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未出阁第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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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已经结束几日了，在娘家人的再一次催促下，秦满秋不得不向陶父说起这事儿，其实她更倾向在放榜之后再提。
“你说你娘家的秀才侄子？”陶父略微皱眉问道。
一看他这反应，秦满秋就心里发慌，听这语气，她家的秀才侄子好像不怎么入流似的。
“是，他叫秦磊，前些天刚参加了秋闱，约莫十日后放榜，到那时便是举人了。”这话也不知是提醒陶父还是提醒她自己的，一说出她侄子很快就是举人这句话后，她心底莫名轻松了些，仿佛是有底气了。
陶父沉吟片刻，只道：“那便等放榜再说。”
说完，他也不顾秦满秋什么脸色，抬脚就出去了，药房还有很多事要忙，没空跟她在这谈那些没影的事。
她眼眶红红，看着陶父走出房门，渐渐走远，转弯消失在视线中，她再也忍不住，猛地将自己的上半身摔在被子上，呜呜哭起来。
她就知道，她嫁给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哪怕生了两儿一女，他还是瞧不起自己的娘家。
无论是童家的动静还是秦满秋的哭泣，丁香院的主仆是完全不知道的。
巧的是，麦冬最近也在为她家小姐的婚事犯愁，像别人家的姑娘小姐，这个年纪不是订亲了便是已经成亲了，眼看着自家小姐已经十七岁，长得花容月貌，婚事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走在大街上，哪怕小姐戴着面纱，也不影响路人回头多欣赏几眼，这都没有好儿郎上门提亲，真是天理难容！
今儿个天阴，没太阳，小风一吹令人浑身舒爽，陶燕归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一下又一下戳针、拉线。
看了一眼坐在廊下绣花的小姐，麦冬觉得自己这个丫鬟太不容易了，寻常丫鬟要做的事情她要做，寻常丫鬟用不着操心的事她却要操心，就比如小姐的婚事。
不过，这种事情，她也就只自己想想，不会跟陶燕归说，免得小姐也跟着胡思乱想。
夫人那边估计指望不上，麦冬甚至坏心思地想着，凭夫人对小姐的态度，夫人不给小姐的婚事捣乱就算好的了。
老爷是男人，向来不管这些后宅的事，要是跟老爷说了，老爷定会把这事儿交给夫人，夫人……麦冬想想就摇头，反正老爷只相信夫人不相信小姐，万一夫人真的做了什么手脚，后悔都来不及了。
至于让她自己找媒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比找夫人还不靠谱！
若是这样，那么，能找的便只有老夫人了，不过……
唉~老夫人啥事儿都不管不问，就成天窝在自己屋里，连出院子都不大愿意，小姐的婚事她真的能帮忙吗？唉~真是愁死个丫鬟了。
麦冬原本是蹲在水井旁给陶燕归洗绣花鞋来着，想着想着，她愁得直挠头。
陶燕归绣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子站起来舒展舒展身体，抬头就看见麦冬丫头苦大仇深的样子，似乎正在盯木盆里的鞋子，陶燕归眉心一跳，难道她把鞋洗坏了？
“麦冬，你发什么呆啊？鞋洗好了吗？”
麦冬如梦初醒，赶紧将鞋子捞出来甩水，一边有些心虚地刻意大声解释：“我什么都没想！小姐你不要多想！”呼~差点被发现。
陶燕归：“……”我想什么了？
距上次和陶父提陶燕归的婚事已经过去两天了，秦满秋重新整理好心情，再一次和陶父说这件事，跟上次不同，这一次，她费了些心力讨好陶父。
一场酣畅的情.事过后，秦满秋窝在陶父臂弯处，两人的呼吸都未完全平息。
休息一会儿，秦满秋又有所动作。
陶父按住她的手，还没等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就突然感受到自己被湿热包裹。
中途，秦满秋感觉不适，想要停下，就想到陶父对自己娘家的轻视。之前或许她觉得自家秀才侄子有些配不上陶燕归，想等秦磊考中举人再将陶燕归嫁给他，现在她不那么想了，无论她侄子过今日有没有中榜，她都要陶燕归嫁进秦家。等陶燕归嫁进了秦家，她倒要看看，陶宏渊还会不会瞧不起秦家。
秦满秋今夜的行为实在让陶父感到惊讶，他年近四十也有过两任妻子，从未体验过那样的方式，不禁整个人都被点燃了，一激动，便匆匆结束。
之后二人说话便容易多了，陶父答应过两日叫秦磊来家吃饭，他好观察一下。
秦满秋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只要陶父松口，后面的事几乎就是她说了算了，若是陶父有什么地方不同意，那便……再用一次方才的手段。
第二日，秦满秋带着这个好消息回了趟娘家，正好去送中秋节的节礼。
在她走后，童家派媒婆上门了。
***
傍晚，丁香院这边刚做好饭，主仆二人还没开始吃呢，门口便有人敲门。
麦冬开门后见是小翠，白眼一翻，刚想问她做什么，就被小翠打断了，“老爷夫人请大小姐过去，有急事，立刻就去。”
小翠声音大，陶燕归走到房门前正好听到，随即跟着去了。
麦冬虽然很想吃饭，也跟着陶燕归走了，只是，路上没少踢石子。
堂屋里，陶老太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首，陶父坐在另一边，而秦满秋坐在下首，神情有些不满。
她不满的当然不是座位，她不满的是陶老太竟然不经过她的同意便决定了陶燕归的婚事。
