了？”绛珠虽然有点走不动了，但是八卦的心却没有停歇：“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你喜欢他也无所谓，反正以他的修为，变成女的也没有关系。而且……”她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殷延都没有听进去，唯一能让他震惊的是风瑛竟然可以变成女的！他莫名在心里雀跃了一下，似乎已经想到风瑛穿上女装是什么样子了。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绛珠还想说，但是忽然他脸色一变，捂住了鼻子一脸痛苦的扶在墙边呕吐了起来。殷延见到这个情况，也谨慎了起来。他听过风瑛说过，绛珠是草木，根据她的状态可以完全可以判断环境情况。看着绛珠的样子，恐怕前面即将发生的事不容乐观。他吹灭了烛阴，全黑的通道里摸索着墙边扶着绛珠慢慢的走了起来，他可没有风瑛那么有本事能通过神识扫描。
　　绛珠此时的情况也好了许多，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低声说道：“前面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很浓很浓。”她强调的说了好几次，冷汗滴在了殷延的衣服上。瞳孔开始涣散，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反应。想着想着又痛苦的干呕了起来。
　　殷延一脸浓重，忽然她从前面看到了一丝丝微光，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可是在二人的心中却比整个通道都要长。

　　摸索到洞口处，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殷延还没来得及看进去，便听见里面水波荡漾的声音。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中，风瑛也隐隐约约的听出了两个男声
　　“泉大哥，今日这些人送来的食物还挺新鲜的诶。”一名男子敲打着铁盆，手指甲刮着铁盆的声音让殷延寒毛直竖。
　　“好吃又怎么样，不也是过着阶下囚的日子。”另外一名更为清冷的男声冷哼，似乎对这个兄弟的作为感到不耻：“我可不吃这种牢饭。”
　　“唉大哥，咱俩本是兄弟，你也自从被关进来后没再吃过饭了，我就让一口给你吧。”那男子还嬉笑着，说话含糊不清，嘴里应该在嚼着什么东西。殷延也悄悄的探头看着里面的两个男子。
　　这是一个很宽阔的石牢，，上面零星挂着几个幽暗灯，在庞大的石室里显得十分晦暗。
　　那两个人，哦不鱼尾人身的鲛人，一个较为胖的满身是血和身下的水混为一块，鳞片上带着赤红的血色；而另一个瘦的都能看到骨头的鲛人身上却干干净净，白色的鱼鳞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了如月光般皓洁的光。
　　“我泉先不吃这种嗟来之食，泉客你要是不想后悔也不要继续吃”瘦一点的鲛人淡淡的开口，但是他似乎擦觉到了什么，向外面唯一一个门看去。尖锐的目光让殷延赶快背过身去，过一会才敢继续观察。
　　“呸呸呸。”胖一点的鲛人泉客的牙突然嘎嘣了一下，上一秒还谈笑风生的他下一秒就捂住牙痛哭：“这是什么东西。”说罢他从嘴里掏出了一个块状物，随后便直接扔了出去，正好扔到了殷延的脚下：“什么东西硌到爷的牙了，真讨厌。”随后便钻入了水中，空荡荡的石牢现在只剩下泉先一个鲛人。
　　殷延偷偷的捡起，轻抚本来已经血肉模糊而的硬块现在又被磕碎了一个角。他忽然面色一变，不愿相信的拿出袖子中风瑛留给自己的宝儿的陶土配饰。
　　对比起来，两个完全一样的小陶土娃娃的放在一起。虽然完全一致，就连刻刀的刀法都一样。但是一个干干净净，是个笑呵呵的陶人样子；另一个上被鲛人咬出了一道口子，上面沾着他主人的血水，笑眯眯的眼神透露着诡异的凶煞，上面缠绕着的黑气让殷延虎躯一震，这个陶土娃娃上已经缠了怨灵！他尝试去用灵力化解但是却徒劳无功，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面色惨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怨灵已经强到只有风瑛能化解的程度了。
　　“外面有人吧。”房间里面声音淡淡的说道。殷延脸色整了整，然后带着已经将近昏迷的绛珠从门口进来，但是手中紧紧握着烛阴已经暴露了他的慌张。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妖兽，平常都是风瑛自己一个人收拾了让殷延看着。
　　泉先看着殷延进来，似肯定一样点了点头：“嗯，不错你还挺有胆量。”他不经意间用手划了划水面，水面上便掀起一个淡淡的薄纱。这是龙绡，殷延瞳孔沉了沉，上好的龙绡滴水不沾，哪怕在昏暗的灯火下也似月华如练。
　　泉先见他面无表情，心底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便又开口试探：“你们二人为何在此，况且……”他的目光也放在殷延身后背的绛珠身上：“这个女人倒和我们同为妖族，人和妖本就没有结果，我看你二人还是早点分开比较好。”
　　殷延摇头：“这是我的师妹而已。”
　　“那你的师傅？”泉先这才把目光关注到了殷延身上的灵力，忽然他面色大变，从对岸直接游到了殷延前面：“你你你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有女娲娘娘的气息？”他不愿相信的想抓殷延的裤腿，但是都被殷延厌恶的躲开了。
　　“你叫泉先，你的弟弟叫泉客是吧。”殷延躲开后厌恶的看着愣住的泉先。“你知道你们每天吃的是什么吗。”
　　泉先也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呆呆的回答：“难道不是猪肉吗，我弟弟说好吃，只不过有的时候有点老也不知道为什么……”
　　还没说完便被殷延狠狠打断：“你们每天吃的是人肉啊。是丽麂村男人们、孩子们的肉。”泉先的话让殷延深感厌恶，泉先的表情就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说自己不知道
　　这一句话让泉先疯狂起来：“人肉？人肉？不可能，不可能！”他的宽大的鱼尾不停的搅动着水池里的水，拍起的浪花多多飞溅，但是被殷延用结界术挡住了。“人肉？完了，完了，那位大人要来制裁我们了，但是我没有吃，是泉客吃了，我的阿弟，阿弟要没了！”他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这个反应着实让殷延一惊。“那位大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