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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高一寒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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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后,郝秋天在家里实实在在的睡了一个星期懒觉,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睡睡睡,都12点还睡,快起来吃饭了,好歹吃了饭再接着睡。”郝妈把遮光窗帘一拉开,整个屋子瞬间阳光普照。郝秋天被阳光刺到不满的哼了一声,把被子拉过头继续蒙头大睡。
郝妈看了一眼女儿不忍心,又把窗帘拉了回去,嘴上却还是念叨着:“郝政,你能不能管管你女儿!都快睡成猪了。”
“哎呀放假嘛,就是要睡懒觉的,你就让她睡嘛。反正今天周末,等她睡醒了我给她热一下饭菜就好了嘛。”郝爸坐在沙发上看着不知道第几遍的《亮剑》,笑眯眯地对郝妈劝道。
郝爸是一个国企的小科长,朝九晚五,周末休息,每天的爱好就是喝茶斗地主看《亮剑》。性子一直是很柔和,不争不抢,也正因为如此,才40多了还是个小科长。但郝爸也很知足了,觉得生活过得开心就行,钱够用就行。
“你就惯着她吧,女儿就是被你宠坏的。我懒得管你们父女俩了,我吃完饭要去医院,下午2点要开院务大会。”
郝妈是市医院的心脏呼吸内科的科主任,日理万机,常年加班,典型的女强人。每天都忙得要死,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
郝秋天时常在想,她妈当年是怎么抽空把她生出来的。对此郝爸的回答是,讲述了郝妈生完她一个星期就回归工作岗位的英雄事迹。郝秋天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徐教授。
由于郝妈工作原因,郝秋天基本上就是郝爸和外公外婆带大的,郝妈几乎缺席了她的整个童年。
小时候发烧打点滴是爸爸陪着的,外婆煮好皮蛋瘦肉粥,再由外公送过来。而郝妈直到退烧了都没来看她一眼,郝爸依然还是那句“你妈妈有台手术”。
因为这事郝秋天和郝妈堵了很久的气,以至于后来长大了,郝秋天还是和郝爸外公外婆更亲,有什么心事或者不开心都是跟他们讲。
郝秋天又赖了一会床,听到郝妈吃完饭收拾了准备出门,又在客厅喊了一下她快点起床,就出门了。
郝妈一走就彻底没人叫郝秋天起床了,郝秋天乐得在床上多躺一会。打开手机就看到傅馨发的短信:醒了记得看群里,有投票。
那会还不是智能手机,还没有Wi-Fi ,所以为了节约流量,郝秋天手机一般都不会一直挂着□□的。
她登上□□,看到班群的头像在跳动,发现大家在热火朝天的讨论选什么主题。郝秋天一头雾水,点开群公告,看到林雪不久前发的通知,原来是学校打算开学的时候办个南楼游园会。作为文娱委员的林雪自然而然成为这件事的负责人。
在一中,南北两楼一直是两个世界。南楼是高一高二所在的楼,北楼是高三单独在的楼,避免高三的学生被高一高二影响。所以南楼游园会自然也就是高一高二的游园会。
点开群投票,看到林雪列出来的几个主题:旧物市场,套圈,抽奖,diy彩绘,话剧。
郝秋天兴致缺缺,想了半天选了一个最普通的套圈,然后看到目前的投票结果旧物市场和套圈遥遥领先不分伯仲。
退出群聊,按键在好友列表向下按着,在一个男孩童年照的头像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下,打开傅馨的聊天窗:“你投了什么呀?我投的套圈。”
傅馨几乎是秒回:“我也投的套圈,我觉得这个最不麻烦,不用准备特别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得准备圈吗?你傻哦。”“对哦我倒是忘了。诶你起床了吗?去不去逛月心公园,听说为了迎接过年特地装扮了一下,拍照可好看了。”
“可以啊,但要等我一会,我刚起我还没吃饭。”
“去吃月心公园门口的烧饼啊!牛肉馅一绝!你忘了吗?”
“啧你这样一说,我倒是真的有点馋了。那你等我一下,我起床换衣服,我们在书店汇合。”
书店在学校的路对面,傅馨和郝秋天住在学校的两个方向,书店是她们两家的中间点,所以一般都在这汇合。
郝秋天打开衣柜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想着什么衣服和月心公园的新年装扮比较配。
加绒的保暖内衣打底,穿上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领子和袖口上都绣了一颗精致的红色爱心,再套上一件酒红色的牛角扣连帽毛呢大衣。下面穿了一套加绒的黑色紧身牛仔裤,加厚的灰色小猫毛线袜,黑色的短筒雪地靴,最后裹上一条白色带毛球的围巾。头发梳成丸子头,再别上一个红色的小樱桃发夹。
“爸,我等下要去公园玩,不用给我热饭菜啦。”
“你又去外面吃那些东西,你妈知道了又要说你。唉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啊!”
郝秋天拿上自己的拍立得,飞一般的冲出了家门。
月心公园门口的烧饼店的牛肉烧饼是郝秋天和傅馨的最爱,一整个烧饼比脸还大,肉馅分量也足,一口咬下去酥脆掉渣。就是因为饼太大了,所以吃起来不太好看。每次嘴要张很大,而且嘴边容易留渣。
两个人各买了一个,咬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声音。郝秋天幸福到眼睛都眯起来了:“就想这一口,太幸福了。”
“扑哧,你们俩怎么跟饿死鬼似的。”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憋笑,一回头看到章天扬一只手掩住嘴笑,另一只手搭在旁边人的肩上。旁边……是许齐旻。
郝秋天直接想原地消失,我今天出门真该看看黄历,我刚才那样子不会被他看到了吧。我为什么要吃烧饼啊!我喝杯奶茶不好吗!多淑女啊!
郝秋天刚整理好心情露出完美的笑容准备打招呼,抬头看见许齐旻欲言又止的神情。还在疑惑的时候许齐旻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这里,有饼渣。”
郝秋天眼神跟着他的手指而动,忍不住花痴:他连嘴角和手指都好好看啊。嗯?我这里?
抬手一摸,一小块酥皮不知道在脸上挂了多久了。打击接二连三,郝秋天已经放弃挣扎了。
“其实我真的挺遗憾的。好像在他面前,我一直在出糗。偷偷给傅馨念课文、头撞到课桌、考试看错选项、忘吃早饭低血糖、吃相不淑女还把饼渣沾到脸上。平时一直穿校服也不能穿好看的衣服,头发也要扎起来不能放下来散在肩上。
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假如我在他面前可以更聪明一点,更漂亮一点,更得体一点,是不是更容易被喜欢。谁爱上一个人不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现给他,谁愿意每天扎个马尾穿着校服。
我想跟他说,我有很多好看的衣服的,我头发放下来很好看的,我不笨我数学一学就会,我还看过很多书,我身体也很好的那天是个例外,我平时也不会吃东西这么丑的。
我想告诉他,我其实还不错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告诉他,因为我没有资格,他根本不在乎我到底是怎样的人。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坐在他附近的同班同学。”
看着如今不少人仰望着的高岭之花说着这样卑微的话,我一时被噎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很久,也只能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已经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了啊。不管他到底喜欢哪一颗星星,他都知道最亮的星星是哪一颗。”
“可是,我只是想当他手里的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