那天夜里她都把尊严放脚底下踩了，费心费力服侍陶父，为的不就是秦磊和陶燕归的婚事，这倒好，老太太嘴唇一啪，随口就把陶燕归的事情给定下来了。
“这事你怎么想？”三言两语将婚事说了，陶父就问道。
陶燕归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鞋头，沉思一会儿，淡声道：“女儿没有什么想法，全凭父亲做主。”
童家，童家那个昏迷了半年的二少爷？她早听说过这件事了，当时只是听一耳朵，没多想什么，现在好了，那个昏迷的男人即将成为她的相公，她不得不多想了。
其实，相比继续呆在这个冷漠的家，她更愿意嫁给一个昏迷的二少爷，嫁过去她便是二少奶奶，童家家大业大，肯定亏待不了她，好吃好喝伺候着，不用三五不常见到眼里没有她的父亲，也不用见到冷漠的继母，也……挺好的。
“麦冬我可以带走吗？”站了半天，陶燕归只有这一个问题。
“当然，麦冬算你的陪嫁丫鬟。”陶父略松口气，没想到她的要求这么简单。
就算她不说，麦冬到时候肯定也是要跟着她的花轿走的。
“好了，你回去吧，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安心待嫁。”这话是陶老太说的，也是在陶燕归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陶燕归眉心一动，问道：“什么时候？”
屋里人都听懂了，她问的是什么时候出嫁。
“十日后。”陶老太依旧老神在在。
“童家的聘礼暂时放在你祖母院子里，等你出嫁那天，算作嫁妆带回去。”
“凭什么！”
秦满秋猛地抬头看向陶父，眼睛里带着不甘和怒火。
原本陶父心里还有些愧疚，那晚都答应见她侄子了，今天他娘却直接应下童府的提亲。被秦满秋当场这样反驳，陶父也生气了，“什么凭什么，就凭这是童家的聘礼！”
秦满秋死死瞪着他，眼眶通红，在眼泪掉下来的一瞬间，秦满秋突然站起来就往外面走，路过陶燕归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
“燕归……”
“父亲，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女儿就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陶父回应，陶燕归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本来以为经过刚才的事，陶燕归会没胃口吃饭，但是回到丁香院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凉掉的饭菜，她突然就饿了，也不嫌弃凉了，直接吃起来。
反倒是麦冬，一路上就闷头走路不说话，现在捧着碗一直在哭，大滴大滴的眼泪在脸颊上稍微停顿便直接滴落。
“哭什么呀？快吃，刚才你不还喊饿的吗？”陶燕归好笑道。
麦冬将碗放下，抹了把脸，抽抽噎噎道：“小姐…你…想哭就…哭，我不会…笑话你，你的。”
陶燕归这才笑着起身，抽出麦冬袖子里露出一个夹角的手帕，轻轻给她擦眼泪，“谁说我要哭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也是，这么好的事情你还哭，呸呸呸，晦气。”
麦冬停下哭声，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家小姐，说话也不抽噎了，“小姐，小姐你别吓我，怎么说净说胡话呢，这该吃什么药啊，我去找老爷问问吧……”
这丫头……陶燕归笑着揉了揉麦冬的头发，嗔道：“你才说胡话呢，你家小姐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小姐，你别怕，你要是不想嫁咱就不嫁哈，要不我们今晚就跑吧，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麦冬使劲吸了下鼻子，拍了拍胸脯继续说道：“我有钱，不怕，我攒了好些钱，够咱们吃很多天的，到时候找到落脚地了，咱们就绣荷包绣手帕卖，不愁赚不到钱，小姐你放心，到时候就算你不给我发月钱，我也会一直伺候你，等你老了，我……”
“停！别说了，越说越不像话。”陶燕归听得两眼发懵，她还没答应逃婚呢，这丫头的目光都已经这么长远了。
陶燕归也不瞒着她，把她认为的嫁进童府的好处都说给她听。
“所以，小姐就不只有麦冬一个丫鬟了吗？”麦冬最关注的就是这个了。
陶燕归神气地点点头，“嗯，怎么着也得两三个吧，放心，我跟你感情最好，让你做大丫鬟。”
“小姐……”麦冬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搂着陶燕归的脖子开始撒娇，她刚才都差不多把小姐的余生安排好了，现在竟然大反转，她麦冬还能当大丫鬟，管两三个丫鬟，真是不了得了。
“好啦，现在可以吃饭了吗？”陶燕归让她蹭了一会儿才推开她。
麦冬已经满血复活，立刻端着饭菜往厨房走，“小姐，菜冷了，我重新热一下，你坐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晚上上床就寝后，陶燕归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脑子里都是麦冬的声音，说要带她走，不要工钱伺候她，她攒了好些钱，一起赚钱生活……攒钱？
陶燕归的思绪猛地一顿，麦冬攒了好些钱？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未出阁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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